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廉助帝國,某處,山脈。
隨便大人在咳嗽,內傷不會那麼容易痊癒,尤其是在不使用任何治療措施的情況下。
刀哥拿出藥劑,純白色,注射藥劑,對於內傷有很好的效果。
隨便大人看着那藥劑,皺着眉頭,似乎有些不確定。
然後閉上眼睛,深呼吸,很深的呼吸,明顯看到肚子都脹大了。
好一會,
“你留着吧,我不要。另外,你們也該走了,不是還有那麼多的計劃要去實施麼?”
琳走過來,坐在隨便大人面前,說:
“別想躲過問題,我剛纔問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要人在恐懼中堅強起來麼?”
隨便大人:“恰恰相反,就是要去恐懼,允許自己恐懼,不要去安撫自己的恐懼。站在恐懼之中,走進恐懼之裡,然後摧毀那個假設。爲什麼很多人想要成爲精神大師,卻根本沒法踏入順流,根本沒法入門的原因。
你的對手並不是恐懼,而是那個問題的假設。恐懼只是一種感覺,就像吃了糖會很甜一樣,你的對手不是甜,而是爲什麼要去吃糖。恐懼來了就來了,爲什麼要拒絕恐懼吶,那種想要拒絕恐懼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種恐懼啊。
恐懼是嚮導,是讓你看見前進的道路,到後來,當你不知道應該怎樣前進的時候,恐懼的出現就在告訴你,還有什麼假設沒有被摧毀。那時,你會一邊恐懼的瑟瑟發抖,一邊感謝恐懼的出現。
全帝國都是拒絕恐懼,都是安撫恐懼,都在用什麼好事多磨的屁話來降低恐懼。這就是思維的伎倆,用一種權衡和交易,彷彿現在吃虧將來享福之類的,這很明顯,這種說辭本身就是一種恐懼。”
琳:“所以,大家都是人,而所謂的‘逆則成仙’,就是在逆這些玩意?”
隨便大人:“哦,你還記得啊,我都忘記自己說過這些話了。”
琳:“自己說過的話都能忘?”
隨便大人:“何必去記着自己說過那些話語呢?我不需要這些話語來擡高自己,所以也就不在乎自己說過什麼,或者別人如何扭曲,又或者被盜版之類的。說過了,就過了,這種抓住自己說辭並且標榜自己,就是恐懼在鞭笞而已。
甚至,爲了顯示自己不恐懼,強行假裝自己處於順流狀態,這也是另外一個,多數人根本沒有入門的原因。去模仿順流,而不是去成爲順流,這簡單荒謬到難以置信。
就像吸血鬼,精通所有吸血鬼禁忌和法則,努力像吸血鬼一樣生活,於是自己就成爲了吸血鬼?彷彿精神大師在順流的時候做些什麼,我也要做些什麼,我也要無執我也要看淡。”
刀哥走過來,似乎決定了什麼,說:“大人,一起走吧。”
隨便大人:“我說了,不走。”
“大人,你以後不要怪我。”
刀哥走過去,想要抱起隨便大人,然後三人一起去尋找逃離這顆星球的機會。
可惜,刀哥根本沒法繼續前進。
龐大的將神力量包裹這片小天地,琳也發現,自己沒法動了。
隨便大人:“剛纔讓你攻擊到我,並不代表我斷手的同時失去了精神力量。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說過不用精神力量,好好體驗一下獨臂生活而已。現在,該你們離開了。
我會留在這裡,有兩個原因,一是你們散發着恐懼的惡臭,我實在不喜歡跟你們長時間相處。看過戲了,解決那羣細胞以及我的斷手之類的劇目表演,非常精彩。但已經看過了,不想再跟你們繼續扮演恐懼以及解決恐懼的戲碼。
另一方面,順流讓我在這裡,停留在這裡。所以,我會留在這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那麼,兩位,慢走,不送。”
龐大的精神力量包裹着琳和刀哥,飛向遠方山巔。
跟袁長文之前的精神力量完全不同,隨便大人的精神力量更加柔和,似乎還有一絲調皮在裡面。
“這個……算是送了吧,還說不送來着……”
隨便大人自言自語,躺在地上,單手枕着後腦勺,面帶微笑閉上雙眼。
…………
琳和刀哥一絲反抗都沒有,被精神力量包裹着,瞬間就遠離地面。
看着越來越小的隨便大人,琳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根本沒法動。
好一會,兩人如同被清風kǔn bǎng,送到山脈的另一端。
不是之前那個山巔,而是隔着好遠的山巔。
不經意之間,隨便大人的實力總是讓人仰望。
“哎……”
兩人已經沒有了任何束縛,恢復了自由自身。
不知爲何,情緒卻沒法高漲起來,甚至,刀哥的情緒有些異樣。
琳:“怎麼了,刀哥?”
刀哥:“最開始的時候,我想要慫恿大人跟我們一起,因爲大人是精神大師,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精神大師。這樣,我們的逃脫之路總會多一份實力的保障。
後來,我以爲大人的精神力量跟手臂一起被毀掉了,畢竟那是袁長文的精神力量,畢竟是帝國第一人吶。我又出於同情,不願意扔掉大人。現在才發現,這一切都是自己給自己加的戲啊!”
琳想要去安慰刀哥,卻被刀哥搶先。
“琳,你不要說話,更不要說那些安慰的話語。隨便大人說得對,這些全部都是腦子裡的扭曲,我自己怎麼可以跟這些扭曲在一起呢?沒有發現的時候,似乎很喜歡用這些扭曲,來宣揚觀點,來彰顯自己多麼厲害。可是……”
琳伸手抓住刀哥的胳膊,說:“刀哥……”
刀哥:“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這份思維散發着惡臭,根本就沒有爲什麼,任何誠實的人都可以聞到這股惡臭。袁長文根本不是去追求什麼真實,根本就不是像我們追求夢想那樣,而是不得不扔掉腦子裡的扭曲,根本無法忍受這份思維的折磨……”
琳:“刀哥,你別這樣,沒必要相信那什麼大人的話……”
“我叫你別說話!!”
刀哥突然發怒,面目猙獰,雙眼的怒火似乎隨時都要吞噬眼前的所有。
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連刀哥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會突然發火。
而經歷過這個階段的人明白,就是這種難以忍受,就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感,推動着自己的憤怒砸向這份思維。去看看,自己究竟知道些什麼,用怒火去燃燒自己,再也無法忍受自己,再也無法安撫自己一切都沒事,一場戰鬥即將拉開帷幕。
不過,這場戰鬥是自己對於自己的戰鬥,很容易變得憤怒,很容易變得脆弱,很容易變得抑鬱。於是,大家都會不斷逃離這種心理崩潰的狀態。
可惜,只有這樣燃燒自己毀掉自己,才能打破框架,進入新的層次。我們都在同樣的框架中運轉,十二歲和四十歲沒有區別,只是框架內容的不一樣罷了。但很少有人知道可以毀掉框架,更少有人去真正毀掉框架。
那幾乎是直面死亡的恐懼,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纔會想要毀掉自己腦子裡的東西。這一切不是主動選擇,而是難以忍受這份思維,難以忍受腦子裡的謊言,猶如突然間聞到周圍的屎臭味,要麼繼續安撫自己,畢竟大家都這樣,也許是自己的錯覺。
要麼,就是開始燃燒,開始擺脫這一切,開始憤怒的摧毀這些謊言。
所謂的要走窄門,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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