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親衛跳下馬,拿着拇指粗的繩子使勁在蔡和的身上那麼一套,一個人肉糉子就是行成,隨即,又有粗壯之人尋了戰馬,把蔡和綁在了馬背上。
劉尚還想去追蔡蔡瑁,可是看了看周圍,到處都是亂兵,也不知道那蔡瑁到底往哪裡跑了。只得帶着百餘個親衛往回趕去。
沒有了蔡瑁蔡和坐鎮,這些荊州兵是徹底的亂了。本來營嘯只是一個噱頭,爲了引起他們恐慌而已,沒想到,等到劉尚經過左營的時候卻是發現許多的荊州兵依然在自相殘殺,有着愈演愈烈的形式,更有甚者,軍營之外,無數的荊州兵漫無目的四處奔走,或者呼號,或者就是單純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看到劉尚帶人過來,當中立刻殺出數百個軍卒,呼號着衝了過來,劉尚嚇了一跳,正要命人戒備,斜次裡突然出現一面巨盾,只見魏延帶着一羣山越營的精銳呼嘯而來,每個人從頭到腳都是一片血紅。更有許多的碎肉沾在他們的身上,活生生就是地獄的修羅!
“文長,快過來!”看到魏延沒事,劉尚急忙招呼。
“是主公!都跟我來!”
魏延見到劉尚,臉上露出極爲興奮之色,扛着盾牌如飛衝來,只是他的臉上全是鮮血,這一笑,顯得格外的猙獰。
劉尚卻是不怕,走上前去拉住魏延,“子義呢,怎麼沒見?”
“子義不是與主公在一起麼?”
劉尚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剛纔只是急着去抓那蔡瑁,卻是隻給太史慈魏延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跑了,原來這兩人並沒有跟上來。
事實上,這兵荒馬亂的,又是營嘯,又是劫營,隨後又是大量的廝殺,荊州兵可謂是人心惶惶,偏偏劉尚等人又穿着荊州兵的服飾,只是頭上插着白羽,只要稍微離遠了一點,恐怕就是很難看清。
見到太史慈不在這裡,劉尚的臉色忽然一變,大聲叫道:“不好,子義尋不到我,恐怕要去攻擊那荊州右營!”
魏延聞言卻是苦笑,道:“卻讓子義搶了先手,我原本也正打算,這裡尋不到主公,就是攻擊那右營!事不宜遲,主公,如今荊州兵大亂,我們何不一鼓作氣,把這兩個大營一起破了!”
劉尚呵呵一笑,被魏延的話說的豪氣頓生,朗聲笑道:“怎麼,健兒們還能戰否?”
“誓爲主公效死!”
但是還活着的人紛紛怒吼,更有人一把抹去臉上的血水,大聲呼嘯起來,聲音淒厲可怖,卻又是極爲的激動人心。
“那好,大家隨我來,殺!”
劉尚臉色冰寒,追風早已經咆哮着衝了出去,魏延嚇了一跳,怎麼能讓主公跑到前面,不得已,只能發足狂奔,
他的身後,一羣巨盾兵乾脆扛着盾牌,撒開腳丫子就跑,那速度竟然不比魏延慢了多少。好在追風這次並沒有全力奔跑,加上沿途不斷有潰兵逃往右營,也間接的阻礙了他的速度,魏延等人還能夠跟的上。
劉尚馬槊連續衝散十餘股潰兵,馬槊已經徹底被染成了鮮紅色,他與追風整個身體甚至都是成了血紅色。
衝殺了一段路程,遠處,卻又是一波大軍攔路,只聽到裡面呼喝連連,卻彷彿有人被困在其中一樣。
隱隱的,劉尚彷彿聽到了弓弦的脆響。雖然只是一聲,可是卻是在數千人的喊殺之中極爲的清晰
“不好,是子義!我們快去救他!”
