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山風塵僕僕來到電視臺大樓時,美妮早已心煩意亂地等在那裡,林山簡單扼要問了問情況兩人就打車去了醫院。在病房裡面,周梅花正躺在牀上打着吊針,看見美妮和林山兩人進來後周梅花沒有馬上認出他們嚇得驚惶失措,雖然醫院裡加強了保安措施,周梅花仍舊擔心有人劫持她。
當美妮把一束鮮花獻給周梅花的時候,這個向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漂亮女人激動地從病牀上爬起來摟住美妮親了又親,吻了又吻,而且還流下了寶貴的熱淚。親近了半天,這纔想起旁邊的林山,美妮扶持周梅花往前走了兩步,驀地發現周梅花手上還扎着吊針,林山慌忙上前問候發現周梅花的頭上有傷口便請周梅花躺下說話,這時林山纔想詢問發生車禍的來龍去脈。
周梅花起初不願意說,可是沉靜了一會兒後,她終於被林山所感動全說了。
周梅花說,自從溫經理被捕後她日夜提心吊膽,害怕有一天公安局的人找上門來把她也帶走,於是她暗中做了準備伺機把珠寶移到國外。周梅花以爲自己做這一切是神不知鬼不覺,其實她早被人盯上了,而且有人在悄悄地打着她的主意,這個人就是瘦猴。原來瘦猴劫持秦麗失敗後他又捲土重來,準備伺機對周梅花下毒手,如果陰謀得逞他們可以乘機奪取周梅花全部珠寶和家產。
其實在瘦猴的後面還有孫子樂,是孫子樂在遙控瘦猴,而孫子樂後面還有更大的人物,他們已經把魔爪伸到了荷花宅陰謀奪取周梅花的珠寶和財產。
連續幾天,瘦猴不斷派人四下打聽關於周梅花的消息,而且在周梅花的家中安置了暗哨,打探周梅花的底細。經過幾天的打探終於知道了周梅花珠寶的下落,而且還知道了周梅花想出國,瘦猴感到機會來臨吩咐手下人埋伏在荷花宅周圍。連日忙碌,周梅花有些疲倦,吃罷晚飯她想到浴室裡衝個澡,當她剛走進浴室時就聽見了遠處傳來的警鈴聲,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憑感覺好像是有人撬保險櫃,周梅花穿好衣服跑了出來。恰巧此時她看見一高一矮兩個人閃到樹後朝她悄悄撲來,周梅花擔心自己手無寸鐵被歹徒暗算便悄悄躲藏到了地下室給黑魚小姐打電話讓她買一張飛機票。
直到天亮時分,周梅花覺得沒事了這才坐車去報案,不料途中發生了車禍,當週梅花躺在醫院裡的病牀上時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瘦猴乾的,氣得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撕毀瘦猴這個狗雜種。原來瘦猴以前勒索過周梅花,如果不是孫子樂當面調節擺平了這件事,周梅花早就派人把瘦猴給做了,沒想到這小子賊心不死居心叵測暗害自己,周梅花能不恨他們嗎?
聽了周梅花的敘述,林山心裡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都怪他事先沒有安排妥當,如果不是美妮打電話告訴他們現在他還矇在鼓裡呢。此刻,周梅花躺在牀上和美妮親密交談,美妮一邊剝着香蕉皮一邊對周梅花說:“你講的故事片太精彩了,如果寫出來一定十分感動人,有可能成爲暢銷書,現在我根據你們的經歷寫部小說書名就叫《金塔珠失蹤之謎》,你看這名字怎麼樣?有沒有暢銷書的味道?”
周梅花高興地說:“如果你願意寫你就寫我成天給你講故事,出書經費我負責,說實話在我們的珠寶界有許多傳奇故事和人物,你若是想寫他們這在文學界也是一種偏得,我猜肯定會成爲轟動世界的暢銷書,順便再把你的白馬王子寫進去讓人知道你們的愛情故事,這也是千古美談。”
周梅花說到這裡時居然開起了美妮的玩笑,兩個女人笑得非常開心。
也許是情緒好,周梅花一身輕鬆,她非常愉快地給美妮講着珠寶界發生的故事片斷,也講她自己的親身經歷。美妮如同一個小學生認真地往筆記本上寫着什麼,她不懂此刻周梅花的心情,但周梅花每向她講述一個故事片斷都會把她帶入往事的悲壯之中,每涉及一個人都會讓她這顆飽經風雨的心遭受一次巨大的重創。此時此刻,美妮只是爲故事片斷感慨着,聽到傷心處她會陪同周梅花流眼淚,都是女人都有同情心,也都有無法言說而又是十分痛苦的傷感。時間在緩緩的消失,病房內出現了暫時的安寧,林山和美妮都被故事感染了,唯獨他們的心裡在翻江倒海。
稍稍休息一會兒後,林山對周梅花說:“請你不要太難過害你的人我們一定會抓住的,另外讓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丈夫李廣東他沒有死,他現在已經改了名字他叫賀今!”
