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叨!叨!叨!
有人敲門,樑田連忙把懷裡的東西放下去開門,外面卻是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樑田疑惑地張望了一下忽然笑了:
“雅各布?是你對不對?別藏了,我這裡沒有茶只有白開水——唔!”
旁邊閃電般伸出一雙手,倏的扣住樑田的的下巴,樑田驚叫一聲,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人就被攔腰抱離地面。
然後萬分熟悉的清冽男人氣息就撲撒在臉上。
“那個男人是誰?說!”
司源一怒手上地力道又加了一分,樑田的牙關被他捏得生疼,哪裡還說得出話來,上下脣抖動着,喉嚨裡發出模糊地聲音。
司源卻是被那近在眼前的芳脣和猩紅的舌頭撩撥得怒火少了一分,慾火卻多了幾分!
猛地吻住思念已久的脣,舌頭急切地探進去捕捉那受驚急退地小紅舌。
捏着牙關的手也改託着樑田的腦袋壓向自己,不斷加深這個激烈地吻。
嗯,是記憶中愛極了地清甜味道和羞澀反應。
司源貪心不足地用靈舌掃蕩樑田口腔地每一個角落,細細挑逗着每一個敏感點,點起了一把又一把地火,把置身於其中地兩人都燒得昏昏沉沉的。
過了很長時間,司源才小解相思之苦,放開了樑田的脣,勾引出一條迤糜的銀絲曖昧地連接着兩人。
直到這時,樑田才稍微意識到用讓人心悻的力量把自己緊緊擁在懷裡的真的就是那個霸道的男人。
眼前就是每天夜裡都會夢見好幾次的俊美容顏,活生生的,比夢中更生動,更讓人心馳神搖。
一瞬間,樑田不能思考絲毫,只怔怔看着又在慢慢無限靠近的俊顏,眼裡閃過驚喜、痛苦、掙扎,最後百般複雜的情緒通通被薄霧淹沒。
手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探了上去。
小傢伙這些天到底是怎麼過的,吃了什麼苦?
本就偏瘦的身體現在更是單薄,抱在懷裡輕飄飄的,臉色也不好,濃濃的黑眼圈看地司源心疼極了。
嘴脣吻上眼下的影,輕輕的碰觸卻迫下一滴淚。
司源精準地接住了那淚珠,伸手把自己頰邊猶疑的手按住貼緊臉頰,然後緊緊握住。
樑田的臉上一閃而過一抹痛苦之色,很淡地一抹,但一瞬不瞬注視着他地司源怎麼可能沒發覺,立刻判定小傢伙地痛苦之源在自己的手裡。
將樑田的手舉到眼前一看。司源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樑田的五個手指頭上,縱縱橫橫深深淺淺的小傷口,其中食指和中指上尤其多,食指的指甲被貼肉切去了小半個。
那些傷口被什麼泡過,邊緣發白外翻,有的還在司源一握之下出了紅紅的血絲。
“怎麼回事?!”
司源眉頭一皺,手上不自覺發力,更多地傷口冒出了血絲。
嚇得司源趕緊放鬆力道,心疼地朝傷口輕輕呼氣,還在指尖咯下一個溫柔地吻。
“啊!”
人說十指連心,果然不錯。
受傷地手指被男人一捏再捏,疼痛卻不算強烈。
對於手上的傷,樑田已經日漸習慣了,其實最疼的是一而再再而三被檸檬汁浸泡的時候。
讓樑田內心震動的是男人輕柔的吻。
那吻,帶着一股電流,瞬間竄過樑田的四肢百骸,讓他整個身體重重震了一下。
許是指尖疼痛地刺激,樑田清醒了些,忽然想起眼前的男人不該出現在這裡,也姑不上手指地傷痛,雙手推拒着男人地胸膛。
“你……爲什麼會來這裡?”
“你說呢?我爲什麼來?”
司源不答反問,雙手用力把樑田整個按向自己。
樑田的雙手都被稼兩人密不透風的身體中間,動彈不得。
“我……我已經簽下協議了!放,放開我!”
樑田的手動不了,只好勉力把頭向後仰,逃避男人故意噴賽過來的灼人氣息。
“哼!”
司源環視了一圈樑田的小房間,直接把來個田壓倒在那張看着就不怎麼結實的小牀上。用身體強勢地壓制住掙扎愈來愈劇烈的樑田,口氣狂妄:
“姆屁協議早被我撕碎了!你膽敢籤那種東西,真是欠教育!”
一手製住百般努力之下眼看就要掙脫地手,小心避開傷口,只緊緊抓着手腕。一手探上小傢伙的脖子,掌握住消尖的下巴,拇指指腹在微微顫抖着地紅脣上那個摩挲按壓。
“簽下協議,我們、我們就……就兩清了!”
脣上的手指帶着濃濃的威脅意味,樑田強自鎮定,顫抖的聲音卻露了陷。
“兩清?哼!你爲什麼沒把錢拿走?”
