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對大漢軍制相當熟知,將紅脣靠近到諸葛亮耳邊小聲說:“羽林軍不是你轄下的人嗎?”
給她如蘭的芳香口氣吹進耳內,又癢又舒服,諸葛亮輕聲說:“你兩個聽話地留在此處,莫讓他們曉得,好給我作個見證。”
她們倆個更加是激動,並不介懷諸葛亮交待的口吻,擠在入門處開開眼界。
部署妥當,諸葛亮來到關張二人中間,對着臉如火炭般的曹洪故作驚奇說:“曹大人口中那個‘能夠說話的人’,不曉得指的是什麼人呢?”
關羽和張飛爲了挑起他的怒火,特意鬨笑起來,其他中領軍也合拍地附和着。
曹洪眼裡閃過充溢着殺意的怒火,一字一字地說:“指的肯定是諸葛將軍,你不是能夠最後決定權的嗎?”
諸葛亮眼神一凝,毫不留情喝說:“好大膽!”
堂內的細語和笑聲,立馬斂去,變得一根針掉到地下也聽得到,形勢更趨嚴峻。
曹洪沒想到諸葛亮竟敢對自己這個相府紅人那麼不客氣,臉色大變,然而又知自己確是說錯了話,逾越了地位,霎時間失去了計謀,不知怎樣收拾。
諸葛亮泰然自若地說:“曹洪你見到本將軍,不施軍禮,已經是冒犯,還口無遮攔,目中無人,可知罪?”
曹洪自有他的一套,傲然假笑說:“將軍若認爲我曹洪犯錯,大可向曹丞相投訴。”
在場的將軍將士,全體譁然。
張飛插科打諢說:“他朝曹洪你若被派往沙場,是不是也只聽曹丞相一人的話,只有他才能管你呢?或事事都要命人回許昌找曹丞相評理呢?”
中領軍又發出一陣鬨笑,夾雜着紅娘和吳倩葇的嬌笑聲。
曹洪被人連翻哂笑,面子那掛得住,勃然大怒說:“張飛你算什麼東西,竟敢”
關羽截斷他嘲說:“他若不算東西,你更不算東西,大家都是裨將軍,說起來張裨將軍還比你要高上半級。”
這些話出來,立即又是捧腹大笑,她們倆個竟然大聲喝彩,一副趁火起鬨的樣子。
曹洪和他的親信們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諸葛亮不容他有呼吸定神的可能,大聲疾叫說:“曹洪你太肆意妄爲了,給我跪下!”
堂內外處雙方近七十人,立馬靜了下來,屏息以待。
曹洪詫異地退後一步,聲色俱厲說:“諸葛亮你莫迫人太甚?”
關羽知是時候了,頒命說:“人來,給諸葛將軍將這違令狂徒拿下!”
衆中領軍早厲兵秣馬,立即撲出了十多人來。
曹洪企圖原來就是來要回被扣押的流落民間的兒子,何曾想到在諸葛亮等有心挑惹下,深陷進退維谷的境地裡,兼又向來恃着曹操這大靠山,看不起任何人,此時怎容給人當犯人般拿着,“鎤!”的一聲拔出佩刀,失了理智的狂嚷說:“哪個人膽敢採取行動?”
他的貼身隨員都是來自曹族的近衛軍,平常飛揚跋扈,心裡面說有曹操作後盾,那怕你小小一個將軍,全體亮出武器,佈陣護着曹洪。
諸葛亮與關張二人交換了個暗號後,先叫住了不知應否採取行動的兵士,搖頭嘆說:“曹裨將軍若不立刻放低手中武器,跪地受縛,休怪我親信不留情。”
曹洪獰笑說:“你能拿我怎麼呢?”
諸葛亮淡然一笑,打出手勢。
鐵血精騎迅速一致地解下背上的弩弓,裝上利矢,搶往關鍵的位置,瞄準對手,將曹洪一衆硬迫往一邊牆壁處。
到退無可退的時候,曹洪想起來,叫住了親信們示弱的舉動,厲聲說:“諸葛亮!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飛怪笑說:“你手上的長刀是什麼意思,我們手上的利矢就是那種意思,你說是什麼意思了?”
