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淺笑着走近簡雲舞,目光如箭,穿過她眼中瀰漫上的驚恐,貼在她耳邊,輕呼出一口氣,一字一句地道:“你是不是很奇怪,簡雲苓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是真正的簡雲苓,真正的簡雲苓,已經死了。我只是一個冤魂,一個來替她報仇的冤魂。”
簡雲舞瞪大眼睛,全身上下控制不住地戰慄起來。
此刻,她面前得這個簡雲苓,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前來索命的地獄使者,讓她感覺到死亡的恐懼。
“你……你要做什麼?”簡雲舞說話已經結巴。
“我要做什麼,二姐姐不知道嗎?”簡雲苓仍然在笑,笑意卻未達眼底:“二姐姐和葉姨娘害死我孃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天了吧。”
簡雲舞連連否認:“沒有,沒有,我們沒有害死你娘。”
“真的沒有嗎?”簡雲苓反問,眼中的冷芒震得簡雲舞說不出話來。
其實,簡雲苓最開始穿越到這具身體上的時候,以爲那堆雜亂的記憶裡,只有原來那個主人過去悲慘的日子。
但當她想起簡雲舞阻止以前的簡雲苓爲她娘找大夫的時候,有一些真相漸漸清晰。
在她的記憶裡,那個蝶姑娘病的猝不及防,而又來勢洶洶,憑她當殺手多年的直覺,那場病,一定有蹊蹺。
在她問過蘭姨之後,她就確定了,蝶姑娘是在吃了葉姨娘送來的一盤點心之後,才死去的。
葉姨娘就是看她們母女被冷落多年,死了也不會有人問津,纔會這麼明目張膽。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簡雲苓決心,一定要替曾經的簡雲苓和她娘報仇。
因爲對於她來說,她們都是她的恩人,而且,關於母愛的那些記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溫暖,也讓她真切的體會到了失去母親的痛苦。
“二姐姐,你娘表面上溫順不爭,私下裡卻如此心狠手辣。你們合力害死了我娘,你說,這個仇,我該不該報!”簡雲苓笑得明媚,眉目卻陰森可怖。
簡雲舞失控地哭了起來,越哭越兇,淚水糊了一臉。
簡雲苓退開一段距離,看着她那一頭蓬亂的發,髒污的裙襬,臉上的笑猛然收斂,再看不出一絲情緒。
“簡雲舞。”她不再叫她二姐姐,所有的客套做作,都已經沒有必要了:“你活成這樣,是你自作自受。你以爲討好簡夫人和簡雲歌就能在簡府生存下來。你錯了,在這個簡府裡,根本就沒有骨肉親情可言。就像現在,不要說簡夫人,就算你我的親爹,也沒有來看你一眼,在他們心裡,你怎麼比的上他們自己的命,比得上他們的前途臉面重要!”
簡雲舞此時已經哭得幾乎要喘不上來氣來,她猛地搖頭,抽噎道:“我不相信,爹會救我的,夫人會救我的。”
真是不可救藥!
簡雲苓這麼想着,轉過身去,冷道:“那你就相信你想相信的吧,遲早你會爲此付出代價的。”
說完,她舉步離開,身後簡雲舞的哭聲漸漸被清晨的霧氣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