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案發後的第三天早晨,天剛放亮,在外面折騰一夜的林山疲憊地回到住處,他又困又乏加上沒有吃飯疲憊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連臉都沒有洗一下就趴在牀上睡着了,也許他做了一個好夢,夢見了美妮,他的嘴角始終露出微笑。這幾天他四處奔波,認識不少人,也交了許多朋友,像美妮這樣的異性朋友更讓他開心,可是林山醒來後還是不見美妮,雖然他的手機開着,可就是沒有人打進來,他爲此惱怒,如此大城市居然有人失蹤,而且是電視臺節目主持人,這消息不敢對外公佈,一旦泄露整座城市都要亂成一鍋粥了。
此刻,林山趴在牀上思索着,他的兩隻大眼睛不停地四處撒目,這才發現桌子上有一封信,他誤以爲美妮來過也許是她見他睡覺不忍驚動就放下這信走了。林山高興得如同服了一帖興奮劑精神頭一下子就振奮起來了,他跳下牀三竄兩竄就竄到桌子旁邊急切地把信抓到手裡,然後迫不及待細細讀下去。可是信讀完他仍舊十分失望,這不是美妮的來信,而是齊雲約他,這個女人約他幹什麼?
林山在房間裡思考了許久也沒有想到齊雲約他幹什麼,莫不是是她母親孟子欣已經打過電話替他約好的?林山迷惑不解,他決定先打電話找齊雲問一問,約摸幾分鐘後電話通了,耳機裡馬上傳出齊雲的聲音:“喂,你找誰?”
“我找你呀!”林山在電話裡已經聽出了齊雲的聲音,他故意提高嗓門大聲叫喊着:“你母親讓我給你捎錢來了,是我過去送還是你過來取?”
耳機裡馬上傳達出齊雲愉快的笑聲,她說:“當然是你來送啦!”
林山聽見齊雲的笑聲裡一點也沒有痛苦的成品,也許這就是當代人的思惟與生活,他握着手機傾聽着,齊雲在耳機裡面呼叫他:“林警官你快過來呀,我準備了豐富的早餐,你不想吃莫非有人給送早餐?你聽我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不,應該是午餐,你看看現在是幾點鐘了?”林山敲了幾下電話提醒說:“你也是才起牀嗎?你才起牀怎能做早餐呢?莫非是有人給送早餐?”
齊雲淡淡地說:“我壓根就沒有睡覺,現在是上午八點鐘了所以的人都上下班走了,我們邊吃邊談怎麼樣?你來嗎?”
林山看了一下表的確是八點鐘,他隨意地問:“你在做什麼?”
齊雲洋洋自得地說:“我在等你呀?怎麼不歡迎嗎還是不敢來?”
林山聞過則喜,一邊跑一邊對齊雲說:“好你等着,我馬上就到。”
林山邊朝樓下跑邊關了手機,可是他跑了幾步又折回去,翻天覆地找到齊雲母親捎給她的錢財和牀上物品,然後風捲殘雲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
太陽的光澤烤得人渾身上下暖暖的,林山沒有走出幾步就感受到渾身上下熱得難受,一片片溼漉漉的細碎汗珠子從身體各部位氾濫出來,他顧及不得加緊趕路。天空淡淡的雲彩輕輕移動,沒有風吹,只有驕陽迎頭照耀猶如一面火鏡把林山烤得心煩意亂。從昨晚到現在他滴米未進,因爲緊張他並不覺得餓,他將夾克衫脫下讓汗水順着肚皮往下淌,這樣他可以輕鬆走路。
由於走得急切,林山來不及思索,現在有了閒情逸致他忽然心血來潮要看一看沿途風景。
一路上,林山看見來往的車輛和行人從路口安全通過,他的心忽然激動起來臉脹得通紅,因爲他如此奔波不就是爲了人民生命的安全嗎?他如此疲於奔命不就是爲了國家的利益嗎?林山本能的四下望去,晴朗的秋天,路兩旁聳立着的高樓大廈,以及人們都在平靜的生活,這現象讓林山鬆了一口氣,想到自己連日辛苦不就是爲了眼前這些人的安全嗎?看見街頭匆忙的行人林山感慨不已,都說警察神氣,警服一穿,頭頂大沿帽,誰見誰怕。可是這個中甘苦又有多少人知道?四周環境平平靜靜,林山的心裡始終沒有平靜,美妮的突然失蹤讓他心裡如何平靜呢?
