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因爲路上來來回回這麼一折騰,車子抵達樑寨時,已經是傍晚五點多,太陽都偏西了。
司源熄了悍馬H3的火,覺得自己選對了車。一拐上鄉道沒幾裡,路面就從柏油變成了碎石子鋪就的真正“鄉道”,高低不平不說,還七扭八拐的,轉彎多得讓人想到了那首著名的《山路彎》。不過對經常開悍馬越野的司源來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
下了車,司源環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發現這山村還挺有點看頭的。
車子停的地方是一個小廣場,一棵巨大的香樟樹枝繁葉茂,冠幅大得幾乎覆蓋了整個小廣場。往下望去,一階階的梯田,層層疊疊的水稻正處於青黃相接的時期,遠看去一大片高高低低,深深淺淺的色塊起起伏伏,煞是好看。
往上看,樑寨幾十戶人家的瓦屋零星散落在整個山腰上,有幾家還飄出陣陣炊煙,炊煙悠悠飄上山頂,和天空中的浮雲,悠遊天外。遠看,竟有點世外桃源,方外之境的韻味。
司源在那邊悠閒看景,樑田卻是一下車就往家裡衝:快快快,千萬別碰到什麼人!
司源瞪眼看樑田,眼神卻沒有接收者,做了無用功。眼看樑田爬得挺高的了,無奈趕緊拎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和旅行箱去追人。司源瞪着樑田的背影咬牙切齒:我堂堂司大少爺什麼時候成了拎包小弟了?!
因爲各家各戶的房子分佈得挺散,又是百鳥歸巢的時間,樑田很幸運沒碰上人就回到了家。拉開門閂(山裡民風樸實,又是同祖同宗的一個大姓,村裡都是門不閉戶,路不拾遺的。),逃一樣進了屋。樑田轉身關門,差點就把司源關在了外面。
剛剛在外面表現得很囂張,很目中無源的樑田一進到沒有第三個人的室內就變得很乖巧,殷勤地接過司源手上的東西,請司源廳堂裡上座,又奉上了茶水。前後巨大的反差讓原本想發火的司源吃驚得忘記了語言。
門關着,看來阿爸還在外面幹活。阿爸真是辛苦,一個人忙裡忙外的……樑田不讓自己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心理感恩上,走到廚房,舀了煮好的豬食去餵豬。
豬圈裡分了兩小間,一間裡面住着頭老母豬,另一間裡擠着五六頭正在長膘的中型豬,此刻正在“哼哧哼哧”搶着豬食。
離家的時候這窩小豬仔纔剛落地呢,幾個月就這麼大了。多年來,阿爸就是靠着一欄欄的豬和地裡的穀物保證一家人衣暖糧足外加供兄弟三人上學。這在寨裡,是很偉大的壯舉了。
喂好了豬,樑填就去搬自己房裡的被子枕頭上陽臺(山裡瓦房特有的“陽臺”)去曬一下,透透風。幾個月不沾人氣了,被子有點潮悶,曬一曬夕陽消消味。
今晚就要委屈男人睡自己的房間了,不習慣也沒辦法。再說,又沒人請他大少爺來受這份罪……至於自己,當然是睡弟弟的房間了。
樑田一邊在心底打算,一邊用手大力拍打着被子,激起陣陣棉塵,把從進廚房就一直跟着還靠得很近的司源嗆得閃遠了幾步。樑田背過臉去默笑,眼神裡閃爍着小邪惡,表情生動得讓司源看得不由一呆,心跳莫名加速。
兩人剛下來,樑田的父親就推門回來了,肩上扛着一把鋤頭,褲腿鞋子上沾了幹泥,一副剛從地裡幹活歸來的樣子。身後跟着一隻大黑狗。看到兒子意外歸來樑父很是驚喜,滿臉的皺紋都笑開了:
“田娃!你回啦!你黑了瘦了……這位是?”
“伯父您好!我叫司源,是……”司源的態度無比恭敬,標準的拜見岳父大人的架勢。
“司!司源!是……是我的上司!來……來山裡看景的!”
眼看男人就要講出什麼叛經離道的話來了,樑田趕緊放開一見他就興奮地往他身上撲的黑仔,在關鍵時刻成功截斷了話頭,臉卻因爲對阿爸說謊而憋得紅紅的。
司源看了一眼激動的樑田,不言語但眼神危險:上司啊,原來我是上司!
