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歆德皇曾經封賞了七名異姓王,如今活着的還有三位,仍然擁有王位的只有翼王林悲風,這不僅僅是因爲他有西宮靜德妃作爲後盾,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爲林悲風驍勇善戰,曾經爲大康立下無數戰功,而且他對歆德皇忠心不貳。
翼王府位於康都城西,從我的府邸前往那裡需要穿越整個康都城。
我帶着精心挑選的禮物和雍王一起在唐昧等人的護送下緩緩向翼王府而去。
在東胡的那段時間,讓我養成了騎馬的習慣,我和唐昧並轡行進在雍王的馬車之前,瀏覽着康都黃昏時候的景色。
剛剛恢復不久的和平,讓整個康都重新回到歌舞昇平的景象之中,我暗自感嘆道:“受戰爭傷害最深的往往都是普通的百姓,大康的官吏早已忘記了這場慘痛的戰爭,現在已經重新回覆到聲色犬馬的生活。”
大康表面的繁華之後,是巨大的危機。前方的道路之上,幾名士兵正在將兩個乞討的小乞丐踹倒在地,拖着他們向城門的方向而去。唐昧雙目之中充滿了憤怒之色,低聲道:“康都之內,無人乞討,原來就是這樣得來的。”
我喟然嘆道:“表面的功夫做得再好,也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那些士兵似乎被小乞丐激起了憤怒,拿起手中的棍棒無情的向他們砸去。
唐昧再也按捺不住憤怒,大吼道:“住手!”
那幾名士兵愕然擡起頭來,其中有一人竟然認得我,慌忙跪倒在地道:“平王千歲!”
我揮了揮手道:“起來吧。”這些士兵也是奉命行事,我沒有必要爲難他們。示意唐昧給了那兩名乞丐一些銀兩,打發他們趕快出城。
唐昧看着那幫士兵倉皇離去。餘怒未消道:“公子就這樣算了?”
我淡然笑道:“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多數都並非情願,何必追究。”
唐昧點了點頭嘆道:“百姓苦啊!”
我何嘗不知道百姓的苦楚,可是以我目前的地位和權勢,並沒有辦法左右大康的政局,一切只能無奈旁觀。
我岔開話題道:“這兩日怎麼沒有見到焦大哥?”
唐昧笑道:“他去城外暫時安頓將軍村的那些鄉親。”
我笑了起來:“那些鄉親都安然抵達大康了?”
唐昧點了點頭道:“焦大哥暫時讓他們居住在城外,這兩日看公子爲納妃之事繁忙所以沒敢打攪你。”
我忽然想起。歆德皇已經將宣城賜給我做封邑,那裡對這幫村民來說倒是一個絕佳地安頓之處,我向唐昧道:“回頭辦完事情。你找焦大哥到王府來見我。”
唐昧連忙答應下來。
雍王和翼王交情泛泛,其間雖然來過幾次翼王府,也都是些應酬上的面子事情,這次若不是爲了我,他不會主動登門。
翼王恰巧人在府中。聽到通報,親自迎了出來。
我離開大康之前便多次見過翼王,對他的印象頗深,可是翼王對我卻沒有太多的印象。
翼王林悲風,今年五十八歲。身材魁梧,儀表堂堂,雖然已經是即將花甲之年。可是渾身上下仍然流露出一股強悍的男子氣息,此人生性重情,妻子死後,雖然不乏名媛主動示愛。可是念及舊情終生不娶。
翼王顯然沒有想到我會主動登門,略感錯愕之餘,又仔細打量了我數眼,他這次方纔能將和昔日的三十一皇子完全聯繫起來。
我舉止得當,雍容有度,今天來此拜訪翼王的目地就是要給他留下良好的印象,以我的相貌和談吐達到這個目地並不算難。
翼王笑道:“兩位王爺來得如此湊巧,我剛好備好了幾味小菜,如果不嫌菜薄酒劣,便一起飲上幾杯。”
雍王趁機推波助瀾道:“如此甚好,我和翼王也很久沒有一起喝過酒了。”
翼王將我二人直接請到後花園的雕閣之內,我故意選在晚飯的時候來拜訪,表面上看有些不合時宜,實際上我也是對翼王的一種試探。從翼王目前的表現來看,他對我地第一眼印象應該還算不錯,否則決不會邀請我共飲。
雕閣四壁鏤空,頂部覆以琉璃,周圍古環繞,舉目四望後花園的美景近在眼前,微風輕送,陣陣清香入鼻,人和自然仿若融爲一體,當真是心曠神怡。
閣內桌椅也全部是古藤製成,桌上早已擺好了四碟涼菜,菜式精巧,每一樣都是獨具匠心。
我微笑道:“看來胤空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皇叔的雅興。”
翼王笑道:“平王爲大康免去一場戰火,本王早有意宴請,就怕平王不賞本王這個薄面。”
雍王呵呵笑道:“你們兩位何須如此客套,馬上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翼王原本和藹的臉色微微一變,冷冷向身邊奴僕道:“上酒!”
