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啊,我忘記將那書信帶來了。”嚴府挺大,在出了自家院子之後,嚴白虎母子走了片刻了。
忽然,嚴白虎想起了一件事,一拍腦門說道。卻原來剛纔還迷糊着,忘記了那書信了,現在被風這麼一吹,又想起來了。
“哦,那回去拿唄。”俏孃親聞言不在乎的說道。
“夫人,老爺正在生氣呢。還是早點去見老爺吧。”見這對母子又要走回去,奉命而來的下人急了,忍不住說道。
“生氣?”俏孃親一愣,迷糊。咋了這是。
“那就先去見見你爹,反正那書信是真的,事情也是真的。等先看看是什麼事兒,待處理完了。再告訴他那個好消息,再取那個書信不遲。”俏孃親歪着腦袋想了片刻,說道。
“也是,不急這會兒。”嚴白虎聞言想了想也是,於是說道。
就這樣,一行人三人繼續往大廳而去。不久後,三個人進了大廳了。
“有殺氣?”進了大廳,嚴白虎就覺得渾身一涼,有一種冷風嗖嗖嗖吹過的感覺,下意識的覺得有殺氣。
擡頭一看,只見堂上坐着一人,挺威武的模樣,但怎麼此刻滿身殺氣,似乎要將他剁掉的表情?
“這應該就是老爹了,但這是什麼表情啊,發生了什麼事了?”嚴白虎吃驚無比。
“老爺你怎麼了,一臉想吃掉白虎的模樣。”俏孃親也看見了,頓時將嚴白虎摟在了懷中,戒備的看着嚴爽。
“還問老夫?老夫還要問你們母子呢。這府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到處都有下人在說,這逆子要拜大儒師方先生做老師,還做什麼士人,孝廉。”
嚴爽本就在氣頭上,見常氏反而怎麼了,只覺得肺都快氣炸了,一手指着白虎,大罵逆子。
俏孃親一下子就火大了,如一頭獅子般,渾身毛髮都豎了起來了。
“你怎麼回事啊,再怎麼庶出的也是你兒子。什麼逆子不逆子的,多難聽啊。”俏孃親美目圓睜,反聲喝道。
“怎麼回事?下人怎麼會在說我做士人,舉孝廉這類事?莫非是這俏孃親忍不住將消息給散播了?”嚴白虎正在琢磨呢,猛聽見自己孃親這麼彪悍的話語,頓時瞠目結舌。
身爲女子,敢罵老爺,還是妾室。這不彪悍又是什麼。
“你,你,你,你氣死老夫了。”嚴爽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常氏吹鬍子瞪眼,說不出話來了。
“我怎麼氣你了,是你自己不問青紅皁白大罵的。”俏孃親很不服氣,叉腰氣鼓鼓的說道。
“什麼不分青紅皁白,做士人,舉孝廉這是那麼好說出口的話?尤其是現在方兒,充兒正在進士人關鍵的時刻,你在府中傳播這種話,豈不是給他們的道路設置障礙?老夫當然要問這逆子,還有你了。”嚴爽的臉上青紅交加,問道。
“什麼?你兒子都快要拜那大儒師方當做師傅了,這做士人已經是釘在鐵板上的事情了,孝廉也是靠譜。這是給你,給整個嚴氏爭臉的事情,你反而罵他是逆子?老孃我氣瘋了我。”
俏孃親不幹了,尤其是嚴爽這口氣貶低嚴白虎,太高嚴充,嚴方的意思,頓時讓她發飆,怒喝道。
“哈哈哈哈。”嚴爽氣極而笑了,他大笑着指着常氏,喝聲道:“你這無知蠢婦,那大儒師方當乃是海內大儒,他所收的學生,不是世家門閥貴子,就是資質驚人的聰明人。而這逆子,這兩樣哪一點沾上邊了?”
“我兒子有好運氣。”俏孃親雖然看不懂那書信,但是無條件相信兒子,據理力爭道。
“好運氣?這世界上有這麼好的運氣?”嚴爽笑這常氏無知啊。
“老夫慣知道這婦人直爽沒歪歪繞繞,她是斷斷不會知道什麼大儒方當,什麼士人,孝廉的事情的。這一定是有人從中挑唆,說,你這是何意?”隨即,嚴爽指着嚴白虎,怒喝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俏孃親也聽出了幾分來了,柳眉倒豎,護犢子似的將兒子拉到了身後,嗔目喝道。
“什麼意思?這逆子惡毒啊,見不得他兩個弟弟讀書用功,就快做士人了,於是讓你散播謠言,說什麼他要拜師,做士人,做孝廉的話。這話一旦傳到了許先生的耳朵裡,肯定會對充兒,方兒不喜。做士人沒準就成了奢望了。他這是妒忌啊,你這蠢婦被他給矇蔽了。大儒方當?可能嘛?蠢貨。”
嚴爽本來不這麼想的,只是胸中一口惡氣難出,但是順口說出來了,而且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這常氏直爽沒心計,嚴爽是知道的。那就是有人從中挑唆啊,這人大半就是這個逆子了。
嚴爽只覺得肺都快氣的跳出來了。
“你這老東西是瘋了,兒子才這麼大點,怎麼可能會這麼惡毒。再說了,兒子親我,疼我,怎麼可能矇蔽我。”
俏孃親也快瘋了,兒子可是心頭肉啊,她張着嘴,磨着小虎牙,一副要上前咬嚴爽一口的模樣,跟母獅子似的。
“蠢婦。”嚴爽也氣瘋了,怒喝道。
“孃親,孃親。”就在這時,嚴白虎拉了拉俏孃親的衣袖,說道。
“嗯?兒子放心,有孃親在,誰都不能冤枉你,即使是你這死鬼老子。”俏孃親先是安慰了嚴白虎一句,然後捲起袖子,一副要撲上去幹一場的表情。
“天啊,這可是古代。這孃親這麼神經這麼粗大的,敢跟當家的男人動手?”嚴白虎的心中呻吟了一聲,但又真的,不無感動。
這是爲了誰,爲了我啊。
與此同時,嚴白虎對這嚴爽的不爽感覺,立刻就上升了N個臺階了。
嚴白虎也不是傻瓜,雖然還是不明白前後始末,但也聽出來了,那就是一句話。
特碼的,老.子居然被冤枉了?
