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隅主帳
請到商君,營帳中士氣大振,一行人圍在地形圖前,裴徹介紹道:“滄月擺下的陣勢非常的奇怪,我們的前鋒闖進去進入之後毫無聲息,沒有打鬥聲,最後慘死陣中,首級被雪狼叼了出來,裡邊的情況,我們完全不知情,也不敢貿然行動,商莊主有什麼看法?”
所有人都看向商君,這幾天被這個邪陣搞得情緒煩躁,商君此時是他們的希望。
商君搖搖頭,回道:“我沒辦法,一切要等我進去查看之後才能知道。”裴徹剛說了等於沒說,而他自己也只是在那陣外邊看過一眼,現在問他的看法,他能有什麼看法?!
“不行!”商君話音剛落,坐在最後喝茶的三人同時叫道。
最先發難的是商笑,跑到商君面前,拉着他的手,商笑氣惱的叫道:“哥,你來這又不是賣命的!”那個什麼陣,剛纔光聽他們說就很可怕,又是雪又是狼的,他們怎麼不自己進去查看啊!
秦修之也皺起了好看的劍眉,問道:“沒有其他辦法嗎?”
慕容舒清也不認同的說道:“君,這太危險了。”
商君雖然心裡很溫暖,感動於他們對他的維護,可是仍是不免有些哭笑不得,無奈的說道:“你們別太緊張了,要破陣,不入陣查看,怎麼部署?”他們以爲他已經神到可以光靠想象?!
雖然有些道理,但是姐姐是她唯一的親人,商笑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那你指揮就好了,爲什麼要你去啊。他們不能去嗎?!”說完還狠狠的瞪了這些所謂將軍一眼,一羣大男人,還要讓姐姐孤身範險。
商君嘆了一口氣,嚴肅的說道:“笑兒,不懂陣,談何破!你再任性就回山莊去。”他知道笑兒是爲他好,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商笑委屈的憋着嘴,可憐的看着慕容舒清,舒清姐姐的勸告,他一定聽得。
感受到商笑求救的眼神,慕容舒清也很矛盾,對這些陣法她本就不懂,她也一樣擔心商君,但是商君所說也是實情,未能瞭解陣勢,談何破陣。慕容舒清想了想,問道:“那麼依你現在看,這是個什麼陣呢?”若是有跡可循,是否就無需進去了呢?
商君指着地形圖,說道:“按照外觀看,以山石林木作陣,多爲五行陣,一般會讓人迷失方向,繼而方便敵軍分散殺敵,但是據衆位將軍所言,進入之後毫無聲息,沒有打鬥聲,最後卻被雪狼叼出來,陣中可能還有陣勢,所以,我要親自進入查看才能想到破陣之法。”其實他要親自進入也實屬無奈,若是上次進入陣中之人有一人生還,可以簡述裡邊的情況,或者他們知道尤霄擺下的這陣叫什麼名字,他都可以就此研究破陣之法,可是現在對這陣勢毫無所知,他不進去談何破解。
慕容舒清還想再說什麼,商君輕輕的搖頭,讓她還是嚥下了要說的話,她應該相信他的,這既然是他的決定,她也唯有支持了。
商笑知道姐姐心意已決,這陣她是入定了,含着眼淚,懇求的說道:“那也不用你一個人去啊,這麼多人,讓他們陪你去,好不好?!”