我素來善於察言觀色,馬上看出翼王對此話的反感,微笑道:“說起來,胤空還要稱呼翼王一聲舅父哩,大家早就是一家人了。”
這聲舅父來得並不牽強,翼王既然是淑德妃地弟弟,便如同我的孃舅一般。
翼王的臉色稍見緩和,他微笑道:“平王小地時候,本王還抱過你來着,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的書法便寫得相當不錯了。”
我謙虛道:“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將隨身的禮盒恭恭敬敬雙手奉給翼王道:“舅舅,胤空這次前來特地給您帶來了一件禮物。”
翼王笑道:“你既然稱我一聲舅父,我們之間又何須如此客套?”
雍王道:“不如打開看看,究竟是什麼禮物,也讓我滿足一下好奇之心。”
翼王打開禮盒。裡面卻是一幅畫卷,我的脣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微笑,這是我最爲擅長地攻心之術,若想獲取別人的好感,首先就要知道對方內心中真正的所想。翼王既然重情,想來對妻子念念不忘,我從宮廷畫坊之內。查詢許久方纔找到一幅當年大師凱之所繪地宮遷夜宴圖,在易安的幫助下從畫卷中找到了翼王妃,我身爲凱之的高徒。對他的畫法十分熟悉,體會畫意之後,又加上自己的想像加工,終於完成了這幅翼王妃的畫像。
翼王的目光凝滯在畫卷之上,目光竟然有些溼潤了。
雍王也沒有想到我地禮盒之中居然藏着這個殺手鐗。對我的佩服之情毫無掩飾的流露出來。
我心中暗自得意,方法雖然老套,可是屢試不爽,翼王便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我地這幅畫卷感動。
翼王沉默許久,方纔扭過頭。擡起衣袖悄然擦去眼角的淚光。
小心的捲起那幅畫卷道:“多謝平王,這……是本王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他將畫像交給身邊奴僕道:“把畫像放到我地臥室中。”,那奴僕轉身去了。
翼王笑道:“適才本王睹物思人。想起亡妻,兩位不要見笑。”
我恭敬道:“舅父對舅母情深意重,實在是令人敬佩。”
翼王道:“本王一生之中只愛過王妃一個女人,只可惜天意弄人。讓我們陰陽相隔,生離死別……”言語之中唏噓不已。
我感嘆道:“多情自古傷別離,人世之中又有哪件事是真正完美的呢?”
翼王端起酒杯道:“來,難得我們這麼投緣,幹上一杯。”
我們三人相視一笑,同時飲盡杯中的美酒。
翼王部了一些我在秦國爲質的情形,我把握分寸一一作答,我在秦國東胡的遭遇在我地刻意加工之下,越發的跌宕起伏,扣人心絃,即便是翼王這等人物也不禁爲我坎坷的命運而嗟嘆。
酒至半酣,翼王話鋒一轉,輕聲嘆道:“陛下今年已是古稀之年,至今太子之位仍然懸而未決,不知道平王有什麼高見?”他地這句話顯然是在問我的政治立場。整個大秦誰人不知,翼王一心想輔佐他的親外甥興王龍胤滔上位,在他的面前我自然不能表露自己地真正目的。
我微笑着放下酒杯,目光望向翼王道:“胤空不好說!”
