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青看的真切,臨江軍中一名鬚髮皆白的老頭,彎弓搭箭,連傷他一隻哈斯特巨鷹和兩隻投彈羌雕。這把典青恨的咬牙切齒,心中暗罵道:“老匹夫,爾傷我的鷹隼,現在便取汝性命!”
他又挽起長弓,將弓弦拉到最滿,重箭的箭簇瞄向黃忠。此時黃忠也彎弓搭箭在空中尋找新的目標,視線掃過飛艇的吊籃時候,悠然發現了典青正在向他瞄準。沒有絲毫的猶豫,兩人幾乎同時鬆開弓弦,上下對射而去。
不過典青並不在意,連躲都沒躲,因爲他知道對方即使用把強弓,其射程也不可能將箭矢射到自己這來。
果然,黃忠那箭矢升到半空已失去力道。但就在它要往下落時,只聽叮的一聲脆響。那箭矢居然將典青的重箭擋了一下,使後者脫離了原來的軌道,向地面飄飄蕩蕩的落去。
這讓典青頗爲驚訝,對方所射的那支箭矢力道並不大,顯然並不是要射他的人。若不是爲了射他的人,那射出這一箭就應該是專門爲擊落自己的重箭,而不是對方瞎貓碰到死耗子撞運撞上的。
在百餘步外,以箭射落對方箭矢,這事要讓典青來,他都不一定有把握做到。典青倒吸一口涼氣,暗道想不到敵軍中也有箭術如此精良的人。
此時,其餘樑軍長弓手已將一支支火箭投射出去,那些被灑滿石腦油的攻城器具,牀弩,投石車,大多都在不長的時間內先後熊熊燃燒起來。隨後,典青便吩咐將這些鷹隼收起,到現在爲止,典青軍團的這些寶貝鷹隼已損失過半。
城頭正在搏殺的樑軍兵卒終於可以不再忍受飛石箭矢所造成的傷亡。城牆內側的弩炮繼續向外投射着火爆彈。不過臨江兵士已有上次教訓,現在都儘量分散的站立,儘量減少火爆彈帶來的傷亡。這也導致登立城頭的兵士不再持續。
但臨江軍兵士在督戰隊的高壓之下,依然頂着滾木擂石,不間歇的蟻附而上,樑軍守城士卒也已是精疲力竭,雙方一時僵持在城頭。
攻方不能將戰局進一步向前推進,無法讓城頭存在更多的本方兵士。不斷有兵士登上城頭,但是也不斷有兵士被斬殺後掉落城下。
守方也並不能將攻方牢牢的壓制住,無法將城頭的攻方兵士在同一個時段內,全部清理乾淨。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幾刻時間,城牆腳下已是屍積如山。
劉備皺着眉頭,正要下達新的軍令,卻聽到軍陣後方傳來陣陣嘈雜之聲。“怎麼回事!”劉備喝問道。
一名校尉策馬而來,還沒到近前就扯着嗓子喊道:“王上,不好了有股騎兵從我們身後殺過來了。”
劉備沒說話,已回到他身邊的黃忠卻說道:“這怎麼可能!我們在沔水上游設有多個暗哨明卡。樑軍的戰騎若前來救援,我們不可能不知道吧!這樑軍總不可能從我們荊州腹地跑來吧!”
傳消息的這名校尉連忙解釋道:“不,不。這些樑軍戰騎是從襄陽外面那座塢堡跑出來的!”劉備大驚失色的驚詫道:“塢堡?那個塢堡里居然還藏有騎兵!”
實際上,襄陽城外這座塢堡不僅藏有騎兵,而且藏的是隸屬於典青兵團最爲精銳的兩隊重騎。當劉備大軍向南陽開進時,典青就悄悄做了這個部署。
典青的考慮是若臨江軍先攻塢堡,兩百重騎的騎手也可以當步卒協助守城,若臨江軍繞過塢堡,直接對襄陽發起攻擊,那麼這兩隊重騎就會在關鍵時刻,出其不意的突襲他們的背後。
當這兩百重騎衝出突然大開的塢堡大門時,那些在塢堡外巡弋警戒的臨江軍遊騎根本不是對手。有不自量力者還準備上前阻攔,被對方一槍就挑落馬下,而後亂蹄踩踏成肉醬。
現在這支無堅不摧的鐵騎馬隊,排成一線,從臨江軍軍陣後橫掃而來。
劉備的騎兵全部撒在襄陽城外圍四周,以此來圍困監視襄陽,擺在襄陽南城門正面戰場的幾乎全是步卒,而且這些步卒經過持久鏖戰已是身心俱疲。這些高達仗餘的鐵甲重騎瞬間就輕易從背後切入了臨江軍軍陣。
臨江軍陣的後方基本上都是弓弩手,本就無法對付騎兵。現在又因爲適才樑軍火爆彈的來襲,變的鬆散無比。他們如何能對抗的了這樣的鐵騎衝擊。
樑軍鐵騎都不用騎槍捅刺和狼牙大棒揮掄擊打,只借用馬匹的衝撞,便能將這些弓弩手衝的東倒西歪。
在慘烈的呼號聲中,一具具軀體騰空而起,而後又重重落下,飛奔的鐵蹄從這些軀體上奔踏過去。衝散這些弓弩手後,樑軍鐵騎的騎槍便對準了臨江軍的那些正在攻城的步卒。
當這些臨江步卒發現情況不對,紛紛扭頭側目觀察本方陣後情況時。樑軍的重裝騎隊已在如奔雷般的轟鳴聲中,壓到他們面前。每個臨江軍兵士的臉色都變的煞白。
此時魏延再怎麼聲竭力嘶的督戰,砍掉再多人的腦袋也不起什麼作用了。臨江軍開始一層接一層的奔潰逃散。由於事情太過突然,那些聚集在城門前,列陣防止城內騎兵衝出的臨江軍長矛手,來不及反應和調轉方向,就被樑軍鐵騎從側面衝散。這些長矛兵一但被衝散,應對騎兵還不如持短兵刃的步卒。
劉備臉色陰沉。打過幾十年仗的他清楚,此戰大局已定,他短時間內奪取襄陽的計劃已經失敗了,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減少損失。
“傳我軍令,全軍收兵,撤退,按原路撤回沔水東北岸的樊城!”他話音剛落,身邊的令騎就策馬而出,向各部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