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我等你回來……呵呵,等我回去,等我回去……”
聽筒裡忙音已經“嘟嘟”響了近一分鐘了,司源還捨不得放下電話,神情如聽了天籟一般陶醉,嘴裡不停重複着“等我回去”四個字,活脫脫一人形復讀機!
六十個小時啊,自從拐到樑田之後,還從沒離開他這麼長時間呢。
雖然每天都可以不時瞄幾眼小傢伙的動靜,但是看得到摸不着的距離感和望梅止渴的飢渴感,讓司源恨不能長出一隻機械怪手,穿過屏幕,通過電波,打開浴室的門,看看小傢伙到底在裡面做什麼。
是在洗澡麼?想到小傢伙赤囧着身體站在水幕中的情景,司源很有噴鼻血的跡象。
不管他在做什麼,司源都希望自己能在身邊陪着。
真的有點後悔當初安攝像頭的時候沒有連浴室也安上,搞得現在在千里之外望門興嘆。
當下更是恨不得插翅立刻飛回去。
叨唸了無數遍“等我回去”的司源直到口乾舌燥,喉嚨都快冒煙了才脫離“復讀機”的狀態放下手機,同時下了決定:立刻回山城,小傢伙等着我呢。
至於證券公司的問題,自己親自出馬不眠不休終於力挽狂潮,剩下的小波小浪就交給那些經理們了。
如果他們連這些小波浪都處理不了,就枉費自己犧牲陪在樑田身邊的時間,忙得連給來年感田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的苦心了。
公司就算這次救回來了很快也會倒閉的。那還不如現在就爽快撒手,反正當初建立這個公司也只是閒着沒事開着小練手的。
坐在私人飛機上,司源的身體是極度疲倦的,精神卻像是打了雞血,心裡反覆斟酌着見了樑田是狠狠撲將過去呢還是矜持點溫柔地慢慢來。
然而真正到了樑田旁邊,司源卻近鄉情怯了。
在距離樑田三步遠的地方停止不前,看着趴在桌面上不動的背影,忽然有點懷疑之前聽到的那句“我等你回來”只是自己思念致極產生的幻覺,因爲一向安靜從不主動的小傢伙怎麼可能突然說出那句含情脈脈的話呢?
樑田聽到早就聽到身後的聲響,一開始以爲是男人回來了,但轉念一想應該沒那麼快,就把那聲響歸爲自己的幻聽。
但久久的安靜之後,樑田終究耐不住心裡越冒越多的希翼泡泡,還是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就因爲滿臉潮紅兩眼流光溢彩的男人的突然歸來愣住了。
一時間,兩人就那樣靜靜對望着,直到司源發現樑田的眼睛有點紅還腫了。
“怎麼?你哭了?”
司源這下子不怯了,一大步就跨到樑田身邊抱住他的臉,然後忽然就眉開眼笑的。
“這麼想我?”
說着一把抱起樑田直奔臥室,興高采烈中的司源沒有發現懷裡的人早已一臉悽然,低低說了一句:
“果然……”
司源壓着樑田倒在牀上,長臂一勾,被子就蓋住了兩人的身體,雙手雙腳緊緊巴着抱枕樑田。
腦袋枕着心跳激烈的小胸膛,司源舒服地嘆了口氣:
“終於抱到你了!別動,讓我抱着睡會兒……我……好睏……嗯,真……香……”
懷裡的男人已沉沉睡去,還打起了幸福的小鼾。微青的黑眼圈突顯了一臉倦容。
樑田神色複雜地伸手,眼看指間就要觸及男人的黑眼圈,卻在幾乎只有一毫米的距離處硬生生停住,最後手臂狠狠地壓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行淚,從樑田眼角悄無聲息地緩緩滑落,消失在枕頭上,了無蹤跡,一如他隱忍的心情。
像是終於歸了港的船,司源睡得既安穩又幸福,因爲抱枕是他的親親樑田哪。
一覺醒來,天已大明。
司源很高興地看到兩人的姿勢早已逆轉,變成了小傢伙安靜地躺在他懷中。
小傢伙的眼睛禁閉着,眉頭看似是舒展的,然而司源卻看得出來它微微打着結。
臉色沒有睡過長長一覺後那種可愛又可口的坨紅,而是泛着一種令人不安的蒼白。
司源心疼不已。摩挲着樑田的臉頰,脣貼在雙眉間不捨離去,心裡徑自爲小傢伙的蒼白臉色找原因:
肯定是因爲太想自己以至茶不思飯不想,呵!
