“我會盡力幫你的!”對燕興啓我仍然沒有輕易作出承諾。現在的燕興啓所能憑藉的只有那一張藏寶圖,一旦藏寶圖落入我的手中,他就變得毫無價值,我將毫不猶豫的將他剷除。
燕興啓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會牢牢握住這張王牌,不到關鍵的時候絕不會出手。
燕興啓走後不久,巒陽守將嶽競馳前來求見,我本來並不想見他,可是嶽競馳卻獻給了我一件意想不到的禮物。
唐昧幫我將禮盒打開,卻見盒內放着一對巧奪天工的翡翠玉馬,正是當初我送給秦太子燕無籍的禮物“馬踏飛燕”,我在秦太子府內當衆受辱的情形頓時浮現在眼前,那時我便是被馬兒碾踏於蹄下的燕子,而現在我已經成爲騰空飛奔的駿馬。嶽競馳此人看來是下了一番苦功,用這種禮物作爲敲門磚,我還有什麼拒絕他的理由呢?
我雖然討厭嶽競馳,可是對此人並沒有深刻的印象,對面相處之時,他的輪廓纔在我的腦海之中漸漸清晰起來。
平心而論,嶽競馳長得儀表堂堂,正義凜然。這讓我忍不住想起了高光遠,人果然不可貌相,外表光鮮未必代表他不是一下大奸大惡之輩。
嶽競馳恭敬道:“太子殿下住得可習慣嗎?”
我微笑道:“嶽將軍凡事均考慮的如此周到,我又怎會不習慣?”我的目光落在那對馬踏飛燕之上,這對寶物怎會落在他的手上?
嶽競馳似乎察覺到了我心中的想法。低聲道:“這對馬踏飛燕,乃是去年我奉太子懿旨查抄燕元籍府邸的時候所發現。後來聽說這是太子殿下的東西,本來早就想給太子送過去。苦於一直沒有機會,所以才拖到現在。”
我笑道:“嶽將軍費心了,如果不是你送來這對馬踏飛燕,過去的很多事情我就要淡忘了。”
嶽競馳聽出我好像話中有話,神情顯得有些尷尬。他有些艱難道:“太子殿下是不是還記得下官在雁州的事情?”
我呵呵笑道:“怎會忘記?當日若不是嶽將軍緊閉城門,白晷的十幾萬大軍又怎會全軍覆滅,我龍胤空又怎會流落東湖?”
嶽競馳鼻尖之上滲出細微的汗珠,顯然心中恐慌到了極點,他鼓足勇氣道:“太子殿下,我嶽競馳只是一個小小的邊關守將。凡事都要聽從朝廷的吩咐,這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只是沒有想到會連累到殿下……”
我不屑在看了看他,此人應該是晶後的盡腹。否則晶後不會一直重用他,現在更將調配災糧的任務交給了他,再說我並非他的主子。不便對他斥責過重。
我嘆了口氣道:“嶽將軍,聽從朝廷吩咐是每一個做臣子的應盡的本份,你並沒有什麼錯處。”
嶽競馳惶恐不安道:“下官自知罪孽深重,還望太子殿下諒解。”
我微笑道:“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現在太后讓你統管大秦的糧倉。你要對得起她的囑託,公正無私的處理完這些事情,幫助秦國渡過眼前的難關,這便是你的最大功德。”
嶽競馳連連點頭。
我正想送客的時候,他忽然低聲道:“太子殿下,有件事下官想向你啓奏。”
“嶽將軍但說無妨!”
嶽競馳向我的身邊靠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道:“太后已經下了密旨,只要燕興啓踏入國境,便將他拿下,押送往秦都!”他將密旨雙手奉上。
我微微一怔,晶後既然下了這樣的旨意,嶽競馳爲何沒有執行?
