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中年婦女走在雜草叢生的小路上,悶熱的空氣讓我們滿頭大汗,偶爾還被幾隻蚊子叮咬得又疼又癢。我向四周掃了一眼,發現四周一片平坦,都是濃密的樹林。可是就是因爲這裡的平坦,讓我覺得似乎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像是缺少了什麼東西。對了,鄒伯父不是從山崖墜落而死的嗎,爲什麼這裡一片平坦,根本看不到一座山峰?我心中頓時疑惑不已。
“大姐,這西水村的附近有什麼山嗎?”我問完中年婦女就從包裡拿出一瓶水,然後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山?我們縣裡是少有的平原,別說西水村了,就算是其它幾個村子也沒有一座山,”中年婦女也熱得不行,她說,“你好端端地問有山沒山的幹嘛?”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好奇罷了。我以爲山西到哪裡都有山呢!”我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唐突,於是趕緊裝作是不經意地問這個問題。
中年婦女走在我們的前面,信宏靠近我,低聲地說:“剛纔你這麼一問,倒是讓我想起來,這裡一座山也沒有,那我爸不是在西水村的附近墜崖的嗎?”
“我也是剛剛發覺的,看來這塊地方不簡單。”我聳了聳肩膀地說。
樹林越來越濃密,小路幾乎都快要看不見了。我緊緊地跟着這位中年婦女,心中卻在後悔沒有帶一個指南針來。這種地方四周都一個樣,萬一迷路了就糟糕了。不過迷路了也不打緊,可以從樹葉的長向或者太陽來判斷方向。還有一個有趣的方法就是看螞蟻的洞穴,一般螞蟻的洞口都是朝南面的,用這個方法判斷也不錯。
“到了,我們到了。前面的地方就是放那個真人泥塑的。”中年婦女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我們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在幾棵大樹的中間坐落着一座亂石堆成的小石山。我看着那座小石山,覺得它和這個樹林很不搭配,而且這石山也不過才兩三米高。我們走近小石山,旁邊還有一個小夥子在大瞌睡,想必他守在這裡也很辛苦,我們也就沒吵醒他。小石山也就十幾平方米這麼大,像是人工堆砌而成的,石頭上也佈滿了溼滑的青苔。簡單地說,這就是用一堆石頭堆砌成的小石屋。它的中間還有一個類似門的洞口,而這石門上好象還有一個淡黃色的的印記,不過已經被青苔覆蓋住了。
“信宏,你踩着我上去,把石門上的情態弄掉。上面好象有東西!”我說完後就扎着馬步讓信宏上去。
信宏也不說什麼客套話,他放下包袱就踩着我上去,夠着是門的上面以後他就用手輕輕地擦拭着有黃色印記的石頭。他弄好了就從我的肩膀上跳了下來。我沒來得及把身上的塵土拍掉,就急忙擡頭看上去。石門上的印記可能是因爲年代久遠,所以已經被腐蝕得很模糊了。不過,仍舊可以依稀地看出來它是一個有點像月牙的淡黃色印記。
“今蔚,你說上面畫的是不是月亮?”信宏一邊擦手一邊問我,
“你們還真不賴,”中年婦女使勁地誇着我們,她舉起大拇指說,“之前縣裡來人,他們只顧着研究那個泥塑,都沒人注意到上面還有這麼個符號!”
