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NO。53罪惡之果
“吱吱,吱吱,吱吱吱……”
什麼聲音啊?
樑田揉揉眼睛,是鳥叫的聲音嗎?對了,這座大房子建在山裡,現在又是秋天,小學不就早學過“秋天來了,大雁往南飛”麼。外面肯定有很多歸南的鳥兒。看來是天亮了。
輕輕挪開環在腰上的手,樑田很意外的發現男人沒有被驚醒,大喜過望掀被下牀,然後就鬱悶了:身上未着片縷,光溜溜的好不涼快。
再躺回牀上去?絕不!
樑田一狠心,抱胸彎腰,夾着腿小碎步跑向浴室,姿勢動作別提多好笑了。
浴室的門一關上,牀上原本應該沉睡中的人發出一聲貌似憋了很久的悶笑。司源睜開眼睛,眸子裡一片清明,明顯是早醒了的。
過了一會,樑田就清清爽爽的從浴室出來了。,身上一件明顯過大的浴袍。
看看牀上一動不動安躺着的人,樑田走到窗邊,拉開一點窗簾——沒敢拉太開,怕強光回驚醒牀上的人。
外面果然明亮得很,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景色真不錯,起伏的羣山上,常綠的喬木、灌木中零星加着幾棵葉片發黃變紅的落葉樹木,遠遠看去,竟像是一叢叢色彩繽紛的山花,羣山因而變得靈動而嬌豔。
團團樹頂上,各種各樣的鳥兒呼朋引伴,呼拉拉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停不了一會,又呼拉拉飛到另外一棵。
“吱吱,噶噶吱!”
咦?不對,聲音不是從窗外傳來的。樑田朝門走了幾步,終於確定了異響的聲源。
不會是老鼠吧?
樑田有點怕怕的慢慢打開門,眼前一片金光閃耀——
一隻壯如小馬駒的金毛獵犬施施然走進來,繞過樑田左腳邊,悠然走到牀邊,和不再裝睡側躺在牀上撐着頭看它的司大少爺冷冷的對視了一眼,微微揚了一下鬃毛密長柔順的尾巴,就又悠然回頭,繞過樑田右腳邊,走了出去。
金、金、金毛獅王?!樑田愣愣呆立在門邊,一臉驚豔。久久才嘆出一句:“真帥啊……”
牀上的司源聽得出了一頭黑線:一條破狗,竟得了他的誇獎!
心裡有點酸酸的不是滋味,這傢伙可從沒誇過我呢——呸呸!纔不和那破狗相提並論!
懊惱的司源有點無力的躺倒下來,看着樑田,語氣惡劣:“過來!”
話說回來,今天金毛很反常呢。那金毛,在金毛獵犬裡絕對是個異數,子一點對不像金毛,對人對物冷淡得不像一條狗。也幸好有着這異於常狗的情,它才得以在司源眼皮底下存活,若它也像其他金毛一樣見人就瘋就撲就親,怕早被司源一掌拍死了。
今天這狗怎麼了,一大早的來撓門,從前可沒見它有過這等凡狗的舉動。難道,他是專門來看這傢伙的?該死的!我的人是它想看就看的麼!
司源抱着樑田一起賴牀,一隻手就把他箍緊,又壓上一條腿,示威的。終於完全霸佔住樑田的司源笑得很滿足,絲毫沒發現自己又悲哀地和狗比上了。
當司源和樑田來到馬舍門口的時候,金毛又出現了。
說它出現也不正確,因爲它當時正慵懶的躺在門口的一片草地上曬着暖暖的秋陽,一身金色鬃毛在陽光下閃着亮眼的光澤。
樑田驚喜的跑到金毛面前。他早就想摸摸他的金毛了。早上傻愣中失掉了機會,現在正是大好時機啊。
樑田向金毛的腦袋慢慢伸手,有點怯怯的,畢竟他從沒見過這麼高壯這麼威風的狗呢,確實有點害怕。沒想到它很溫順的任由樑田摸,樑田高興得又順毛撫了它兩把,它竟露出了享受的表情,眼睛半眯着。
想不到這狗怎麼乖,樑田一臉欣喜轉頭問站在身後的司源:“它叫什麼名字?”
“沒名字,就叫金毛!”司源瞪着一臉享受表情的破狗,很想過去拉開樑田再踹破狗幾腳。
“沒名字啊……”真可憐,我村的那些土狗不管好壞都有個名字的。
“要不,叫你獅王好了!”樑田雙手撓撓金毛的耳朵,又順着毛撫到它頸下,捧住他的腦袋晃晃:“獅王,獅王!你喜不喜歡這個名字?喜歡就叫一聲看看!叫啊……”
“喂!你白癡啊!跟只破狗磨嘰什麼!”
司源猛的拉起樑田往馬舍裡走,口氣有些氣急敗壞:且不說這起名的水平和老頭子有得一拼,這傢伙對狗也太有愛了吧!明天一定要去查一下鮮狗十八吃!
兩人走出不遠,身後傳來一聲“汪”。兩人轉身一看,金毛站在金色的陽光裡,氣宇軒昂,叫聲洪亮高亢,對着他們又是兩聲“汪汪”!
