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兵丁來報,說北方有兵馬趕至,馬超起兵阻截。張邈聞言,連忙到北城遠望,見遠處一彪兵馬約有千餘,旗號盔甲都是兗州州兵,急忙點兵出城接應。幸得馬超見守兵出城,勒兵不動。州兵進了城門,並未依令穿城而過,而是守住攻防要害。守軍前來喝問,州兵只是不答,忽有一將發令,衆軍突然發動,大砍大殺。城外馬超虎視眈眈,見狀也揮兵殺入城中。
城中兵馬不備,被殺得抱頭鼠竄,潰不成軍。張邈愣在城門樓上,還沒有反應過來,親衛上前拉着就走,道:“敵軍入城,小黃城已不能守,大人急回陳留,再定他計。”
張邈見形勢不可挽回,下令撤軍,馬超部皆是騎兵,一路追殺之下,小黃城守兵非死即降。張邈得親兵死戰方纔逃得性命,一路悲悲慘慘,慌慌張張,臨近陳留城,回頭看時,身邊只餘百餘騎兵。張邈領殘軍徑到陳留城下,卻見城門緊閉,城頭卻看不見守軍。張邈部下上前喊話,只聽一聲號令,瞬間豎起旌旗,卻是高順統兵已間小路襲破城池。城上箭如雨下,張邈身受兩箭,卻幸未中要害,親兵護他逃走,張邈身邊只餘八人。
張邈逃出險境,回頭見城門大開,追兵出城,急忙策馬南逃,欲往雍丘縣城。高順知是張邈,哪容放過?引兵在後緊緊追擊。張邈逃到雍丘,尚未喘口氣,聞聽敵軍已臨城下,雍丘守軍只有百餘,擔心被圍,會合守軍棄城逃往圉縣。高順奪了城池,分兵駐守,統領衆軍復追上去。張邈聞知追兵將至,棄了步卒,只引騎兵南逃,到了圉縣,卻見追兵銜尾又至。陳留南方各縣防禦空虛,圉縣守軍比雍丘還要薄弱,張邈不敢停留,連夜往西逃往扶溝。高順統兵連奪兩座縣城,已與袁術轄區接界,歇息一夜,讓何儀統兵追擊,自領兵馬守城。
張邈逃到扶溝縣城,會合守軍,也有五六百衆,心中稍安。扶溝位於陳留郡西南,南邊是豫州地界,西邊是荊州地界,北邊、東邊皆被高順部下佔領。張邈此時如驚弓之鳥,聞聽有追兵入境,待要逃時,已是無處可逃。
張邈如今基業盡失,家小沒於敵軍,不由悲從心來。扶溝縣長蘇倍道:“主公切莫悲傷,如今追兵將至,扶溝小小縣城,城牆殘破,如何擋得追兵?還須籌劃往投別處。”
張邈強自打起精神,沉思一會,長嘆一口氣,道:“如今被逼到此地,往長安、泰山皆路途隔絕。西邊劉表向來親近洛陽,南邊袁術心胸狹隘,無人主之姿,已是無處可投。”
蘇倍道:“主公家小沒入姜述部下,既然無力防守,又無處可投,不妨投降齊侯,可保家小性命。”
張邈長吁一口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準備一下,待追兵趕至,隨我出城歸降。”
不到半月時間,諸部連續奪得東郡、陳留兩處上郡,姜述不由大爲高興。冀州此時已爲內郡,姜述任命張牛角兼任冀州兵曹,調任關羽兼任兗州兵曹,又調冀州守軍六萬編入兗州,至兗州四郡駐守。起用審配爲陳留太守。
各諸侯聞知情況,反應不一,劉岱失了西方兩處大郡,地盤只剩三郡,夾在姜述重兵之下,形勢岌岌可危。曹操聞知消息,調集兵馬往援,援軍尚未起行,東郡、陳留已全境失守。曹操召集衆人商議,戲志才道:“東郡、陳留俱失,兗州四處上郡皆落姜述手中,劉岱勢力大減,若是依附徐州,尚可與姜述抗衡。若是獨自行事,姜述必會順勢而下,兗州全境不保。”
許攸此時投靠曹操,擔任丞相長史,甚得曹操重用,此時出言道:“姜述連番大戰,糧錢嚴重不足,無力發動大戰,此次奪得東郡、陳留,乃劉岱逼迫喬瑁所致。此次戰事平息,近期洛陽不會發動戰事。”
曹操搖頭道:“姜述部下攻城掠地,十分順利。我等集兵攻打漢中一郡,卻是數戰不下。姜述養精蓄銳之際,尚有餘力出兵,其轄地又廣,若是恢復氣力,如何能敵?”
