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雨與追水,被安排在另一邊的小院之中,因爲是以冷放名義前來的緣故,所以,兩人得到很好的款待,住的客房也是上等的客房,和冷清等人住的房間一樣。
衝進房間門口,冷清推門一看,發現,追水正躺在榻上,一臉的痛苦樣子,跟在自己身邊三年。
冷清哪會不知道追水的痛?每逢這個時節,追水體內的殘刃就會讓追水痛的死去活來,這該死的氣候啊!
泥雨正在一旁,用熱毛巾,替追水擦着額頭,很是細心。
見冷清進來,泥雨連忙起身,恭敬道:“小姐,你總算來了,昨晚,追水痛的死去活來的,這次比去年更歷害,你看怎麼辦吧?”
冷清偏頭想了想,好一會兒之後,才肯定道:“怎麼辦?當然是手術了,把他肚子切開,把那殘刃取出來,不然的話,只會讓他越來越痛,最後說不定死都有可能。”
冷清這倒不是在嚇泥雨,而是說得事實,再這樣下去,追水是死都有可能。
可是,一聽要切開肚子,泥雨又害怕了,忙道:“小姐,切開肚子,那不是死得更快嗎?那怎麼行呢?”
拍了拍泥雨的腦袋,冷清道:“你傻啊!只要不碰到腸胃,不會死的,切開之後,把殘刃取出來,再給縫合上,過幾天,肉又長到一起了。”
“好,切。”不等泥雨答話,榻上,早已是痛的死去活來的追水,終於是忍受不了這殘刃的糟踐,下定了決心。
切就切吧!反正他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不是冷清相救,自己也不可能再活三年,要是這次,被冷清切死了,就等於是把命還給冷清,沒什麼好在乎的。
冷清點點頭,看着泥雨認真道:“看到沒?這纔是英雄,要多像追水學習,去,給我拿刀來。”
哎喲!冷清還真蹬鼻子上眼兒了,這才說要切,她還以爲自己真能切?
泥雨有點怯懦,怕道:“小姐,你會嗎?”
經泥雨這一說,冷清才尷尬的笑起來,無耐道:“啊!我忘了,我還真不會,以前只拿刀挖過子彈,這開肚取殘刃嘛!沒做過。”
泥雨沒好氣道:“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和我開玩笑,你不知道,我都要急死了。”
冷清撫了撫泥雨的額頭,安慰道:“沒事的,我去求寂渡大師的弟子,讓他來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寂渡大師號稱神醫,我想,是他的弟子的話,一定能爲追水動手術的,相信我。”
說完,冷清便是丟下一臉擔憂的泥雨,又是風風火火的跑去找那個寂渡大師的弟子去了。
冷清剛跑出來,北辰明楓推着北辰宣代,走了出來,嵐跟在兩人身後,恰好是與冷清的撞個正着。
見冷清慌慌張張,北辰宣代淡然道:“三小姐一大早幹嘛去了?幹嘛如此慌張?”
追水的事,冷清不方便告訴北辰宣代等人,當下,冷清也是笑笑,打起哈哈道:“沒什麼,只是找了下泥雨,讓泥雨替父親上兩柱香,保父親平平安安。”
北辰宣代點點頭,平靜道:“早上,寂空大師來過了,說一早就安排我們與寂渡大師的弟子,一起吃早膳,我們正愁找不到三小姐呢!如此,走吧!一起吧!”
冷清大喜,正愁找不到那寂渡大師的弟子呢!這下得來全不廢工夫了。
不再多言,冷清跑過來,從北辰明楓手中,接過北辰宣代的輪椅,推着北辰宣代朝着膳堂走去。
護國寺的衆僧侶用餐,都是在膳堂之中。
除了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寂空會安排他們去其它地方用餐之外,其實人,基本上都是在膳堂。
本來,冷清四人,寂空也是要把她們安排到特殊的地方用餐的,可是,耐何這寂渡的徒弟,死活就要在膳堂用餐。
沒辦法之下,爲了安排冷清四人與他見面,寂空纔不得不通知四人,去膳堂,不過,冷清四人,倒是不介意。
和北辰宣代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他們也喜歡上深居簡出了,一切從簡一點兒好,至於說嵐嘛!這個曾經的殺手女,更是沒那麼多講究,或許和冷清一樣,兩人以前都是過着,那種刀口上舔血的生活,能吃個安穩飯,她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一路朝着膳堂行去,昨晚纔打了一架的冷清和嵐,再走到一起的時候,氣氛就顯得有點兒怪異了。
兩人誰也不看誰,將頭撇向一邊,感情,兩人這還嘔上氣了。
女人啊!還就真是這樣的動物。
小心點兒,女孩兒的心思你別猜噢!不要惹她生氣,否則後果會很嚴重的噢!
