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朱羅軍的小船一條條被烈焰吞沒或被巨石擊的粉碎,甲板上的樑軍兵士都歡呼起來,只有林濤臉色冷峻。
林濤發現那些朱羅兵士雖然落入大海,但並非是慌不擇路被迫如此,而是有序主動的跳入海中。而且這些朱羅兵士身上還揹着浮桶樣的東西。林濤本以爲,他們是藉助這些“浮桶”漂浮在水面上,誰知這些朱羅兵入水後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濤冷聲說道:“傳我軍令,全軍立刻調頭向南航行!”他身旁的將官遲疑道:“撤離?可我們現在打的很順啊,若撤離了,那一長條沙洲上的陸軍兄弟側後可能就要遭受朱羅兵士攻擊了!”
林濤沒有任何解釋:“響箭速令!若執行軍令懈怠者,斬!”
少頃,一支支帶着尾煙的響箭從各個艦船上衝天而起。樑軍艦船之間傳令一般用的是旗語,用響箭接力傳令一般只在緊急情況下才用。各個艦船上的將官不敢怠慢,急忙指揮艦隻調頭向南撤去。
樑軍艦船才調轉頭來,還沒駛出幾步,落在後方的幾條艦船船底就傳令奇怪的咚咚聲。
一條艦船上的艦率腦子還沒轉過來,高聲喊道:“誰在底艙胡鬧,此乃軍紀嚴令之事,當斬!”
一名底艙兵士匆忙跑到甲板上向艦率報道:“啓稟艦率,沒人在艙底胡鬧,但海底似乎有海怪在撞擊船底板。”那咚咚聲越來越大,甲板上的樑軍兵士臉色已經蒼白。
艦率立刻明白過來,驚叫道:“什麼海怪,那是朱羅軍在水底攻擊我們!快,快向船舷四周水下射箭!派人手到底艙,萬一船被人鑿穿,立刻組織他們排水搶險。”
艦率的號令迅速傳遍全船,箭矢不停的向船周的海面下射去,船舷四周濺起無數水花,如同暴雨驟降般。過了好一會,果然見到海水中泛起幾股殷紅的顏色。
船艙艙底傳來驚呼:“不好了,船底漏水了…”。在船舷邊鑿擊的朱羅水鬼被射殺,但那些躲在船底的朱羅水鬼卻受不到箭矢攻擊,他們已鑿開船底。
船艙底部,海水汩汩的從幾個碗口大的洞眼中噴涌而出,水柱高達數尺,樑軍兵士竭盡全力就,一時之間也不能將水柱堵住。還有許多樑軍兵士手提肩扛的將艙底的水一桶桶排出去。艙底的海水還是越積越多。
海面上,朱羅軍的那些大船也追了上來,此時風向是東北風向,在順風情況下,他們速度比樑軍的大帆船略慢一點,但是那些被水鬼鑿穿的樑軍戰船卻是行動遲緩,很快讓這些朱羅戰艦追趕上。
轟隆一聲悶響,一條朱羅軍的戰艦碰上了一條樑軍戰船,船舷上探出無數鉤鐮槍,將樑軍的船舷牢牢鉤住,朱羅軍步卒的箭矢已如飛蝗般向樑軍甲板上射來,將甲板上已不多的樑軍兵士射倒在地,接着他持刀拿矛的從自己戰船上向樑軍戰艦涌來。
在艦率的呼喊下,那些還在艙底搶險的樑軍兵士們慌亂的登上甲板。一名樑軍兵士剛將腦袋探出甲板的艙口,就被朱羅兵士矛槍一槍扎穿。朱羅軍早已將艙口團團圍了起來,只要樑軍一露頭,便會死於長槍亂箭之下。
船艙的艙底,海水已漫到人的腰間。樑軍艦率眼中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將腰刀一揮道:“弟兄們,反正是個死,跟他們拼了!”艙底的樑軍兵士跟着他向甲板上衝去。船身此時已發生傾斜,可那些朱羅兵卻還持續對試圖逃出的樑兵,用長矛捅刺和箭矢攢射着…
樑軍的艦隊向南撤到了錫蘭島海岸附近,林濤看朱羅軍沒有追上來,放讓艦隊停了下來。而後他着人一清點,發現已有十一條大帆船失去聯繫。林濤心中清楚,這些艦船已是凶多吉少。此戰林濤的所有多桅遠洋帆船竟然折損了一成,乃樑軍海軍成立來的最大損失。
大象陸橋東面的保克海峽,情況比林濤這邊還要嚴重。那些槳帆戰鬥艦被朱羅的水鬼兵鑿沉了三十餘艘,佔它們總量的兩成。
大象通道陸橋南端,朱羅大營的拉哈爾聽聞海戰大捷,興奮的手舞足蹈,立刻下令全軍沿着大象通道對樑軍防線發起總攻。
朱羅軍的象騎兵打頭陣,成羣結隊戰象沿着連續不斷的沙洲淺灘,向錫蘭島這邊涌來。樑軍依舊是用弩炮,長弓進行長程攻擊,
但這個時間沒持續多就,樑軍就開始後撤。因爲朱羅海軍已向樑軍防線的側後駛來,陸地上的樑軍斥候和近海的巡邏舢板船相繼發出了響箭警示。
樑軍一口氣放棄了數道防線,最後只剩下那條建立在連接陸橋的半島根部,陸地縱深處的環形防禦圈。
被勝利衝昏頭腦的朱羅兵士嘰哩哇啦的叫着,繼續向錫蘭島的腹地衝去。此時,天空中突然出現瞭如同冰雹般的重箭和石彈。爲了保障海戰,火爆彈都分配給林濤的海軍使用,所以現在陸軍的弩炮手再也沒有火爆彈可用。但是這些密集投射而來的重箭和石彈也是威力驚人,朱羅軍成片的倒下。
不長的時間,半島根部的一片草原空地上,已滿是橫七豎八的朱羅兵屍體和哀嚎的傷兵。其餘的朱羅兵士也不敢再硬衝猛打,頓住了腳步,戰戰兢兢的組成盾牆進行着被動防禦。
此時拉哈爾已騎着戰象,來到了前沿。他看到這幕景象,心中也是吃了一驚。他沉吟幾息後說道:“傳本將軍令,留少數兵士在沙洲上構築防線,其餘人馬先行回撤。”
拉哈爾已知道樑軍在此佈下口袋,單憑步卒硬衝,肯定是要吃大虧。在這個地點,沒有遠程打擊武器的朱羅海軍很難幫上陸軍的忙。
對拉哈爾而言,唯今之計,只有讓已掌控制海權的朱羅海軍搭載少部分陸軍步卒從其餘海岸登陸,繞到樑軍防線後面,前後夾擊,方能損失較小的突破樑軍的防線。但這些都需要時間重新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