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窗下準備偷食的簡雲苓,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是一愣。
爲了她?
這些東西,莫不是宇文徵專門爲她做的吧……
蕭白玩味地歪着頭,脣角斜勾,問道:“爲什麼?女人都喜歡溫柔體貼的討好方式,你對她這麼細心,又屈尊降貴跑到這裡受煙熏火燎之苦,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很感動,你們的關係也能緩和一些,不是嗎?”
宇文徵板着臉避開了他的注視,背對着蕭白,專心攪動盅裡的白粥,低低的聲線聽不到一點情緒起伏:“如果她知道,一定不會吃這些東西。昨晚她喝了那麼多酒,今日醒來胃裡又空,必會難受,現在她的身體最重要。”
他用的是理所當然般的平淡語氣,入了簡雲苓的耳,卻像在心上紮了一根仙人掌的刺,隨着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越扎越深。
疼痛,還有被甜蜜撩撥的那種癢混雜成一種異樣的感覺,剛剛打起的精神瞬間萎靡了下去。
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她此時的狀態——無力。
廚房裡的談話還在繼續。
蕭白聽到他的話,明顯一怔,收斂了面上輕浮的調笑,頗爲無奈道:“你們兩個,明明心裡都記掛着對方,偏偏要藏起來,誰也不說。難道就不能好好的相愛相守嗎?”
這個時候,粥已經熬好了,宇文徵裝作沒有聽到蕭白的話,小心翼翼地盛出小半碗,動作輕的彷彿怕碰碎了那玉白的米粒。
蕭白對他的逃避也沒有更多逼迫,由着他不發一語的走了。
太陽明晃晃掛在天上,宇文徵的影子在他腳下越拉越長。
蕭白目送着那個挺拔的,略顯蕭瑟的背影走遠,很不客氣地抄起手邊一根新鮮的黃瓜,咬下一塊的同時,在心裡默嘆:唉,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當牛做馬啊。
宇文徵說得對,如果他們一早告訴簡雲苓,這頓看着很簡單,其實很費心思的膳食是宇文徵親手做的,簡雲苓真的未必會吃。
可自從她聽到宇文徵的那席話後,儘管早已餓過頭了,但心裡還是不忍拒絕。
由於不熟悉這裡的地形,又急着趕在宇文徵發現她不在屋裡之前趕回去,簡雲苓又來了一回飛檐走壁,以至於她剛剛坐了下來,氣都沒喘勻,宇文徵就端着一個漆紅色的托盤進來了。
“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酒勁還沒下去嗎?”宇文徵發現了她的異樣,一邊往桌上擺碗,一邊問道。
簡雲苓擠出一抹平常的笑,維持着那幅生疏的姿態,回答:“沒有,是剛纔在外面吹風吹得。”
其實她也沒說謊,屋頂的風,確實挺涼的。
宇文徵聽到他去外面吹風了,不悅地擰了擰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招呼她來喝點粥,暖一下胃。
躊躇地坐在桌前,面對那清香誘人的白粥和鮮美明透的冬瓜湯,簡雲苓遲遲沒有動筷。
宇文徵以爲她是宿醉難受,所以提不起食慾,索性在她身邊坐下,端起那碗粥,吹了吹,舀出一勺,遞到了她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