嶽競馳道:“太后在旨意的最後特別批註,這件事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他的意思很明確,究竟對燕興啓下手與否,由我來做出決斷。
晶後對我的瞭解果然很深,看出我在康都沒有對燕興啓下手,應該有我的理由。
我想了想方纔道:“燕興啓方面,暫時不要去驚動他,他在秦國的勢力絕非泛泛,現在大秦正處於多事之秋,禁不起任何的內亂,如果嶽將軍放心,我會親自將他帶到秦都,至於如何處置,我會和太后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嶽競馳道:“太子殿下英明,下官明日會派一千名精英士卒,負責沿途保護太子的安全。”
我笑道:“做什麼?監視我嗎?難道我手下的二百名武士都是膿包不成?”
嶽競馳汗顏道:“太子不要誤會,下官沒有這個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嶽將軍放心,太后那裡我會親自去交待”。
此時一名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嶽將軍!大事不好了……”
嶽競馳怒道:“混賬東西,太子歇自己之所,豈是你隨便能夠闖進來的?”
唐昧跟在那名將領的身後走了進來:“是我讓他進來的!”
那將領嘶聲道:“幾千名災名圍堵在糧倉在北門,想衝進去搶糧,而且個個手中都拿着火把,揚言……若是不讓他們進去,他們便放火燒倉……”
嶽競馳不由臉色一變,慌忙起來道:“太子殿下,情況緊急,下官先行告退!”
我點了點頭。
嶽競馳走後,我向唐昧道:“叫上阿東,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我們三人來到糧倉北門,卻見前方黑壓壓聚集了無數百姓,每個人手中都拿着火把,將巒陽糧倉的北門重重堵塞了起來。
數千名士兵手引強弓瞄準了那些百姓。
嶽競馳站在高處,一張面孔變得鐵青。
我和唐昧、阿東因爲站在暗處,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我們。
唐昧低聲道:“公子還是儘早阻止他,否則以此人的一貫性情,定然會濫殺無辜。”
我點了點頭,嶽競馳當初視十幾萬秦軍於不顧。更何況這幾千名百姓。不過我並沒有阻止嶽競馳的念頭,這幾千名災民人人手拿火把,一旦局面控制不住,後果不堪設想。
從我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嶽競馳的表情變化,他猶豫許多始終不敢下達射殺百姓的命令,那幫百姓叫囂的越發瘋狂,其中有數人試圖衝破官兵排起來的人牆。
情況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局面將變得不可收拾,我緩步向嶽競馳的方向走去。
嶽競馳看到我,慌忙迎了過來:“太子殿下,您不留在驛館中歇息,爲何到這裡來?”
阿東冷冷道:“這裡鬧成這個樣子,太子如何能夠睡得着?”
嶽競馳苦笑道:“太子殿下,這幫刁民實在是可惡之極。妄圖搶劫大秦糧倉。”
我面無表情道:“按照秦律,搶劫國家糧倉者該當何罪?”
“當斬!”嶽競馳說完,臉上的表情顯得極其無奈:“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幫刁民不知何處弄來火油,現在糧倉的圍牆之上,和他們的身上都塗抹了這些東西,若是發生衝突,這幫刁民勢必不顧一切的衝入糧倉。他們的性命事小,大秦糧倉若是因此而被焚燬,下官就算賠上身家性命,也無法贖罪。”
難怪嶽競馳到現在仍然不敢下令射擊,原來是投鼠忌器。生恐這幫災民引起火災。
百姓之中有人大聲叫道:“這幫貪官污吏全都是一個鼻孔出氣,說什麼開倉賑災,我們生活在糧倉旁邊的百姓尚且餓死,更何況其他人呢?今日我們不管了,橫豎都要一死,不如做個飽死鬼!”這句話說完,頓時引起衆人共鳴,羣情越發激憤,有數人當先向糧倉的大門衝去。
嶽競馳已經失去了鎮靜,低聲道:“若是誰敢靠近糧倉,格殺勿論!”話雖然如此,可是那幫百姓一旦將火油點燃,單單憑靠官後手中的羽箭很難讓他們撤退。
我也看出嶽競馳沒有能力控制眼前的局面,緩步走向高處,大聲喝道:“各位鄉親!請聽我一言!”我潛運內力,聲音遠遠傳了出去,清清楚楚的夜空中迴盪。
那些災民將目光轉向我,有人喝道:“你是何人?”
