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見此景象,心中一喜,知道十之八九是己方的援兵來了。他極目遠眺,果然看見對方是打着樑軍旗幟,爲首一員將領與他同樣銀槍白馬,領着數千鐵騎橫衝直撞的殺來。此將正是趙雲。
趙雲的騎兵是樑軍的典型騎兵裝備,由輕騎飛羽和重裝騎兵組成。貴霜軍也有能防禦箭矢的重甲騎兵,但這五百騎卻只是貴霜的普通騎兵。當這些貴霜普通戰騎迎向趙雲軍時候,趙雲的輕騎飛羽只兩輪齊射便讓他們士氣渙散。重裝騎兵一個衝鋒便讓已傷亡過半的貴霜戰騎開始潰逃。
當後面那些貴霜步卒得知樑軍鐵騎衝來時,只能慌不擇路的落荒而逃,否則等待來的就是被對方單邊屠戮的命運。
馬超見趙雲來援,頓時恢復了精氣神,將手中銀槍向空中一舉道:“弟兄們,主力來救援咱們了,隨某衝殺,以報前仇。”他的兵士們齊聲吶喊,各持刀槍向石臺下衝去。
沒用多久,貴霜潰兵就屍橫遍野。奔在最前方的趙雲騎兵也未對他們窮追不捨,將他們趕的無影無蹤後便重新返回,與馬超合兵一處。
兩人見面,馬超拱手就做禮道:“今日幸得子龍兄弟相救,否則某要難逃一劫。”趙雲忙回道:“孟起兄毋須多禮,當下貴霜軍既已退去,此處也不便久留,我們還是北返與張遼將軍的主力會合吧。”
馬超疑惑道:“張遼將軍帶着主力不就在汝身後,一日間便能過來嗎?我們還要回北邊幹什麼?”
趙雲搖搖頭說:“計劃有些變動,白匈奴此時也大舉南下,攻侵貴霜國的大夏,藍氏城一帶。他們的特勤王還要與張遼將軍見面,當面定好如何瓜分貴霜的問題。大夏對陸上絲路非常重要,也是通往蔥嶺隘口的要衝所在,我們越過蔥嶺後,這一路行來的地方—阿姆河流域其實也曾屬於大夏。所以爲了在與白匈奴談判中增加我們的籌碼,張遼認爲要將大軍帶上。”
馬超點頭道:“原來如此。”
……
阿姆河兩岸的原野上,白匈奴那鋪天蓋地的鐵騎,如入無人之境般橫衝直撞,將一個個防禦兵力薄弱的城堡城池吞沒。不過這一次,特勤王並沒有將城中還未能逃走的男女平民掠賣爲奴隸奴僕,因爲他這次不打算走了,而是要直接統治這片土地。
特勤王在親兵衛隊的簇擁下行進在大道上,兩旁都是跪伏在地,表示臣服的平民。前方藍氏城的輪廓已經隱約在現。正當特勤王志得意滿時,一騎飛馬來報:“啓稟特勤,藍氏城四門緊閉,我們怎麼叫城,城門卻是不開。”
特勤王勒住馬的繮繩,眉頭一皺道:“嗯?這是怎麼回事,那藍氏城守將不是纔給我們下了降書,願意歸附於我白匈奴嗎?難道他出爾反爾不成,若真是這樣,我必屠光其城!”
來騎又補充道:“那城頭懸掛的旌旗似乎已不是貴霜人的旌旗,而是一種我們沒見過的旗幟。”
特勤王不再說話,揚鞭策馬向藍氏城飛馳而去,他的親兵大隊人馬緊緊尾隨在後。不一會,他便跑到大隊人馬前方,來到藍氏城那高大的城牆腳下。
特勤王遺揮手,一名親兵來到城門前,扯開嗓子聲如洪鐘的喊道:“白匈奴特勤駕到,還不快快開門獻降!若是有所遲疑,必定屠滅全城,雞犬不留!”
他連喊數遍,過了好一會城牆上才探出一顆腦袋。特勤眯眼一看,此人不是貴霜人長相,卻是東方人的面孔。那人用匈奴語迴應道:“城下可是白匈奴的特勤王的王駕?”
“不錯,既然知道,還不快如你們此前所諾,速速開城獻降!”下面的白匈奴令兵也用匈奴語迴應說。
“城下的朋友有所不知,這藍氏城已非貴霜人的了。而是被我們樑軍佔領了。我等是樑軍西征大帥張遼將軍的部下。我家大帥等候你們的特勤王多時了。希望特勤王能入城一敘。”
那喊話的匈奴令兵立刻將吃情況轉告給特勤,實際上城門前發生的一切和對話,特勤都瞭解的一清二楚。因此,沒等這令兵開口,就說道:“你去告訴他們,本王願意和他們那個什麼張遼會面,但是不能在城中。這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我入城會發生什麼。”
那令兵諾後又策馬回到城前,對上面繼續喊話道:“特勤願意與你們的張遼將軍商談,但地點不能在城中,而是因該在城外,雙方約定好的某個位置見面。”
藍氏城的城頭寂靜片刻後,那名樑軍將官去而復返,對城下喊道:“張將軍說了,我們就在北門外百仗處的阿姆河畔相會。”
……
小半個時辰後,白匈奴軍已在雙方約定的地點西邊擺開軍陣,一些隨軍僕役開始搭建雙方將領會談的營帳閣臺。
藍氏城的城門也已打開,一騎棗紅馬的將軍在數百重騎的簇擁下向這邊行來,身後還跟着大股步騎。這還不是全部,東面傳來陣陣鼓號聲,不一會漫天的樑軍旌旗飄蕩在阿姆河畔的原野上。
特勤捋着大鬍子對張遼一笑道:“我們厭噠人與朋友談事,都是在喝酒吃肉中談成的。請你們不要客氣,我們一邊暢飲一邊商論該怎麼瓜分貴霜這支肥羊。”他話一說完,就拿起一把雪亮的匕首,從羊腿上切下拳頭大一塊肉,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
張遼也爽朗的哈哈一笑,端起酒碗對特勤說道:“那張某感謝特勤王的款待,就在此先乾爲敬了。”說完,便將那一大海碗酒水一飲而盡。
雙方將領見兩個當頭的如此,也不客氣,甩開膀子大吃大喝起來,卻沒人啓頭談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