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利都拱手對撥差爾道:“可汗,我的營落就在北府軍佔據的那個營落附近,我可先行一部,讓族人整理出更多營房,以便我丁零大軍的安置!”
撥差爾拍拍拖利都的肩膀說道:“我正要安排你去做這事,沒想到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主動提起。好,你就提前一日出發。”
第二天,拖利都返回自己部落營地後,就急匆匆的去北府軍營落,親自求見呂布。他見到呂布等人後,急急忙忙的說道:“啓稟節度。丁零的可汗…,那撥差爾實際是要詐降汝等…”
呂布聽後,哈哈大笑起來,走過來將拖利都一把扶起說道:“此事,我早已知曉。既然如此我們將計就計,將撥差爾與丁零諸部一舉降服,到時汝就是首功一件。不過此計需要汝如此配合我們…”
拖利都聽完,心中竊喜自己做出了個正確的選擇。因爲此前,他內心也有多番掙扎,想着自己是不是需要反戈一擊,再次叛樑,與撥差爾共同偷襲呂布。但是最後,他還是選擇投靠呂布這一邊。現在看來,原來呂布對此早有防備。
拖利都對呂布說道:“我一切按節度的吩咐從事!”說罷他就要起身離開。呂布卻又開口說道:“此計有些風險,爲了汝無後顧之憂,可以先行將汝的家眷安排到我軍營中。”
拖利都略微遲疑一下,便痛快的說道:“我回營後便差人將家眷送來。”
……
又是一個漫長的黑夜過去後,如同一條長龍的丁零大軍在雪地中,高一腳深一腳的向前走着。
最終他們抵達了北府軍的營地附近。他們的人數多達近萬人,按道理,如此龐大數量的部隊,在這麼寒冷的季節是根本供應不上糧草的。
但是撥差爾認爲自己一天便能將對方解決,而且打完仗後,還有拖利都的營地能夠歇息,補充食物。所以丁零軍的兵士,每人只隨身帶了三天的口糧和肉乾就上路了。
撥差爾讓這些丁零兵士在北府軍營落外五里處雪地裡埋伏好。而後他遣人給北府軍營帳送信,說丁零各部都願意投降,現撥差爾已帶着各部首領在營落外等待受降。
呂布收到丁零信使的口信,冷笑着對對方說道:“你們既然來歸順我軍,爲何還要本將出營幾裡外受降,而不是主動入營來獻降?”
丁零信差吱吱唔唔的回道:“沒有節度使允許,我們各部的首領不敢貿然入營。”
就在丁零信使以爲此計落空,準備回去後稟明撥差爾,另行備用計劃時,呂布卻說道:“那好吧,爲了表現某的誠意,某就親自出營去接受他們的歸附。”
信差這才歡天喜地的去向撥差爾覆命。撥差爾也心中狂喜,沒想到呂布這麼輕易就上當了,後備計劃都毋須使用。
一炷香時間後,二十餘乘雪橇向撥差爾這邊飛馳而來。撥差爾和十幾名部落首領,以及少量護衛親兵,在雪地中垂手而立,等待着對方。但實際上,每個人手中都握有一支藏於袖中的匕首。
呂布,李肅二人下了雪橇,在百餘親兵護衛下,向着撥差爾等人行來。撥差爾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呂布,握着匕首的手心上的汗越來越多。
但呂布距離他還有五仗遠時突然停下,口中說道:“撥差爾,本節度已到此,還不來獻降?”。
撥差爾本打算呂布靠近自己時,突然襲殺對方,但現在見對方帶了這麼多兵,而且隔這麼遠,即使成功,自己也難逃一死。他突然暴喝一聲:“動手!”,他們中一人隨之向空中射出了響箭。
幾乎與此同時,撥差爾又高喝一聲撤,拔腿就向外奔逃而去。其餘十幾個丁零各部首領也跟着他逃竄而去。遠方,那些丁零伏兵從雪地中暴起,揮舞着彎刀向這邊衝來。
與此同時,拖利都的匕首卻悄然向撥差爾扎去,只聽噗的一聲響,匕首捅入了撥差爾的後腰。拖利都捅完這一刀,立刻向外遠遠的跑去。
撥差爾一陣劇痛,指着拖利都罵道:“狗叛徒,敢暗算我。”他追了兩步,便失去氣力,癱軟在雪地上。其餘丁零部落首領和一些親衛擡着他試圖繼續撤離,但數十支重箭從天而降,在一片慘呼聲中,射倒其中二十餘人,其餘人見勢不妙,將撥差爾往雪地上一丟,一鬨而散。
這時,埋伏在附近的丁零兵已經衝了過來,其中一名部落首領迎上本部的人馬又返身向呂布殺去。
呂布眼看對方衝來,卻不躲逃,身形一閃,躲過對方的一刺。手中猶然多了一把亮閃閃的繯首刀,他反手一刀便扎入對方的脖頸之中,切斷了對方的脊椎,整個人都癱軟下去。
儘管丁零部首領死傷過半,但那近萬丁零兵已從四面八方殺來。呂布李肅在近百親兵護衛下,邊戰邊退,他們的後方騰起一片雪霧。三千樑軍兵士乘數百狗拉雪橇奔馳而來。近時,他們紛紛跳下雪橇,挺盾持槍向丁零軍衝殺過來,長弓發射的重箭不時從他們上空掠過。
雪原上,全是奔逃的丁零人身影。樑軍在此登上狗拉雪橇,對着潰逃的丁零人緊追不捨。狗吠聲,廝殺聲,哭喊哀嚎聲在雪原上絡繹不絕的響起。到太陽西沉時,戰鬥總算結束了。
樑軍此戰直接殺傷了五千多丁零人,生俘了千餘人,其中還有多個部落首領。剩餘丁零人潰不成軍,他們大多人會在酷寒的夜晚凍死。
呂布看着屍橫遍野的戰場,對身邊諸將說道:“此戰過後,北海南部的丁零人可以傳檄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