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建安十四年的春天,樑國已經攻佔了錫蘭島,以及更西邊的溜煙國(馬爾代夫),甚至在紅海入口處都出現了樑軍遠洋戰艦的帆影。
至此,樑國將以大秦國埃及蘇伊士港爲起點,以吳國揚州吳郡爲終點的海上通商航線控制了三分之一。若算上狼牙修,幹陀利以及扶南國這些依附於樑國的小國。則是控制了整個航線的近半里程。意味着在這個時代,整個世界的近半海上貿易收入都會流入樑國的國庫。
朱羅國的一代雄主卡里卡拉終於病死在坦賈武爾,他死去時,第一艦隊還沒有返回高韋裡河河口,國內已是烽煙四起。除了摩揭陀帶頭舉兵反叛外,此前被其征服的婆羅門國家也紛紛加入進來。高韋裡河河谷南部叢林地帶的卡拉波拉人也再次揭竿而起。
朱羅帝國的諸君,現在的新王,卡里卡拉的三兒子是個原不如卡里卡拉的昏聵之君。現在的局勢,即使卡里卡拉都難以逆轉乾坤,更不用說他這個兒子。整個朱羅帝國開始崩塌了。它分崩離析成數個甚至十幾個小國是早晚的事。朱羅帝國再也難以成爲樑國的心腹之患。
吳國使者與魏國使者,林濤將他們押出扶南國境便釋放了他們。前者被林濤委託一條海船送回了吳國。但對於魏國使者,林濤一直將他帶回沙瓦底。
然後諸葛瑾又親自沿着伊諾瓦底江內河航道線路,一直將魏使送到樑國都城宜賓。諸葛瑾此行也並不是專門爲了護送魏使,而是他本來就要回宜賓敘職。
魏使被樑國扣押遲遲不放,倒不是因爲樑國有意爲難他。而是爲了他的安全,若這魏使在回國的萬里途中,遭遇什麼不測,比如被孫吳的人悄悄斬殺了,那麼即使曹操心裡明白怎麼回事,也可能故意要樑國背上黑鍋,籍口向樑國發難。
對此,諸葛瑾自然清楚不過。因爲樑王馮宇一年多前違抗天子劉協詔旨的事,無論是漢室朝廷,還是曹魏,或是其他什麼人,都在等着找到一個合理的藉口和適當的機會向樑國發難。
魏使被帶回宜賓時,已臨近春節。他被樑國官衙安排在驛館,並且好生招待。只等一開春,便將他送往筑陽,經南陽送還魏軍控制的汝南。
等諸葛瑾在樑王宮書房內親自向馮宇敘職完畢,並解釋他爲何要將魏使帶來宜賓後。馮宇笑道:“子瑜考慮的周到,巧的是曹操不久前正是以這個理由對公孫家的北燕開戰了。不過也正因爲如此,我們當下不必過於擔心曹操。他會找我們麻煩不假,但這一兩年不大可能了。因爲他現在需要專心致志的吞併北燕。”
諸葛瑾也是剛回到宜賓,便來向馮宇敘職,對來自中原諸國的消息並不靈通,所以他聽到此事,大感驚訝,驚呼道:“什麼?曹操要吞併北燕了.”
馮宇慢條斯理的答道:“不錯,此時曹魏與北燕公孫家已經大打出手,曹操正是以前往邪馬臺國的魏使被殺一事爲開戰藉口。
曹魏要出使邪馬臺,直接從青州乘船出海,向東行駛兩千裡就能直接到達邪馬臺國的海岸。而且曹魏與邪馬臺交往這麼久,航道應該一清二楚。可魏使偏偏要兜個大圈子,從北燕境內到三韓,再橫渡對馬海峽入瀛洲,然後在瀛洲上再行近千里陸路方能到達邪馬臺國。最後魏使不明不白的在北燕公孫家領土上死了,曹操隨即就向公孫家宣戰。對此,明眼人自然知道其中是怎麼回事。”
諸葛瑾繼續詫異的問道:“那漢室和朝廷對此態度如何?”
“朝廷和天子未做任何表態。默認了曹操對北燕公孫家的攻伐。實際上,不僅曹操攻伐公孫家,臨江國的劉備和吳國的孫策也對越國士家蠢蠢欲動。這顯然是天子有意縱容而爲之。”
說到這,馮宇從席上站立起來,眺望着閣樓外的金沙江水面,緩緩說道:“如今已是建安十三年了,孤預計,也就兩三年之內,已穩定了十數年的天下局勢又將發生劇變。我們樑國也務必要做好準備。”
諸葛瑾低頭思忖片刻,對馮宇拱禮道:“王上,這些事情說明天子有意扶持壯大曹魏,劉備,甚至孫策,最終讓他們實力壯大到能制衡,甚至剿滅我們樑國的水平。即然如此,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不如出兵支持越國和燕國。即使最後不能讓這兩國免於亡國,但至少可以延緩天下再次大亂。”
馮宇在地盤上來回踱着步子,思忖這諸葛瑾的建議。最後決定道:“不,現在我們還不是公然與漢室以及曹魏,孫吳,劉備臨江國爲敵的時候,我們只能暗中支援一些糧草補給,而北燕國離我們太過遙遠,鞭長莫及,只能愛莫能助了。至於越國,我們也只能以扶南,狼牙修這些東南蠻夷小國的名義給他們送去支援。”
……
到了十月份入秋的時候。燕王公孫康的地盤遼東四郡,只剩下玄菟郡的東邊半個郡,他自帶五千燕軍最後精銳,固守夫租城。曹操似乎不將燕國徹底亡國就誓不罷休,在他親自帶領下,在寒冷的北風中,魏軍繼續向殘存的燕軍發起猛攻。
最後,燕王公孫康只剩下夫租城一城之地。不過這夫租城在鯨海的海邊,公孫康已爲自己準備了後路,到最後關頭,他將乘船向東方撤離,他早年已經打探清楚,在鯨海的東南方,還有大片的陸地。
所辛的是,公孫康並沒有落到流亡海外的下場,玄菟郡酷寒的冬天幫了他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