周梅花聽了忽然從病牀上彈起來,急劇地問林山:“你說的是真的嗎?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可不要騙我。”
林山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美妮,又望了望周梅花,這才小聲地對周梅花敘述着:“其實你當年拋棄潘福與李廣東結婚的目的是想方設法掩蓋他們的殺人真相,賀今是潘福的戰友他到白城區看望你丈夫,結果你讓他們在家裡殺了人,而這件事又使李廣東被賀今的妻子所控制。令人不能理解的是,李廣東既然殺了她丈夫就應當取代她丈夫的位置,可是他不但沒有這樣做還幹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殺傷許多人,甚至連以前留下的情書都是假的,這是一個陰謀也是天大的圈套,居心叵測地讓我們警察也鑽入了這個圈套,可以說用心良苦啊!”
林山說完觀察周梅花臉上的變化,希望在她的臉上再找出他們需要的東西,可是周梅花表情冷靜,她沒有像以往那樣發火斥責,而且和顏悅色地說:“實際情況是我壓根不知道我丈夫他還活着,因爲我已經三十多年沒有看見他了,他留下的那封情書是他在失蹤前一個月時寫出的,如果他現在還住在這座城區裡我說什麼也要找到他,其實你把賀今帶來讓我認一下不就知道他到底是誰了嗎?有些事是神機妙算,有些事是神經過敏,而有些事是一目瞭然,你選擇哪個呢?”
周梅花的話讓林山大吃一驚,他想不到一個女人居然對案情分析得如此有條有理,一下子就抓緊了要害,林山決定找個機會讓周梅花認一認賀今,因爲如此驚天動地的大案就被這一個小小的細節攻克了,這簡直是人類歷史潮流中的奇蹟。有了周梅花的順利配合林山當然高興,他告訴周梅花:“其實你也是無辜的,金塔珠是在賀今的住處找到的,他現在不僅使用電腦和手機還有出國護照,他在互聯網上尋求買主企圖偷偷賣給外國人,如果不是被發現他早就逃走了。是他劫持了美妮,他纔是這案情的第一罪魁禍首!”
周梅花一聽興高采烈地誇獎林山說:“你真能耐,難怪在如此短時間內破獲了四十多年積壓的懸案,這跟你的聰明才智有關跟你的頭腦思維敏捷學識淵博分不開,美妮找到你也是她的幸福。”
周梅花對林山和美妮來看自己表示了感激,他們又說了許多知心話,美妮也勸周梅花好好養病過幾天他們還來看她。在這一剎那,林山突然想到了他又忽視了潘茹這個老太太,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林山剛剛放下的心馬上又懸了起來,他擔心周梅花的經歷在潘茹身上重演。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林山一直在思索潘茹的問題,他覺得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再忽視潘茹這個老太太了,別看她年齡大可能是走私集團內的頭面人物。當林山提出看看潘茹時,沒想到美妮極其爽快地答應了,美妮揣好筆記本像一個跟屁蟲似的跟在林山後面走馬觀花,一路上與林山有說有笑倒也開心。忽然,美妮提出一個讓林山感到吃驚又覺得有些奇怪的問題,美妮說:“我總感覺潘福不是李廣東父親的私生子,而是秦彪和潘茹所生,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他們之間會保守秘密嗎?”