身下的人聞言身體一滯忘記了掙扎。
司源居高臨下,直直盯着樑田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不但是個小笨蛋,還是個可惡的小偷!”
面對身下人幾欲申辯的的眼神,司源邪魅一笑。
“你偷了我的……”
把樑田的手移到自己左胸膛心臟的地方,緊緊按住,讓他感受自己強而有力的搏動,司源另一隻手探到枕頭底下稍一摸索,果然掏出一方厚之物,拿到樑田眼前晃了晃。
“你還偷了我的字典!”
事實甚於雄辯。罪證就在眼前,樑田自知物理,只好把臉扭到一邊。
“呵!我最親愛的小偷,既然敢偷東西就給本少爺好好保管,不準弄丟!更不準拋棄!……不過,犯錯的人總要給點什麼懲罰才行……”
司源說着大掌從衣服下襬探進去,略顯粗糙的長指在樑田腰間懲罰xing地一捏。
“不——”
樑田突然猛烈掙扎起來,不想竟然將身上的男人推到一邊,自己咕嚕一下滾下了牀,發出“咚”的一聲。
幸好牀很矮,樑田沒有摔疼,馬上就爬了起來。蹬蹬蹬後退三答步,背頂着門:
“不要碰我!——我不是你的玩具!”
雙手握拳,弓着腰,昂着頭,竟似一頭頑抗強敵地小獸。
“你當然是我的玩具!這輩子,下輩子……永遠都是!”
一時不備竟被小傢伙推開,司源一臉微怒,撐着頭側躺在短小地牀上,向門邊的樑田伸出了一隻手,語氣是風雨欲來的冷酷和強勢。
“現在,給本少爺過來!”
“不,我不是……我不是玩具……不是玩具!”
樑田一開始搖頭喃喃自語,聲音帶着泣音,夾着難過和壓抑,最後竟向是困獸一樣發出淒厲地喊叫,然後突然轉身,開門就向樓下重去。
“站住!”
身後一聲爆喝,樑田腳下一踉蹌,竟滾了七八級臺階。滾下來後身體好像也沒傷到,順勢就站穩腳步。
“不!”
樓梯上頭傳來野獸中qiang般地狂吼和巨大地腳步聲,樑田不假思索繼續往樓下衝,衝進不知何時就下起的大雨裡,衝進暗地小巷,衝向路口——
一束強烈地白光帶着強大的氣流疾速朝樑田逼近,樑田反身xing停住腳步,伸手擋住眼睛。
下一秒,樑田就被一股強大的外力撞飛,倒在路旁的一窪積水裡。
身後是刺耳的剎車聲,緊接着,什麼重物狠狠落地的沉悶聲響。
膝蓋好痛!樑田想爬起來這才發現手掌被擦破了,血糊糊一片。
忽然想起了什麼。
樑田猛的回頭,強烈的燈光中,密集的雨幕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倒在路中間。
從樑田地角度可以清楚地看清那張失色蒼白的臉孔——赫然就是司源!
“源!”
樑田猛的站起來,突地雙膝一軟頹然倒地。
樑田眼睛顧不上疼痛的膝蓋和手掌,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爬到司源旁邊。
“不——源!源!源……”
被劇烈搖晃着的人毫無反應,呈現樑田從未見過的無力狀態。
身下有血色隨着雨水迅速蔓延。
樑田感覺自己的心都不跳了,呼吸也停止了,四周倏的全被黑暗佔領。
如永夜一般。
可是樑田卻還能清楚的看到男人越來越沒有血色的臉。
手裡拽着的衣料一被鮮血盡頭,樑田已經無暇分辨那雪是自己的還是男人的,只覺得滿眼末世降臨般絕望的慘紅。
突然,天邊閃過一倒閃電,樑田條件反射地一哆嗦,忽然間心跳回復了,呼呼喘着粗氣。身體早大腦一步移到司源上空,撐着四肢,一保護姿態,隔開雨珠。
腦袋卻是像尋求保護一樣緊緊貼着男人的頸部,樑田滾燙的淚混合着冰涼的雨水,通通流進了男人地胸膛。
雖然流着淚,樑田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如果災難重演,那麼這一次,由我來擋。
忽然,手被緊緊握住,然後頭頂傳來令人心安地聲音:
“別怕,有我在……”
樑田驚喜地擡頭,發現自己的手鎮定被男人緊緊握在手中,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用力專注就不放手。
然而男人的眼睛,並沒有如樑田期望的那樣睜開,脣也緊緊抿着,無法說出“這只是個玩笑並不是真的”之類的話。
血色地背景下,男人蒼白得彷彿失去了生命力!
“不!不要!源!源……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嘩嘩聲和迅速圍上來的嚶聲漸漸掩蓋了樑田痛徹心扉的呼喚。
遠處,雷聲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