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席間的時候,林長歌腦子裡依舊想的是容洛的那句話,就連林霏之和她說話,都被她給忽略了過去,氣的林霏之猛然晃了晃她的肩膀,她這才幡然醒悟了過來。
“大姐姐你去哪了?怎的走了這樣長的時間。”林霏之找不到說話的人,險些都快被悶死了,見着林長歌回來異常的親熱,帶着抱怨的口氣道:“我等了大姐姐好久,大姐姐現在纔回來。”
林長歌自然也明白林霏之如此貼近她的原因是因爲柳姨娘,但這小丫頭自己貪財的本性卻是收斂了不少,不再跟她開口索要什麼東西,取而代之的是用眼神死盯着某樣她看中的東西,雖說令林長歌有些無奈,可卻也比之前好了許多,至少她還願意跟這小丫頭說上幾句話。
“只是覺得悶,想出去走走而已,怎麼把你急成了這副模樣?”
“你不知道吧?太子剛剛來了,諾,你看!坐在男眷那裡首位的就是太子,據說容公子也來了。”林霏之的眼中盡是亮閃閃的,“都說容公子生的極是漂亮,可太子既然都這樣好看了,那容公子還得好看到什麼模樣才行啊!”
林長歌這纔想起來自己雖然跟容洛見了兩面,可卻都沒看清對方長得什麼模樣,第一次是因爲她不敢擡眼,第二次是因爲天色極黑,而她又被他從背後抱住,不過想來那樣風騷的人肯定樣貌也是差不到什麼地方去的。
“哎哎哎!大姐姐!你快看!是容公子!”林霏之瞬間激動了起來,扯着她的胳膊焦急的道:“你看那是容公子!”
林長歌順着林霏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位置坐着一位模樣極是精緻甚至扎眼的美人,穿着一身墨黑色寬大長袍,他正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的這個方向,細長而妖媚的丹鳳眼透露着絲絲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魅惑而又美豔,若非是那明顯的喉結,她倒真要把他當成了女子。
她本以爲林瑤之和林惜之的美貌已經足夠驚人,這容洛雖說是被稱爲第一公子,可到底是個男人,能美到哪去,可偏偏這容洛還真就生的比那林瑤之和林惜之更是漂亮,皮膚似是嫩的可以掐出水般,也難怪有不少的人有求於他,想要他爲自己改頭換面,這樣的手藝拿去伺候那容楚當真是可惜了些。
“大姐姐,方纔太子殿下叫人給祖母送來了好多的賀禮,其中有一顆南海鮫珠,說是在黑夜裡頭卻也能發光,好漂亮呢!據說就連皇后娘娘都沒有,是皇上獨賞給咱們祖母的!”林霏之的這段話裡不無羨慕的意思,可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個庶出的庶女罷了,那樣好的東西怎麼可能輪得到她,倒是自己這位嫡出的大姐姐深得祖母喜歡,那顆南海鮫珠說不準就被祖母當成了嫁妝給了出去。
林長歌咬着手中晶瑩*的葡萄,“那也是祖父和爹爹有功,皇上這才能賞了這樣好的東西給祖母當賀禮。”
林霏之見林長歌不跟她搭話,心裡頭一時鬱結,眼珠一轉,又湊上去笑道:“不知道大姐姐準備送給祖母的賀禮是什麼樣的東西?”
“不過是不值錢的東西罷了,沒什麼稀奇的,五妹妹心思剔透,送給祖母的想必也是好東西。”林長歌有些厭了林霏之的囉嗦,面上卻也不說,只是旁敲側擊的跟她疏遠關係。
卻沒想到林霏之卻是越說越開心,更是要拉着林長歌去看看自己爲林老夫人準備的壽禮,如果不是花舒攔着她,說是送壽禮的時間快到了,恐怕林霏之還有的一陣折騰。
在此期間,衛氏似是有意要展示自己的兩個女兒,主動上前與林老夫人提出要讓林瑤之和林惜之獻藝,林老夫人自然知道她心裡頭打的什麼小九九,可當着衆人的面也不好拒絕,只能冷着臉應了。
林瑤之和林惜之一直都被衛氏當成是皇子妃的標準去培養的,更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在這兩個女兒之中出個太子妃,如今太子到了府上面賀壽,這可是絕佳的好機會,如果自己的兩個女兒露了臉被太子相中,那就再好不過了。
林瑤之素來擅長的無非就是樂器,尤其是古琴,九年的古琴功底自然是極好的,而林惜之雖說脾氣暴躁,可卻擅長紅袖舞,因她眉眼間帶着幾分嫵媚動人的姿色,這一舞之間帶着的動人模樣也是不言而喻。
琴聲響起,卻並非是女兒家彈奏的纏綿悱惻之曲,而是帶着殺伐之意的金戈鐵馬,磅礴的氣勢如同脫繮的野馬般奔騰而出,這一曲聽得衆人胸口均是一沉,有些透不過氣來,而場中間林惜之一襲耀眼的火紅長裙,因會些武功底子,手中的長袖舞動如鞭,配合着林瑤之的琴聲相得映彰。
林長歌看着這一絕佳的表演,就明白衛氏在這其中下了得有多大的心思,無非就是爲了讓她的這兩個女兒有朝一日能在太子這樣身份的人面前表演,豔壓羣芳,奪得太子欣賞。
“好!”太子率先叫了聲好,手上更是鼓起了掌,令得衛氏臉上喜色連連,引得不少夫人羨慕的目光。
眼見場中林惜之越舞越快,林瑤之的琴聲也是越來越急促,額頭之上的冷汗直冒,看起來很是勉強的模樣,只是衆人都被場中那隻飛舞的火蝴蝶吸引了目光,哪裡還顧着去看林瑤之。
林長歌一見她這副模樣,立刻就明白她這是在勉強彈奏,這一曲只怕她根本就沒有練熟,不過本來也是,這曲子是男子所彈,彈奏的時候最講究的就是耐力,林瑤之本來就是個女子,而今年也還沒到及笄的年紀,男子彈完這一曲已經很是勉強,更何況她不過只是個女子,看來爲了豔壓羣芳,林瑤之也是拼了一把。
只是不知道假如她沒撐住的話,衛氏又該如何收尾。
林長歌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擡手示意讓花舒過來,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句話,又吩咐了她幾句,花舒臉上泛起爲難之色,卻是咬着牙點了點頭,轉身靜悄悄的走了出去。
再擡眼的時候卻是看着對面那個生的極是禍害的妖孽男人正含着笑輕佻的看着她,令得林長歌又是一陣咬牙切齒,若非是看在他還有點用處的份上,她根本就不會和這個男人打交道。
林瑤之撥動琴絃的手指越來越快,甚至幾乎讓人看不清指法,引得衆人皆是一陣驚奇讚歎聲,而林惜之也是毫不示弱,翻身上鼓,站在大鼓上旋轉飛躍,手中的紅袖高高拋起,猛然扔出,看起來卻是帶着一種英氣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