翼王饒有興趣道:“此間並無他人在場,平王但說無妨。”
我作出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道:“胤空認爲,其實誰做太子都沒有關係,最主要的是能夠真真正正的爲大康着想,能徹底改變大康國力逐年減退的現實。”
翼王雙目不由得一亮,他追問道:“平王以爲誰有這種能力呢?”
我淡然笑道:“任何人都知道,最有可能成爲太子的人選有兩個,一位是我的五皇兄勤王龍胤禮,另一位就是我的六皇兄興王龍胤滔。實不相瞞,胤空今晚前來拜候舅父之前兩位皇兄同時給讓人給我送來請柬,邀我前去赴宴,胤空考慮再三全都婉言拒絕。”
翼王微笑道:“既然你的兩位皇兄都請你,爲什麼不二選其一呢?”
我坦誠道:“胤空只怕去了任何一位皇兄那裡,就會得罪另外的一位,對胤空來說,一不想爭權二不想奪利,秦國三年的磨難,早已讓胤空看破政治上的一切紛爭,心中所想得只是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我停頓了一下,故意道:“舅父不會責怪胤空不思進取吧?”
翼王發出一聲朗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胤空,以你的年紀就能夠有如此的眼界已經實屬難得,看來這幾年坎坷的經歷對你並非沒有好處。”
工恭敬道:“大康若想強盛,必須首先穩固內政,這件事的重點卻在父皇,正如舅父所說,太子之位一日不決,諸位皇兄之間的明爭暗鬥便不會停歇。胤空既沒有問鼎皇位的野心,也沒有倒向任何陣營的想法,只求能安穩度日,做好父皇所吩咐的每一件事,爲大康的百姓多出一份力,多盡一分心。”
翼王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的一席話應該正對他的心思,來此之前我便反覆考慮過,他僅僅有林楚兒這個唯一的女兒,做父母者定然想他的子女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而林楚兒未來的生活完全取決於她所嫁的人。如果我明確表露自己想問鼎太子之位,捲入這場殘酷的宮廷紛爭之中,翼王勢必重新考慮女兒的未來,我刻意留給他與世無爭的印象,就是爲了讓他放心將女兒交付到我的手中。
我的功夫果然沒有白費,翼王和我相談甚歡,轉眼之間一罈美酒已經完全喝乾,初次登門我並不想留給他一個貪杯的印象,起身告辭道:“天色已晚,胤空便不耽擱舅父休息了。”
翼王笑道:“剛剛纔喝得盡興,怎麼就要回去,我還有事情想問你,陪我我喝兩杯再走。”
盛情難卻,我只好重新坐了下來,陪他繼續喝了起來。
翼王道:“胤空,既然你對本王如此坦誠,我也不妨以誠相待,你今日來的目的我很明白。”說到這裡他擡頭看了看雍王。
雍王馬上會意,笑道:“本王有些醉了,去園中賞賞花草,你們兩個先聊着。”他起身向雕閣外走去。
翼王這才道:“陛下今日已經下旨賜婚。”他雙目灼灼的望向我道:“實不相瞞,本王下午便去了皇宮,將我的本意告知了靜德娘娘。”
我心中暗道:“他此去定然是去找靜德妃想辦法回絕歆德皇提出的這門親事。”
翼王道:“我並不想讓楚兒嫁入帝王之家,我爲官多年,對皇族所發生的一切早就瞭如指掌,我不想將唯一的女兒送入火坑之中!”
我慢慢點了點頭,繼續傾聽着他的表白。
翼王道:“陛下年事已高,立嗣之事始終懸而未決,我敢斷言,陛下百年之後,大康皇室之中必然存在一場巨大的變幫。我身爲大康臣子自然想竭力爲大康選出一位英明的君主,捲入這場風暴之中可謂是身不由已。”
翼王身爲靜德妃的弟弟,興王龍胤滔的舅父當然要爲家族出力,這件事早已是朝野皆知的事實。
翼王道:“但是我不想楚兒被涉及到這場風波中來,你明白嗎?”