我微笑道:“我是大康太子龍胤空!”
人羣之中發出一陣驚歎,其中有些人已經聽說我來到了秦國,更多的人並不相信我會來到這裡,有人叫道:“你是大康的太子,何必多管我們大秦的閒事?”
嶽競馳正要發怒,我揮身制止他道:“我雖然是大康的太子,可是這件事跟我有關,衆所周知,康秦兩國乃是盟友,巒陽糧倉之中的半數糧食都是秦國從我大康所借,現在你們想要爭搶這些糧食,不但損害了秦國的利益,同時也在損害我大康的利益。”
一名身穿青衫的中年人叫嚷道:“我們不管你是誰,總之我們今晚一定要得到糧食,不然我們等不到開倉放糧就要被餓死了!”
我大聲道:“巒陽糧倉乃是秦國的國家糧倉,知不知道朝廷爲何將國家糧倉設立於此?是因爲考慮到本地民風淳樸,百姓心中以國家爲重,識大體,顧大局,現在秦國發生旱災,忍受飢餓的不僅僅是你們,還有其他地方的百姓。”我凝視那名帶頭的中年人道:“你有沒有親人在其他的地方居住?”
中年人低聲道:“我的哥哥和弟弟都在穎川居住!”
我點了點頭,大聲道:“明日這北門七號、八號兩處糧倉的糧食就會被運往秦國西北穎川等地,你若是搶了這裡,或者是燒了糧倉,你的哥哥和兄弟就得不到救援,你一個人飽了,可是你的兄弟卻要面臨被餓死的窘境,你是不是很自私?”其實我壓根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七號八號糧倉,只不過信口胡謅,好在沒有一個人深究這件事,都全神貫注的聽着我講話。
那中年人滿面羞色的垂下頭去。
我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每一個人都不容易,守着秦國最大的糧倉卻要忍飢挨餓,可是你們也要想到,秦國忍受飢餓的人不僅僅是你們,還有其他地方的百姓,糧食只有這麼多,可饑民成千上萬,我雖然不是你們的國君,可是我能夠體會你們朝廷的難處,你們看到的是自己周邊,而你們的朝廷卻要兼顧整個秦國的大局,他們要將糧食率先分配給最需要的人。”
我轉身向嶽競馳道:“嶽將軍,分配給這裡的糧食是不是已經有了方案?”嶽況馳點了點頭,隨即又壓低聲音道:“巒陽並非災區,分配之中並沒有考慮到這裡。”
我向他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向人羣道:“巒陽的糧食已經分配好,但是並沒有到發放的時候,嶽將軍只能先發放部分給婦孺,其他人需要繼續等待。”我又道:“我馬上會讓大康儘可能的運送更多的糧食過來,以幫助秦國渡過這個難關。”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人羣中有人叫囂道。
我目光充滿威嚴的掃過人羣,逐字逐句的說道:“憑我龍胤空三個字!憑大康和大秦之間親如兄弟的同盟關係!”
人羣頓時沉默了下去,許多人已經從北門處退了回來。
嶽競馳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大聲道:“你們聽明白沒有,今晚我就會有選擇的發放部分糧食,大家不要繼續鬧下去,趕快散去吧!”