被冤枉了。這是一句何其可恥,何其可恥的一句話啊。嚴白虎的心中只覺得火山噴薄,天雷滾滾。
怒氣瞬間就充斥了整個胸膛了。
我嚴白虎要是真是設下了什麼詭計,那你這老頭的一番話,老子屁都不放一個,夾着尾巴滾蛋。
但是現在,老子明明是對的。
沒錯,以我的身份即不是那種世家門閥的子弟,又不是那種才智驚人的人才。要拜方當做師傅,嫩了點。
但是我的運氣逆天啊。逛街都能遇到吳郡郡守,你嚴爽連見一面都困難的大人物。更運氣逆天,碉堡的是,這盛憲看中了我了,給了我一封信,讓我去拜方當去做老師。
這運氣碉堡了,你羨慕啊,你妒忌啊,你咬我啊,冤枉我,媽的。
“待老子取了兵刃,給你個五馬分屍。”嚴白虎握着拳頭,心中嗷嗷直叫,不爽快到了極點了。
當然,心中嗷嗷直叫不爽快到了極點。但是嚴白虎的忍性不錯,他強忍下了上去暴打這嚴爽一頓的衝動,而是冷靜的對着自家俏孃親道:“孃親你彆氣,真金不怕火來煉。那書信還早我牀底下壓着呢,待我取來了,給父親看看。”
嚴白虎認爲這個時代,只有孝敬父母,尊敬師長,做一個有德行有操守的人,才能獲得天下美名,繼而才能登高一呼,從這雲集。
因而,到了這個時候,嚴白虎還是稱嚴爽一聲父親,準備取了書信,給這父親看看,讓他知道這是真的。
“對,空口無憑。讓這老東西看看,什麼叫白紙黑字,那可是貴人寫的書信,舉薦信。”
俏孃親聞言覺得很有道理,自家兒子說的實在是太對了,於是惡狠狠的剮了一眼嚴爽,說道。
這一刻,嚴白虎出的主意是最正確的,避免衝突,落下不敬父親的罪名。而是用事實說話,拿出那一封信,就能緩和關係。
這以後的日子,也是美滋滋的。這白癡老爹能將他當個寶,當個佛祖一樣供起來,從此以後,嚴府中我嚴白虎纔是老大。
畢竟,嚴爽最渴望的是家族成爲士人不是。
但是可惜,嚴爽這一刻是氣瘋了,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
“啪。”回答嚴白虎母子的是一個耳光,響亮的耳光。一聲脆響後,嚴白虎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左邊臉頰上迅速的出現了一個紅彤彤的印記,並腫脹了起來了。
嚴白虎白嫩嫩,很可愛的臉蛋上出現了一抹一塊噁心的印記,刺眼異常。
嚴白虎呆住了,煽老子耳光?煽老子耳光?你冤枉我,還想化干戈爲玉帛,解釋一下呢,你居然煽老子耳光?“
“我兒子,我兒子居然被人打了?我寶貝兒子,我的寶貝兒子啊。”俏孃親呆住了,呆呆的按着。
母子兩個真的當場就傻了。
“逆子,你這個逆子啊,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你有書信?騙鬼去吧。那大儒方當,縱使是王侯也未必給面子,除了最友善的幾個朋友,誰能給他書信讓他收弟子?那友善的朋友,連老夫見了都不一定說得上話,不,一定是說不上話。因爲老夫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鄉下的土豪,腳上還沾着泥巴的農夫,市儈的商人。老夫在他們面前都擡不起腰來,你這逆子有什麼能入這些大人物們的眼睛?也不拿面鏡子照照自己的德行?說謊都不會找理由,逆子,逆子啊。”
嚴爽不僅打了嚴白虎,還喋喋不休,將自己認爲的理由,佐證給喋喋不休的罵了出來。
一口咬定了嚴白虎是說謊,斷定這小子就是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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