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韓烈意外的是他剛踏進院落,就聽到有人在高呼:“我要見韓烈將軍……”
當韓烈舉目看去時,赫然現被軍士拉上來的那個人,竟是王允的小兒子王定,欣喜之餘的他,忙疾步走了上去一臉喜色的作揖道:“彥明兄,你怎麼會在此?”
“子揚兄,真的是你,哈哈,太好了。
w?ww.”王定同樣也是一臉的興奮,疾步就衝了上來。
“如假包換。”韓烈大笑着張開了雙臂,與他來了個熊抱,再次問道:“你怎麼會留在這裡?”
“此事說來話長,容後再敘。”王定遲疑了一下,緊接又道:“對了,小妹還在井中,趕緊找個竹筐來,把她拉上來。”
韓烈一愣,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是說貂蟬小姐?”
“可不是麼,說起來這事跟你還有關係呢。”王定玩味的一笑,方纔俯身對井口喊道:“小妹,趕緊上來,是子揚來就咱們了。”
說實在的韓烈來王允府上,也是爲了盡人事而來的,畢竟昔日王允把他當做後輩款待過,但王定的意外出現,真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尤其是貂蟬的現身,更是讓他感到一陣凌亂。
按理來說董卓這次遷都,文武百官都被他威逼着帶去了長安,王允一家自然也不會例外的,可眼下王定和貂蟬偏偏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作爲美人計中的主人翁,貂蟬這會應該去了長安纔對,如今她缺席了,那王允還能像歷史上一樣,借用美人計離間了董卓呂布麼?
就在韓烈糾結之餘,他豁然想到董卓已經被自己閹成太監了,也就是說自己在間接中,已經改變了歷史的走向,也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貂蟬纔會被王允藏在洛陽,並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子揚,看來小妹果然沒看錯你,你們倆個還真是一見傾心喲。”性格爽直的王定見韓烈一直盯着貂蟬看,眼神也有些迷離,不由開口打趣了起來。
“咳咳。”韓烈哪裡是在看貂蟬,他剛纔可是走神了,壓根就沒注意貂蟬被拉上了,但這會被王定打趣,他也只能低頭咳嗽了一聲來掩飾尷尬。
“子揚,這二夫人咋生這麼漂亮呢,竟然比大夫人還好看。”典韋看到貂蟬那如花般秀麗的容貌,驚詫之餘,正好聽到王定之語,忍不住就開口誇讚了起來。
“胡說什麼呢?這是王司徒的小女貂蟬姑娘,休要失禮了。”韓烈眉頭一皺,瞪了典韋一眼。
“嘿嘿。”典韋也不懼,只是樂呵的笑了起來。
“貂蟬姑娘勿怪,我這個大哥就是粗鄙之人,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見諒。”韓烈忙替典韋向貂蟬表示歉意道。
“近來屢屢聽到公子大名,讓小妹頗爲欽慕,不想闊別不過數月,公子竟然已經成婚了?”然而出乎韓烈預料的是,原本看似柔弱的貂蟬,言辭竟然比起往昔犀利了許多。
“忠君報國,乃是做臣民的本份,不足掛念。”韓烈目光平和的從貂蟬臉上掃過,看了眼從井底拉上來的陌生青年,目光最後停留在了在王定身上。
“這是我族弟王凌,字彥雲。”王定拉着王凌介紹了一下,道:“彥雲,這位就是汜水關下陣斬華雄,打破汜水關的猛將韓烈,韓子揚,也是哥哥我的兄弟,以後你喊兄長便是。”
“小弟王凌,見過兄長。”王凌面白臉嫩,真實年齡不過十八歲,比起韓烈還小一歲。
“彥雲請起,無須這般多禮。”韓烈忙托住王凌雙臂,阻止了他行大禮。
“雖說是自家兄弟,但初次見面,大禮還是需要的。”大大咧咧的王定,這會卻並沒有附和韓烈。
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王凌上來就如此大禮,而王定也不阻止,韓烈微微一笑,只得退一步,作揖還了一禮道:“此處不是敘話之處,莫如暫且先回某營地再敘如何?”