此時人羣中忽然衝出一人,將手中火把猛然向圍牆擲去,口中高喝道:“不要聽他妖言惑衆,我們再等下去,只會餓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根在空中翻騰飛舞的火炬之上,這火炬只要落在沾滿火油的圍牆之上,一場大火勢必燃燒起來。
我的內心中浮現出難言的悲哀,這場火點燃的不僅僅是巒陽糧倉,還有周圍這幾千名身上塗滿火油的百姓,我的眼前彷彿浮現出百姓在火海中掙扎呼號的慘象,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火炬在即將落在圍牆上的時候突然停頓,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夜空中緩緩升騰而起,手中的白綾激射而出,將那根火炬層層包裹住,火焰頓時熄滅。
我看的真切,那少女笑靨如花,宛如凌波仙子,正是幽幽。
幽幽千嬌百媚的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嬌柔的在空中一個靈巧的轉折,輕輕蕩蕩的向我飛來。
與此同時,唐昧和阿東同時向人羣中衝去,他們已經看準剛纔擲出火炬的究竟是誰,決意要將存心作亂的那人拿下。
沒等他們倆人靠近,兩道寒光分別射向他們的要害。
唐昧和阿東焉能被這種宵小之輩暗算,唐昧反手抽出長刀,斜行劈出將兩支弩箭先後劈落。阿東和他心有靈犀,身軀率先欺近那人的身邊,手中長劍閃電般向對方心口刺去。
那人想要後撤,沒想到阿東手中劍宛如靈蛇般纏繞上他的肩頭,嗤的一聲,將他肩頭衣衫刺破,劍鋒微沉,切入他肩頭肌膚之中。
唐昧趁此時機,繞行到他的身後,一切斬在他的膝彎。
那人登時立足不稱,跌倒在地上。
幽幽輕輕落在我的身後,在我頸上輕輕吹了口氣,若不是當衆人,我定要將她攬入懷中,送給她一個纏綿的熱吻。
我牽住她的柔夷,微笑道:“既然早就來了,爲何藏起來不見我?”
幽幽嫵媚的白了我一眼道:“你終日只顧着和你的慧喬卿卿我我,眼中哪裡還有我的存在?”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此時唐昧和阿東將那名作亂的人押了上來。
此人年約四旬。相貌蝟瑣,一看便不是什麼善類。
我收斂笑容冷冷道:“快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嘶聲道:“我只是這巒陽的百姓……”
我使了一個眼色,阿東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軟肋處,此人痛得彎下腰去,劇烈的咳喘起來。
幽幽道:“我早就注意到你鬼鬼祟祟,根本不是什麼巒陽百姓!”
嶽競馳這纔來到我的身邊,心有餘悸道:“多虧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否則不堪設想!”他伸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變得陰冷無比。
我笑道:“嶽將軍,這裡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吧,此人的背後一定有人指使,你務必將整件事情徹查到底!”
嶽競馳恭敬道:“太子殿下放心,我一定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我又道:“這巒陽糧倉乃是國之重地,發生任何疏漏都會影響到大秦的國運,今晚的事情雖然沒有鬧大,可是嶽將軍要警惕了!”
嶽競馳連連點頭。
我指着沾滿火油的圍牆道:“儘快讓人將這些火油清理乾淨,查清火油的來源,無論是誰販賣的火油,都要將他緝拿歸案!”
我有幽幽有滿腹的話兒要說,交代嶽競馳之後,便離開了糧倉。
整個巒陽城內到處是盔甲鮮明的士兵,剛纔的騷亂讓這座城陷入一片森嚴壓抑的氣氛中。
我和幽幽來到驛館之中,這裡應該是巒陽城最爲安詳平靜的地方。
幽幽看了看驛館小樓上的燈光,嫣然笑道:“你的慧喬在等着你呢,你怎麼忍心讓她獨守空房?”
我呵呵笑道:“看來你對我仍然是關懷備至。慧喬善解人意,知道我們久別重逢,勢必有許多知心話要說,她不會怪我的!”
話音剛落,小樓上的燈光果然熄滅。整個庭院完全落入月光的籠罩下。
幽幽輕聲道:“她果然善解人意,比我這個只知道害人的妖女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我攬住她的纖腰讓她在我的身邊坐下,低聲道:“慧喬是慧喬,你是你,你們在我心中都是一樣的重要。”
幽幽笑道:“龍胤空,你以爲我會吃醋嗎?”
我微笑道:“我倒希望你能夠吃醋,這樣就證明你心中有我。”我將她的嬌軀向懷中緊了緊,幽幽卻推開我的手臂,起身來到我的對面坐下,她輕聲道:“看來想和你正正經經的說話,必須要保持一段的距離。”
她從袖中拿出兩副地圖,正是冷孤萱當初費盡千辛萬苦得到的繆氏寶藏的地圖。
我故意做出迷惘的樣子。
幽幽道:“師父讓我將這兩幅地圖轉交給你!”
