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笑了笑,道:“邪狼先生哪裡的話,您的伸手,我唐風心服口服。”
蕭逸呵呵笑道:“可最後還不是敗在你們手裡。”
一旁的薛雷不僅伸手是如奔雷,性子也急,大聲嚷道:“別墨跡了,剛纔旁人看不出,我們自己還不知道麼?若是以命相博,剛纔你至少有兩次機會可以將我們擊殺,你是真人不露相,我和風子讓你笑話了!”
薛雷這豪爽的性格讓蕭逸對他心生好感,當下道:“二位堂主過謙,說句實在話,方纔兩位堂主的攻擊招數讓我開了眼界,這樣的招式我卻是聞所未聞。”
薛雷不滿的道:“你這是挖苦我們是不?輸了就是輸了,我們自嘆不如,這些客套話就免了。”
蕭逸哈哈一笑道:“我只說讓我開了眼界,可並沒有說你們比我厲害啊,論身手,我是要比你們高那麼一點點,嘿嘿。”
薛雷這才滿意的道:“這還差不多,最討厭那些客套個不停的人,煩都煩死了。”
一旁的唐風看着蕭逸笑了笑,真誠的說道:“謝謝你。”
蕭逸也沒有矯情,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迴應,方纔的打鬥中,蕭逸不僅沒有將二人直接擊敗,而且還在第二十一招故意輸給二人,這完全是估計這二人的手下在身邊,這點薛雷和唐風心裡都很清楚。
“以前聽小月說邪狼幫大哥伸手了得,我還以爲是那小妮子誇大其詞呢,如今看來,她那還算是謙虛的說法。”
唐風這話完全沒有任何恭維和客套的意思,字字句句都是發自內心,蕭逸的伸手,真是不能用了得二字就能說明。
蕭逸呵呵笑着擺了擺手,切入了正題,道:“那兩位堂主答應我的事算不算數?”
薛雷道:“那還用說,願賭服輸,你說吧,只要不是關乎紅幫利益,有違江湖道義,不是卑鄙齷齪之事,就算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下油鍋,我薛雷皺下眉頭就不是帶把的!”
蕭逸笑了笑,道:“沒那麼嚴重,就是我那兄弟,狂龍堂堂主魏永,以後在紅幫還懇請兩位堂主多多照應。”
看着兩人有些遲疑的表情,蕭逸笑道:“二位不必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希望二位堂主不要對他有偏見,像對待紅幫其他堂主一樣對待他就行。”
唐風頓了頓,說道:“這個不用邪狼先生說,老爺子認定的就是我們認定的,只要是我紅幫兄弟,我倆絕無二話,不過對於老爺子讓他做紅幫代理掌門之事……”
說道這裡,唐風的臉色有些變了變,蕭逸打斷他,接過他的話道:“這點不用寬心,我的兄弟只憑自己的實力說話,不會強求二位堂主在這方面支持他,一切他都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說話。”
唐風聽完,點點頭道:“那就好,紅幫掌門之位非同小可,非德才戰功兼備之人不能勝任,這點與感情的親疏無關,只要魏堂主做出了成績,到時候他正是接任掌門之位我定然全力擁護!”
薛雷也說道:“邪狼先生請放心,如若魏堂主未觸犯紅幫任何會訓,有人要是敢針對他,我薛雷第一個不答應!”
蕭逸哈哈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二位堂主一口一個邪狼先生,顯得生疏,以後我們以兄弟相稱吧,今日有幸交的二位兄弟,實乃幸事一件,走,我請客,我們好好喝上幾杯!”
薛雷和唐風也是哈哈大笑,唐風吸了吸鼻子,道:“我也是好酒之人,只不過今日蕭兄的心意我們心領了,當下和正紅幫戰況吃緊,我們還得立刻動身返回,待得下次相見,定然和蕭兄一醉方休!”
蕭逸點點頭,道:“好,那我就不挽留二位兄弟,期待下次相見,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老爺子的身體並無大礙,休息片刻後,以能坐起身說話了,和老爺子寒暄一陣過後,因會裡還有許多事要做,蕭逸起身告辭。
魏永現在已是紅幫中人,所以自是留下,而唐月卻因爲老爺子有傷在身,提出留下照顧老爺子一段時間,蕭逸一一應允後和花錯離開了病房。
走出醫院後,蕭逸和花錯並排走着,一路無話,只有那車水馬龍的喧囂和兩旁商場店鋪的嘈雜。
“蕭哥,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從走出醫院就沒有說話的花錯突然開口說道,他和蕭逸說話很少那麼認真,而且也很少稱呼蕭逸爲“蕭哥”。
蕭逸抿了抿嘴脣,道:“說吧。”
花錯頓了頓,說道:“我覺得今天你對老爺子做的事不地道。”
蕭逸道:“噢?何出此言?”