“現在吾等可是無家可歸,一切單憑子揚兄做主便是。”王定點頭笑道,看他身上揹着那鼓鼓的行囊,一看便知必然都是一些細軟,看來他這一次出現在這裡,顯然已經蓄謀已久。
在回南宮宮城外的營地途中,韓烈心中的疑惑,總算得到了一些釋疑。從王定的話語中,韓烈已然領會到,王允留下小兒子和侄子貂蟬在洛陽,顯然是起了把雞蛋分籃安放之意。
之所以王允會生出這樣的念頭,自然是因爲這次關東聯軍強大的軍勢,讓他看到了地方諸侯勢力的強大,也深深感受到了這股龐大的勢力,一旦擰城一股,已然有了摧毀這個王朝的實力。
面對這股龐大的勢力,王允第一次升起了恐懼感,因爲他現作爲幷州的名門望族,他們王家竟然沒有一個手握兵權的人,作爲一個有着敏銳政治眼光的政客,他豈能看不到一旦亂世來臨,沒有兵權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話語權與自保的權利。
而這個時候,韓烈在汜水關橫空出世,讓王允看到了王家賴以生存的源泉,既然自家人無法掌兵,那麼扶持一個人出來,並且讓家族弟子追隨左右,這不就間接的靠上一顆大樹嗎?
之所以看重韓烈,先是王允與韓烈相熟,其次他聽說了韓烈是韓馥族子的消息,如今韓馥是冀州牧,手下兵多糧廣,又與幷州乃是近鄰,而更重要的是幷州目前並沒有強大的勢力存在,若王家子弟能夠在韓馥帳下站穩腳跟的話,那麼假以時日,憑藉着他們王家在幷州的聲名,他的兒子侄子便可輕而易舉的在幷州獲得一個立足之地,從而保護他們王家的勢力得以繼續生存蔓延。
對於王允內心深處的想法,韓烈自然是看不透,但在摸清楚了王定和王凌留在洛陽,有投靠藉助自己實力的意思,他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了。
王定這個人雖然有些浮誇,但性格爽直,總體不是個難相處之人,雖然算不上有什麼才華,但作爲軍中功曹主薄什麼的,卻是搓搓有餘,而韓烈軍中眼前缺的恰恰就是這樣的人。
王凌這個人,韓烈依稀記得前世讀過的三國演義好像有過記載,但具體何事,他卻一點記不起來了,不過眼下這個人還很年輕,說話也有些靦腆,所以具體有什麼才能,也只能相處之後,方纔真正瞭解。
至於貂蟬,韓烈總感覺這個女人有些不同尋常,有些異於常人,讓人無法琢磨得透她的心思,至於王定戲言說貂蟬對自己有意,並主動留下來等候自己的鬼話,韓烈是不相信的。
雖說韓烈知道自己眼下這張臉確實很俊逸,但他卻不相信憑着一張臉蛋,就能獲得貂蟬這樣美人青睞,若是這樣的話,那也只能說貂蟬太過於膚淺,一個花癡般的女子,又豈能彈奏出讓人聽之觸及心靈的琴音呢?
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韓烈卻沒有時間去顧忌,因爲眼下殘破的洛陽,實在是有太多事情需要他操心,安頓百姓,統計人口,巡查治安,對於僅剩下兩千人馬的他來說,確實有些兼顧不過來。
孫堅忙着清理南宮宮城,準備祭祀太廟,鮑信所部則派了出去,充當斥候,負責城外的敵情。
這樣忙碌的情景一直等到關東聯軍主力抵達洛陽城中,韓烈方纔把城防任務交了出來。
經過董卓的一番燒殺搶掠,如今的洛陽人口已經十不存一,全城老少僅一萬人口,繁華的京都,早已經盛況不在。
在修繕過的南宮大殿內,韓烈再次見到了曹操,雖然當初在汴水受了箭傷,但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他的傷勢顯然已經痊癒,起碼錶面之上看不出他受過傷。
今日的聯軍會議,可以說歷次以來最高規格的,因爲會議的地點竟然是南宮大殿,以前能夠進入大殿的官員,無一不是朝中高官,正中的龍座乃是大漢天子的龍椅。
袁紹雖然志得意滿,但他卻依舊沒有大膽的坐上正中那個位置,雖然眼下那個位置根本沒有龍椅,但他依舊沒敢站上臺階,而是在臺階最下面的位置,放了一個坐墊,然後跪坐在其中。
即便是如此,袁紹的頭顱還是揚的很高,頭上的冠帽帶的筆直,繃緊的臉上,充滿威嚴之色。
“諸位同僚,今日我等能夠在此倡議天下大事,皆賴諸公同心同德,如今董賊西去,大勢去矣,吾等只要扼守河洛,南控荊襄,足以逼迫董賊交出天子,還我大漢天下清明。”袁紹目光掃過殿中衆人,一副忠君愛國的忠臣模樣。
但他卻選擇性的遺忘了,從汜水關、虎牢關、滎陽再到洛陽這一路打下來,他連一兵都沒有過,而有功之人的孫堅,曹操,鮑信、韓烈等人的功勞,直接被他安到了所有諸侯身上。
面對袁紹這等固步自封,卻又沾沾自喜,絲毫不顧天下大義的舉動,向來性如烈火,忠義耿直的孫堅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