林山走馬觀花,很快就到了正大賓館,擡頭望在正大賓館的臺階上,齊雲早已侯在那裡多時了。離挺遠,齊雲就看見了林山快步如飛朝她走來,她興奮地張開雙臂跑下臺階迎上前去,然後問林山:“你怎麼不打車呀?”
林山說:“我喜歡走馬觀花看風景,另外還鍛鍊身體。”
兩人見面,齊雲十分開心,當她再一次提到她父親齊備石被害時仍舊有些緊張,林山看出她神態驟然緊張知道她神經還有問題,便拉着她在人行道上散步。
“這是你母親孟子欣捎給你的錢,她怕你不夠花委屈自己特意讓我帶給你希望你振奮起來,你母親待你真好。”林山將錢遞給齊雲囑咐她揣好,還談些有關她母親的近況。
齊雲與林山並肩走着談着,她的憂鬱情緒漸漸散去,兩人似乎都很開心。
林山環視一下週圍的人並沒有誰注意到他們倆,他感到陽光如水,齊雲如水,那顆情竇初開的心略微有些騷動,充滿激情的眼睛緊緊地盯視齊雲試探着與她交談。
在一塊廣告牌下,林山站住了,他問齊雲:“你知道是誰殺害了你父親嗎?”
齊雲的神態有些一怔,神經過敏似乎又要神經錯亂,在此一瞬間林山忽然握住了齊雲的手把那顆激烈的心靈穩定了。此刻,齊雲多情地望着林山無比堅定的說:“其實我不知道是誰殺害了我的父親,但我懷疑一個人,因爲我的父親活着時曾經多次告訴我李廣東他沒有死,或者說李廣東他已經改名換姓遠走高飛逃離家鄉,或者說他整了容就在附近住下來。我父親認爲金塔珠發票上的筆跡和佛印上的筆跡都有李廣東留下的跡象,爲這事我與父親爭吵過,他拿來幾張發票讓我看還找人鑑定,果然是李廣東的筆跡,於是我便覺得我父親說得有道理,現在他被害說明與這有關係!”
齊雲直截了當的提出問題,讓林山看到了齊雲神態清醒,尤其是那兩片溫厚的嘴脣充分顯示出她那女人特有的天性,林山抓住這一有利機會對齊雲關心地說:“時間這樣久了你還能記得嗎?過去這麼多年的事你還能搞得清楚嗎?”
齊雲肯定地回答:“對這段歷史我記憶猶新,如果找到佛印和發票,再利用高科學技術手段檢驗上面的所有指紋一定會有發現。這是目前最好的檢驗方法,也是證明我父親被害的主要步驟,希望你們能聽我一次。”
“可以聽你一次,這是你父親對你說的嗎?”林山問着,他忽然感到齊備石是一個有頭腦的人物,因爲他在紛紜複雜的線索中依然保持着冷靜,而這種人在當前市場經濟中是少有的。
齊雲說:“我父親曾經爲此事找過李廣東多次他找得好辛苦,連續找了幾個地方都沒有李廣東的下落,我父親他不甘心又找潘茹聽說這個老太太挺有錢是一個走私集團的頭面人物,最近聽說她也來到了白城區與她過去的老熟人辦什麼事。聽說她過去是李廣東父親的情婦,在我父親被害前曾經領我見過她,而且她早年和我父親在青城時也是一對老情人,你們說他們這一代人都做了什麼?”
