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
烏程縣,城東一處小宅院內,傳出了一個歡快悅耳的聲音。只見院子內,一個十歲模樣的小孩兒坐在一塊石頭上,手撐着下巴,似在發呆。而一個清麗的身影則歡快的收拾着,嘴上也是啦啦啦的不停,跟個精靈似的。
“白虎,在想啥子喲?”
這清麗女子忽然瞥見那孩兒在發呆,以爲是冷落了兒子,連忙跑過來問道。
“沒呢,孩兒只是在想什麼時候上門去尋那方先生,也想着見了那方先生該怎麼說話。”小孩兒從發呆中轉醒了過來,先是一陣茫然,然後才笑着說道。
“哦哦,那是,一定要想好了。咱不僅要拜師,還要得那先生的歡喜。做士人,做孝廉,待兒子你做了孝廉,那老東西一定黑着一張臉,好看。”
清麗女子揮舞着小拳頭,哼哼道。
“那是,那老東西一定悔的腸子都青了。”小孩兒倒是沒多大怨氣的模樣,只是附和道。
“哇哈哈。”清麗女子卻覺得很高興,樂呵樂呵的。
這一大一小,似乎是大的是老爸,小的是女兒的古怪傢伙,正是嚴白虎與他的俏孃親常氏。
他們在租下房子之後,就立刻入住了。俏孃親勤快異常,只是短短的時間內,就將庭院給收拾完畢了。
如今的小院子還是很破敗,但卻處處溫馨,有了家的感覺啦。
“對了,孃親您給我點銅板,孩兒我去買一些臘肉啊之類的東西,也算是拜師禮了。”過了不久,嚴白虎想到了這個問題,對着俏孃親說道。
“喔,給。”神經大條的俏孃親對這奇才兒子信任異常,大手一揮,將一串兒堪稱鉅款的銅板給了嚴白虎。
“那孩兒去了。”嚴白虎接了銅板,說道。
“去吧,去吧。”俏孃親揮揮手,很豪放。
於是,嚴白虎提着銅錢走了出去。
“大儒師方當。”嚴白虎懷揣着銅錢,走出了院子,擡頭看了看天空,那雙眼眸中的光芒,炙熱異常。
士人之路,開始了。
憧憬了片刻後,嚴白虎朝着街上走去。上一次出來尋找方當,嚴白虎已經見識過古代的街道,城池了,因而沒了新奇感,也就沒耽擱時間。
快速的買好了臘肉,打算回家了。
“對了,孃親已經收拾了一上午的房子了,也是累了。我還是多買兩個大餅犒勞犒勞孃親吧。”
嚴白虎又想起了自家孃親,於是又折返了回去,包了兩個熱騰騰的大餅子,折返了回去。
“喂小孩兒,這大餅看起來挺好吃的模樣。給我一個怎麼樣?”
嚴白虎走了一段路,差不多就快到家了。就在這時,一個聽起來很囂張的聲音響了起來。
嚴白虎一愣,擡頭看去,只見前方站着好幾個大哥,多是十一二歲模樣的少年,一個個氣勢洶洶,凶神惡煞。
“我擦,這是什麼情況?打劫?”嚴白虎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這場景,怎麼就跟小時候,有幾個流氓小子跟哥哥強棒棒糖的場景差不多啊。
“看什麼看,沒見過跟哥哥這麼英武的人嗎?”前邊的小屁孩挺騷包的模樣,見嚴白虎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瞪了嚴白虎,喝聲說道。
看起來挺威武的,但是幾個小屁孩的眼睛都瞄向了嚴白虎懷中的大餅子,那熱騰騰,香噴噴的的大餅子,將他們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嚴白虎倒是不怕,只是挺無奈的。這咋辦呢,一拳頭將這幫小子給撂倒?很想這麼幹,但也不知道這幾個小子什麼底細,我們母子初來乍到,將人給得罪了,似乎不太好。
但就這麼將食物奉獻過去,尤其是對方還是小屁孩,似乎實在是沒臉見人來着。
“小子,知道害怕了?識相的快將大餅子放下,哥哥我們給你條生路。”那爲首的小屁孩見嚴白虎遲疑了,以爲是害怕了,更加囂張道。
“對對,將大餅放下,放你條生路。”
其餘幾個小屁孩叫囂道。
“狗日的,當老子是泥巴做的啊。別以爲你們小,老子就不敢動手了。”嚴白虎聞言立刻毛了,正打算出手教訓這幾個傢伙。
“你們這幾個臭傢伙,又在欺負人了。”就在這時,一聲虎吼響起。緊接着,嚴白虎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傢伙攔在了自己的面前了。
嚴白虎曾經認爲自己的塊頭真大,當真是天生將種,不愧爲能與江東小霸王孫策廝殺的豪傑。
但是相比於這個傢伙,似乎有差遠了。
這麼大的身板擋在面前,嚴白虎都看不清楚前邊了。對方不管是高度,還是寬度都讓他自慚形穢。
“是凌操,快跑啊。”
幾個小屁孩似乎也認識這傢伙,一見到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怪叫了一聲,轟然四散。
“連小屁孩都知道,柿子要拿軟的捏?”嚴白虎見到這一幕,頓時氣結。再比劃了一下自己與前邊這大塊頭的身材,更氣餒了。
“等等,凌操?”緊接着,嚴白虎就不覺得氣餒,失落了。反而雙目放光,就跟見到了魚兒的貓一般。
嚴白虎是什麼人?那可是立志要稱霸江東,**億萬的極大野心家。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個超級大的絆腳石,那就是孫策。
這個傢伙,說實在的論英明神武,能力出衆,或者是相貌堂堂,臂力驚人,嚴白虎都自卑的不行。
但過不了這關,就不能稱霸江東。所以,嚴白虎一直琢磨着,如何擊敗孫策。若想擊敗強敵,就得增強自己的力量。
文臣武將,豈不是首選?嚴白虎培養自己小弟嚴輿,就是爲了這個。
當然培養自己的人重要,更妙的也有。那就是挖掘對方陣營之中的文臣武將,歸自己所用。
這是此消彼長之計。而凌操豈不就是這樣的人?