“嗷嗷嗷嗷…”
這一夜,這些悍卒們跟着劉尚可是殺了一個痛快,他的命令一下,所有人一聲嚎叫,那速度竟然又快了幾分。
當然,他們人數太少,距離還有些遠,荊州兵的主將彷彿並沒有當作一回事,只是派了一個千人隊上前阻攔,自己卻是策馬上前了幾步,從盾牌後面露出一個腦袋,苦苦的勸說道:“太史將軍,你也是忠義之人,死在這裡,卻不是太過可惜了嗎?若是你肯投降,我願意在父親面前保舉你,令你爲我軍中第一大將!”
太史慈冷笑,一槍挑飛圍上來的敵軍,一邊卻是朗聲喝道:“休得胡言,我太史慈頂天立地,今生只有一個主公,有膽的,都給我上來!”
“將軍威武!我等豈不死鬥?”
受到太史慈的感染,本來被圍困的騎軍心中瞬間略過了一抹死志,那手中的長刀砍殺的越發的兇狠了。也是,劉尚待他們不薄,這回,就當是報答吧!
一個騎兵傷的最重,幾乎已經失去了戰鬥力,眼看着同伴臨死前還要拼命的保護自己,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決然,只見他突然躍起,朝着一個敵軍撲了過去,只是他雙手已經被砍斷,卻是無法攻擊,可是沒關係,這人獰笑一聲,大嘴一張,死死的咬住一個人脖子,任由無數的刀劍刺在了他的背後。等到他被殺死,被他咬住的那人早就死透了,
“啊哥!”
太史慈身邊,一個親衛突然淚流滿面,嘶啞着嗓子哭嚎了一聲,突然離開了隊伍,就那麼不閃不避撞向了陣陣長槍,他的手中緊握着一把長刀,絲毫不顧身體被長槍刺穿後劇烈的疼痛,噗的一聲,長刀橫掃,一瞬間砍飛了三個頭顱。
好死不死的,其中一個頭顱就是滾落在那荊州將領身邊,直把他嚇的臉色慘白,不得已,又是退了好幾步,幾乎把身後的親衛撞到。
“公子,你沒事吧?”
身後的親衛大驚,還以爲自家的主人受傷,紛紛圍攏過來。這可是州牧的兒子,未來的荊州牧,他們如何不小心。
劉琦聽到親衛的關心,臉色反而通紅,只是一個頭顱,他卻是被嚇的後退,實在是太丟臉了,惱羞成怒之下,劉琦大聲的怒吼道:“所有人聽令,速速斬殺太史慈,我重重有賞!”
太史慈哈哈大笑,鋼槍一指劉琦,大聲的罵道:“鼠輩,這時候纔想到殺我,卻是晚了!”
“哈哈哈哈….”所有還是活着的騎兵紛紛大笑,原本疲憊的身體不知道哪裡又是涌現了力量,手中的長刀砍殺的越發的兇狠了。因爲,就在不遠處,一羣巨盾已經出現。
劉琦正在奇怪,這些人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爲何突然又是鬥志滿滿,順着他們的目光,劉琦往遠處張望。
一看不要緊,差點把他嚇死,不知道何時,他分出去的一千大軍已經飛灰湮滅,只有幾個跑得快的鬼哭狼嚎着奔了過來,可是他們也沒跑多久,一匹白馬如飛接近,馬頭一低,狠狠的把他們撞翻在地,隨後,馬背上長槊一戳,那最後幾個逃兵也是死在了地上。
“子義頂住,我來救你!”
劉尚現在心中頗有些懊悔,好端端的爲什麼要追擊那蔡瑁,以至於讓太史慈陷入了重圍,若是太史慈因此而有什麼事情的話,他該當如何是好!
可是他卻不知道,當時他的做法是多麼的正確,畢竟他們攻破了左營,這右營卻是完整的,若是他放任那蔡瑁從容離開,緩過勁來的蔡瑁必定會重新組織起大軍過來反撲。,而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令的荊州兵羣龍無首,
扯遠了
但說劉尚帶着人殺散了周圍的敵軍,看到太史慈被圍攻,不由心中大怒,馬槊一指,大叫道:“文長,速速把子義救出來!”