由於形勢猶如千鈞一髮,劍拔弩張,沒有人敢弄出任何聲音來,只有紅娘和吳倩葇她們倆個那理得那麼多,給張飛的語調說話逗得“呵呵”嬌笑。
這一次曹洪肯定察覺到她們的存在,往入門處望去,沉聲說:“這兩個女娃兒是誰?”
其中一箇中領軍的校尉官叱喝說:“連這兩個鼎鼎有名的女英雄紅娘小姐和吳倩葇小姐都不識芳駕,曹洪你還當什麼羽林軍裨將軍。”
曹洪總算有點小聰明,聞言臉色劇變,大感不對勁。
若沒有中領軍以外的人在場,不管他犯了什麼錯誤,事後總可推個一了百了,然而眼下肯定不是如此一回事了。
諸葛亮觀顏察色,知他生了脫逃之意,哪裡讓他有反悔時機,大聲疾叫說:“曹洪你若不馬上棄刀下跪,我會讓你追悔不及!”
他終究堅持曹洪下跪認錯,就是要教他很難接受。
曹洪沉吟了一會,還不曾有空答話,諸葛亮頒命說:“射腳!”
機關聲響,十八枝利矢電射而出。
在這種距離和室內的環境裡,壓根難以避免,曹洪的親信立即倒下了十八個人,都是給利矢透穿了大腿。
利矢又再上弦架好。
曹洪固然沒有受傷,不過已銳氣全消,更怕諸葛亮公報私仇,憤然擲下長刀,厲聲說:“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向曹丞相交待。”
他身後七名還不曾受傷的親信,陸續棄刀繳械投誠。
紅娘和吳倩葇沒想到諸葛亮真敢痛下辣手,都看呆了動人的大眼睛。
諸葛亮打了個手勢,鐵血精騎擁了上去,將曹洪等八個沒有受傷的人綁個結實,硬迫他們跪了下來。
在許昌城裡,中領軍向來自視高於羽林軍軍,怎受得這種閒氣。諸葛亮這種敢爲敢當的伎倆,正大快他們心懷。
諸葛亮不理那些倒在血泊裡慘呼的人,來到曹洪面前,泰然自若地說:“曹裨將,這是何苦來由?令郎是打傷了個人,怎麼會要鬧得動劍動槍的呢?”
曹洪猛抖,失聲說:“什麼?”
諸葛亮輕聲說:“你聽不清楚嗎?不過什麼都沒有關係了。眼下我就和你到曹丞相處評評理,看看是誰沒大沒小?是誰犯上作亂?”
曹洪臉上血色盡退,剎那間,他曉得霎時間不慎下,掉進了諸葛亮精心設計的圈套裡。
許昌宮西殿的議政廳中,漢帝一直以抱病爲理由抗拒參加宮廷之上以此來表示對曹操專權的抗議,因此只有皇后坐在最上一層,擔當文書紀錄的龐統的座位設於他後側處。
次一層坐着皇叔劉備,。
其他大臣分列兩邊,席地而坐。
一邊是曹操、王粲、衛凱和許褚,另一邊是董承、吳子蘭、韓渠仨人。
當討論到鄒炎修漢宮一事的時候,孝文侯面如死灰地進來稟告,說諸葛亮有要務求見,大家大感震驚。
玄德自然心裡面有數,馬上命孝文侯將諸葛亮召入來。
諸葛亮昂然進廳,行過君臣之禮後,將整件事陳和盤托出,續說:“這件事情本屬臣下職權範圍內的事,可是曹洪口口聲聲說要由曹丞相評理,由於事關曹丞相威名,臣下不情願私自了結,故報上來望由劉皇叔、皇后和曹丞相評判。”
曹操氣得臉都青了,大怒說:“這混賬傢伙眼下那裡?”
單憑那麼一句話,就可知曹操的專橫。
在這種形勢下,只有在身爲劉皇叔的玄德表示看法後,才輪獲得餘下人等說話,曹操那麼霸氣迫人地發言,實犯了藐視天威之罪。
而他固然表示出對曹洪的不高興,卻還是以家長責怪下輩的口氣,不是秉公了結的立場。
玄德早有打算,談笑自如說:“大將軍切莫發怒,首先讓我們將事情弄個一清二楚。”
轉向伏皇后說:“皇后!玄德那麼做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