花錯道:“在飯局上,老爺子根本不用挨這一槍,那叫什麼孫長老突然出手之時,你明明可以在其開槍之前將他擊殺。”
蕭逸淡淡笑了笑,道:“然後呢?”
花錯道:“但你卻沒那樣做,只是將老爺子推開,救下了他的命,卻也讓他捱了一槍,這樣做是不是有點……”
蕭逸仰着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眯了眯眼睛,沒有接過花錯的話,而是說道:“花錯,我問你兩個問題,血狼幫是什麼樣的組織?我們又是什麼人?”
花錯想了想,道:“血狼當然是黑幫了,我們自然也是黑道中人。”
蕭逸道:“不錯,血狼是黑幫,我們也是黑幫中人,說白了,我們就是普通人眼裡的壞蛋,惡人,社會的渣子!”
說道這裡,蕭逸忽然話鋒一轉,道:“可是有句話叫存在就是必然,黑幫的存在其實也是這個社會體制必然的產物,我們是見不得光的存在,所以我們要生存下去,必須狠,必須毒,必須不講規則!”
說着,蕭逸又道:“你說的沒錯,在飯桌上我要在那姓孫的開槍之前將其擊殺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如此一來,老爺子定然安然無恙,那魏永這個代理掌門就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在短時間內儘快接手紅幫的一些核心事宜,爲了我們以後的路,我必須那樣做。”
花錯聞言,嘆了口氣,道:“這點我也知道,所以當時我見你沒動,我也就沒出手,只是我覺得這樣做有些太不仗義了?”
“仗義?”蕭逸忽然仰面大笑,道:“花錯,你記住,自我們踏上這條路的第一天起,仗義這個詞就僅侷限於我們自己,對血狼的每一個人我們都可以仗義,但是對外,仗義這個詞離我們太遙遠了。”
“自古以來,成大事的有幾個是仗義之人?漢高祖劉邦當時被視作小人,可他卻打敗了極重仗義的項羽,開創大漢四百年輝煌基業,唐太宗李世民,宣武門對自己親兄弟狠下殺手,最終得以繼承大位,清朝雍正皇帝更是陰險毒辣,誅殺手足同胞,篡改詔書,他仗義麼?但後人卻沒有人評論他們是否仗義,記住的只是他們不朽的功勳!”
“所以,我們要在這個世界上建立屬於自己的規則,想要澄清着渾濁的世界,想要走的更高更遠,只有遠離仗義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剷除每一塊腳下的絆腳石,爲了登上雲端,我們不惜一切辦法,這就是我們唯一的路!”
見花錯的神色還是有些茫然,蕭逸又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在飯局上我們和鄭老爺子的位置互換一下,我相信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良久之後,花錯才朝着天空長長吐了一口氣,道:“我懂了!”
蕭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條路上,誰和仗義做朋友,誰就會被淘汰,我們的朋友只能是身邊的兄弟和手裡的武器!”
花錯點點頭道:“你說的對,只是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走路了,打車回去行麼?”
蕭逸這才尷尬一笑,他一向有走路的習慣,一般不是要緊的事他都會選擇步行,卻是沒有在意花大俠並沒有和他一樣愛走路的愛好。
二人剛道別墅,還未走進大門,蕭逸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過電話後,蕭逸的表情忽然便的凝重起來。
“怎麼了?”花錯問道。
蕭逸眯了眯眼睛道:“唐風薛雷和他們堂口的人,在出城的時候被人賭了。”
花錯道:“靠,誰那麼大的膽子,這倆人不錯,說什麼也的幫幫場子,咱這就帶兄弟過去砍他孃的!”
蕭逸道:“這回還真不能動刀。”
花錯疑惑道:“不能動刀?對方是什麼人?還有我們不能動刀的?”
蕭逸道:“對方是警察!”
就在這時,蕭逸的電話再次響起,是魏永打來的,也是說這事,蕭逸當即表示這事讓魏永立即想鄭老爺子攬下來,畢竟他剛上任狂龍堂堂主,統管益都,這件事出在益都的地盤上,若是處理不好恐怕得招來不少閒話,而且也可以借這次機會顯露一番。
魏永也表示自己是這個意思,掛斷電話後,蕭逸立即給韓凌打了個電話,讓她去將這名從別處調來的特派員的底細摸清楚。
做完這一切後,蕭逸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們也是時間和這名特派員見上一見了!”
鳳組的辦事效率很高,而且特派員也不是什麼國家秘密,第二天一早,韓凌便送來這名特派員的詳細資料。
蕭逸接過資料只翻閱了一下,表情立即僵住,一旁的花錯和韓凌從未見過他的這種眼神,那是一種極爲複雜的感覺,有怨恨,有不甘,有疼痛,有回憶,更多的卻是悲傷!
特派員姓名那一欄上,赫然寫着蕭逸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兩個字。
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