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軍將官在枯井邊向下一看,大驚失色,因爲那條繩索軟梯已不翼而飛了。接着,他聽到咻的一聲響,一支重箭陡然射入了他眉心,直入顱內半尺。
魏軍將官撲倒在枯井邊上後,跟在他後方的那些魏卒頓時呆若木雞,因爲他們發現大院四周的屋頂上,牆頭上已或站或蹲着十幾名長弓手。他們還聽到那些樑軍重裝騎兵也從戰馬上跳將下來,正徒步衝入府邸之中。
“汝等速速投降,否則全部死無葬身之地!”一名蹲在屋頂的樑軍將官開口說道。
“弟兄,跟他們拼了,我們怎麼也得將密道已暴露的消息傳給夏侯將軍!”一名軍侯打扮的魏軍將官高喝起來,說罷他帶頭向那個枯井衝去,跟隨他的還有七八名魏卒。
咻咻的箭矢破空之聲相繼從空中傳來。這八九名魏兵頓時被亂箭射成了蜂窩。剩餘的幾名魏兵連忙將手中兵刃丟棄在地,高舉雙手道:“我等投降,我等願意歸降大梁。”此時,那些徒步的重騎騎兵們已衝入院中,將這些魏兵全部擒拿起來。
其後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又有兩股從其餘兩個地道口鑽出的魏兵遭遇到同樣的下場,沒有一個魏兵能走脫回去。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裡,經過一番嚴刑審訊,馮宇便從幾個魏軍俘虜口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同樣,在這半個時辰中,華雄軍團,嚴顏軍團抵至內城城腳下,與本封堵在那裡的徐榮軍團會合在一起,並且立刻對內城發起了總攻。
數以百計的弩炮開始向城頭髮起轟擊。無數石彈砸在城牆,城頭。在連續不斷的轟響中,石碎磚裂,飛沙走石四處飛濺。再接着,數以百計的火爆彈如同飛火流星般劃過天際,落向洛陽內城的城頭,騰起一叢叢烈焰。不長的時間,洛陽內城便成爲了一片火海。
樑軍兵士們吶喊着,衝到牆根下,豎起數以百計的雲梯。而後他們如同螞蟻般向城頭攀爬而去。城頭已燒爲一片火海,自然沒有魏卒還會在城頭投放滾木擂石狙擊他們。待這些身爲先登士的樑兵登上城頭時,那火焰也已到了接近熄滅的地步。他們踩着熾熱的城頭甬道的地板,就要向甕城和梯道上殺去。
此時,城牆後爆發出陣陣齊聲吶喊,一股股魏軍兵卒突然跳上城牆牆頭,衝向這些樑兵與他們廝殺在一起。原來,這洛陽內城的城頭內側,同樣構築了用於防範樑軍火爆彈覆蓋投射的棧道。守城的魏軍兵士全都躲在這棧道,梯道,以及甕城的城牆上。待樑軍兵士衝上城頭,才衝出來與他們近距搏殺。
但是樑軍對於洛陽的魏軍,無論從單兵戰力上,還是兵力數量上都具備壓倒性的優勢。這些魏軍兵卒也就能抵擋片刻時間,隨着涌上城頭的樑兵越來越多,他們已明顯不支顯現出敗像來。
夏侯淵正在遠處城中一高臺上觀戰着,看到如此戰況,他心中暗自焦灼起來。照這個形勢下去,最多不過半個時辰,樑軍就會攻破內城。他黑着臉將親衛令兵召喚過來,問道:“爲何我軍在外城還沒用開展行動,來牽制樑軍攻城?”
令兵也是一臉的懵圈道:“啓稟主帥,半個時辰前,三隊人馬就已滲透潛伏到外城,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已對樑軍發起敵後攻襲了,但不知道爲何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夏侯淵帶着憤怒的口氣說道:“速速着人前去打探,到底出了什麼狀況。若是有玩忽職守,畏敵不戰者,當場斬殺,以正軍法!”
“諾!”
洛陽內城,西城金市大街上,一座本屬於鹽商的大院周圍都是魏軍兵卒巡邏的身影。那通往外城的三條地下密道的入口全部設在這大院之中。
此時樑軍正在猛烈的攻城,四五騎從院外的大街上飛馳而來,他們下馬後二話不說,邁腿就向大院中闖。守門的魏卒正要攔截他們,爲首的一人卻亮出了腰牌。幾名守門魏卒一看,連忙縮回了頭,點頭哈腰的爲他們讓出路來。這幾人是夏侯淵身邊的親兵斥候,個個都是校尉軍階,自是惹不起。
院中守軍與守門的魏卒一樣,紛紛爲他們讓開道路。當他們來到一處通道入口附近時,卻發現守護入口的魏卒正撅着屁股,頭向下衝着隧道入口。顯然是在與隧道中的人說話。
夏侯淵的親兵斥候喝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啓稟上官,此前我們派出到城外的一支部隊回來了,他們說已完成了任務。”
爲首的斥候道:“哦?如此甚好,我們正好有些問題要問問他們。”另一名斥候卻說道:“現在兩軍交戰的非常時期,汝等要萬分小心。這退回的部隊你們可確認清楚了?”
魏卒應道:“上官放心,我們爲了防止萬一樑軍發現秘道,專門設置了暗號。對上暗號,纔會放他們出來!”
他們說話間,已有一名魏卒從隧道中鑽了出來。幾名斥候看他確實是魏軍號衣,這纔沒了什麼疑問。斥候頭目上前問道:“你們的將官在何處,主帥想了解外城的軍情。”
他的話音剛落,那些“魏卒”就已發難。爲首的一人高喝道:“動手。”上百名樑軍假冒的魏卒同時發難,將手中兵刃斬向院中所有的魏兵。
包括那幾名斥候在內的魏兵猝不及防,霎那間就被斬殺了一大片。剩餘的十幾人嚇的大喊起來,不過他們還沒來及喊叫一兩句。就被樑軍兵刃刺入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