林山實在是不相信,他不敢相信,甚至說美妮是狗戴嚼子胡勒,可是美妮卻不這樣認爲,她說她敢與林山打賭。林山沒有把美妮的賭博放在心上,因爲這一路上他感到有美妮在他心裡始終很愉快,有時他們兩人簡直就是合爲一體。
美妮一面指點江山說這裡像茶館那裡應當建成商業區,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引得林山冷嘲熱諷地說她是未來的女市長環境保護的設計師,美妮也不跟林山爭執依然是指揮一切的樣子。
兩人就這樣說說笑笑朝前走,經過路口處有一座現代公園,那裡林深枝密很適合青年人談情說愛,林山拉着美妮的手闖進了這片林子。在僻靜處,林山和美妮不約而同相互站住了,此刻沒有其他干擾,只有眼中噴射的熱火和情深意濃。林山和美妮想起了這幾天他們在驚心動魄的經歷中得到了友愛,得到了知音,現在他們的感情得到了昇華,同時也得到了燃燒得到了釋放,兩人終於控制不住地靠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林山略一猶豫猛地抱住了美妮柔軟的腰,她也不掙扎順勢躺在林山寬大的懷裡。林山把美妮放在草地上,迫不及待脫下她的衣服,兩個青年人就在這片濃密的樹林裡愉快地完成了他們人生最美麗的啓蒙。天高雲淡,林子裡無人經過,一點動靜也沒有。
美妮咯咯笑着盡情享受着林山給予她的男性溫存,兩人的體內都有一種無法抑制的衝動,此時此刻表現得淋漓盡致。林山喜歡美妮的笑聲,更喜歡那一聲聲痛快的呻吟,也許他們早就進入了忘我境界,忘記了這是在公共場所是在公園裡面。其實在他們看來有沒有人看見都無所謂,關鍵是他們兩人是不是合爲一體,直到一切平靜下來後林山這纔想起來他們是要去看望潘茹這個老太太的最後命運,是想在抓捕她時給她最後一個機會,畢竟她的年齡太大了,面對這樣的犯罪嫌疑人林山真的有些於心不忍。
美妮在路上諷刺林山說平時看你挺嚴肅的那麼一本正經,想不到沒有人的時候也不過如此,看來人和人的確不一樣,你的骨頭裡就有這種物質文明。
林山被美妮冷嘲熱諷有些受不了,他後悔地說我不過是一時衝動而已,真正的需求是在現實生活中有一個嚴峻的態度和一種負責精神,林山告訴美妮他對他剛纔的行爲會負責到底的。美妮心裡就笑,如果你不是一個警察就好了我還需要與你發生關係的,對於這些行爲不用你負責一切行爲我都心甘情願,既然有了第一次也就會還有第二次,希望我們保持這種關係吧。
其實美妮憑着女人的敏感她似乎感受到了林山有意在迴避自己,心裡或多或少有些悵然若失,她知道男人們似乎都是這個樣式,當他們渴望得到女人的溫柔時渴望得到女人的愛慕時,他們往往會不顧一切隨時隨地有求於女人,而當他們一旦得到了女人得到了愛慕,尤其是當女人很輕易地就把她們的貞操奉獻出去的時候,這些所向披靡的男人開始變卦了,極其隨便地就把它們拋棄或丟失了,這就是女人的悲哀。也許林山不是這種男人,但願如此吧,美妮心有餘悸仍舊相信林山對自己的誠心誠意。
林山和美妮仍舊有說有笑一路談論着,當他們趕到了XX區XX街衚衕一打聽鄰居時,潘茹已經在早上突然離開了,桌子上除了一部手機外,還給房東老大爺留下了一大筆錢。
林山將手機拿過來看看上面的來電顯示,這才發現所有的來電顯示都被刪除了,林山感到這個人城府極深,看來她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一天。林山把手機揣入懷裡把錢送給房東老大爺詢問他那個老太太哪裡去了時,房東老大爺收了錢看了看林山,望了望美妮,這纔不緊不慢地說:“她可能去了公安局。”
房東老大爺似乎看出了林山的來歷,所以他如實地勸告林山:“如果你們有不可告人的事也可以去公安局去自首,那裡有許多人都是我的朋友們,他們可以照顧你。”
“她去公安局幹什麼?是不是自首?如果這樣你們的案情就算破了,你可以高枕無憂了。”美妮從小衚衕走出來後就不停地問林山,而且直截了當一點也沒有避開的意思,林山站在路邊仰望着空中的朵朵白雲,美妮看着林山和天空,美好的思緒一下子就跟隨白雲飄走了。
在美妮看來,潘茹不可能去公安局去自首,潘茹的個性美妮非常瞭解,這是一個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老太太,她一生沒對任何人服過軟,所以她現在更不可能到公安局來自首有可能她會選擇自殺,美妮毫無保守地把自己的想法對林山講了,希望他聽自己的勸告,可是林山不僅不聽她的勸告反而嘲笑美妮胡思亂想。
然而,林山的腦海裡始終不渝在思索着,不知過了多久,林山忽然叫喊起來:“不好,要發生什麼事。”
說完,林山不顧一切地拽着美妮就跑,兩人來到跳邊打了一輛車竟直趕到公安局。這時慶功會尚未結束,丁江值班時忽然見到林山和美妮慌慌張張地跑來了,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趕緊站起來迎接。
林山看見丁江第一句話就是:“潘茹來過嗎?”