我恭恭敬敬道:“舅父的意思胤空已經完全明白,你放心我明日便去宮中請父皇收回成命,胤空決不會讓舅父爲難。”
翼王淡然笑道:“今晚和你的一席深談,卻讓本王改變了看法,你的確是一位有心之人,我相信楚兒若是嫁給你,決不會委屈了她。”
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今晚的表現已經令翼王刮目相看,他的這句話無疑已經認同了我和林楚兒的婚事。
翼王道:“本王只想要你一個承諾。”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道:“舅父請講!”
“我要你今生今世都要愛護楚兒,無論大康將來的局勢如何發展,你都要保護她的安全。”
“舅父放心,胤空一定不負您的囑託。”
翼王的雙目中流露出些許的安慰,低聲道:“你去吧,明日一早我會親自去叩見陛下。”
一切都在順利之中進行,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從宮內便傳來我的婚訊,歆德皇在和翼王商量之下,將我的婚期訂在下月的十六,距離現在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我躊躇滿志的步上高樓,遙望整個王府的景色,我向大康皇位又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陳子蘇滿面春風的來到我身後,微笑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
我呵呵笑道:“陳先生滿面喜色恐怕不僅僅是因爲胤空吧?”
陳子蘇點了點頭道:“公子果然明察秋毫,剛剛收到中山的家書。特地拿來讓公子共享。”他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幅信函遞到我的手中。
我內心也是一陣狂喜,展開信箋,一行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燕琳那可愛刁蠻的模樣頓時浮現於腦海之中。字裡行間流露出對我的真摯情意,信尾處黑變有些模糊,顯然是落淚所致。
我小的將信箋摺好放在懷中,轉身向陳子蘇道:“嫂夫人和燕琳何時可以來到大康?”
陳子蘇道:“康昧和狼刺今晚就會動身去接她們。順利的話,一月之內可以到達。”
我點了點頭道:“燕琳性情剛烈,若是知道我地婚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你告訴唐昧,讓他接嫂夫人和燕琳之後直接前往宣城,我不想婚禮之中發生任何變故。”
陳子蘇笑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即便是公子也不好處理這些事情。”
我笑道:“燕琳性情外柔內剛,只要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說服她接受這件事情。”
陳子蘇道:“我剛纔和完顏將軍研究過,陛下所賜給公子的宣城雖然偏僻,可是地域倒是十分的廣闊。”
我自從回到大康後,一直忙於重重繁雜地事務,對宣城這塊封底並沒有做過多的瞭解。現在聽陳子蘇如此說,也不禁產生了興趣:“陳先生請詳細說明一下。”
身後傳來一聲溫柔的淺笑:“還是過來看看這幅地圖吧。”
我回身看去,卻完顏雲娜拿着一幅地圖出現在小樓之上。
我笑道:“如果有圖可看,當然最好不過。”
完顏雲娜將那幅地圖在圓桌上徐徐展開,大康地圖盡現於我們眼前。她將歆德皇賞賜給我的宣城用紅筆重點描畫出來。
我淡然笑道:“宣城地處大康地北疆,雖說距離康都只有三日的路程,可是地勢偏高。地貌複雜,穀物產量極低,北方有陰山,南方卻瀕臨曲沽河,地廣人稀……”
雲娜笑了起來:“看來你並非一無所知,可是你所瞭解的卻偏偏都是宣地的缺點。”
我有些迷惑的看着雲娜,她從未到過宣地,難道會比我瞭解地更加深刻?
