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角色屬性,到處都是想要豐滿袁長文這個角色。
告訴別人有這個角色,告訴別人這個角色是怎樣的形狀。
越是複雜,似乎就越顯得真實。
沒有什麼真實可言,我要親手將角色屬性一層一層剝奪。
就看着恐懼在那裡拉扯我,似乎退一步允許恐懼拉扯,那種恐懼的強度反而沒有那麼濃烈。
可惜,我現在沒有什麼憤怒。
之前在憤怒的衝擊下,恐懼剛剛升起就被憤怒直接撕碎,都是蠻不講理的玩意。
一直以來,我所受的教育都在強調希望,都在努力讓人不要放棄希望。
但似乎,砍斷希望反而會輕鬆很多。
因爲那只是卑微的懇求,那只是人爲的扭曲。
沒了希望,也就沒了期盼,不在意事情究竟會如何發生,因爲怎樣發生都沒法傷害真實。
帶着絕望去生活,擁抱死亡的生活,反而感覺安靜許多。
恐懼的內容是噪音,希望的內容也是雜音。
我什麼都不知道,砍斷船錨,任由生命之船隨波逐流。
拉扯感只存在於內心,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貼着標籤“我是壞事”,都只是腦子裡的扭曲自編自導。
感覺完全是廢話吶。
我對事情的判斷來源於腦子裡的扭曲,當一件事情發生知州,腦子裡的扭曲會通過僅有的認知來判斷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腦子裡的扭曲被斬殺之後,那個判斷的玩意不在了,自然我也就沒法分辨這件事情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並不是什麼神奇的狀態,就像有人跳起來了所以腳離地了,有人沒跳所以腳踩在地上。
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嗎?
沒有胳膊的人無法轉動雙手,沒有扭曲的人無法判斷好壞,這有什麼區別?
相信上帝就可以無所畏懼,這也沒有什麼神奇或者神秘的玩意,甚至根本就是一句廢話。
如同,躺在充滿水的浴缸裡,就能感受到水的包裹。
當我相信上帝之後,無所畏懼就是自然產生的玩意。
完全不明白,爲什麼門派在宣揚這些話語,也不明白講這些話語的人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相信上帝的人很難理解別人爲什麼不相信,反過來,不相信上帝的人也很難理解爲啥有人會相信這種扯淡的玩意。
沒有什麼區別,都只是角色的狀態罷了。
我已經完全不敢確定,斬殺跟觸碰真實之間有什麼關係。
之前,我非常小心謹慎,儘管嘴上說着沒有關係,但內心深處似乎依舊相信我斬殺完成的時候,就是觸碰真實的時候。
但現在,我根本不敢確定,而恐懼似乎也不在了。
就像吹掉手中的灰塵一樣,將“觸碰真實”吹散掉。
我需要走得更遠,而把斬殺跟觸碰真實聯繫起來,只是在阻礙我的前進。
儘管我一直都知道,但此刻才真正的丟棄,那種從內心深處將這個玩意砍斷的感覺纔剛剛浮現。
沒有什麼值得希望,那只是恐懼的變裝表演。
我始終想着要儘快完成,始終覺得必須趕在兩年之內搞定斬殺。
而正是這種想法,本身阻礙了我的前進。
如今,似乎不需要自己驅趕自己往前走,不需要刻意提起憤怒去斬殺虛假。
彷彿,一個下坡路,自己情不自禁越走越快,根本不想停下。
恐懼依舊在拉扯,內容不重要,但都是想要讓我繼續抓住角色,停下前進的腳步,回到曾經的昏睡狀態。
簡直沒想到,希望竟然成了阻礙,我腦子裡應該還有很多這樣的玩意,統統都要死掉。
想着未來會很好,這本身就是一種卑微的乞求,就是恐懼的變裝表演。
我不明白之前的自己爲什麼看不到,一直懷揣着希望前進,其實只是在繞圈子罷了。
未來會更好?
爲什麼?
爲什麼我需要未來會更好?
爲什麼我害怕未來更慘?
我不知道,彷彿這些玩意距離我很遠很遠,需要努力去回憶才能想起曾經究竟是怎樣的看法。
可惜,我何必去努力回想呢?
也許,努力回想之後可以很好的解釋,可以讓別人明白我究竟在講什麼。
沒有必要,對吧,我根本沒有說服別人的衝動,也沒有感覺需要別人相信我的說辭。
根本沒有別人。
爲什麼需要希望?
我越來越不明白,這種想法來自哪裡。
希望並沒有讓人變得輕鬆,希望也沒有讓人變得生活更加舒適,只是一種針對恐懼的毒癮。
並且,引起毒癮的就是恐懼本身。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接受“沒有希望的生活”,但我卻覺得很不錯,沒有了雜音腦子裡似乎安靜許多。
當然,這依舊只是個人喜好,對吧,角色的什麼狀態不是個人喜好呢?
每一句話幾乎都是扯淡,太多的因果關係,都是毫無根據的肯定句。
這麼多章的斬殺,幾乎都是廢話,都是扯淡。
一旦移除時間,那些所謂的總結,那些所謂的角色屬性,那些所謂的自我定義如何影響角色,統統變成了笑話。
恐懼的內容會導致恐懼嗎?
就連這種簡單的因果關係都沒法確認,其他的話語豈不更是扯淡。
我覺察到恐懼呈現,覺察到恐懼的內容呈現,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兩者有什麼必然聯繫。
就因爲一直配套出現,所以我就可以斷定恐懼的內容引起了恐懼?
沒有什麼好去知道,好去總結的。
有人反駁我的言論,可以呀,都可以反駁。
對吧,這些言論都是“有一定道理”而已,換句話說,都是偏見。
希望真的是恐懼的變裝表演嗎?
這裡有張桌子,真的有張桌子嗎?
對吧,有什麼不可以反駁的呢?
我認爲不能反駁,我想去維護自己的說辭,那只是角色屬性而已。
說出去的話語,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角色。
或者說,角色通過話語的勝利來進行豐滿,自然會去維護自己的說辭。
並且,根本不在意說辭的內容。
想要反駁我,那就盡情反駁吧。
我還要繼續前進,沒有心思在討論之上,都是偏見罷了。
不管正方還是反方,都只是二元對立的一方,都是扯淡都是虛假。
這種安靜相當舒服,還要繼續前進。
甚至,我想跑着前進。
衝破所有阻礙,毀掉人生,毀掉眼前的所有。
我沒有興趣活着,死亡同樣也不需要,二元對立都要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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