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恆見簡雲苓竟然反悔,勃然大怒。
“你信不信,朕現在就可以讓你走不出這昌寧宮!”他拍案而起,面上籠罩一層幽詭的黑氣,空蕩的迴響仿若一記重鼓,激起一觸即發的殺戾,整個大殿好似有冬風掠過,寒凜刺骨。
簡雲苓啼笑皆非地搖搖頭,自在餘裕的神采有如浮雲翩遊,不帶起半片漣漪。她睥睨着宇文恆眼底渾然散發的獰惡,微昂起頭,聲篤如鍾道“不信!皇上,妾身不妨實話與您說,從一開始,妾身就沒打算要將玉鉤交給你,這一切,都是爲了騙您說出實話,而想出的小計謀而已。妾身既然敢做,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如果您想強留下妾身,是不可能的。你的那個影衛,我現在一招就可以叫他粉身碎骨,命喪黃泉。您覺得,就這樣,他還會是我的對手嗎?”
宇文恆目露驚色,不甘和憤怒讓他頎長健碩的身子有些微顫抖。
沒想到,簡雲苓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了。如她所說,若隱魅不是她的對手,那麼以他的武功,更加不可能從她手中奪走玉鉤。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着簡雲苓把玉鉤帶走?
不行,絕對不可以!即使不能拿走玉鉤,也要把她留在宮裡。還有那些秘密,決不能有機會讓那個殘廢知道!
“就算你打得過隱魅,你打得過宮中的五千禁衛軍嗎?”宇文恆又再威脅她,陰氣森森的眸子裡黑浪翻涌。
“這個嘛……”簡雲苓拖長尾音,貌似爲難地偏頭,極爲認真地想了許久,忽地破開一個笑容,不無趣味道:“妾身還真沒試過,不過如果皇上的五千禁衛軍有那個興致,妾身也可以陪他們玩一玩。”
連他的皇宮禁衛軍都不放在眼裡!
宇文恆徹底被簡雲苓的狂妄激怒,大手一揮就要揚聲喚人。
簡雲苓安逸地席地而坐,繁茂的裙沿盛開一朵嬌豔牡丹,她以手支頤,咯咯笑開,笑容裡卻生出鄙夷的無奈,道:“不過,容妾身再提醒皇上一句。妾身這個人,嘴快,守不住秘密。萬一我打着打着,覺得無聊了,把皇上跟我說的這些事,隨便揀一件,在人堆裡一喊。一尚且可傳百,五千禁衛軍呢,你覺得需要多長時間,這些事就能傳遍宮廷?又需要多久時間,這些事就能傳遍市井?”
宇文恆出離憤怒,把後槽牙咬的呲呲作響,卻不妨礙簡雲苓暢快的心情。
她笑的更加開懷,直直撞進宇文恆眼底的那片廣袤無垠的怒海中,欣然自得地道:“所以皇上要想好了啊,現在只要您叫進一個人,便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妾身這樣一路殺出去,明天這大梁皇宮,就會成爲天下豪傑的共爭之地。皇上可要準備好迎接許多客人了。”
“你!”宇文恆的手僵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背青筋隨着他攥緊的拳頭突突冒出,像盤根錯節的樹根,醜陋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