陳子蘇指向宣城道:“陛下賞賜給你的這塊疆域看似貧瘠,不過查閱康史這裡倒是一片富庶之地。”他指向西側道:“宣城西側當年乃是北胡、大康、西方燕、韓、晉三國最爲繁榮的貿易之地,後來因爲常年地點火而衰落下去。東側有良田萬頃,皆因曲沽河氾濫,無人治理,逐漸淪爲一片荒蕪。”
我點了點頭。
雲娜道:“諸葛先生查閱過曲沽河的地理日誌,此河的構成頗爲奇特,河水中沒有任何的魚類可以生存,卻富含鋼鐵等各類金屬礦石,大康建國以前這曲沽河地兩岸曾經是淘金者的福地。”她指向宣城的最北方道:“陰山雖然將大康的疆域在此標記,可是越過此山便是廣袤的胡而泰草原。”
“可是那胡而泰乃是北胡的地界。”
雲娜搖了搖頭道:“你可能不清楚,從陰山北麓往北的五百多裡疆域並不是屬於北胡,而是居住着十餘個部落。這片地域水草肥美,牛羊豐盛,實在是人間樂土。”
我笑道:“照你們這麼說,父皇非但不是流放,反而獎賞。”
陳子蘇道:“對別人也許是流放,可對公子絕對是獎賞。納妃之後,你在大康的地位漸漸穩固,前往宣城暫避鋒芒,坐觀勤王和興王二虎相爭,未必不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雲娜輕聲道:“再說你的那位岳丈,也不會忍心讓他的寶貝女兒隨着你在宣城受苦,過不了太長的時間就會想個法子把你重新調回康都。”
陳子蘇意味深長道:“平王府乃是公子在康都的立足之根本,可是宣城卻是你的立國之根本。”
這時焦鎮期在康昧的陪同下前來見我,他看了看桌上的地圖道:“公子已經做好了去宣城的準備?”
我微笑道:“我恐怕要在大婚之後才能前往宣城,所以想先讓你去打一個前站。”
焦鎮期馬上明白了我地意思,大喜道:“多謝公子的安排。”
陳子蘇笑道:“希望我和公子抵達宣城的時候,你已經將那裡的一切安排妥當。”
我又向唐昧交待了前往中山去接燕琳的細節。這才和雲娜一起離去。
回到我們居住的小樓,慧喬和思綺剛剛從外面逛街回來,兩人買來了不少果脯蜜餞。
我笑道:“這些東西讓下人買便是,何必要親自出去?”
思綺笑道:“可是下人不知道姐姐的口味啊。”
我有些奇怪地望向雲娜,卻見雲娜俏臉通紅,嬌羞無限,心中越發迷惑。摟住雲娜香肩:“好雲娜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雲娜一改往日灑脫模樣,輕咬下脣,轉身向房內逃去。
慧喬笑意盈盈在我耳邊小聲道:“傻瓜。你快當爹爹哩!”
“真的!”我心中的驚喜實在是難以用言語形容,跟着雲娜追了進去,把將她地嬌軀抱起:“雲娜!是不是真的?”
雲娜嬌羞滿面的點了點頭道:“這兩日食慾不振,本來以爲是病了,可是慧喬爲我診脈之後說……我可能是有了……”
我狠狠在她櫻脣之上香了一個嘴兒。
雲娜羞道:“你快放我下來。”
我這才小心的將她放下。有些好奇的摸着她地肚子:“雲娜,別人懷孕肚子都挺出老大,怎麼你卻還是那麼平坦?”
雲娜笑道:“你胡說些什麼,慧喬說我懷孕不會超過兩月,肚子怎會大起來嘛?”
我樂道:“看來我們在溫泉之處第一次便有了。”
雲娜嗔道:“你休要胡說八道。”
這時思綺和慧喬也走進門來。
我笑眯眯摟住思綺和慧喬道:“你們兩個何時也給我生個小王子?”
二女嬌羞滿面。膩在我懷中不敢擡起頭來。
雲娜笑道:“胤空,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笑着拿起一顆話梅喂入她的口中:“娘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雲娜道:“我想和焦大哥一起先去宣城。”
我微微一怔,馬上反對道:“我不同意。你現在剛剛懷孕,以怎能禁得起長途奔波?”
雲娜溫婉笑道:“這件事我已經反覆考慮過,你納妃在即,雖然我們已經拜守天地。可是我懷孕的事情,目前最好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我大聲道:“此事只要我們不說,其他人又怎會知道?”
