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匆匆流逝,自迎娶蔡琰後數個月內,王旭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荊南的恢復,以及征伐劉表的籌備之中。爲了保證有充足的物資和後勤一舉拿下劉表,甚至還第一次向荊南的那些家族進行有條件的籌集,而條件便是根據他們貢獻大小,來放寬土地政策,並且允諾在打下荊北之後,還能得到一些農商方面的優先權。
雖然這與最大限度地限制家族勢力理念相違背,但如今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王旭在經過仔細的思慮之後,還是做出了這一舉動。因爲兩相比較,團結一切力量拿下荊州之北顯然是當務之急。
這麼做的效果也極爲明顯,那些家族對於放寬土地政策,以及優先權這兩樣東西顯然非常在意。再加上之前擊敗劉表進攻,造成對方實力嚴重削弱,使得他們對於王旭拿下荊北也有很強的信心,所以紛紛出錢出物。而在這個豪門林立的年代,這些各地家族士紳的能量確實不小,荊南財政上的危機得到迅速緩解,府庫的物資籌集速度也明顯加快很多。
另一方面,王旭趁着這段時間也極爲注重外交,幾個月內,與孫堅的關係更爲密切。在兩邊都有意願的情況下,藉助王雄迎娶孫堅長兄遺孤一事,正處於感情蜜月期,約定了不少事情。
只是兩家的較好倒是讓夾在中間的劉繇有些擔憂,在與孫堅議和之後,也迅速遣使來拜見,希望兩家交好對此,王旭在與文臣商議之後,考慮到揚州與荊南在農商方面的關係都非常密切,合作不但有助於荊南的經濟發展,促進繁榮,更能讓東邊較爲安穩,所以還是點頭同意。只是在之前知會過孫堅,傳達若是兩家交惡,荊南會支持他的信息。
但就在荊南爲征伐劉表進行準備的時候,天下大勢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在娶蔡琰之後不久,躲在南陽的朱儁見天下諸侯彼此攻伐,嘴上應允,實則沒有討董之心,便獨自率軍進擊洛陽,董卓任命的河南尹楊懿兵敗,撤回長安。但洛陽自從董卓大火燒過之後早已衰敗不堪,朱儁隨後便移兵中牟縣。可好景不長,僅僅三個多月後,董卓派遣李傕、郭汜、張濟統帥步騎數萬征討,擊破朱儁,並一路打出司隸,在陳留、穎川兩郡數縣搶掠一番後才返回。
與此同時,袁紹與公孫瓚之間的矛盾也逐漸激化。公孫瓚自從當初打破三十萬黃巾後,聲勢日盛,嫉恨袁紹當初食言,便上書說當初袁紹陰謀逼走朝廷任命的韓馥,自任高官,搶佔州郡,罪惡滔天。隨後,便兵出渤海,連戰連捷,直進到甘陵國清河中游的盤河一帶屯紮,只待時機一到,便攻打鉅鹿郡,直奔袁紹大本營魏郡鄴城。更自行任命部將嚴綱爲冀州刺史,田楷爲青州刺史,單經爲兗州刺史,帶兵分散各處,所謀極大。
袁紹在與公孫瓚和談不成,無奈親自率兵迎戰,在界橋南邊二十里,其部將鞠義率先登義從設伏,大破公孫瓚。隨後,公孫瓚兩次組織反擊皆敗,反折了大將嚴綱,袁紹大軍高歌猛進,公孫瓚只得率領敗兵退回幽州。
而在東郡的曹操此時也正與黃巾餘賊激戰,大破之,並趁勝利之勢攻破黃巾餘賊眭固,及南匈奴單于於扶羅。但他這邊勝利,兗州的其它地區卻形勢不妙,面對黃巾主力的兗州刺史劉岱連戰連敗,並且不聽濟北相鮑信的勸阻出戰,被亂軍所殺。
此次,恰好曹操剛剛收兵回東郡,曹操部下陳宮見事有可爲,便勸說曹操收取兗州,並親自擔任說客奔赴兗州各郡。此時兗州無主,鮑信等人又一向親近曹操,便迎曹操領兗州刺史。
曹操抓住機會,整頓兗州兵馬,統一號令,歷時三月,終於在壽張設計大破黃巾主力。本來董卓見兗州散亂,便任命金尚爲兗州刺史,帶兵入主兗州。但趕到的時候,曹操已經擊破黃巾,當即便以消滅國賊董卓的犬牙爲名,迎擊金尚。金尚三戰皆敗,狼狽逃奔到南陽袁術麾下
但僅僅在此之後不到十天,長安驚變,司徒王允巧施離間計,拉攏董卓部下呂布等人,在董卓入朝時,於北掖門將其刺殺。趁着董卓部屬無主的時候,迅速以皇帝的名義,掌控了長安的兵權,誅殺董家滿門,及其死忠的心腹。收得董卓私藏金銀十餘萬斤,奇珍異寶,綾羅綢緞無數。
小皇帝龍顏大悅,當即讓王允主持尚書事務,呂布則爲奮威將軍,假節,禮儀等待遇均與三公相等,封溫侯,與王允一起主持朝政,整頓吏治……
當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旭不可謂不驚訝,現在可才公元192年正月啊因爲自己的到來,以及一些微小的變化,前前後後算起來,已經歷史大勢提前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細小的變化也越來越多,真不知道究竟會產生什麼影響。
漫步在將軍府的花園中,王旭的眉頭緊緊皺着,思考着迅速變化的形勢。
“夫君,天氣這麼冷,怎麼就穿那麼一點?”