軒轅逸也深知這陣的兇險,不管什麼原因,商君願意來相助,他也不希望看見他有所損傷,也勸道:“商莊主,派一隊人馬與你隨行,好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這時雷翼上前一步,抱拳朗聲說道:“末將願意前往。”從進入飄渺山莊至今,一路上,他都沒有機會向莊主致謝,就算他說了,莊主也未必記得,這次入陣,他也知凶多吉少,但是,仍然希望能追隨,盡心保護,也算報答了救命之恩了。
商君笑着搖搖頭,說道:“多謝將軍的美意,只是陣中不比尋常地方,我只是去查看陣型,獨自進入危險反而小些。”他進入,希望儘可能少的觸動裡面的機關,以他的武功和對五行陣的瞭解,要出來應該不是一件難事,若是加上這一隊人馬,就很難說了。
拍拍一直緊握着他的手,給了商笑一個爽朗的笑容,商君一拱手,笑道:“各位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說完利落的出了營帳。
衆人也隨着她出到帳外,雪融後的午後,空氣中除了冷還夾雜着淡淡的梅香。商君來到他的踏雪面前,輕撫了一下馬頭,忽然對站在最後的慕容舒清說道:“清,我有事和你說。”
慕容舒清有些疑惑,但是還是很快的走到他面前。商君稍稍低下頭,在舒清耳邊低語:“我回不來的話,幫我照顧笑兒。”說完,他就要跨上馬背,舒清卻睜大眼睛,一把抓住商君的手臂,就是不肯放。商君無奈的搖搖頭,伏在她耳邊嘆道:“我是說如果,相信我。”
久久,慕容舒清才慢慢鬆了手,商君一個翻身,上了馬,踏雪如離弦之箭一般跑去,慕容舒清卻茫然的看着商君離去的背影,她不知道她這時候放手,會不會讓她永遠後悔。
一雙健壯的手臂,將她攬入懷中,他不知道商君和她說了什麼,讓她恍若有失,他不喜歡她這樣一直盯着另一個男人的背影,但是他更擔心她現在這樣有些茫然無措的樣子,輕拍着慕容舒清的背,軒轅逸低聲問道:“怎麼了?”
慕容舒清靠在軒轅逸的肩膀上,輕輕搖頭,回道:“我沒事。”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掙脫軒轅逸輕擁的上臂,慕容舒清向那棵高大的白梅走去。輕靠着高大的梅樹,不斷有梅瓣零散的飄落,隨着寒風,如一場花瓣雨,慕容舒清伸手,接過一朵緩緩滑落於手心的白梅,心裡不斷的祈禱:商君,商君,你一定不能有事。
緊緊握着手中的白梅,慕容舒清靜靜的閉上眼睛。
商君策馬奔至亂林前,最後一絲殘陽已被黑雲吞沒,日已損,月未明,此時正是明暗交替的時候,也是所有陣法能量最強的時候,時不與我,商君並不急着進入,騎着踏雪,在外圍跑了一圈,從外面看,就是一個五行迷陣,商君並沒有掉以輕心,他感覺得到,這個五行陣中,必定還有玄機。
在陣前等了一會,直到羣星璀璨,月上梢頭,商君才按星宿位置選好正位,輕拍踏雪的屁股,笑道:“別亂跑,在這等我啊。”踏雪乖巧的輕踏前蹄,商君利落的潛入陣中。
按照六儀九星的排列方法,商君並沒有花很多力氣就進了五行迷陣,進去之後,不出所料,很快眼前出現了幻象,所有的景物瞬間迷糊,商君收斂心神,不隨幻像而動,始終站在生門的位置,即使迷影不斷,他依然能視物。
就在商君勘察了一會,準備退出的時候,忽然看見前方熒光忽閃,那是什麼?
小心的接近熒光所在,誰知才靠近,數把飛刀齊發,商君微驚,閃身躲過,細看前方,處處隱密暗器殺機。商君暗歎,好精密歹毒的連環陣,先以五行陣將人羣分散,逐個攻擊。在用迷心陣惑人心智,任敵人殘殺,最後還有天龍陣裡的機關把手,一不小心,粉身碎骨。這是誰佈下的陣呢?環環相扣,相輔相成,此人的術數之精,與他不相上下。
商君沉浸在精妙的連環陣中,忽覺一股強勁的掌風向他襲來,內力剛猛,掌風卻至柔,他只感到胸口如鴻毛撫過,勁道卻直逼心房,一口濁血涌上喉頭,這一掌他竟是避無可避!