許攸道:“如今形勢使然,我軍不足與洛陽大戰。屬下請命,統兵攻打漢中。”
曹操看向戲志才,道:“志才以爲如何行止?”
戲志才道:“實力不如,若是引起衝突,我軍實難抵擋。如今之計,還是以擴充實力爲上。”
曹操又道:“劉岱歸附朝廷,如今被洛陽奪去兩郡,我方若無反應,諸侯誰來投奔?”
許攸冷笑一聲,搖頭道:“韓遂之流尚有自立之心,劉岱、陶謙自擁地盤,怎能甘心聽令?依附我朝,是因爲道路隔絕,得大義之名而行割據之實。如若接壤,定會反戈相向。兩者皆爲附庸,只可牽制洛陽兵馬,不可依爲心腹。如今之計,還是擴充轄地爲上。”
衆人議定,以許攸爲主將,夏侯淳、曹仁、楊秋、張橫、樑興五將各起本部兵馬,合兵十萬再攻漢中。
曹操送許攸等將啓行,突聞劉協急召,曹操當即入宮,來到劉協所居宮殿,只見宮女內侍跪在室外瑟瑟發抖,來到室內,見裡面狼籍一片,劉協面色鐵青,站在碎瓷爛紙之中,想是方纔大發脾氣。曹操施禮畢,道:“何事讓陛下如此惱怒?”
劉協見是曹操,面色稍緩,厲聲道:“姜述豎子欺人太甚!”
曹操甚是詫異,道:“有消息探明,喬瑁屬舉地歸降,又因孔封統兵在外征戰,爲姜述部下尋了空隙,趁勢奪了陳留。此事已經稟告陛下,相隔甚遠,欲救鞭長莫及。”
劉協聞言,知道曹操會錯了意,從地上撿起一張紙,道:“孟德先行看看。”
曹操看了一遍,道:“此事臣已得到消息,姜述娶妻雖然多些,但與我等應是無礙。”
劉協臉色不豫,恨聲說道:“孟德公細看名單。”
曹操又細讀一遍,見有伏壽之名,恍然大悟道:“此子果然欺人太甚。”
劉協道:“卿有何法應對?”
曹操微皺眉頭,道:“只能派人去搶,但洛陽城內實行戶口登記制度,防備甚嚴,我軍細作失手不少,目前洛陽城內只剩下數人可用,很難成事。”
劉協愁眉不展,道:“得想法奪回纔好,朕保護不了皇后,反被賊子霸去,無顏面對天下子民。”
曹操沉思片刻,無計可施,道:“陛下,容臣回去召謀士商議辦法。”
曹操剛回府第,曹純來報,道:“姜述之妻田豐兒被人劫走。”
曹操聞言一怔,繼而失聲大笑,道:“奪了陛下的女人,自己女人覆被別人奪去,人道天道報應,卻是靈驗得很。”
說完,曹操猛然想起自家府上數名妻妾,也是想方設法從他人手中奪來,若是天道真有報應,得小心別讓人偷了自家妻妾。
臨淄城南山上,數十大漢伏在路旁,藉助山林遮蔽身形。一位大漢道:“成剛,田家女能往這邊來嗎?”
成剛身材魁偉,長着濃密的鬍鬚,道:“田家女崇信道教,每月必會來道觀上香,聽說奉旨成婚,入京只在近日,出行前必會進山。”
正說話間,山下疾步行來一位大漢,徑直走向成剛藏身之處,道:“田家女已經出了城,往這邊行來。”
成剛聞言大喜,道:“身旁多少護衛?”
大漢答道:“約有二三十人。”
成剛道:“如此就好,衆人做好準備,目標已經出現。”
旁邊一位大漢道:“聽說田豐兒年方十五,長得絕色動人,貌美如花,許多人迷戀於她,視她爲臨淄城的瑰寶。待我們捉住她後,定要好好嘗試一番。當然,破處是將軍的事,我們兄弟們跟着喝口湯就好。”
“阿寶,收起那份色心!田豐兒之事事關重大,主公沒有發話之前,誰也不能動她一條汗毛。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阿寶被成剛數落一通,見其言語認真,不敢再行放肆,閉嘴不再說話,雙眼盯向山路。
時間不長,二十餘位着甲護衛簇擁一頂轎子上來,轎子甚是華麗,一看就知是富貴人家之物。衆人往昔常走此路,並未防備,漸漸行到埋伏之處,只聽路旁一聲呼喝,頓時弓駑聲響起,護衛不備,一下死傷七八人。
所幸弓駑手得到囑咐,未曾對準轎子發射,否則轎中之人怕是也性命難保。成剛見護衛人少,再次呼喝一聲,埋伏發動,數十人手持利刃猛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