我沒回答信宏,因爲我自己也不知道上面畫的是什麼意思,不過那個黃色的印記的確很像月亮。從石門進去,裡面的空間很窄,中間的石臺上的就是真人泥塑了。塑像頭頂挽發貫笄,穿着大開襟長袍,袍服下襬散蓋於方座上,它的兩手下垂搭放在兩腿膝處,神態安詳。這尊男性的泥塑似道非道,似佛非佛,不知道生前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我在來這裡之前就去查了一些資料,在古代一些修行較高的道教或佛教人士坐化後,遺體不做處理卻能夠完好無損,後人便將其肉身塑像予以膜拜。陝北的那個泥塑其本人應該就是一個有道高士,而我們眼前的真人泥塑,道佛都不像,他們拜它做什麼。我走近泥塑仔細地看着它的臉,它的額頭上好象也有喲個淡黃色的陰極,我禁不住地又往前靠近了一點,想把這個黃色陰極看個清楚。
“哎呀,小夥子,你們真厲害。我們怎麼就沒發現這個泥塑的額頭上還有一個黃色的印記,而且和那個石門上的好象還是一樣的!”中年婦女興奮地說道。
“你們什麼時候才把泥塑運到縣城裡,放在這裡很容易損壞,或者很容易本偷走的。”信宏看到泥塑有些掉落了,於是擔心地說,“好好的一尊泥塑千萬別毀了。”
“過幾天我們就運走了。這幾天不是留着給你們這些人來看一看嘛。”中年婦女邊用手扇涼一邊說道。
我又在這石屋裡轉了幾圈,好象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接下來就是等那些人把碳十四測年結果告訴我們了。我的心其實不在這裡,我就是想到西水村去看一看。我們和中年婦女說了很久她才肯答應帶我們去西水村,看起來她似乎很不願意去那個地方。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叫醒了守在這裡的小夥子,叫他好好守護在這裡,不要讓別人把泥塑偷走了。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的肚子一陣疼痛,看來是要去釋放一些毒素了。我叫信宏他們先慢慢地走,我解決完肚子的問題就馬上追上去。信宏再三地叮囑我,要我做完事情就馬上趕上來,要不然出了什麼事情就不好辦了。我蹲在一個大樹的旁邊,不消一會兒就把事情解決了。剛想轉身去追信宏他們的時候,我聽到周圍有沙沙的聲音,好象是有人在往這邊走過來。
我躲到大樹的後面,看着聲音發出來的地方,那邊的樹叢裡竟然跑出了一頭黑色的野豬!我手上一樣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都沒有,這下該怎麼辦?沙沙的聲音還在發出來,難道除了這隻黑野豬還有其它的東西嗎?
黑色的野豬好象沒有發現我,它要攻擊的對象應該是聲音發出來的地方。不一會兒,從樹林裡走出了一個人,我看着他感到有些驚訝,因爲他就是那天賣古書給我們的那個小販。他好象並沒有發現那隻黑野豬,仍是吹着亂七八糟的曲子往前走,黑野豬已經做好了要撲過去的姿勢了。我剛想大喊小心野豬,那隻黑野豬卻很奇怪地安靜了下來,嘴裡發出撒嬌的聲音,靜靜地看着小販慢慢地走遠。
我心中不由得犯疑,這頭黑野豬剛纔不是想要攻擊小販的嗎?它怎麼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這個小販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黑野豬怎麼會這樣?我想弄清楚心中的疑問,於是就偷偷地跟着小販。這個小販進到林子裡竟然還敢穿着短袖的襯衫,這裡可是有很多厲害得要命的蚊子的。我穿得非常保守都還被蚊子毫不留情地叮在了臉上和手掌上。我跟了一段距離,發現他好象一直沒被蚊子叮咬,會不會是他擦了什麼驅蚊的藥水?
我怕跟得近了會被小販發現,這荒郊野外的,他要是發現了我,對我口袋裡的錢產生歹意就不好辦了。他在車站搶錢包的那一幕我可沒忘記。不知道他來這個林子裡做什麼,難道他原來也是這附近的村民嗎。我跟着小販有點累了,於是放慢了腳步。誰知道到了最後我竟然失去了小販的蹤跡,他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我一時間有些慌張,隨後又盡力告訴自己:別怕,別怕,我認識路。反正我人也跟丟了,還是趕快回去找信宏他們吧。我憑着感覺往來時的方向走回去,才走了一會兒,前面就隱約出現了許多破舊的木屋。在這林子的木屋羣應該就是那個落後的西水村吧。可是我跟着小販走了很久,怎麼才掉頭走了幾步就找到西水村了。
我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眼前的應該就是一個村落了。只是這些木屋也太破舊了,看不出來還可以住人。這個村子前還立了塊石碑,上面刻着西水村三個字,字體明顯是西漢的風格。沒想到西水村這麼快就讓我找到了。不過,在石碑上還有一個淡黃色的陰極,和剛纔我在真人泥塑那邊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走進了村子裡,發現這裡的木屋很多都已經朽爛,有些也已經倒塌了。不過,每個木屋的門口上都有一模一樣的黃色陰極,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這裡的木屋都已經不能再住人了,都已經破爛不堪了。我進來了這麼久也沒看到過一個人。我大喊了一聲信宏的名字,可是卻只有我的聲音在這裡迴盪。我驚慌地在村子裡跑着,可是就是看不到一個活人,而且這些木屋都破爛得沒法住人了,怎麼還會有人住在這裡呢。可是村口不是有塊石碑,上面不是寫了西水村三個字的嗎?這裡的的確確是西水村啊!
我四處亂跑,不經意間我發現了這個村子的路有一個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