“爲什麼?”
“因爲其中的一副是假圖,或者兩副都是假圖。”幽幽一雙美眸靜靜凝視着我,她分明是告訴我冷孤萱將這筆賬已經算在我的頭上。
我笑道:“我對繆氏寶藏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你可以將我的意思轉達給冷孤萱。”
幽幽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你答應了師父,要幫她找到繆氏寶藏,而我師父恰恰是天下間最固執的人,只要別人答應過她的事情,她決不許別人反悔,除非那個人死掉。”
我點了點頭道:“看來你從康都便跟蹤我了。”
幽幽甜甜笑道:“這次你猜錯了,我跟蹤的並非是你,而是連越!”
我皺了皺眉頭道:“連越這次並沒有隨同我過來!”
幽幽道:“現在他和師父也應該已經抵達了秦國。”
我內心不由得一怔,聽幽幽的意思,連越落在了冷孤萱的手中。
幽幽道:“通過這次的事情,師父發現了一個道理,凡事不可以強求。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我饒有興趣道:“我好像聽不懂人的意思?”
幽幽道:“師父說,你龍胤空口口聲聲的說不在乎什麼寶藏,可是心中對寶藏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強烈,只要跟着你,早晚都會找到繆氏寶藏。”
我笑道:“我是這種人嗎?”
幽幽笑道:“你口口聲聲不想做皇帝可是心中比任何人都想做,這就叫口是心非。”
我呵呵笑道:“這麼說來,我們兩個真的很像。”
“我怎麼會和你相像?”
我湊近幽幽道:“你口口聲聲不喜歡我,其實心中早就愛極了我,想煞了我,你不也是口是心非嗎?”
幽幽被我說中了心事,俏臉緋紅,輕聲啐道:“和你談正經事,你卻沒正形的岔開我的話題。”
我笑道:“我是情難自控,再說你曾經答應過我……”
幽幽眼波流轉道:“你現在仍然沒有一統江山,我自然不要兌現我的承諾。”
我低聲道:“我現在已經掌控了康、燕兩國的政權,距離一統江山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你是不是考慮給我一點獎賞鼓勵一下我的鬥志呢?”
幽幽嬌嗔道:“你這個淫賊,這種事情居然也說得出口。”
我呵呵笑道:“你好像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吻我一下,並沒有其他非分之想。”
幽幽大大方方道:“好吧!”
我萬萬沒有想到她會答應的如此痛快,剛想湊過去一親芳澤。卻聽到幽幽又道:“不過你要閉上眼睛,不許看我!”
我笑眯眯閉上雙目,不曾想幽幽突然一指點中了我的穴道,我內心一沉,沒想到幽幽會對我故技重施。難道今晚又要劫持我不成。
懷中突然感到一陣溫香襲來,卻是幽幽的嬌軀投入我的懷中,她櫻脣顫抖地吻在我的雙脣之上,俏臉偎依在我的腮邊,輕聲道:“你定然以爲我又要害你。我如何捨得……”她在我腮邊又親了親,伸手解開我的穴道。
我擡頭再看時,幽幽的倩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無比失落的嘆了一口氣,脣邊仍然留有幽幽櫻脣的餘香,她對我的感情沒有任何虛僞的成分在內,只是爲何她始終無法捨棄冷孤萱,任由她主宰自己的幸福和未來。我不覺想起了輕顏,自從上次在燕國被曹睿帶走之後,至今仍然杳無音訊,不知伊人是否無恙?
