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請恕老奴多句嘴,您脾氣好是沒錯的,可這要是讓一些人藉此機會欺了您去像什麼話,今個您做的可都一點沒錯,就該磨磨有些人的脾氣,可別沒那小姐的身份,卻愛擺着小姐的脾氣。”袁媽媽在平郡老王妃身邊伺候的久了,也是因爲她這雷厲風行的做事方式和心直口快的脾氣得到了老王妃的喜歡,在府裡頭的地位自然也大有不同,就連平郡王和平郡王妃都得給她三分面子。
如今平郡老王妃卻是差她親自過來照顧林長歌的起居飲食,就能猜到這林長歌在老王妃心裡頭位置的輕重。
“那就勞煩媽媽陪我出去看看,免得旁的人說了是我欺了她,也請媽媽做個見證,要是舅母和外祖母怪罪下來的話,能替我解釋一二。”林長歌等的就是袁媽媽要出頭的這句話,她料到李素雪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搬出去,卻沒想到對方臉皮也是當真的厚,竟然就在這院子裡頭堵上了。
袁媽媽應道:“表小姐說的話,老奴自然照辦。”
院裡頭三三兩兩的立着幾個翠色衣裳的丫鬟,每隔兩三步懷裡頭就抱着或多或少的物品,均是臉色爲難的站在韶華院內,不知是進是出。
剛剛素雪姑娘身邊的大丫鬟可過來說了,這些東西都得等姑娘起來清點完畢才能送回去,但她們心裡頭可都跟明鏡似的,素雪姑娘這是跟表小姐較勁呢!
可偏偏她們是丫鬟,兩邊都是主子招惹不得。
一個是王爺救命恩人的孤女,王妃疼愛着的素雪姑娘,看這情況,說不準哪天就翻身做了少側王妃了,另一個又是府裡頭早些年嫁出去的大小姐的女兒,那可是國公府家大小姐的身份,老王妃心尖上的人,就連王爺和王妃都極爲疼愛着的。
正當這羣丫鬟們左右爲難的時候,一抹淡青色的人影卻是緩步從裡屋步了出來,身後跟着老王妃身邊最得寵的袁媽媽,只見那女子明眸皓齒,一雙美眸顧盼生輝,生的是一副絕色初長成的俏然模樣。
那些丫鬟哪裡見過這樣清秀如初荷般美貌的女子,只以爲那少王妃和李素雪的美貌已然是出色,現在一看,這表小姐雖說美的不似天仙,可那股獨特的清冷氣質卻是誰都比不上的,一時間竟然有些看癡了。
袁媽媽見着這院裡頭的情況,也不客氣,直接上前指着這羣丫鬟開了口,“你們這些個蹄子又想偷懶了,怎的素雪姑娘的東西還在這放着沒送過去,小心仔細着,要是弄壞了什麼東西,就算素雪姑娘大度不跟你們計較,我也是要治治你們這些懶脾氣的!”
這一通訓斥給那羣丫鬟訓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其中一名俏生生的丫鬟硬着頭皮道:“袁媽媽,卻不是奴婢們不肯搬,只是素雪姑娘說了要點清楚了東西,免得落下了什麼或者多帶了什麼,這也是免得麻煩了。”
“素雪姑娘那是受了王爺的罰,難不成還得等姑娘起來了親自過來清點不成?你們這些丫鬟慣會偷懶,還學會把事兒推到主子頭上了,趕明兒我就去稟了王妃,讓她好好治治你們這羣不成器的丫鬟的毛病。”袁媽媽站在院內大聲訓斥着,但這幾句話卻是婉轉的告訴了她們,李素雪那是受了平郡王的罰。
林長歌默不作聲,眸光微帶嘲諷的看向跪在院外的那抹瘦弱的身影,“媽媽說過了,她們也是按照規矩做事,這東西的確是不能點少了,萬一漏了的話,素雪姑娘恐怕還會誤會是我屋裡的人偷的。”
林長歌這話是沒說錯,李素雪是慣會算計人卻又擅長裝作無辜的,就如同她那位高高在上的庶姐,可到底身份低微就是低微,怎樣也都是白費心機。
袁媽媽沉着臉道:“既然表小姐都替你們說話了,那就放過你們這羣偷懶的小蹄子,素雪姑娘身邊管事的是哪個?”
院裡頭站着的丫鬟們中間走出了剛剛答話的那名丫鬟,只見她福了福身,小聲答道:“回媽媽的話,是奴婢。”
“怎的你們院裡頭的劉媽媽呢?”袁媽媽一見是個年紀尚小的丫鬟微微皺了皺眉。
那丫鬟的聲音更小了,顫聲道:“素雪姑娘之前吩咐她回去搬東西了,現在一時半會還沒回來。”
林長歌聞話,目光在院裡頭掃了一遍,這些東西大到綾羅綢緞和衣物,都被放置在木箱裡頭,小到胭脂水粉,無一不是置辦的精緻異常,若非是知道李素雪是什麼樣的身份,恐怕林長歌都得以爲這平郡王府裡頭又多了一位嫂嫂。
這李素雪是當真想要跟蔣氏平起平坐啊!
袁媽媽道:“這半盞茶的時間可都過去了,這有什麼東西是搬不來的?更何況這東西馬上不就搬回去了嗎?有什麼要搬來的也都一併再搬回去收拾吧,免得素雪姑娘不方便纔是。”
“可這……”
“有什麼可不可的,表小姐在這裡難不成你們還不放心?東西可都在這放着整齊了,既然你是管事的,那就現在給點清楚送回去了,要是少了一樣東西的話,也方便再找回去不是?”袁媽媽似笑非笑的堵上了那丫鬟的話。
那丫鬟本來還想再說什麼,可卻也沒敢說出口。
李素雪跪在院外頭,膝蓋早都已經痠麻不止,更別提聽到袁媽媽的話是氣到心頭上來了,她本來是想給這林長歌一點下馬威看看的,現在倒好,不僅被倒打一耙,而且還要被翻查那些個東西。
她心裡頭一急,也顧不得什麼,叫之前跪在她身邊的那丫鬟扶她起來。
李素雪一看見林長歌那張稚嫩卻初現絕色的臉就恨不得給她撕成八塊,咬着牙將臉轉過去看向袁媽媽,雙眸含着盈盈水波,咬着脣委屈的道:“袁媽媽且慢,這女兒家的東西怎麼能隨意的翻動,我雖說不是什麼好的出身,但卻也知道這女兒家的東西可是不能隨意翻動的。”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女兒家的東西都是些隱晦的,且不說女兒家,就算是男子的東西,想要翻動的話對其都是一種侮辱。
李素雪含淚的模樣再加上她那憔悴的臉色,令得人看起來都憐惜不已。
林長歌聞聲微微挑了挑眉,總歸都是願意起來了不是,只是想要再玩這些什麼淚美人的把戲,在她面前是不可能的。
“素雪姑娘這一整天只要說個話都是帶着淚的,知道的清楚是素雪姑娘性子柔弱,不知道的恐怕都得以爲素雪姑娘在我舅父府上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