……
空着肚子,一路向北,走了一會兒之後,四人才來到了護國寺的公共食堂,膳堂。
用冷清的話來說,這裡就是公共食堂,還叫得那麼好聽,叫什麼膳堂,真不知道,這古人都是怎麼說話的。
咬文爵字也就算了,要是天天讓冷清之乎者也,說古言的話,估計冷清得鬱悶死。
可能是四人來得有點兒晚了,這個時辰,大多數僧衆都已是用過早餐,前去前堂唸佛去了。
早餐過後是念佛時間,唸佛之後纔是武舉。
一般來說,護國寺之中,最值得一觀的,那便是武舉了,武舉號稱是,武動國寺十八般絕學,什麼刀,槍,劍,棍,毛,卷,操啊!反正就是一大堆,看得你眼花僚亂。
四人剛走進食堂,寂空大師便是從膳堂之中行了出來,並對四人拱手道:“寂寞在那個角落裡,正靜待着四位前去,四位,老僧就不作陪了,還得去前堂,督促檢查僧衆們唸佛吃經呢!”
四人點點頭,冷清道:“寂空大師去忙吧!我們去會寂………寂寞神醫便是。”
其實,冷清想笑,這個寂渡還真是給他弟子取了個好名字啊!他媽叫寂寞,還真是寂寞啊!
和尚也寂寞,呵呵!也是,他也是男人嘛!哪會不寂寞?
那按照冷清這個思維,那是不是就是說,不是男人就不寂寞了?那自然是非也非也了,寂寞乃是一種情緒,情隨四色而不空,做不到四大皆空,那不管是不是男的,那都會寂寞。
寂空大師雙手合十,念一聲阿彌陀螺,也是轉身自顧自的離開了。
推着北辰宣代,跟在北辰明楓和嵐身後,四人一起朝着膳堂的角落行去,那裡,此刻正座着一年輕的僧人,背挺的筆直,雙手合十,嘴裡默默唸着什麼。
走到僧人面前,四人圍着餐桌座了下來,座下之後,一打量眼前這閉睛默唸的年輕僧人,四人都是有點兒吃驚。
都說這寂寞秉承了寂渡無邊的醫術,已然可以稱爲一神醫,可是,這仔仔細細一看,才發現,其實這寂寞貌似很年輕啊!
看他那小光頭,估計也才二十出頭,穿一身藍色僧袍,倒是寸不住他的瘦弱身體,想必外出歷練,定是堅苦異常,不然也不會把這小傢伙瘦成這般模樣。
四人座定,寂寞也不說話,只是默唸着他的什麼月經,打量完了寂寞之後,冷清四人才注意看桌上,有點兒怪的是,此刻,桌子上正放着十個碗,不過,令四人有點兒吃驚的是,這十個碗之上,居然都是蓋着十個碗。
十碗一扣,底下十碗裡裝的什麼,誰也不知道。
是吃的?還是不能吃的?亦或說,吃了會死人的?
四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竟是被眼前這古怪的一幕給弄矇住了,感情,這寂寞不會是想讓他們四人來猜個迷吧?
正在四人疑惑的時候,對面一直保持不動,默唸着什麼的寂寞,總算是開口了,只聽他小聲道:“寂空師叔可曾離去啊!”
寂寞開口,四人鬆口氣,還以爲這一大早上,得面對一塊木頭呢!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不等三人回答,冷清早已是搶先答道:“是啊!早就走了。”
經冷清這一說,天啊!寂寞馬上整個人軟下來了,一把趴向桌子,啥也不說,呼呼喘起氣,鬱悶道:“最受不了寂空師叔了,老說出家人,要正經正經,連座都得把背打直了,哎喲喂!好累,歇歇不行嗎?”
這寂寞一開口,再配上他那獨特的搞笑腔調,一下子,便是把四人給逗得樂了起來,笑了一陣,北辰明楓才伸手去接碗,一大早上了,還什麼都沒吃,不餓纔怪,能忍這半天不動,都難爲了人家北辰明楓了。
可是,就在北辰明楓手指剛碰到碗的那一剎那,寂寞卻是一把從桌上彈了起來,樂道:“別別,初次見面,不如咱們玩個遊戲再吃飯,你們看如何,彼此加深下印象嘛!聽說,你們都是些貴人,看我寂寞對不對你們這些貴人的味口啊!”
在座四人可都是性情中人,聽寂寞這一說,那當然是來了興趣了,一拍桌子,冷清大大咧咧道:“好吧!玩吧!你說怎麼玩就怎麼玩,小小年紀,那麼貪玩兒,難怪寂遠大師要說你。”
寂寞一臉痛苦表情,罵罵咧咧道:“大姐啊!我不小了好不?都二十一了,比起你們,我也小不到哪兒去嘛!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