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熊熊,戰鼓隆隆,一邊是慘叫,一邊卻是定難軍發出的怒吼。一架架雲梯,冒着箭雨,在井闌的掩護下終於是搭在了城頭,城下,無數的弓箭手,彎弓仰射,逼迫的守軍不不敢隨意的衝上去干擾。
但還是有着大量的箭雨落下,雖然參差不齊,到底還是彷彿蝗蟲一般。城牆內外,就彷彿下落了一場箭雨,更有無數的血水在灑落。
攻城的人,則彷彿一隻只螞蟻,攀援在城牆上。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但是他們明白,後退定然會死。前仆後繼,無窮無窮,攻城的軍卒彷彿波濤,彷彿駭浪。不斷的與城牆發出劇烈的碰撞,每一次碰撞,濺起的都是一股血浪。
遠方,劉尚耳中聽着衆人的慘叫,眼中看着城頭下餃子一般的士卒,臉色很是凝重。他的士卒英勇,不過守軍天然的優勢,卻是令的他們佔盡了便宜。
“主公快看,太史將軍又是攻上城頭。”寇封臉色極爲的興奮,太史慈,不單是他的老師,更是他努力效仿的榜樣,在他看來,太史慈每一次的成功,都是他應該驕傲的。
順着寇封的指點,劉尚的目光轉了過去,果然,遠處的城頭,已經有一人飛身躍了上去,無人能夠阻止他,刀光過處,守軍倒下去一片。
他佔住了城頭的一角,正在掩護着己方的士卒衝上來。
“放箭,給我亂箭射死他!”李嚴臉色鐵青,屢次三番被太史慈攻上城頭,他都快要沒有脾氣了,衝過去,不可能。那一輪霹靂火,對於守軍造成了巨大的打擊,李嚴不可能爲了對付太史慈丟下了整個軍隊。他只能是命令弓箭手開始放箭。
“不好,子義可能有危險!”劉尚心中微微有些緊張。他看到了無數的弓箭轉移了目標朝着太史慈射了過去。
城頭上,太史慈正要抓起地上的一個屍體抵擋,忽然之間,他感覺頭上一陣烏雲。卻一面巨盾飛快的遮擋他的面前。
“碰碰碰碰……”
無數的箭雨都是被巨盾擋住,發出劇烈的碰撞之聲。也擋住了周圍的軍卒趁機的圍攻。
“是文長?他怎麼上去了!”劉尚微微有些愣神,更有些哭笑不得,他早就知道不可能閒得住,沒想到盡然偷偷的衝上去了。
城頭上,魏延擋住了箭雨,一聲怒吼,巨盾帶着呼嘯,直接把周圍的敵人扇飛出去。隨後碰的一聲,重重的放在地面,他也佔據了一個角落,開始掩護着大軍上來。
“可惡!霍將軍,你看着,我去收拾他們!”李嚴看的心驚,臉上卻是大怒。他知道,不把這兩個人趕下去,更多的人就會涌上來。那定然是一場苦戰。
霍峻也不說話,直接指揮着一半的弓箭手朝着魏延與太史慈射了過去,那箭雨密集彷彿一個刺蝟。幾乎要把兩人站立的地方全部的擠滿一般。
“哈哈哈……這樣纔夠勁!”
魏延卻是大笑,身體一矮下去,就是躲在了盾牌之後,太史慈那邊卻是發急,想要躲在城牆外去。但是隨即,他又是感覺頭頂一黑,一個丈高的巨漢忽然跳了上來,他手拿兩面巨盾,哇哇的怪叫着,雙手更是舞動的彷彿一陣風車一般,朝着人羣之中就撞過去,無數人直接被他砸成了肉餅。
“嘔…..”城頭的守軍並非都是老兵,許多都是新兵,何曾看過如此恐怖的景象,那人就彷彿一個厲鬼,赤面血發,身上更是跳入了過血池一般。
“鬼啊!”一個小兵直接嚇的失了魂。看到巨漢殺過來,沒頭沒腦的,竟然直接跳下了城牆。
“哇呀呀,沙大王,不可讓你搶了功勞!”一旁,魏延卻是急了,害怕沙摩柯跟李嚴對上了有閃失,急忙跟着往前面衝。
從劉尚的角度,就是看到城頭一片人仰馬翻。剛開始還能看到三個人的身影,到了最後,入目就是一羣混亂的士卒了。
“遭了,快鳴金!”劉尚微微有些失色。更是害怕自己的三個大將有什麼閃失,急忙讓傳令官開始鳴金。反正進攻了快有一個時辰了,也該休息一下了,
傳令官得令,急忙開始了傳令,隨即,城牆之外,開始傳來了大片的鳴金之聲。正在廝殺的軍卒攻勢爲之一頓,無數人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城頭上,魏延與沙摩柯廝殺正酣,所過之處,就是一條血路,三面盾牌揮舞,擋住了弓箭,更是殺的守軍膽寒。地面的屍體,就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大多都是頭顱破裂,死狀慘不忍睹。
李嚴則是不斷的指揮士卒上去。想要圍殺兩人,交戰都是到了最激烈的程度。冷不讓聽到陣陣鳴金聲。三人都是楞住了。
不過他們卻是不敢怠慢。軍令一下,天王老子都是不敢違背。更何況是他們。兩人對視一一眼,再次狠狠的殺了一番,飛快的溜到了雲梯上,極爲麻利的下了城牆。
城頭,李嚴氣的跳腳,卻是無可奈何。魏延的名頭他也是聽過,自然不可能認爲自己攔住他,再說,還有一個沙摩柯也不是好惹的,他們能夠主動下去,李嚴還真是求之不得了。不過,他的心中有很是疑惑,怎麼敵軍銳氣正盛的時候,忽然就是撤兵了。
軍中,沙摩柯也是頗爲的不解,拖着盾牌到了劉尚面前,不滿的道:“楚侯,兒郎們廝殺正好,怎麼就收兵了?”