身處迷陣中,商君胸口刺痛,眼前幻象不斷,他只看見前方一雙陰騖冷殘的眼睛如禿鷹盯着瀕死的獵物一般冷視着他,好可怕的眼睛,商君肯定,他就是這迷陣的佈施者!只因他的出現,立刻讓迷陣如注入生命一般,越發詭秘起來。
封住自己的大穴,護住心脈,商君轉身闖入天龍陣,他受了傷,怕定力不夠,被迷陣所惑,背靠着衆多巨石中的一塊,商君趁機調息運氣,一道冷的如地下鑽出來的男聲漠然的傳來:“你是誰?”
沒有人能在中了他一掌之後,還能活下來。這個孤身闖入的男人不僅自由穿梭在他的連環陣中,而且受了他一掌,還有能力思考,隱身天龍陣。夙擎莫名的有些興奮,他喜歡反抗的獵物,起碼能讓他多玩弄一會。蔑視一切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巨石,商君的藏身所在,夙擎斥笑:“既然敢來,卻不敢報上名諱?”
低喘着收了內力,一絲黑血沿着商君的脣角慢慢滴落,好厲害的一掌!後勁十足,他的心脈已損。天下間竟有如此陰毒的掌法!這個人,到底是誰?他是尤霄的幫手嗎?!
商君明白,他不是他的對手!他卻絕不能死在這裡,但是前有勁敵,後有迷陣,他,要如何逃出去?!
第八十八章重傷
暗夜下的亂石堆裡的嶙峋怪石,似乎有感於詭秘的氣氛,越見森冷,商君背抵巨石,涼意透心,緩解了一些胸口的灼熱,他在這裡躲不了多久,必須趁着自己還清醒,儘快離開,深吸一口氣,商君站直身子,走出巨石,對着前方朗聲回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商君。”
商君一邊說着,一邊努力看清前方密林裡的那抹暗黑影子,只可惜天色昏暗,而他因爲胸口的傷,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商君?”夙擎狹長的眼微眯,冷殘的聲音帶着幾絲疑惑,問道:“飄渺山莊的商君?”
商君暗驚,他知道他?自己對他卻一無所知,這個人,什麼來頭?!壓下心中的不安,商君微微昂頭,悠然回道:“正是。”
不錯,受了他一掌,還笑的出來,斜睨着巨石旁那抹白衫孤影,夙擎冷笑道:“原來你還真有些本事。”四國之事,沒有什麼能逃過他的眼睛,飄渺山莊也不例外。早就想會會這神秘的商莊主是否如血影暗士查到的那麼無所不能,今天看來,有點意思。
面前的人,即使離得那麼得遙遠,商君依舊感覺到他陰腐的氣息,寒冷的冬夜,額頭上的汗卻沿着臉頰一滴一滴的滑落,汗溼掌心,今天走不出去,他必死無疑。現在唯有放手一搏了,即使看不清前方,商君依舊抵定的盯着黑影所在的方向,挑釁道:“這陣雖然精妙,卻不是不能破解的。”
夙擎不以爲意,回道:“我知道你懂,只可惜這陣不是靠你一個人就能破的。”東隅能找到一個商君,已是極其不易。不可能找到這麼多人來破陣,而他,也別想再出去。
商君大笑,即使胸口震得生疼,他還是滿目不屑的哼道:“沒有人教過你,話別說的太滿嗎?要不要賭一場。”
“商君,不要想用這些激將法的小劑量來對付我,會讓我看不起你,你今天是沒命出去了。”面對叫囂,夙擎心情頗好,他最喜歡看困獸之鬥了,尤其是他們自以爲聰明的樣子,更是可笑。
“那可不一定。”
商君忽然半跪下身子,運足內力猛推身旁的巨石,撞向前面的亂林,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必須全力以赴,巨石一瞬間撲過來,推倒了好幾顆大樹,樹木向夙擎倒下來,亂石推倒的,正是天龍陣的命門所在,只一瞬間,陣門虛空,夙擎向後躍起一丈有餘,輕鬆的躲過樹幹,只是在看向那抹白影,早已了無蹤跡。
