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袁長文住在阿蘭先生的小院裡,負責打掃衛生。這期間,阿蘭先生的哥哥來過,不過沒幾天,就回去了。而阿蘭先生,已經在曼徹斯特皇家醫院接受治療,和監視。
夜晚,袁長文坐在院子裡,呆呆看着星星。
“咚咚咚!”
傳來一陣敲門聲。
“長文,是我!”
“漢森?”袁長文拿不定注意,試着問道。
“是我,開門啊,我給你帶了禮物。”
袁長文一臉迷惑,不過依舊走過去開門,因爲已經聽出來是漢森的聲音。
門一開,嚇了一跳。
外面三個人,地上躺着一個人。
爲首的,正是漢森。
“怎樣,兄弟,這禮物不錯吧。”漢森走過來,單手搭在袁長文的肩膀上,順便對着地上的人踢了兩腳,那人頓時痛呼一聲。
“怎麼弄,你說了算!”
袁長文有點迷糊,搞不清楚狀況,低下身子,打量着地上的人。
“阿諾德?”
“可不是嘛,我看了報紙,雖然不是很明白怎麼回事,但我看見這傢伙。所以咯,找了好幾天才找到,混蛋!”漢森說着說着,又是兩腳,“故意躲着我是不是?問你話吶,混蛋!”
“別別別,漢森。”袁長文趕緊阻止了還想繼續的漢森,“算了吧,跟他沒多大關係,讓他走吧。”
漢森愣愣看着袁長文,似乎有些不理解,不過也沒在意,聳聳肩,說:“好吧,你說了算。”
“聽到沒,讓你滾啊!動作快點!”漢森作勢又要打人,“再不走你就別想走了!”
阿諾德連忙起身躲開,卻又站不穩,連滾帶爬逃脫漢森的攻擊範圍。
然後,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夜色中。
漢森:“走,長文,我帶你去換換心情。”
袁長文有些猶豫道:“不了,漢森,都這麼晚了。”
“走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漢森摟着袁長文肩膀,往外拽,“走吧,走吧,喝點酒就好了!”
袁長文慌張拒絕,說:“喝酒?我們還不到年齡吧,不了,漢森,我不去了。”
“沒事沒事,我們自己的酒吧,不礙事。”漢森繞到袁長文背後,推着袁長文,“走吧,正好今天我們有新人入會,帶你開開眼界。”
一行人,來到街邊的角落,堆放着垃圾。
牆上有一道不起眼的,灰色的,門。
進門之後,是一個修理庫,各種金屬物雜亂堆放在一起。
陰影裡,走出來一名修長妖嬈的男子。
“喲,漢森,回來啦,還帶了個生面孔,新人啊?”說着,男子還想伸手捏捏袁長文的臉蛋。
“把你的髒手拿開,”漢森毫不客氣的打掉男子的手,“這是我兄弟,劍橋大學的高材生,不在你的食譜裡!”
“我不是……”
袁長文剛想說話,就被漢森拽着往裡走。
男子聳聳肩,沒說話,轉身走進角落裡。
再次進入一道門,翻天覆地。
音樂、燈光、莫名的氣味,像海浪一樣,席捲而來。
袁長文有點害怕,說:“算了,漢森,我還是先回去了。”
“來都來了,真是的。”漢森拉着袁長文,“來來,這邊坐。”
穿過舞池,西北角,一名壯實的大漢坐在吧檯前,把玩着手中的洛杯,裡面是兩塊冰和透明色的酒,時不時喝兩口。
漢森:“喬,我們回來了。”
“噢,怎麼樣?”喬轉過身來,“夠標準嗎?”
“還行,至少動手的時候,沒怯場。”漢森把袁長文拉到身邊,對喬說,“喬,這是我兄弟,長文,帶他過來換換心情。”
喬盯着袁長文,一會,才說:“你好,歡迎。”
“你,你好。”袁長文小聲的回答。
喬也不在意,轉過頭,對另外兩人說:“首先,要恭喜你們,膽量這一塊兒,你們已經合格了。不過,你們現在並不算自己人。幹我們這行,膽大心細。你可以失手,但不要被警察抓住。這裡,就是你們的最後一關,抹掉指紋。”
袁長文在旁邊看着,心想,原來剛纔那兩人,就是今天的新人啊。
喬對着酒保,招招手。
很明顯,酒保是自己人,不過並非年輕人,而是一個白髮蒼蒼的中老年男人。他熟練的拿出一個大號醒酒器,裡面裝着透明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酒。
漢森從一旁拿出玻璃托盤,酒保倒出一部分液體在托盤裡,薄薄一層。
“這是濃硫酸,用來抹掉指紋,會很疼,不過以後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喬對漢森使了眼色,“來,你們先把手放上去,別怕,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兩名新人還是很怕,戰戰兢兢,手放在托盤上方,遲遲不敢接觸濃硫酸。
“對對,把手放上去,別放手掌!手指就行,你想毀掉你的手掌麼?!沒有手掌,怎麼幹活,我們可沒有醫療保險哦。”
聽了喬的不是笑話的笑話,兩名新人在緊張下,還是放鬆不少。
陡然!
喬和漢森同時使勁,按住兩名新人的手腕,讓其手指完全接觸濃硫酸。
“啊!”
兩名新人吃痛,本能開始反抗,不過僅僅1秒鐘,漢森和喬就鬆手了。
“搞定!”
漢森拍拍新人的肩膀,說:“沒事,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你看,除了毀掉你的指紋,沒有傷害你其他地方吧。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說完,漢森還伸手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指紋,同樣的一片肉糊,很噁心。
“來來來,我們慶祝一下,”喬坐上高腳椅,伸手揉揉新人的頭髮,“歡迎你們加入!來,酒保,給我們每人一杯老湯姆金酒,不加冰。”
袁長文挨着漢森,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酒保倒好酒,遞給每個人。
“來,兄弟,改變心情的時候到了。”漢森拿着酒杯,對袁長文說,“一口悶下去,保證爽!”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喬拿着酒杯,給兩名新人都碰了一下,“有什麼麻煩,我們一起扛!”
兩名新人點頭笑笑,額頭的汗水似乎還在講訴剛纔的疼痛。兩人只好用手腕夾着杯子,對漢森和喬,示意了下。
“幹!”
幾位年輕人,一口乾下杯中的酒。
怎麼回事?
好熱!
怎麼這麼熱?
好痛!
怎麼回事?
彷彿在灼燒……
感覺不能呼吸了……
怎麼回事?
熱!
這個味道,
這灼燒的氣味,
這是……
幾位年輕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酒保臉都嚇褪色了,看着兩個醒酒器,裡面都是透明色的液體,全身發抖。
袁長文倒下的時候,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濃硫酸。
…………
…………
“死亡!”
“旅行結束!”
“記憶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