幾乎在司源的吻印上的同時,樑田就睜開了眼睛,眼睛裡有點血絲,似是長夜失眠造成的。
然而,那雙眼睛裡卻是沒有情緒,毫無波瀾的。
額上的脣停駐不去,那雙眼睛終於有了一點情緒,似焦躁,又似悲傷。
身體輕微一動,馬上就被禁錮住。
“別動,今天不要去上學了。好好補償浪費的六十幾個小時……”
樑田沒有掙扎,任由司源把他揉進懷裡。
眼睛閉了起來,遮掩了飛快變幻的情緒。
臉色卻因爲頂在大腿根部的灼熱硬物,一會紅一會白的。
“咕嚕!咕嚕!咕嚕嚕!”司源的肚子大聲唱起了飢餓之歌。
唱得司源滿頭黑線滿心懊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飛機上興奮得吃不下東西,現在好了,箭在弦上,後勁不足!
內心痛苦地掙扎權衡很大一番,司源終於“忍痛”決定先吃飯。
畢竟,忍一時——是爲了掀起更大的浪潮。吃飽了肚子纔有力氣打狠仗,打勝仗,打持久戰!
放開樑田,司源覺得食慾並不只使一個一個單純的詞彙,它包含了兩層意思:食物和囧囧。
被“囧囧”炙烤得幾近焚身的司源一開口就是一大串:
“我要吃糖醋排宮爆雞丁番茄炒蛋拌黃瓜不快點給我煮一鍋飯隨便什麼菜就好!”
樑田慢慢走了出去,眼睛裡浮起的水霧漸漸匯成一粒晶瑩的水珠。
最後,那水珠滴落下來,融入了煮飯的水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那滴水珠代表的確實樑田不容忽視,難以消散的苦澀悲傷。
酒足飯飽之後,司源的手就開始在樑田的身上游走,典型的溫飽思囧欲。
哐當!
司源的魔爪伸進樑田的衣服裡,手指捏住一顆小紅豆重重一擰,激痛和酥麻同時傳來,樑田手一滑,一個碟子立刻英勇殉職了。
“呵!”司雅很滿意自己一擰之下的效果,頭埋在樑田的脖子裡深吸了一口香氣,體內的慾火更是升騰出一大個火苗,燎得司源口乾舌燥的的。
抱起樑田,司源大步跨向浴室。
直到被放進浴缸裡,樑田還滿腦子剛纔破裂的碎片。
那支離破碎的的畫面似乎預示了什麼。
司源非常不滿意樑田的失神,撲上去重重一吻,成功奪回他的全部心神。
本次戰役正式開始!
地點:浴室,形式:內容豐富多彩的鴛鴦浴,時間:未定,估計不會短。
司源剛衝進樑田的身體裡,樑田的雙眼就彷彿打開的水龍頭,淚水洶涌得讓人觸目驚心。
“很疼嗎?”司源額頭上滴下的汗水滴滴砸在樑田的胸口,他實在是忍得無比艱難。
雙眼垂淚,樑田猛眨着眼睛,想要刷乾淨那迷霧看清身上的男人,然而眼前總是刷不淨,驅不散的濃濃水霧。
樑田抽泣的聲音很破碎,似在忍受什麼巨大的痛楚。
“我……是你的……嗎?”
“是!你當然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你永遠都是我的……”
心疼地吻走樑田的淚水,司源正準備將身體往後撤一點,讓樑田先緩一下,誰料虛虛勾在腰上的兩條腿竟勉力勾了一下,彷彿挑逗更像邀請。
當下,一股熱血直衝司源本就發熱的腦門,低吼一聲理智全失,身體像終於出籠的猛獸,狠狠撲向樑田。
司源突然激猛的動作讓樑田一陣劇痛,但他緊咬着自己的嘴脣,把一切聲音都和着眼淚吞進去了肚裡。
雙手更是攀住了男人的脖子,樑田的雙眼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果然是持久戰。司源在浴室裡就要了樑田兩次,回到牀上的路上有壓在牆上要了一次。
倒在牀上之後更是不必說了,司源將積攢了六十多個小時的情熱盡情揮灑在樑田身上。
等司源終於盡興沉程睡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
如水的月光照進來,照進樑田突然睜開的眼睛裡。
那裡,好像有水波在流動,像是一條悲傷的寧靜河流。
樑田將臉頰貼緊男人的胸口,傾聽着男人沉穩的心跳,嘴裡吐出的話語深情而悲涼:
“如果你是假的……可是……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