丁江兩眼盯着林山反問:“你找她幹什麼?她走了一個多小時了,現在恐怕追趕不上了。”
林山問第二句話是:“潘茹她知道多少案情?她跟你說過嗎?”
丁江手一擡不屑地說:“別提了我和她談崩了,當我和她談她的私生子的事時她生氣了,於是我就一針見血指出我勻對李廣東和那具屍骨化驗分析提出疑問,當我提到了她參與國際文物走私組織黑社會時她更加惱怒,不過我也是沒客氣把她臭個夠嗆,斥責她年紀最大罪惡滔天,別以爲年紀大了犯了罪就沒有人敢處理你了,包庇罪惡走私珠寶都是情法難容的事,我說得理直氣壯,我這張破嘴對她一點也不留情面。”
林山又提出第三句問話:“她臨走時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丁江這時似乎挺得意自己的舉一反三的行爲,他憨直地說:“沒有啊,我看她神經有些不對勁讓我轟出去了,這老太太滿嘴胡噴。”
“糟糕,潘茹可能要出事!”林山說出第四句話後撒腿就朝外面跑去,美妮緊緊跟隨其後,當他們繞着長街跑了兩個來回時仍舊沒有見到潘茹的蹤影。
林山有些焦慮潘茹能夠到哪裡呢?眼下,幾乎所有的案情都跟這個老太太有牽連,從她那飽經滄桑的年齡上來說她也是一部完整的人生大書。可是眼下這部人生的大書就要被毀滅了,有些人尚未讀完就有人急於想把它毀滅,林山能不着急嗎?
此刻,陽光明媚,整座城區被陽光溫暖得越發得體,遠遠望去亭臺樓閣依然耀人眼力。林山擡頭朝上搜索,當他的目光掠過高空掠過長街掠過一幢又是一幢的高樓大廈時,林山突然發現在雲端處有一座摩天大樓的平臺上站着一個老太太,林山細細一看此人正是潘茹。
林山馬上給丁江拔了電話請求派人來增援,他獨自朝樓臺攀登。
此刻,老太太潘茹站立在雲端之上,她板起她那美麗迷人的面孔用多情的眼睛往下瞧,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次最後一眼觀看這座城區了,這裡有她的財產,有她的名譽,也有她的風光。可是現在這些對她來說似乎都不是很重要了,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這是她留在世上的忠實語辭。
現在,潘茹的表情出現了憤怒和恐慌,還有因爲憂慮而哀嘆的心靈,當林山三步並作兩不衝上樓臺時,他見潘茹紋絲不動站在那裡他沒敢叫喊,他擔心自己的舉棋不定會讓潘茹孤注一擲跳下去後果堪設想。危急中,林山憑着他的聰明才智急中生智思索着,他想趁機悄悄地從潘茹的旁邊繞過去,這是一段潘茹看不見的角落,等到潘茹看夠了想往下跳時,林山早已悄悄閃在她身後出其不意把她攔腰抱住用力把她拖回平臺,然後才喘着粗氣問潘茹:“你爲什麼要這樣?這是何必呢?”
潘茹不再說話,她使勁掙脫林山的手還想往下跳,林山死死地拖住她不讓她動彈,同時用好言好語相勸:“你以爲你這樣死就一死百了了嗎?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是想與政府對抗嗎?你以爲用這種愚民式樣的方法就能洗刷自己嗎?你看看你現在都做了什麼?你利用你兒子的死換來了那些房地產和財富,還有大量的珠寶和享受,這一輩子你應當知足了。現在你揮金如土揮霍夠了就想死嗎?你錯了,你這樣死沒有人會同情你,也許還會憎恨你。如果你真心悔過就應當把真實情況講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也許這樣才安慰那些無辜而死的靈魂!”
“唉,都是珠寶害了我呀,是錢毀滅了我的一生啊!”潘茹哭了,這個一生與錢財和珠寶打交道的老太太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放聲哭泣,也許她受到了林山的觸動使她更加觸景生情,不顧勸告依舊坐在平臺上傷心地哭泣。
這時美妮和幾個警察上來了,美妮又說了許多好聽的話開導潘茹,其他警察知道她的處境他們齊心協力把這個美麗的老太太扶走了。樓臺上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但林山站在那裡思索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