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請了客。
龐舒、呂布、高順。三個男人聚一塊兒,居然沒喝酒。以茶代酒。
呂布說:“我的軍中,已經禁酒。”
龐舒說:“我也是很少喝酒的。”
場面上的事,呂布和龐舒,兩個故人裝成第一次相識。彼此問了對方的生活狀況,各自做了介紹。這些介紹的重點都落在他倆分手之後的生活。兩個人說了不少暗語,各自心知肚明。
高順本就是話不多的人。他只管自己喝茶,吃菜,聽着那兩個人聊天。只是,高順有些奇怪。錢已經付了,沒必要再請龐舒吃飯。不就是價錢壓低了,得了人情嗎?就是不給錢,龐舒又能怎麼樣,怕卵嘛。
高順真的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呂布是怎麼了,聊天說話,竟然和這個生意人還和顏悅色的。
呂布看見了高順的表情,問:“高將軍。這家館子裡的菜,不好嗎?”
高順說:“還好噢。”
呂布又問:“那你搖嘛頭?”
“是嗎?哦。可能是頭皮癢癢了。”高順說着,用了閒着的左手撓了頭皮。
龐舒說:“這一次的事情,我真的是感激不盡。今後,軍中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我可以效勞的,招呼一聲。”
呂布說:“從我見你的第一眼起,就認定,你是一個夠處朋友的人。要不然,我也不會請你吃飯。我的錢,不是用不掉。”
龐舒說:“那是。那是。”
呂布說:“我這個人,是喜歡廣交朋友的。人待我好。我是心中有數的。你交我這個朋友,不會吃虧的。”
龐舒說:“那是。那是。我也看出來了。只是,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呂布說:“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我辦不了,交給高順去辦。我們這位高將軍,可是一位厚道人。俗話說,日久見人心。高將軍就是日久後可以見心底的人。”
這雖然是呂布說給龐舒的話,高順聽得,心裡特別的舒服。高順也就要想了。這頓飯,算是沒白請。高順聽到了呂布發自內心的話。自己一直對呂布忠心耿耿,有過委屈和不被理解,現在,聽了這樣的評說,以往受的委屈也值得了。
龐舒說:“我也曾經在軍中呆過,做過孫堅的副將。你們把劉備打出了小沛,曹操肯定會動怒。你們要有所準備。這是我一個旁觀的生意人看出來的,或許不對。”
呂布點頭,說:“謝謝提醒。”
即使龐舒不做這樣的提醒,呂布也清楚,曹操不會對這次的事件善罷甘休。劉備也不會嚥下這口氣。
呂布回到家,滿臉的得意。
貂蟬問:“你怎麼這樣的高興。遇上什麼開心事了?”
呂布說:“我早就對你說過。我,呂布從來不欠人家的人情。”
貂蟬聽呂布這樣說這種摸不着頭腦的話,只能是疑惑的眼神。
“說什麼呢?我聽得稀裡糊塗的。”
呂布哈哈地笑了,說:“我把欠人家的一個大人情給還掉了。”
“誰的大人情?”
“龐舒的。”
“龐舒?你見到他了嗎?”
“是啊。”
“在哪裡?龐舒是不是來到了徐州?”
“沒錯。他來到了徐州。是被高順抓來的。”
“抓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越說,我是越糊塗。”
呂布就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
“你怎麼不把龐舒領家裡來?”
“不能領家裡來。”
“爲什麼?”
“避人耳目。要是讓人知道,我和龐舒有這層關係,事情就不好說了。不明白事情真相的,會說我假公濟私。”
貂蟬說:“龐舒來了。我們怎麼的,也得請人家吃一頓飯。”
呂布說:“我已經請過客了。我就是由餐館裡回來的。”
貂蟬說:“我的意思,是在家裡請他。”
呂布說:“這個,還是免了吧。不要讓外人知道我們的這層關係。”
貂蟬說:“在上洛時,在莊園裡,龐舒可是照顧我們那麼長時間。”
呂布說:“就是奔着這些,我才讓高順付清全部車馬款的。要是換成別人,一個銅板也別想得到。虧得遇見了我。那些東西,是從劉備那裡繳獲的,是戰利品。可以不付錢的。你要知道,那可是三塊大金餅啊。龐舒還是大嫌了的。”
貂蟬不好再說什麼了。呂布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過了一會,貂蟬問:“龐舒住在哪。我想去看看他。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呂布想了一會,同意了。
“只是。你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要讓其他人看見了。”
貂蟬問了龐舒住的客棧。
呂布告訴了。
“哦。今天晚了,不要去。明天吧。”呂布提醒了。
第二天,上午。
貂蟬去見龐舒。
對於貂蟬到客棧來,龐舒有些意外。以龐舒對呂布的瞭解,是不會讓貂蟬過來的。
龐舒驚訝的站在門裡,竟然忘記把來訪者讓進門。
貂蟬笑着,問:“不讓我進去坐嗎?”
“啊。哦。你看我,糊塗
了。我沒想到你會到這裡來。”龐舒讓開身子,說:“請進。快請進。”
貂蟬進去,坐下,說:“沒想到,我們會在徐州這個地方見面。那次我們離開莊園,你沒有跟過來。我就以爲,今生,我們可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龐舒應和了,說:“你們離開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想的。”
貂蟬問起錢兒的情況。
龐舒告訴,錢兒成了他的夫人。
“這事。還得謝謝你,貂蟬夫人。是你叫錢兒去我那兒的。現在,我的生意做的比以前的還要大。錢兒可是我的好幫手。”
貂蟬說:“你是好人。我們欠你的太多了。”
龐舒說:“談不上什麼欠不欠的。人嘛,能幫人時,幫一把。在我來說,事情就是這樣的簡單。”
貂蟬問:“你們有孩子了嗎?”
龐舒搖頭,嘆息,說:“委屈錢兒了。我沒有生育能力。貂蟬夫人,你們可是答應讓一個兒子跟我姓的。”
貂蟬苦笑了,說:“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將軍說了,纔算數。”
龐舒說:“罷了。沒孩子,就沒孩子吧。錢兒說了,以後遇上合適的,我們領養一個男孩。怎麼的,不能斷了龐家的香火。”
貂蟬無語。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接話纔是好。當初,呂布在莊園時可是答應了龐舒的。答應一個孩子跟龐舒姓的。後來,呂布的條件好起來,反悔了。
貂蟬再提舊事,說:“在莊園的那些日子,多虧你的精心照顧。”
龐舒說:“那不算什麼。能夠幫忙,也就是幫點小忙了。今後,要是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們儘管開口。哦。我看現在的情形,用不着我幫什麼忙。”
貂蟬說:“話可能不能這樣說。今天,真的不好說明天的事。尤其像打仗這種事,誰輸誰贏,真的不好說。今後,說不定,還真的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
龐舒說:“到時,你儘管開口。我龐舒的爲人,你是清楚的。哦。對了,英兒還好嗎?”
貂蟬笑了,想起當初,自己也失言了。在莊園,被龐舒照顧時,說是等找到英兒,把這個丫環許配給龐舒。沒想到,後來見到英兒時,英兒已經成了呂布的人。
現在,龐舒還在惦記英兒。貂蟬告訴,英兒去平陽,給嚴氏上墳。
龐舒吃了一驚。
“怎麼會是這樣。嚴氏的身體,應該說還可以的。”
貂蟬把嚴氏和英兒曾經在平陽獨立生活的事簡要的說了。
龐舒聽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地吐出來。這種吐氣的方式很重,聲音深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