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力衝着郝劍微微點了點頭:“舒光是找‘老五‘借的五萬塊錢,但是‘老五’又欠我錢,這筆賬就轉……”
正說着,卻見郝劍衝着他擺了擺手:“別磨嘰,別廢話,你只要告訴我,舒光是不是欠你們五萬?”
“是!”徐力吐出一個字兒,隨後又覺得不對,於是連忙補充:“是五萬高利貸,現在已經二十萬了!”
“好!那就算二十萬,還按你說的來!”郝劍再次打斷他的話:“你聽着,就算俺老丈人欠你二十萬,但從借到你們五萬塊錢時開始到現在差不多一年了,你今兒派人找他要一萬塊錢利息,明兒派人找他要兩萬塊錢利息,後天又派人找他要八千,這樣的事兒發生過多少次?”
舒暢沒忍住,接了郝劍的話就答道:“少說也有四五十次。”
徐力瞪了她一眼,她嚇得慌忙又鑽進了郝劍的懷裡,好像郝劍就是她的避風港。
“好,那就按照四十次計算,每次按最少的八千塊錢計算,四十乘以八千,力哥你不會算不出來多少錢吧?整整三十二萬!除去你要的二十萬,你應該給俺們找回來十二萬纔對!怎麼樣,俺算的沒錯吧?”
“臥槽!……臥槽!……”徐力嘴裡一連着呼出兩聲“臥槽”,似乎在想該怎麼樣和郝劍說,終於他大概是想出來了理由,開口道:“你特麼的活得不耐煩了吧?有你這樣算賬的嘛?老子借給他的時候說明了是高利貸,平時要的那些是利息,我說的讓你今天還的二十萬,這纔是本金!”
“本金不是五萬嗎?”郝劍接了他的話就問。
“那特麼的不是漲利息了嘛,加起來就二十萬了!”徐力惡狠狠的。
“你剛剛自己不是說了,利息平時都給你了嘛?還漲什麼利息?”
郝劍又接了他的話反問。
這一下徐力不出聲了,被郝劍問的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彎,無話可答。
徐力心中惱火,又見郝劍依舊是波瀾不驚一副“低調”的得意樣子,於是蠻橫脾氣上來,“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桌子,手指直指郝劍的鼻子:“瑪的,老子算不過你,但老子就認準了是二十萬,就找舒光要二十萬,在這一畝三分地兒里老子說了就算,今晚上不拿出來二十萬,你特麼的就別想走下樓!”
轉而,他指在郝劍鼻子上的手指又指向了郝劍懷裡的舒暢:“賤人,等着今晚上給老子跪舔吧!”
隨着他剛剛那一下拍桌子的動作,原本站在他身後的那些混混“呼啦”一下又把郝劍和舒暢圍在了中間。
舒暢嚇得身上打哆嗦,從上學到現在,家裡一直要求她做個好女孩,做個淑女,她也是按照父母的要求做的,可沒曾想,禍從天降,她沒招誰沒惹誰,卻是惹來了這場大禍。
這樣的陣勢她根本沒有經歷過,面對着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的混混,她只能是躲在郝劍懷裡做她的小女人,簌簌發抖。
“力哥,聽你話裡的意思,今兒是要鬥狠了?”
郝劍一隻手伸進了褲袋裡。
雖然他的朋友早已把一切安排好,但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先做了些防備。
“少特麼的跟我廢話!我特麼數三
個數,你再不交出錢來,我特麼今天就生生打斷你的第三條腿!嘿嘿!”徐力獰笑一聲道。
和郝劍“周旋”了這麼長時間,他一直隱忍着郝劍的“胡說八道”,爲的就是想探探郝劍的底兒,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他幾次三番的威脅郝劍,罵郝劍,郝劍好像是脾氣很好的樣子,這讓徐力斷定,郝劍是個“軟柿子”,或者說他是個天真的“傻蛋”,之所以敢和舒暢單槍匹馬的來見他,大概仗的是他的憨膽大。
這樣的貨色,他還在這兒跟他磨嘰個毛呀,還不如三下五除二的將郝劍收拾了,然後帶着舒暢找個地方讓她跪舔去!
徐力開始數數:“一……二……”
他同時用眼色告訴四周的那些爪牙,等他的三一出口,立馬就撲上去先把郝劍給放倒!
話說,郝劍的手在褲兜裡也已經攥住了一個小布包,一旦身邊情況有變,他會立馬將布包拉出,然後揚出裡面的藥粉。
但徐力的“三”還沒出口,就見從樓梯急匆匆的跑上來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背心的少年,少年留着個性的“雞冠”頭,一看就是不良青年那一類。
他徑直跑到了徐力面前,隨即彎下身子,把嘴巴貼在了坐在椅子上的徐力耳邊:“老大,不好了,負責看管舒光兩口子的人被打了,舒光兩口子也被搶走了!”
“什麼?誰特麼的這麼大膽,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徐力像是點着了火的火箭炮,一下子從椅子上躥了起來,嘴裡嚷嚷着。
繼而,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眼露兇光瞪着郝劍:“特麼的是不是你在背後玩陰的,把舒光和他老伴兒那兩把老骨頭給搶走了?”