夙擎摸索着腰際的烈焰鞭,眼中是怒意翻滾,嘴角卻詭異的揚起,低吟的男聲在亂林間響起,驚起了滿地殘雪,久久迴盪。
“商君。。。。。。。”
三個時辰,秦修之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如此緩慢熬人。那個總是自信清朗的男子,是否安好?!他深知自己這樣的感情,不會被世俗所接受,更不會被他接受,他只希望,能陪在他身邊,知道他一直——安然無恙。
“看,是商莊主。”忽然,站在營門一直等待的雷翼一聲歡呼,讓帳外的衆人都馬上站了起來,緊緊的盯着遠方,只見一匹白馬,閃電劃破黑夜般衝回營地,伴隨這揚起的煙塵,很快,一人一馬回到了營中。商君翻身下馬,臉上依然帶着笑意,但是滿臉的倦容掩飾不住。
商笑跑到商君身邊,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忙問:“哥,你沒事吧!”商君只是拍拍她的手,輕輕的點點頭。
看到商君回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裴徹笑問道:“商莊主,怎麼樣?”
商君沒有馬上回答,只是一拱手,回道:“我已經大概明白了,還要參詳參詳如何能破,各位請回吧,明早軒轅將軍帳中與各位將軍討論。”每說一句話,他的胸口就像要炸開一樣,氣血翻騰,周圍的人,他也只是勉強能看見一個個模糊的影子,應答都全憑感覺。他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藉着寬大的袖子遮臉,商君用力的握了一下舒清的手。
衆將軍面面相覷,等待這麼久,就是想聽他的見解,這是怎麼回事。裴徹雖也有些失望,但是這三個時辰裡,商君不知經歷多少兇險,看他滿目的倦意,也不好強人所難,點頭回道:“好吧,商莊主這一行也辛苦了,早點休息。”
慕容舒清微微皺眉,商君不對勁!心裡着急,卻礙於男女有別,舒清只能趕緊找個藉口,說道:“莊主,舒清還有一事請教,不知可否。”
商君點頭回道:“到帳裡說吧。”暗暗鬆了一口氣,舒清懂得他的暗示。
慕容舒清隨着商君、商笑,進了營帳,一進入帳中,慕容舒清馬上上前一步,扶着商君,商君也順勢靠在慕容舒清身上,慕容舒清忙問道:“君,你怎麼了?”
商君無力回答,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有舒清在身邊,他再也站不住的軟倒下去,商君這一倒,嚇得商笑臉瞬間變得煞白,無措的叫道:“啊——,舒清姐姐怎麼辦?!”這是怎麼回事,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商君忽然暈倒,讓舒清拉都拉不住,兩人一起跌倒在羊毛軟墊上,舒清一邊艱難的拉着商君,一邊對嚇傻的商笑說道:“別叫,幫我一把。”
兩人合力下,纔好不容易把商君抱到牀上,一番折騰,商君也慢慢的甦醒過來,只是臉色白的駭人,頭上滲出一顆顆的汗水,有些艱難的喘着氣,慕容舒清一邊幫他擦拭嘴角的血跡,一邊問道:“君,你怎麼樣?”
“我,我去找軍醫過來。”商笑大眼裡蓄滿了淚水,看着商君嘴角仍不斷涌出的血,就要往營外衝去。
原來已經很虛弱的商君忽然坐起身來,一把抓住商笑的手。艱難的說道:“笑兒,別去。”商笑連忙停下來,回到牀邊,看着他因爲劇烈的動作而猛烈的咳嗽,擔心的再也不敢亂動一步,商君緩下了咳嗽,才低聲說道:“軍醫來了,我的身份~~就暴露了。。。。。我們的努力就此白費,不能!”
