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牆夾縫裡揪出的伏皇后

伏皇后是爲漢獻帝皇后(?—214年),名爲伏壽,徐州琅邪郡東武縣(今山東諸城)人,西漢大司徒伏湛八世孫。父親是學者伏完,沉着器度大,襲爵不其侯,娶漢桓帝女陽安公主劉華,爲侍中。

作爲二十年的皇后,於建安十九年被曹操幽閉而死。

…… ……

初平元年(190年),董卓挾持漢獻帝到長安,當年,小皇帝劉辯9歲,伏壽10歲,伏壽就懵懂相隨,此時她已入掖庭爲貴人。

也許是皇帝,就要有妃嬪侍候在左右吧。

興平二年(195年),伏壽被立爲皇后,她的父親伏完,任執金吾,當時漢獻帝14歲,伏壽15歲,兩人相差1歲,少有的皇室姐弟夫婦。

不久,漢獻帝東歸,李榷(què)、郭汜(sì)等追擊,打敗漢獻帝於曹陽,漢獻帝於夜晚偷渡黃河到山西境,六宮妃嬪都步行出營跟隨。

伏皇后手持細絹數匹,董承叫符節令孫徽持快刀威脅去搶奪,殺左右侍者,血液飛濺到伏皇后衣上,嚇得伏壽抱頭大叫。六宮嬪妃沒有不變色的,大家瑟縮簇擁着,唯恐大難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等到達安邑,漢獻帝穿的衣服都爛了,他們沒有錢糧,一路幾乎以乞討度日,以棗慄爲糧,維持着生命而已。

建安元年(196年),任伏完爲輔國將軍,儀制同於三公。

伏完認爲政權全在曹操手中,自己枉爲皇上的外戚,於是把印綬繳上,任中散大夫,不久改任屯騎校尉。

獻帝遷都許昌後,徒然守着虛位,值宿警衛侍兵,沒有一個不是曹操的舊黨羽和姻親密戚。

議郎趙彥曾經向獻帝出謀劃策,曹操深惡而把他殺了。

其餘內外不和曹操一條心的,多數遭到誅戮。

曹操後來因事入殿中見到獻帝,獻帝極端憤怒,因說:“您假使能夠輔助我,那麼就希望你優厚相待;否則的話,就希望你恩愛相加把我拋棄。”

曹操大驚失色,磕頭求出。舊有的規矩,三公朝官領兵朝見皇帝,要讓虎賁兵員執銳利武器左右相挾。

曹操退出之後,顧盼左右,汗流浹背。

自此以後,曹操不敢再這麼朝見獻帝了。

是年,曹操迎奉漢獻帝遷都於許昌,參與護送漢獻帝東歸的安集將軍董承在政權分配問題上與曹操產生了矛盾,董承後來官拜車騎將軍,又是皇后董貴人的父親。

建安四年(199),董承對外宣稱接受漢獻帝衣帶中密詔,要誅殺曹操,又與長水校尉種輯、將軍吳子蘭、王子服、議郎吳碩等同謀。

董承對王子服說,“郭汜當年有數百人,但曾擊敗李榷幾萬人,就看足下與我是否同心了!昔日呂不韋有子楚之後得以富貴,現在我和足下也是這樣。”

王子服連忙推辭,“我驚恐而不敢當,而且兵力不足。”

董承回答說,“如果事情成功,就能得到曹操雄厚的兵力,還不滿足嗎?”

王子服又問,“在京師有辦事的人嗎?”

董承答道,“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都是我的心腹。”

雙方定下密謀。

建安五年(200),董承陰謀敗露,同謀者均被正法。

曹操殺了董承,他的家人不連坐嗎?應該說,她女兒作爲當今皇上的貴人是有豁免權的,但是,曹操要求殺董貴人。不然,她爸被殺了,她記仇,在皇上面前能說我的好話嗎?不殺了她,還能留着?

可是,董貴人現在懷孕了,一刀兩命,獻帝認爲董貴人懷孕在身,連連請予免誅,曹操終於沒有放過,還是當朝就把董貴人誅殺,現場異常恐怖。

…… ……

伏皇后看了這個情況,從此心懷恐懼。

於是,給她父親寫信,講曹操殘酷逼迫的兇相,要她父親秘密地圖劃剷除曹操。

可是,伏完是個學者,俗話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果然,伏完遲遲不敢動手。

建安十四年(210年),伏完去世,其子伏典繼嗣。

四年之後,建安十九年(214年),秘密才得以泄露。

曹操大怒,便逼着獻帝廢去伏皇后,並假爲策書說:“皇后伏壽,由卑賤而得入宮,以至登上皇后尊位,自處顯位,到現在二十四年。既沒有文王母、武王母那樣的徽音之美,而又缺乏謹慎修身養怡之福,卻陰險地懷抱妒害,包藏禍心,不可以承奉天命,祀奉祖宗。現在派御史大夫郗(xī)慮持符節策書詔令,把皇后璽綬繳上來,退去中宮,遷往其他館舍,唉!可悲傷啊!伏壽咎由自取,未受審訊,幸甚幸甚!”

又以尚書令華欣(歆xīn)爲郗慮副手,統兵入宮逮捕伏後。

伏皇后緊閉門戶匿藏牆壁中。

華歆(xīn)也是一個文人,但是,他搜抓伏皇后可是比武夫還武夫,他伸手抓住伏皇后的頭髮,把伏皇后從牆壁的夾層裡拽了出來。

當時獻帝在外殿,郗慮坐在他身旁。

伏皇后披髮赤腳徒步而行,哭泣着在獻帝面前哀求着說:“不能再救救我嗎?”

獻帝說:“我也不知我的性命還能延續到何時!”

獻帝說完,還是回頭望着郗慮說:“郗公!天下難道有這樣的事嗎?”

他的意思是,我畢竟是一國之君,伏壽畢竟是一國之後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郗慮冷冷一笑,不做言語。

曹操命人將伏後下於掖庭暴室,幽禁去世(《曹瞞傳》稱當場被殺),所生的兩位皇子亦以毒酒毒殺,這一年,伏皇后四十不到。

伏後死後,曹操宣稱其暴病而死,仍按皇后禮儀厚葬。

伏氏宗族有百多人亦被處死,伏壽母親盈(可能即樊普姐)等十九人都被流放到涿郡。

曹操爲何要對伏皇后下如此狠手,一直以來,衆說紛紜,但一定是因爲獻帝,抑或爲了給漢朝的殘燈末廟續一把香火,這是曹操萬萬不能容忍的,況且,彼時曹操三個女兒都在獻帝后宮,隔岸觀火,虎視眈眈,這皇后的鳳座,伏皇后確實坐不穩了。

伏皇后死後第二年,屍骨未寒,曹操之女曹節封后,史稱獻穆皇后。

…… ……

現今位於許昌市南15公里的冢劉村東北隅,是爲漢獻帝的皇后伏壽之陵墓。墓高10米,佔地1730平方米,冢前有兩小墓,爲二皇子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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