郝劍眼睛眨吧幾下:“這事兒俺真的不知道!”
舒暢一下子激動起來:“我老爸老媽被救走了?啊?太好了太好了!”
對她來說,寧願自己受些罪也不願意她的老爸老媽受苦受罪。
舒光和老伴被救走,舒暢心裡就少了一份牽掛,立馬覺得膽子也壯了起來。
“草泥馬的,弟兄們,先把這小子給老子放倒!弄斷他一條腿再說!”
徐力徹底的被激怒了,伸手將桌子上的茶杯拿在手裡,一邊說一邊將茶杯擲到了地上,茶杯“啪”的一聲摔的粉碎。
“是,老大!”
幾乎是十幾個圍着桌子的混混同時響亮的異口同聲的應答了一聲。
郝劍幾乎就要將褲兜裡那個用手攥着的布包給拉出來……
“砰!”一聲槍響,天台上的東北角里閃了一下火光!
整個天台上的人幾乎都被這一聲突然的響聲給鎮住了,徐力連忙轉身,循聲望去。
事實上,根本不用他扭身去看,一個少年,手裡拿着用衣服僞裝蓋着的一支五連發從東北角一步步耀武揚威的走了過來。
一邊走,他一邊一手扯掉了五連發上蓋着的衣服,將鋸短了槍托的五連發整個呈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那是一把有七成新的五連發,槍托很明顯被鋸短了,少年拿在手裡,黑色的槍管在月光下閃耀着黑黝黝的光芒,兒槍口那裡似乎還有青煙冒出。
“草泥馬的耍
什麼狠?仗着人多欺負人是不?特麼這是沒把我們‘馬幫’放在眼裡好不?”
拿着五連發的少年很屌,一邊說一邊叨叨,很快就到了徐力身邊。
徐力完全蒙圈兒了,原本進行的好好的,怎麼突然殺出來了個程咬金,而且還是個拿着五連發的程咬金!
“兄弟,你是‘馬幫’的?”徐力反應快,緩和了一下臉色對少年道:“可我們辦的事情,並沒有牽扯到你們‘馬幫’呀!”
“馬幫”徐力知道,東海市道兒上的人其實背地裡都挺瞧不起“馬幫”的,說他們是小偷,不入流。但這些話卻只能是背地裡說說,因爲馬幫日益壯大的氣勢卻是不容忽視。
在東海市的道兒上,敢輕易得罪馬幫的人不多。
“誰說沒有牽扯到我們馬幫?特麼我就不信了,弄一羣人圍住我馬小手的朋友,還咋咋呼呼的要弄斷我朋友的一條腿,這事兒還算是沒牽扯到我們馬幫?”
一個不大不小不軟不硬的聲音從樓梯道天台的入口處傳了過來,衆人連忙有扭頭去看,卻見一個矮子身後跟着兩三個高大的漢子,正從入口處走進天台。
“馬小手?馬幫幫主?”徐力驚奇的脫口而出。
然後這句話纔剛剛說完,更讓他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從天台入口處呼呼啦啦的一下子滾進來七八個少年,每一個都被打的鼻青臉腫。
“瑪的,快滾!快!”
一個手裡拿着棒球棒的少年忽然一棒子打在了前面一個滾動少年的屁古上,那少年慘叫一聲,立馬自動在天台上滾動起來!
徐力手下有眼尖的,一眼看出,那些正自動滾動的少年,正是徐力之前安排在樓下埋伏的那些兄弟!
“不好,老大,那些在地上滾的人,都是咱們的兄弟!”
不知道是誰衝着徐力嚷嚷了一聲。
“啊?”徐力大驚失色,連忙伸長脖子去看,果然將那些在地上自動滾動的少年都是他的手下。
“嘿嘿,這叫‘人體皮球’,好玩吧兄弟們?”
馬小手就站在郝劍身邊,徐力的對面,然後高呼了一句。
“好玩!”
“好玩,太好玩了!”
“靠,老大就是有創意,玩的就和咱們玩的不一樣!”
他的聲音還沒有落地,四處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應和之聲。
徐力更叫吃驚,連忙左右扭頭查看,這一看才發現,幾乎原本在天台上喝茶的每一個茶桌上都有人呼應!
這也就是說,原來天台茶桌上的那些客人都是馬幫的人裝扮的,整個天台現在已經是馬幫的天下!
怪不得剛剛端着五連發的那小子敢那麼大搖大擺一副很屌的樣子呢!
“好了,兄弟們靜一靜,我來跟力哥談點兒事!”
馬小手一揮手,天台上立馬安靜下來。
郝劍同時也站起身,衝着馬小手道:“小馬哥,你咋纔來呢?害的俺差點兒沒讓力哥給弄斷一條腿!還有呀,你看把俺女朋友嚇得,直哆嗦,這得是多害怕呀!”
馬小手拍了拍郝劍的肩膀,示意他坐下,隨後一雙鼠目射出寒光直射徐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