“諾!”
一聲驚雷般的怒吼從魏延的口中發出,太史慈不僅僅是他的同僚,更是他的好友,好朋友被圍攻,他如何不怒,
“一羣鼠輩,只會仗着人多麼!巨盾兵,隨我衝鋒!”
“啊啊啊…..”
衆人吶喊一聲,扛着盾牌一陣衝刺,反正盾牌也結實,躲在後面也不怕被攻擊,劉尚則是帶着騎兵,順着他們攻破的缺口蜂擁而入,
魏延更是彷彿那死神一般,手中的巨盾絕對是催命的閻王,每一次砸出,就是抽飛三五個人,這些人,不是當場身死,就是身受重傷。
太史慈突然放聲長嘯,有了魏延的支援,他的壓力頓時小了起來,黑脂馬身上傷痕累累,可是卻還能一戰。它也是極爲暴烈的長嘶不止,蠻橫的撞入了敵軍之中。
掌中點剛槍舞動,反覆一條血浪不住的騰躍。卻是太史慈槍速太快,從敵軍身上抽出的血水。
“主公,那個好像是劉琦!”
一個親衛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一個被人重重保護的青年將領。他是荊州人,更是曾經被派去過襄陽做探子,自然認得這個人。
劉尚楞了一下,他曾經設想過很多次跟這個人見面的場合,可是萬萬沒有料到,竟然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碰面了,是天意,還是巧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個人既然遇到了,就絕不能放過,“抓住他,記住,要抓活的!”
卻不知道,就在劉尚認出了劉琦的同時,劉琦早就認出了劉尚,雖然現在的劉尚渾身濺滿了鮮血,可是還是有人認出了劉尚,或者說,認出了劉尚胯下的戰馬。
“是劉尚,大家隨我來!殺,殺了他!”劉琦心中暢快啊,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劉尚,真是天助我也。
若是殺了此人!劉琦突然感覺生活很美好,劉表經常說他不務正業,成不了大氣候,以至於弄的堂堂荊州大公子,竟然彷彿過街老鼠一般人人躲避,等到殺了劉尚,他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小覷他!
陰差陽錯下,兩個人的目標竟然驚人的一致,劉尚與劉琦雙眼同時爆出一團冷芒,只是劉琦只是冷着眼下令,劉尚卻是真的動了刀子。
那馬槊看起來威風,可是在這種混戰中並不是太好用,劉尚果斷的丟棄,拔出了腰中的橫刀,狹長的刀身殺氣騰騰,追風爆嘶一聲,突然急速,朝着劉琦衝了過去。
噗噗噗。。。。毫不費力,劉尚橫刀連續揮動,一邊砍殺着周圍的敵軍,一邊努力朝着劉琦殺去:“劉琦,可敢一戰,就你和我!”
刷,劉琦的親衛扭過頭,看向了自家的公子,劉琦的臉色頓時漲紅了,指着劉尚大罵道:“休要激將,我乃文士,豈能與你武夫較量!”
“哈哈哈….”
劉尚大笑,一刀砍死衝過來的一個敵將,追風人立而起,又是踹翻了一個想要偷襲的敵兵,發出了得意的長嘶,
“笑什麼!”眼看着劉尚已經被人圍住了,劉琦放下了心,好整以暇的問道。頗有種貓戲老鼠的韻味,
“我笑你太過懦弱!我也是文士,可是我也能殺人!”
說着,劉尚竟然不顧周圍的敵軍。一派追風的馬頭。追風變得更加的狂暴,連踢帶咬,衝出了衆人的包圍,直接朝着劉琦衝去。
原來剛纔卻是劉尚故意放慢速度,讓劉琦多派一些人來圍住他。現在,劉琦的身邊只有十餘個人了。
好機會,不放過!
橫刀閃過一抹寒光,劉尚怒喝着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