翌日清晨,我們一早便離開巒陽繼續向秦都進發。
燕興啓的表現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恐懼和不安,越是接近秦都他越是顯得鎮定,就連我也忍不住開始懷疑燕興啓一定另有依仗,即便如此,對他來說目前也是生死關頭,他能夠泰然自若,足見他有着過人的膽色和心境。
離開巒陽以後,燕興啓彷彿忘記了藏寶圖的事情,對這件事隻字不提,和我的交談也僅限於秦國的局勢方面。
秦國的這場旱災的確嚴重,我們所經過的沿途各州,到處是乾涸開裂的土地,隨處可見逃荒避難的災民。
“從開春到現在還沒有一場雨水呢!”燕興啓感嘆道。
我從唐昧手中接過水袋,猛灌了兩口水,擡頭看了看毒辣的烈日,這樣晴朗的日子不知會延續到什麼時候?秦國今年果然是災難不斷,上蒼是不是故意在跟秦國作對,周邊諸國都在降雨,唯獨秦國的土地豔陽高照,旱情短期內不會得到任何的緩解。
我下意識的向南望去:“黃河的水位怎麼樣?”
燕興啓苦笑道:“我們大秦地處黃河下游,多處河段已經乾涸,連河牀都露了出來。”
路旁一對母女正擡着一桶泥水艱難的走過,我皺了皺眉頭,這種水如何能夠飲用?
身後車內的慧喬,掀開車簾,輕聲道:“大娘!這水是從哪裡打來的?”
那中年婦女道:“前面的胭脂湖,裡面還有一些存水!你們要是想打水,還是儘快去,晚了就沒有了。”
我心中一怔,胭脂湖對我來說是再熟悉不過,我在大秦爲質時居住的楓林閣便地處胭脂湖畔,沒想到現在也已經乾涸了。
燕興啓感嘆道:“胭脂湖水深十丈,居然也見了底,難道老天真的要將秦國的百姓都渴死?”
唐昧道:“爲何不多打幾眼井,或許能找出地下水源。”
燕興啓道:“唐護衛有所不知,能夠想到的辦法我們全都想過了,可是找出來的水源遠遠無法提供給這麼多的百姓飲用。”
慧喬幽然道:“看來只有一場大雨才能夠改善秦國眼前的狀況了。”
我沒有說話,催動胯下坐騎率先向前方馳騁而去,我們所處的地方已經是秦都郊外,官道兩旁遍植楊柳,其中大半因爲耐不住乾旱,已經枯黃死去。
風光旖施的胭脂湖也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土坑,大部分的湖底已經暴曬在烈日之下,土地龜裂,遠遠望去彷彿一張巨大的蜘蛛網鋪在湖底。
燕興啓來到我的身邊,他默默凝視胭脂湖的方向,許久方道:“前方便是秦都了。”
我點了點頭道:“我幾乎不認得這裡了。”
燕興啓嘆了口氣道:“大秦已經多年沒有如此重的災難,希望太子殿下的到來能夠給大秦帶來好運。”
我仰望一碧如洗的天空:“不知道上蒼能否聽到我的祈禱,爲秦國百姓帶來一場甘霖。”
燕興啓意味深長道:“秦國旱情嚴重,可是朝廷內卻是陰雲密佈,我不知道能否安然渡過這場狂風暴雨呢。”他這句話中有提醒我的意思。
我微笑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冷孤萱已經來到了秦國。”
一絲驚恐從燕興啓的臉上稍縱即逝,他低聲道:“她來做什麼?”
我盯住燕興啓的眼眸,試圖從中看到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冷孤萱已經發現藏寶圖是假的,她要找到真正的藏寶圖。”
燕興啓低聲道:“太子爲何不考慮將她除去,此人和東胡皇室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若是由她得到了寶藏,中原恐怕又要遭殃。”
“冷孤萱武功高強,除非有足夠的把握,最好還是不要冒然對她下手,大哥和玄冥教關係非淺,應該瞭解此人的實力和性情。”
燕興啓點了點頭,終於忍不住道:“太子殿下,千萬不要將藏寶圖的事情泄漏給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笑道:“常言道”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大哥爲何偏偏去得罪兩個如此厲害的女人,稍有不慎,你這半生的刻苦經營,恐怕會付之東流啊!”我是故意在折磨燕興啓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