“哈!獅王!”樑田高興極了,笑容燦爛得讓司源很火大又貪戀。如果眼刀可以化爲實體,那此刻獅王(金毛終於有大名了——!)怕早不知被分屍成幾片了。
樑田被司源使勁一拉,腳下一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體,還來不及抱怨什麼,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了。
寬敞,明亮,整潔的長型空間,分出了十多間獨立的柵欄小房,每間大約10平方米。其中六七間裡住着馬匹,它們或朝來人噴響鼻,或低頭吃草,或甩着鬃毛踱步。
長得真漂亮!對馬沒什麼認識的樑田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馬們,思索了良久纔想出一個蒼白的形容:膘肥體壯。馬兒的顏色也很好看,黑的油亮,紅的豔麗,白的……
“踏燕?!”
它不是應該在遠在天邊的小島上嗎?怎麼——
“那是飛雪,踏燕的同胞哥哥。”
司源出言解惑,延伸示意馬伕把飛雪牽出來。
把飛雪牽到草場,司源輕鬆翻身上馬,動作瀟灑極了。騎士高高在上,優雅的向下面的人伸出一隻手,背光的俊顏似有魅惑衆生的魔力。
“一起來吧?”
樑田差點就點頭了,但最後還是遲疑的往後退了一步。雖然他也很想騎看看,而且這次應該不會像島上那次一樣竟然在馬上睡着,但是這地方應該是男人的家吧,四周都是僕人,到處都是眼睛。跟着男人這樣“出雙入對”就已經用盡全部的勇氣了,和男人同乘一騎……樑田實在沒那麼厚的臉皮。
司源也不勉強,繮繩一抖,腳一蹬,白影一閃,人和馬已經在幾米外。
樑田看着飛馳的白影,馬兒奔跑的姿勢優美而有力度,馬背上的人,半弓着隨馬兒上下波動的身姿充滿了氣勢,彷彿前面不論有什麼都阻止不了他,所向披靡。
樑田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看到他飄逸的微長栗色頭髮。感覺自己的心也跟着那頭髮,一搖一蕩的。
轉眼功夫,司源就騎了一圈回來,下馬就看到盯着他的臉出神的樑田。司源嘴角含笑,湊過去親了他的嘴角一下。
“啊!”樑田大驚失色後退一大步,轉頭看到四處角落裡慌亂轉臉的人們——臉上暴紅。
司源不爽地環視一圈,眼裡全是警告:閒得發慌是不是,全跑馬場來了!想集體告老還鄉麼?
衆僕人大駭,手上慌亂的這擦擦那撿撿,腳下匆匆,迅速消失在各個角落。
司源哼了一聲回頭,就看到樑田在摸飛雪腦袋,剛想阻止,卻發現飛雪只是噴噴氣,並沒有。當下鬆了一口氣又不由驚歎:這飛雪,不同與它略帶孩子氣的弟弟,子是極烈的。陌生人從不得近半步。看來這小傢伙真是有動物緣啊!
想到這,司源有點氣悶,低頭一看,金毛獅王不知什麼時候就來到了樑田的腳邊,雖沒什麼親暱的動作,但這對從不主動跟人接近的非常狗來說,這行爲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深吸幾口氣,司源決定不和這些微不足道、根本構不成威脅的低等動物一般見識!
回眼看樑田,他正對着一匹低等動物雙眼發光,興致勃勃的。一頭黑線的司源考慮了一下,小傢伙是初學者,沒穿騎馬裝,但是小步溜溜應該不會造成什麼鞍傷的,就問樑田:“想不想騎一下?”
“恩恩!”
樑田得到准許,手立即拉住馬鞍,腳踩上馬鐙,學着司源的樣子一跨——只踢到了馬肚子!又用力一跨——還是沒跨上……
司源很好心的沒笑出聲來,雙手一託,就把樑田提上了馬,拉住繮繩,遛馬。
樑田在馬背上一臉挫敗:真是差別太大了,男人騎馬飛奔,自己卻連馬都跨不上。真想揚鞭策馬飛馳,快意江湖啊!
樑田在心裡幻想着自己策馬天地間的颯爽英姿,忽然覺得下身慢慢傳來脹脹的感覺,而且感覺越來越強烈。最後終於忍不住吶吶開了口,聲如蚊吟:
“我……我想,想上、上廁所……”
十分鐘後,樑田從馬舍的衛生間出來,還是一臉的不舒坦。回到臥室,樑田又繼續進出衛生間,但都不得解脫。
司源黑着臉盯着衛生間關上的門。心裡轉了不下百個念頭:難道昨天自己沒有給他清理乾淨?不可能。還是死老頭子指使下人在食物裡下藥?不至於。或者是小傢伙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有可能……
回想了一下具體情節,司源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桃金娘果實!
當樑田第三次一臉便秘表情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司源塞給他一壺健怡茶,喝道:“喝!喝完!”
其實司源想直接下瀉藥來着,就是——捨不得。
忽然,司源感覺下腹一陣絞痛,那是一瀉千里的徵兆!
……
按下衝水開關,司大少爺一臉鬱卒:放在不同人身上竟有不一樣的效果,果然是罪惡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