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攻佔艾因綠洲一樣,雖然遭到貝都因人一定程度的抵抗,但樑軍近百路戰騎還是僅僅數天之內就相繼攻佔了上百個綠洲。
伊普拉這個貝都因大沙漠東南部綠洲羣中最大的綠洲也被樑軍攻陷。呂布騎着高頭大馬,手中提着方天畫戟進入了這個綠洲。
樑軍兵士和那些胡騎進入綠洲後便是一窩蜂的跑到水邊,捧起水就要往嘴裡灌。卻被樑軍的將官喝止住:“都不許喝,這水也不知道有沒有毒,豈能亂喝?得等軍醫驗過後才能使用。”
實際上呂布在掃蕩貝都因前就下過軍令,攻佔敵人的土地後不得隨便尋水喝,必須經過驗毒的程序,方能飲用。此時已有隨軍的軍醫用銀針檢測過水源,高聲喊道:
“沒事了,沒事了!弟兄們可以放心飲用,水中無毒。”
本已被喝止住的樑兵和胡騎們歡呼起來,向一條從綠洲中心淌過而後又消失在大漠中的小河奔去,他們有的在河邊捧起水大口大口的喝起來,有的跳入一眼能忘到底的水中洗起澡來。
此時呂布又看到一隊胡騎罵罵咧咧,氣呼呼的向這邊走來,而後也加入到去河邊喝水洗澡的隊伍中。呂布對身邊的一名親信將領問道:“他們是怎麼回事?”
那將領回道:“回大將軍的話,您這是第一次親臨戰場,所以有所不知。其實此前卑職數次帶兵攻佔貝都因人的綠洲,這些胡人都是如此。概因他們在綠洲中搜索不到什麼值錢的戰利品,所以心中氣惱。”
呂布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其實這些胡人願意隨北府軍離開大草原,遠征貝都因大沙漠,並非僅出於對大梁天子的忠心耿耿,更多是被能掠奪大量戰利品的利益所激勵。自從北府軍基本控制和統一大草原後,他們就再也無法進行傳統的搶掠活動。這次聽聞可以隨同官軍南下搶掠,便紛紛踊躍報名。這也正是大梁能在短時間能召集起數十萬胡騎的原因。
然而這次遠征貝都因大沙漠。開始在北方打仗時,他們還能獲得可觀的戰利品,每個人都能分到大量金銀,不少運氣好的還能抽籤搶到女人。
但自從轉戰南方後,他們雖然屢戰屢勝,奪佔數十上百的綠洲,卻並沒有什麼收穫。別說金銀財寶和女人了,就是連牛羊也很難弄到,最多搶到一些死馬,死駱駝肉吃。如此,這些胡騎沒有厭戰之心,不發牢騷那纔是怪了。
呂布心中反覆唸叨,這貝都因沙漠生番居然也會堅壁清野之術。他們如此步步設營防守,卻又不堅守,只是邊抵抗邊步步後撤到底是何用意?
呂布心中正思量着,又看到一小隊樑軍押解着七八名貝都因戰俘向這邊走來。他連忙令人攔住他們,然後親自審問起這些戰俘來。
這些貝都因人也不是什麼硬漢,稍用手段一番拷打,他們便老老實實的回答呂布的每一句問話。
經過這番仔細的盤問,呂布首先證實了確如他自己所料般,貝都因人這種戰法是有意爲之,預先設定好的。其次,他們除了分兵固守各個綠洲據點外,還集結起一支約莫五六萬人的軍隊。但現在這支軍隊的去向這些俘虜也不知道。
這更讓呂布疑惑了,他將敵軍這五六萬人馬的可能用途一一列舉出來,還是確定不了到底是那個最有可能。他隨即讓令兵傳令西進大軍各部,要他們提高警惕戒備,相互之間要配合銜接好,各部都不得擅自孤軍深入以免被敵軍圍殲。
除此,呂布還令人用快馬快船向大沙漠中部內陸或沿海的據點報信,讓他們加強戒備,防止貝都因人從南到北的向着樑軍大後方美索不達米亞地區進軍。
到了晚間,綠洲上升起一堆堆篝火。樑軍兵和胡人們開始炙烤從戰場死馬死駱駝身上割下的鮮肉。
呂布爲了安撫軍心,特別是那些胡人。傳令犒賞三軍,將隨船帶來的所有葡萄酒全分了,夠這二十餘萬樑軍胡騎都能喝上一頓。
除此呂布還下發敕令安撫各部說,當下弄不到值錢的戰利品都是暫時的,貝都因人的財寶並不會人間蒸發,他們一定是轉移到西邊去了,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完全攻滅貝都因人,那麼這些財寶最終還是能落入大家的口袋。
這番舉措,讓二十餘萬大軍的軍心暫時安定下來,繼續按照既定計劃齊頭並進的向西進發,逐個逐個的攻佔各個綠洲水源。只是因爲呂布擔心貝都因的那五六萬人馬,所以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導致進軍速度比計劃慢了不少。
……
達曼是海灣西南岸中段位置唯一的一個綠洲,它擁有三口泉眼,噴涌出的淡水直接流淌到百仗外的大海中。泉水彙集處和流淌過地方都長出了鬱鬱蔥蔥的水草,靠海岸的地方還有一片繁茂的棕櫚樹。
以往達曼並沒有長住的貝都因人口,因爲它只有方圓十餘畝地的大小。但是如今這裡卻駐紮了五十餘名樑軍正規軍團的兵士,並在這裡構築了一個叫達曼堡的據點。
又是一個清晨,從沙子和木板構築的露天堡壘中行出十餘騎人馬,他們是本日進行日常巡邏的樑軍人馬。幾個人一邊策馬而行一邊聊着天。
其中一人道:“今天王狗子他們說要下海捕魚撈蝦弄海鮮,我們加快點腳力,提早完成這三十里的巡邏任務,也好早點回來吃海鮮。”
旁邊的頭目冷哼了一聲:“今天不止三十里的巡邏路程了,我們的巡弋路程改了,加了近一倍,要走五六十里遠呢,來回就是百餘里,能天黑前趕回來就不錯了。”
“啥!怎麼加了這麼多,我們這不是一直都太平無事嗎?隊率怎麼心血來潮加我們這麼重的任務?”
那頭目皺眉道:“不是隊率要加的,而是大將軍直接傳來敕令,要我們加倍注意,所以我們的每日的巡邏路程加長了。少說廢話了,快走吧!”
衆騎由慢行改爲小跑起來,到了正午時分,他們已行出四十餘里路,那頭目卻突然勒住了繮繩,張大了嘴巴,兩眼露出驚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