他臂力驚人,俠氣蓋天,膽略出衆。常爲軍中先鋒,摧敵鋒銳,折敵帥旗,乃是一等一的猛將。
更妙的是,他還有個兒子,比他更出色,乃是東吳的中流砥柱,大將淩統。
猛將就在眼前,猶如美酒,散發着醇醇的香味。讓嚴白虎醉了,暈乎乎了,也讓嚴白虎傻眼了。
“小兄弟你沒事吧?”這時,凌操轉過了身子,關切的詢問嚴白虎道。
轉過身子的凌操,徹底的露出了相貌。高高壯壯的身板自不必提,長的一張非常有威儀的臉,一看就知道是蓋世猛將。
當然,這一刻的蓋世猛將臉上還有幾分稚氣,看年歲似乎與嚴白虎差不多。
“小兄弟?”嚴白虎傻眼了,讓凌操很奇怪,問道。
“喔,沒事,沒事。只是有些嚇着了。”嚴白虎連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後連忙說道,真是的,這美酒太香甜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別怕,那幾個傢伙就是慫貨。”凌操見此哈哈一笑,說道。
“兄臺何出此言?”嚴白虎有些奇怪道,剛纔那幾個小屁孩雖然上不得檯面,但似乎不怎麼慫啊。
“他們幾個是附近人家的孩子,常欺負附近出現的新面孔,但遇到比他們更橫的,就只能夾着尾巴做人了。”凌操一臉的不屑,笑道。
“原來如此,欺軟怕硬。”嚴白虎恍然,也笑道。隨即,嚴白虎心中一動,張口問道:“聽兄臺的話,似乎也住在附近?”
剛纔凌操的話,讓嚴白虎聽出了問道,似乎凌操也是新搬來的,並被欺負過了,當然凌操塊頭大,反欺負了人家。
這纔有了那幫小子一鬨而散,凌操也纔會說那幫人是欺軟怕硬的慫貨。
若是如此,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嚴白虎怦然心動。
“啊,就在前邊。”凌操點了點頭,一指前邊的一處小院子,笑道。
嚴白虎往前一看,頓時咧嘴一笑,樂了。這不就是我家的鄰居嗎?這可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哈哈哈,這倒是巧了,我家就在兄臺家邊上呢。”嚴白虎哈哈笑道。
“喔,是那家空着很久的房子吧?那感情好,以後鄰居之間,當親近,親近。”凌操也笑了,說道。
“那是,那是。”嚴白虎屁顛屁顛的點點頭。
“對了,我請兄臺吃餅。”嚴白虎想起了這茬,連忙從懷中取了大餅,遞給了凌操。
“不了,父親說,無功不受祿,小兄弟自己留着吧。”凌操婉拒道。
“誰說的,剛纔若非兄臺搭救,這大餅要給早就被那幾個慫貨給搶走了,這就是功,給。”嚴白虎一把將一個大餅遞給了凌操,不容拒絕道。
可以看出,凌操是個相當豪氣的少年,嚴白虎說的客氣,他也不知道怎麼拒絕,就接過了餅。說道:“那就謝謝小兄弟了。”當然,凌操也很義氣,說道:“等下次我也請你吃好吃的。”
“嗯。”嚴白虎點了點頭。
隨即,在嚴白虎的慫恿下,兩個少年就當街將兩張大餅給分食乾淨了。與此同時,嚴白虎也細緻的瞭解了一下凌操的家境。
凌操家本餘杭人,世代以屠宰爲業,後來隨着父母來到了烏程縣居住。也如嚴白虎猜測的一般。
那幾個下屁孩曾經也敲詐過凌操,被反打了一頓,這纔會見到凌操跟見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