齊雲毫不隱瞞地講述着。
對於齊雲的話林山不敢斷定都是真實的,總之,這也是一個發現,於是林山試探地問齊雲:“你知道潘茹的地址嗎?她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齊雲說:“知道她住在XX區XX街小巷衚衕裡,她不想讓外人知道她的行蹤所以臨時租了一所房子,那天當我父親追問李廣東是否還活在世上時她不吱聲,臉上的表情極爲痛苦極爲悲哀,我父親察言觀色看出她這裡面有鬼就調查她,結果就發生了我父親被害。”
齊雲又爲林山提供了重要的情況。
“果然有鬼,因爲李廣東殺害了她兒子潘福,你說她能說話嗎?”林山說出了自己的懷疑和判斷,而且提出了幕後情況,齊雲有些不相信地問林山:“你說提是真的嗎?”
她不相信這麼善良的老人會有如此可惡的兒子,如果她早就知道一定會與老人斷絕關係,齊雲這人向來是愛憎分明嫉惡如仇,眼裡不揉上粒沙子,否則她也不會因爲父親遇害而精神一度失控。
這時林山胸有成竹地告訴齊雲:“證據確鑿,下一個就是找出殺害你父親的真正凶手了。”
“沒想到我父親販賣了一輩子珠寶可以說是財產無數,最後居然爲了一顆金塔珠遭受到殺身之禍,看來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奇形怪狀即使有一個壞分子也是讓好人感到恐怖,我建議你加速破案剷除這些壞蛋。”說到這裡時齊雲有些神經質,顯得有些衝動,林山好言相勸安慰齊雲:“你放心我們這是社會主義國家,不是西式社會沒有人權保障,只要有黨和人民政府就有人身保障,不要怕,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將兇手捉拿歸案繩之以法。”
“你說我怎麼越來越發現這條街上的人都像李廣東,都像殺人犯?你看前面那個人……快抓住他!”齊雲忽然叫喊起來,現在她的心裡很煩躁看什麼都感到慌亂,馬跳上川流不息的車輛發出的聲響讓齊雲心煩意亂,她忽然推了林山一把瞪大眼淚斥責着:“你爲什麼不抓住他?”
林山意識到齊雲的精神有些不太對勁就勸告着:“你先回去吧,現在我先送你回珠寶店那裡有警告保護你。”
齊雲突然發瘋般地朝一輛車跑去,嘴裡叫喊着:“不,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林山見此情景知道再談下去沒有什麼希望,就不顧一切追趕上去連拖帶拽把齊雲送回珠寶店,在那裡與保安的交待幾句後便打車回到自己的住處,這時已是上午十點多鐘了。
此刻,林山躺在牀上望着桌子上美妮留下的錄像帶,這才猛然想起他曾經讓美妮採訪潘茹的事,現在他不知她在什麼地方,一個大活人就這樣不明不白說沒有就沒有了,林山心裡難受他心裡一點睡眠也沒有,空虛和悲哀襲上心頭,他覺得沒有心愛的女人一切都是沒精打采。
可是思來想去他又覺得,以美妮這樣聰明機警的女人隨便什麼糾纏是難不住她的,如果不是她現在遇到了天大的困難她一定會回到他的身邊。想着,林山的腦海裡忽然產生一個急轉彎,他想到了潘茹這個神秘的老太太很有吸引力,美妮會不會去找她呢?林山躺不住了,心煩意亂穿好衣服別好槍,然後匆匆忙忙又出發了。
林山沒有察覺他的背後仍舊有幾個不三不四的人在跟蹤他,當他興高采烈往前走時,不知哪裡來的一夥人對他搞突然襲擊,將他困住了。幸好馬貴陽帶人趕來增援,林山及時撒出困擾,路上,馬貴陽對林山透露了潘茹的走私犯罪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