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難得平靜的走過整整一月,眼看就要步入初冬,這個時候,南方的某個小鎮卻突然傳出發生瘟疫的消息,而且疫情迅速擴散,很快便蔓延了數百個鄉縣。
朝堂上爲了疫情一事也是爭論不斷,可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首要的任務是必須派一個人趕赴前線,親自體察疫情的發展情況,這樣才能做出後續的處理計劃。
這樣的苦差事大家自然都不願做,而宇文恆考慮再三後竟然決定讓宇文徵前往,還特命簡雲苓隨行。
簡雲苓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可既然聖旨已下,他們也沒有拒絕的權利,便只能全心準備。
出發前夜,簡雲苓整整勸說了蘭姨兩個時辰,才讓她打消了陪自己一同上路的想法。
在收拾好簡單的細軟,並聽了蘭姨無數瑣碎的嘮叨後,簡雲苓躺在牀上,思考着這一次的行程,擔憂與未知使她整整一夜都沒有閤眼。
天不亮時,宇文徵和簡雲苓便出發了。
來送行的衆人各個愁雲慘霧,好在時間倉促,不能耽擱,不然恐怕又要看盡美人梨花帶雨的*場景了。
傅東雲駕着馬車,帶一隊皇家侍衛一路出了京郊,正午時分,來到了一處名爲芙蓉鎮的地方。
聽說這裡是有名的渡口小鎮,這次宇文徵和簡雲苓前往疫區,必須從這裡坐官船出發。
他們的船隨時都可以上路,但宇文徵考慮到大家的體力,特地下令休息一個時辰再走。
中間等待的時間,宇文徵特別叫人去鎮上的各家各戶買來很多容易保存的乾糧,留在路上吃。
招待他們的農家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這讓早已飢腸轆轆的簡雲苓十分感激,一個人吃完了大半的飯菜。
宇文徵和傅東雲對簡雲苓完全不加掩飾的隨性模樣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那些第一次見翰王妃的侍衛們,吃驚看着簡雲苓大快朵頤,被嚇得合不攏嘴。
酒足飯飽後,宇文徵一行人登上了船,船伕一聲長號,巨大的船身撥開水面,留下一道深渦的水痕,沿着西南的方向,駛離了渡口。
海上落日,絢麗生輝。
簡雲苓站在甲板上,迎風望着遠處那一輪遙不可及的紅日將滿世界的光明埋進了海平面的另一頭,不由綻開一個肆意暢然的笑。
宇文徵坐在她身旁,側頭將她的歡悅盡收眼底。
映在簡雲苓眼中的那抹黃昏夕陽,好似一簇火苗,點燃了她眸中飛揚的神采。
“王妃很喜歡落日?”宇文徵目及遠方,開口的話語被風聲吹得支離破碎,一絲一縷,飄渺難觸
“王爺不覺得落日比朝陽要美多了嗎?”簡雲苓展開雙臂盡情享受着海風的吹拂。
宇文徵好笑道:“世人都說朝陽謂爲希望,而夕陽謂爲結束。落日怎麼會比朝陽美呢?”
“那是世人迂腐,看不穿萬事有始便有終,它們本就相依而生。況且,落日之後便是月升,它並非僅僅代表結束,還代表着另一個新的開始,當然要比朝陽更美了。”
那天,霞光掩映,蒼茫天幕下,簡雲苓一身絕豔的清傲,成了比落日更美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