一旁的魏延卻是趕忙拉住了沙摩柯衣服,拼命的打眼色。
沙摩柯猛然醒悟。兩人算是無令出戰,他竟然還在抱怨,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更是急忙低垂了頭。
劉尚看的好笑,到也不好真的處罰他們。畢竟大戰激烈,要讓無當飛軍這羣好戰的人作壁上觀,無疑是有些殘酷了。
他想了想,看着兩人道:“下去休息一下,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再進攻!既然你們喜歡出戰,那這第二次,就讓你們出戰吧。”
“真的!”魏延沙摩柯都是露出驚喜的神色,老實說,要讓他們看着友軍進攻還真是一種折磨。
“自然是真的,不過,你們擅自出戰,卻是違了軍令。這樣吧,你們第二戰,需要砍斷那城上的大旗,若是不能,我定要重罰,你二人可有信心!”
劉尚指着城頭飄揚的劉字大旗。
魏延沙摩柯都是眼睛一瞪,扭頭看着那面大旗道:“一面旗幟而已,主公稍等,我們定把他搶過來!”
兩個人性子都很急,如今更是有了目標,更是鬥志昂揚。看到劉尚再無話說,朝着自己的大軍就飛奔過去,不一會兒,無當飛軍之中就是傳來陣陣歡呼。
“主公,聽說你要讓無當飛軍出戰?”太史慈渾身浴血,從遠處走來,他的眉頭微微的皺着,有些擔憂的道:“守軍很頑強。無當飛軍攻城,似乎勉強了一些。”
劉尚笑了笑,搖頭道:“子義第一戰打的很好,敵軍鋒銳已經被定難軍消磨的差不多了,正好與無當飛軍練手,子義就在這裡,陪着我說說話,也休息一下,第三戰,我還需要你們上去。”
“連續三戰?”太史慈眼睛中露出一絲疑惑。奇怪的問道:“主公不是說江陵不宜強攻的嗎?”
他雖然說着,但是還是走到了劉尚身邊,寇封趕忙搬了張凳子給他,
“到底如何,子義試目以待吧。”劉尚示意太史慈坐下,眼神卻是望着江陵城中。愣愣的出神。
但是瞬間,一陣大吼又是把他拉回了現實。
無當飛軍的戰鬥,已經拉開了序幕。魏延沙摩柯親自帶頭,一左一右的開始分別朝着兩架雲梯盤爬上去。
城頭,李嚴臉色很冷,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的聲音很是洪亮,就是劉尚這邊也是隱約可聞。
“楚侯,若要江陵,除非丟下十萬條人命!”
顯然,他認爲劉尚是要強攻了,這樣子雖然壓力很大,可是卻是他求之不得的!只有豫章兵強攻,他才能夠最大限度的殺傷的這些精兵。
“小人得志!若城破,我當親斬其頭!”黃敘有些不爽的看着城頭的李嚴。
劉尚也是微微有些鬱悶。十萬條人命,這李嚴還真當自己是呂布了,就算他是,這裡可不是徐州!
“我倒要看看,誰才能笑道最後!”劉尚臉上帶笑,眼神卻是很冷,他轉過頭,示意傳令官舉起令旗。
“吼……”遠處,得到了命令的無當飛軍發出整齊的怒吼,隨後,他們動了,這些人極爲的亡命,幾乎是頂着箭雨就往上前衝,反倒是把井闌給落在了後面。不過雖然這樣看似魯莽,卻也是說明了他們的兇悍。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需要井闌的支援,照樣是衝的極爲的順利。,劉尚的判斷沒錯,;第一輪的進攻,對於守軍的打擊極爲的巨大,而且劉尚的突然之間的連續進攻也打了李嚴一個措手不及,他還來不及換下疲憊的守軍,攻城戰再度打響。
這一次,守城方的壓力更加的巨大。無當飛軍固然攻城不行,可是一旦爬上了城頭,卻是極爲的勇猛。而且,他們的目的並不是爲了奪城,只是去砍斷了城頭的旗杆,並沒有深入敵羣之中,短短半個時辰。城頭的旗幟就在劉尚的眼中的忽然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