聽他這麼說,商笑終於忍無可忍的叫道:“可是你也不能不要命啊!”姐姐這幾年女扮男裝的苦楚她再清楚不過,難道現在還要爲了這個連命都不要了!
商君還想再說什麼,卻是力不從心無法說話,只得顫抖着緊緊握住商笑的手,慕容舒清嘆了口氣,這對姐妹,怎麼就一樣的倔呢!慕容舒清對商笑說道:“笑笑,別激動,先坐下來。”
拿來棉錦,爲商君擦拭臉上的汗和血跡,解開束縛着商君的圍布,她自己也女扮男裝過,知道被一層層纏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圍布解開之後,一個清晰的暗紅色掌印赫然出現在商君的右胸之上,慕容舒清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麼的掌力所制,幫他蓋好棉被,舒清低問道:“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胸腔中的淤血剛纔吐出來了一些,再加上舒清替他解開了胸前的圍布,商君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暢順了一些,不再像被大石頭壓住一般難受了,深吸了一口氣,才小聲回道:“我胸口中了一掌,那人內力極深,已經傷及經脈。”
“是尤霄嗎?”能傷君的人應該不多,傳聞那個尤霄驍勇善戰,莫不是他!?
商君輕輕搖頭,回道:“不是,這人的武功比尤霄要厲害的多。”與尤霄,多次交手,最多也不過與他不相上下,傷她的人,武功比尤霄不知要高出多少。
武功奇高,現在又相助滄月的,難道是——,舒清連忙問道:“是不是一個絳衣男子,精瘦的身形,那雙眼像魔魅一般。”
商君想了想,雖然陣中迷境不斷,看不清人,但是他還是記住了那雙眼睛,清沒有說錯,是一雙吸魂攝魄的眼睛,商君問道:“你見過。”
何止見過,慕容舒清輕撫左肩,淡淡的回道:“他差點要了我的命。”
她的回答讓商君也是一驚,那人就是射傷清的人?!怪不得清身邊高手衆多,還是讓他得逞,那人是誰?武功竟然如此之高,還有那個陣,精妙之極。
慕容舒清拍拍商君的臉,淡然而柔和的說道:“你先躺着,我來想辦法。”
商君輕輕點頭,安心的躺着,因爲有清在的地方,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說完便向屏風外走去,君受的是內傷,叫軍醫怕也是無用,反倒讓君的身份暴露,雖然她並不認同他這樣一直女扮男裝下去,但是這是他的選擇,也必有他的打算,就算是要解開身份,也應該由君自己決定。
商笑半蹲在牀頭,將頭靠在商君的上臂上,淚水順着臉頰,一滴一滴的落在商君的手上,商笑又是擔心又是氣惱,帶着哭腔,不住的說道:“你還約那些將軍討論什麼破陣之法,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破什麼陣啊?!”她後悔了,她不應該讓他來這的,她不能沒有他啊!!
沾溼了淚的中衣貼着皮膚,並不灼熱,在這寒冷的冬夜,反而顯得有些冰冷,他答應過爹孃,會好好照顧笑兒,他會做到的,也一直努力着,爲父報仇,爲母雪恨的事,就由他一個人來做吧!他一個人苦就夠了。
商君不捨的輕撫着商笑的髮絲,低低的安慰道:“笑兒,別哭了,放心,我沒事。”
慕容舒清找來蒼素爲商君療傷,正要進入內室,隱約聽見商笑壓抑的哭聲,腳下忽然沉重得怎麼也邁不開步子,商君的苦,他從不肯說,總是一個人承擔,每次看着他穿着男裝,周旋於商賈權貴之間,陰謀詭計之中時,她就爲這麼一個女子心痛,知道她心中有怨,有恨,有愁,有苦。只是何時,他才能得以解脫。
慕容舒清若有所思的看向守望在帳外,立於石間三個時辰仍不能離去的男子,能帶給商君幸福和快樂的,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