“哦……原來是你的領導,那可得好好招待周全了。晚上沒準備什麼菜,田娃,上你三嬸家抓只雞湯了炒去。”
吩咐完兒子,樑父就放下東西,洗了手,請司源進廳堂上坐奉茶,動作和樑田如出一轍。司源看着忙碌的樑父,身材算是高大類型的,雖然腰有點彎。五官很男人,只有淳樸的眼睛有一點類似樑田的樣子。看來,樑田是像他的母親了。
樑父看到那一大堆禮品,連聲說司源真是太客氣了,還向司源詢問樑田的工作情況。司源也不拆穿樑田,就說樑田在自己酒店裡當廚師。樑父奇怪兒子怎麼突然換工作了,而且自己兒子的廚藝好像沒好到那個程度吧?然而兒子的領導親口說的話,難道還與假?
於是樑父請司源多照顧一下樑田,說樑田是山裡娃娃,沒見過什麼世面,還請領導多多包涵。司源聽了對樑父很鄭重地承諾:“我會照顧好他的。”山裡人單純,也沒聽出什麼弦外之音來。
樑田抓了雞回來,看到男人和阿爸談笑風生,其樂融融的樣子,阿爸也沒什麼異樣,看來男人很給自己面子沒有拆穿。樑田提起的心放了下來,就去燒水殺雞,切了大把嫩姜,紅辣椒炒了個梁氏辣子雞,還炒了幾個時鮮蔬菜,做了個蛋花雞血湯。
樑父拿出自釀的甜酒,滿滿的敬了樑田的領導司源三大杯,司源一一一乾而盡。一餐飯吃下來賓主盡歡。
飯後,樑父親自操錘,敲出了一鍋美味香濃的特色小吃——油茶。配着油炸花生,炒果吃那是一大美味啊。
樑父還請來村裡幾位德高望衆的長者作陪,大領導麼。幾位長者見着了小廣場上那輛“大車”的主人,都被司源俊美高貴的外表和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對司源打了一陣棺交雜,半土夾生的官腔,態度恭敬得有些惶恐。說完幾句場面話,就沒什麼話題了就一個勁地向樑父道喜,說田娃這下出息,在大酒店當廚師,放在古時候,那是半個御廚啊!
司源早就受不了了,一羣人圍着一張小矮桌喝黑糊糊的東西,幾個散發着腐朽老人味的老頭還在那邊激動地說得口沫橫飛。有潔癖的司源頭皮早就發麻了,見話題終於繞開自己了就忙不迭找了個藉口去找樑田。
御廚?對啊,自己可不就是御廚麼——男人的御用廚師。樑田把柴推進竈堂,火燒得更旺了。這時司源進來了,樑田很識相地把小矮凳讓出來,自己蹲在一邊,雙手捧着碗油茶小口啜飲。
恩~真是香濃可口,齒頰留香!懷念已久的家的味道。山城也有油茶,製作材料更好,卻總覺得沒有阿爸打出的地道。
司源勉爲其難地坐在矮凳子上,長腿伸展不開,坐得很不舒服。轉臉過去就看到樑田捧珍寶似的捧着碗黑油油的東西,小口小口很珍惜到啜飲,動作有點像小狗。司源不禁奇怪:那東西就這麼好喝?
“給我。”司源很不男人的搶走了樑田的碗,用心品嚐起來,剛纔在廳堂喝了一口就撂下了碗,現在細細品味着,竟也覺出了其中的妙處來了。果真梁氏出品的東西都是美味掩藏在拙樸的外表下的麼?司源這樣想着又拿眼去瞄樑田,發現他正盯着自己手了的油茶,像只被奪走食物的狗狗。
“吶!給你!又不好吃!”司源說着違心的話。看到樑田忙不迭接過去,心無芥蒂喝自己喝過的東西,毫不生疏的樣子讓司源心情很好。
樑田喝完油茶就舀了熱水擡到洗澡房,又找出新毛巾讓司源洗澡。鋪好了被子擺好枕頭侍侯司源睡下,樑田就出去了。和阿爸在廚房對着火聊了一個多小時樑田纔去洗漱。
經過自己房間門口,樑田特意放輕腳步,怕打擾了司源。打開弟弟房間的門剛想進去,一個人影撲了過來,捂住他的嘴,把他拖進了另一間房。
“怎麼那麼久?!”
司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又礙於樑父在場不能直接擄人。踢上門,把樑田甩到牀上,司源就去解他的衣服。
“不!別……我阿爸……我阿爸在隔壁!”
樑田緊緊捍衛自己的衣服。瓦房的隔音效果很差,那種事情要不發出聲音是不可能的。要是讓阿爸聽了去——那自己是連自殺的臉都沒有了。
“用手……我用手,幫,幫你……”
知道男人是有火就發,有欲就插,絕不委屈自己的人,樑田只好犧牲自己的雙手。
司源停下撕扯衣服的動作,向樑田挺挺腰,示意他快點。
樑田紅着臉拉下司源的睡褲,開始了漫長又羞恥的鑽木取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