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的圓陣中,突然在樑軍進攻方向的另一面閃開一條縫隙。太史慈帶着十幾名騎馬的將校策馬而出。
原來太史慈眼見形勢危急,只好冒險出此下策。他帶着僅有的十幾騎從圓陣背面出來,兜了半個圈衝向樑軍的側翼。
太史慈正前方是名正在勇猛衝殺的巨猿戰兵,還有大量樑軍步卒跟隨着它。那些樑軍兵士見十幾騎敵騎向自己迅猛衝來,大驚失色,不自覺的移動腳步,向周圍散開。只有那巨猿戰兵面不改色的調轉長刀向太史慈迎去。
太史慈眼看刀光襲來,在馬鞍上向後突然倒去,那長刀刀鋒險險從太史慈鼻尖上掠過,將太史慈也驚出一身冷汗。但當太史慈起身之時,戰馬已衝到離巨猿戰兵不到三仗遠的地方。太史慈手搥長槍接着馬勢向巨猿戰兵狠狠刺去。噗的一聲,長槍剎那間就洞穿了巨猿戰兵的身體。在巨大反力作用下,太史慈虎口也一麻。槍是不可能再收回來了,只能脫槍而走。
巨猿戰兵碩大的屍體倒在地上,周圍的人都能感覺的到大地輕微的一顫。跟在太史慈後面的十幾騎也從兩邊掠過,將巨猿戰兵周圍的那些樑軍兵卒也全部推倒在地。
只是在這過程中,他們有兩騎被維京戰兵的闊劍斬下了馬腿,落下馬來的吳軍將校立刻被亂刀剁成肉醬。
太史慈這小股騎兵雖然能在樑軍人羣中橫衝直撞,但這麼點人也就只能減弱下樑軍的攻擊,要去擊潰樑軍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衝了半刻,十幾騎還剩下七八騎,而且人人渾身浴血,手中騎槍也全部脫手。
太史慈身邊一名將校突然驚呼道:“你們看,江面上又有船來。”太史慈扭頭望去,果然僕水的水面上又是幢幢帆影。那些船隻一看就知道是樑軍的維京船。太史慈臉上浮現出絕望的表情,心裡清楚今天他這條命就要丟在這裡了。
維京船上的弓手已開始對吳軍的圓陣進行攢射,當這些船隻駛近後,更可怕的事發生了。一枚枚火球向岸上拋射而來,落到水裡倒沒什麼,但落到地上,就會隨着陶罐破裂之聲,騰起數尺高的火焰。
開始這些火球落到還不準,但越到後面落點越準,幾乎都落在吳軍的圓陣中。吳軍的整個陣形沒堅持多久就開始支離破碎,許多變成火人的吳兵哀嚎着向江水中跑去,大部分沒跳入水中就癱倒在地上,有的則是被一箭射翻。
“將軍,我們撐不下去了,快令兄弟們撤吧!”太史慈的一名親兵將校急吼吼的說道,話剛說完,他就看到眼前刀光一閃,他的腦袋已被一個巨猿戰兵的長刀斬下。
另一名吳騎已揮刀向這個巨猿戰兵斬去,叮噹一聲,刀鋒在巨猿戰兵的肩甲砍出一道深深的發亮刀痕,卻沒傷到巨猿戰兵半點毫毛。他的戰馬從巨猿戰兵身旁掠過時,後者已無法用長刀斬他,也來不及取下腰間的短斧。
此時,空中飛來一把快速旋轉的短戟,帶着呼呼聲狠狠的劈入了這名吳騎戰馬的腦袋。那戰馬連嘶鳴都沒嘶鳴一聲,便倒落下去。馬鞍上的吳軍將校立刻飛了出去,落地後隨即被一樑軍槍盾兵用矛槍刺入胸膛。
這短戟正是典韋所拋出的,典韋看見地上有兩具巨猿屍體,兩眼通紅道:“殺了你家猿爺爺的,要爾等拿命來還!”
太史慈睚眥盡裂,扯着嗓子對已經開始潰敗的吳軍兵士們高呼道:“撤!隨某向交趾境內撤退!”他知道,這一撤,能真正跑回交趾編龍城的人不會有多少。說完,他就撥馬帶着身邊僅存的四五人向東南方奔騰。
那些吳軍兵士三五成羣的胡亂奔逃着。只是他們已行軍多時,體力上根本無法與坐船順江來到這裡的樑兵相比,幾乎不可能跑過後者。
典韋在後方策馬緊追不捨,身邊也跟着幾名樑國兵將。他也不管附近那些奔逃的吳軍兵士,只盯着太史慈一人追擊。其餘樑軍則是隻要追上吳兵就殺。如此吳國潰兵在前面胡亂的奔逃着,追的人也不成隊形的進行散兵追擊。
僕水旁的狹窄道路上,前後都是奔跑的人羣,夾雜着少許奔馳的戰騎。太史慈等人鏖戰多時,胯下坐騎早已疲憊。他眼看典韋越來越近了,太史慈咬咬牙,握着滿是血跡的搶槓,準備再次搏命一戰。此時,卻有一件怪事發生了,典韋突然停止了追擊,不僅典韋,那些樑軍兵士也陸續停了下來。
太史慈舉目四處一觀察,赫然發現沿着僕水蜿蜒的道路上,隱約有一支軍隊從遠方逶迤行來。看那號衣,竟然是吳軍的赭色號衣。太史慈激動的差點沒哭出來,這真是絕路逢生。他揚鞭打馬,加速向友軍奔逃而去。
典韋因見吳軍援軍衆多,而且不明底細,也不敢硬碰。等太史慈孫策收攏潰兵時,他也收了兵將向僕水上游撤去。
太史慈收攏潰兵後一查點,只剩兩千不到的兵馬,與他出發時近萬大軍相比,可謂全軍覆沒。等他隨着孫策行在路上,這才問道:“王上,怎麼您親自跑到交趾雲南這不毛之地來了。”
孫策答道:“這交趾雲南雖然是偏遠邊郡,但是對未來天下走勢卻是十分重要。孤本想坐鎮番禺,爲汝觀鎮,但還是不放心,就乘船來到交趾編龍城。此時聽聞汝已在雲南弄棟城下大敗,退守蠻耗。那蠻耗是我軍糧草集散重地,樑軍必然會集中兵力攻打。孤準備親自領軍前往蠻耗與汝會合,再與樑軍決戰,沒想到半途時,汝已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