雲娜微笑着握住我的大手:“胤空,我之所以選擇先去宣城,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給你和未來地王妃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你想一下,若是我們都留在王府之中,新娘又會作何感想?”
思綺道:“再說我們看到你整天圍着新娘卿卿我我的樣子,心裡也一定不會好受。”
慧喬輕聲道:“你放心,有我各思綺在姐姐身邊照顧,不會出任何地問題,再說沿途有焦大哥保護,路途又不算遙遠。”
我終於點了點頭,心中一陣感動,她們幾個分明都是爲我考慮。
雲娜道:“我們需要準備一下,大概七日之後出發,我們走後你也可以全心全意的準備這場婚禮。”
我逐一在她們的香脣上吻過:“你們都是我的好妻子,我今生今世都不會辜負你們。”
想到分別在即,我對幾位佳人倍加呵護,剛剛入夜便拉着三位美人兒來到了牀上,雲娜嬌嗔道:“你今日須得放過我,不要傷到了腹中地孩兒。”
我笑眯眯的將目光轉向思綺,思綺慌忙擺手道:“我今日月事來了,不能侍奉相公。”
“慧喬!”我的臉上裝出一幅淫邪的笑容,慧喬俏臉嫣紅,她咬了咬下脣道:“我……去內室……”我卻一把抓住她的纖手,微笑道:“今天誰都不許走,全都要留在這裡一起睡。”
雲娜笑道:“你果然荒淫無道,我有些倦了,先睡了。”她扭轉過妖軀彷彿真的睡去。
思綺也擔心慧喬尷尬,也裝出熟睡的樣子。
慧喬羞的鑽入了錦被之中,我用力拉開她的被窩,脫光自己的衣服也鑽了進去。慧喬只空着一件薄薄的絲質褻衣,我們緊貼的上身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肉體的溫熱,她羞的耳根都紅了,微張的柔脣吐氣如蘭,熱氣噴得我脖子一陣發癢。
我褪下她的褻褲,雙手輕柔的揉捏着她豐滿的玉臀。有力的五指有節奏的地擠壓着,品味着慧喬玉臀的肉感和彈性。在我恣意的撫摩下,慧喬下意識輕輕分開玉腿,我趁機侵佔了她最爲神秘的領地。
我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激烈,慧喬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她終於抑制不住身體的愉悅,失聲叫喊出來。錦被已經被我掀開,慧喬潔白晶瑩的玉體完全展現在我的眼前,她纖手捂住檀口,竭力讓自己不要發出聲來。
修長的玉腿緊緊纏繞住我的腰部,晶瑩腳趾因爲極度的興奮而緊緊蜷曲向粉紅的腳掌。
“啊!”在我全力的攻擊下,她再次失聲呻吟,嬌柔婉轉的呻吟聲再也無法停歇下來。
雲娜不知何時轉過俏臉,充滿情慾的雙目看着我和慧喬的激情纏綿,思綺羞得身上得肌膚都紅了,纖手捂住俏臉,從指縫中偷偷窺視着我們。
我和慧喬鬧出的動靜顯然已經激起了兩人內心的情火。
隨着慧喬一聲帶着哭音的呻吟,雲娜和思綺的嬌軀同時也是一顫,我全力擠壓着慧喬的嬌軀,我們的脣舌死命糾纏在一起。
過了許久,我們才意猶未盡的分開。
慧喬這才意識到剛纔我們大戰的情形完全讓雲娜和思綺看到,羞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抱住我的臂膀狠狠咬上了一口。
我慘叫一聲,鑽入了雲娜的被窩,伊人不知何時已經將衣衫完全除支,妖軀早變得灼熱非常,一轉身便緊緊摟住了我,火熱的激情頓時將我點燃。難怪人們常說孕婦的情慾往往會比尋常的時候還要強烈許多。
對雲娜我自然要小心許多,反倒是多數時間都是她採取了主動。
芙蓉帳暖,春情無限,和雲娜共赴極樂之後,我又上下其手摸得思綺呻吟不止,苦苦討饒之後,這纔將她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