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手中撥動的佛珠一頓,“我防人防的再緊,可如果長歌不開竅的話,老婆子我一蹬腿還有誰能護着她?我能給她庇護,但不是一味的讓她來依靠我。長歌那丫頭之所以跟我不親近那是因爲有人在她耳邊說了點不該說的,可昨個夜裡這不該說話的人不是說不得話了麼?”
這深宅大院裡向來沒幾個主子手上是乾淨的,包括林老夫人,她看了幾十年的勾心鬥角也膩了這些,丞相府的倒下給了她頗重的打擊,連帶着國公府近幾年也都是低調行事,可不代表這國公府便是姓衛的天下,不代表着國公府正經八百的嫡出小姐就要被這填房平妻所欺辱。
林震這邊剛從永壽堂出來,衛氏那邊得到了消息,便立刻派了丫鬟來書房請他。
之前林老夫人的一番話還在林震的心上敲打,自然當即就陰沉着臉色拒了,改道去了柳姨娘那裡安歇。
衛氏哪裡受過這等待遇,聞得消息後,當即氣的眼眶發紅,抓起茶杯猛地砸向那來報信的丫鬟,“沒用的東西!讓你去請個人都請不過來!”
那丫鬟被砸中額頭,瞬時間鮮血淋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卻也不敢再說話。
林惜之嬌俏動人的臉上滿是恨意,額頭上猙獰的傷口雖然經過處理,但是卻依舊免不了有些可怖,她怒氣衝衝的嚷道:“娘,不是說了你會打死那小蹄子給我出氣的嗎?!你看我這臉!倒是讓那小賤人得意了,白得了一堆好東西!我這屋裡的東西就算是全都給砸了都不會便宜那小賤人的!”
林瑤之不免有些氣於她的豬腦子,要說自個妹妹蠢那還真不是一般的蠢,給人家做了墊腳石,促了好名聲之後,現在又要再生事端,“你以爲娘想把這些東西給林長歌那個賤蹄子?祖母和爹爹都發話了,難道你還想因爲這事兒連累娘被訓斥?”
林惜之素日裡私底下打罵林長歌早已成了習慣,早將自己擺上了國公府嫡出小姐的位置上,如今這林老夫人和林震的舉動無非就是在擡舉林長歌,她哪裡會忍得這沒孃的野種騎在自己的頭上!
“祖母和爹爹就是偏心!那賤蹄子到底哪裡好了?我要去找祖母評理!”林惜之的眼眶立刻紅了起來,跺腳便要向門外走去,口中的話卻是越來越難聽,“只看她平日裡慣會哭哭啼啼裝模作樣的,爹爹和祖母愚笨倒也真信了她!這種賤蹄子就該打斷她的兩條腿,劃爛她的臉送到那青樓裡去伺候那些老男人!”
趙媽媽見狀趕緊上去拉住林惜之,“小姐這話可別再說了,小心被人聽到傳到老夫人的耳朵裡去。”
林惜之立時站住腳,瞪眼道:“說!我看誰看說!我非撕爛了她的嘴不可!”
衛氏皺着眉看着大吵大嚷的林惜之,不由得有些厭煩,林惜之是她最小的女兒,她自然也是將這個女兒捧在手掌心上呵護疼愛,但林惜之如今這番模樣又跟那些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別,“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坐下!你這丫頭怎的半分都不讓人省心,那林長歌可是能和你比的?你祖母和爹爹再寵她也躍不過你去!”
“你還說!我這屋裡的東西都歸了那賤蹄子!我看爹爹和祖母可是疼她的很!連皇后表姨賞給我和二姐的那兩匹布都被她給得去了!”林惜之越說越氣,恨不得立刻就衝到止水居去把林長歌抓出來抽一頓。
林瑤之不悅的道:“三妹妹,娘今天被祖母訓斥成什麼樣難道你不清楚?因着你連累了娘也要一起禁足,還要抄經書,怎的你還這般毛躁?”
衛氏拉着她,苦口婆心的道:“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能跟你二姐一樣讓我省心就行了,沒事你也要多去老夫人那裡坐坐,跟你二姐學着哄哄老夫人,老夫人那裡的好東西拿出來可都比你這屋子裡的東西都值錢,別憑白的讓林長歌那小蹄子得了去,她豈是能跟你們兩個比的。”
林惜之雖說很不願意去伺候老夫人,但卻也知曉老夫人那裡的好東西可是不少,前段時間林瑤之哄得老夫人開心,得了的那隻金叉,可是讓她眼熱了好久。
見女兒受教,衛氏緊皺着的眉頭也是舒展了不少,想到要給那死去的莊冉吃齋唸佛三月,臉色卻又是變得極度陰沉,豔紅色的牡丹指甲緊緊的攥着衣袖,幾乎是恨的要將牙齒生生咬斷。那莊冉都死了卻還給她留下這麼個孽種,若非是因爲顧及着那老不死的,恐怕她早就把這個小賤胚子送去陪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