聽到蔡琰的聲音,王旭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微微笑道:“無妨,冷一點能讓頭腦清晰一些。”
蔡琰頓時責怪地看了王旭一眼,拿着手中衣物徑自走了過來:“還是披件棉衣吧,這是姐姐作坊裡最新出產的,很暖和”
說着,也不等王旭接話,已是將衣服展開,披到了他的身上。
王旭微微一笑,握住了蔡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謝謝琰兒”
“夫君爲什麼要這麼說呢?這是琰兒應該做的啊”
“呵呵”
王旭笑了笑,倒也沒有再多說,轉頭看着枝頭的點點積雪,嘆息地道:“今年的冬天真冷,連這南方都飄起了雪來,真不知道是吉兆還是惡兆”
“當然是吉兆”蔡琰溫柔地接過了話道。
“那可說不定咯,去年這天下可是着實震動了一番,也不知道今年還會發生什麼”
“不管發生什麼,琰兒相信夫君一定能夠取得勝利”蔡琰溫柔地安慰道。
“呵呵”笑着搖搖頭,王旭也不多說這些,轉而問道:“對了,你看到徐淑和貂蟬沒有?”
“她們剛纔出去了”
“去哪兒了?”王旭奇怪地道。
“作坊啊”蔡琰笑道:“姐姐的作坊要頒佈新一年的計劃,今早夫君去前府議事的時候,就出去了,貂蟬姐姐也跟着一起去的。”
“噢那你怎麼不去呢?一個人呆在家裡?”王旭笑道。
“家裡應該有個人啊,不然夫君回來豈不空蕩蕩的。貂蟬姐姐過去還能幫上點忙,但我對那方面真的什麼都不懂。”說到這裡,蔡琰的神色卻是顯得有些黯然。“夫君,你說琰兒是不是很沒用?”
“怎麼這麼說呢?雖說你對處理那些事情不擅長,但你學識淵博,能歌善舞,詩詞繪畫無不精通,怎麼能說沒用呢?”
聞言,蔡琰卻是搖了搖頭,略有些沮喪地道:“可這些根本就幫不上夫君的忙”
“誒怎麼能這麼說呢?”
伸手將蔡琰攬到了懷中,王旭微微笑道:“你的才華用到的是在不經意之間,比如上次我與孫堅寫信,文辭不夠圓潤,不就是你給我修改的嗎?還有,有時候我在看一些古籍之時無法理解,不也是你幫我整編嗎?而且你記憶力驚人,近乎過目不忘,很多時候都在不知不覺地提醒我,這還不夠嗎?人啊,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用,所以不用去想那麼多”
“噢”蔡琰輕輕地應了一聲。
王旭笑了笑,一時也沒什麼話說,就這麼沉默下來。
半晌之後,卻是陡然發現趙雨很久都沒來了,頓時開口問道:“對了,琰兒,你最近有看到過趙雨嗎?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來?”
“沒有,自從八天前來過,就一直都沒過來。”蔡琰也是皺起了眉頭。
“咦?這妮子怎麼了?她轉性了?”
“不知道啊,最近確實發現她的話變少了,也沒那麼活潑了”
“嗯”王旭點了點頭,也是回想起來。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年終和年初的事務,沒心思去注意這些,現在一想,倒還真是,趙雨好像已經很久都沒在將軍府裡打轉了。
“我看這妮子肯定又出了什麼問題,改天你有時間就去看看她,打聽一下吧最近事情頻發,很快又將征伐劉表,許多事情都需要我決斷,所以沒有大事,不敢離開將軍府太久。”
其實蔡琰也很關心趙雨,聽到王旭這話,當即便回道:“嗯那琰兒明天就過去看看。”
“好”
笑了笑,王旭也不多說,再次掃過四周的皚皚白雪,便攬着蔡琰緩緩走回了屋子:“外面這麼冷,你身子弱,還是回房裡說吧”
“嗯”蔡琰依偎在王旭身邊,幸福地點了點頭。
可前腳剛剛跨進房門,外面卻是陡然傳來了單懷的呼喚:“主公”
“嗯?”王旭當即退了出來,看着身上還帶着點點積雪的單懷,不由皺眉問道:“單懷,又有新情況嗎?”
“是啊”單懷應了一聲,已是快步向着這邊走來。
待到近前,才拱手一禮,一字一頓地道:“稟報主公,袁術已經與曹操和袁紹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