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雖說林長歌不是外人，可到底都隔着一個姓，平郡老王妃嫌丟人啊！這樣丟人的事兒叫林長歌知道了，這以後她這祖母面子上恐怕都不好意思。
平郡老王妃屏退了屋裡頭的下人們，只留下李老夫人一家和他們在裡屋。
大夫之前就出來了，說是李素雪小產了，恐怕以後生孩子都有麻煩，李老夫人聽了這話，更不願意認下這件事了，極力的狡辯着，若是放了以往的潑辣性子，早就直接走人了，可現在她卻是不敢，這平郡老王妃手裡頭可拿着李府販賣私鹽的證據。
袁媽媽得了平郡老王妃的示意之後，上前問道：“實夏，實秋，我問你們，李姑娘的事兒你們知道的有多少？要老實說，否則的話就把你們兩個都給打發了！”
兩人點了點頭，縮着脖子，一五一十的把李素雪的事兒都給說了出來，越說平郡老王妃和平郡王的臉色就愈發的鐵青。
原本以爲這李素雪是匹乖巧的羊，卻沒想到是個披着羊皮的狼，竟然在背後頭攪出這樣多的事端。
李老夫人哪裡想聽那些亂七八糟的，焦急的問道：“那李素雪肚子裡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實秋結結巴巴的道：“是……是李少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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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般打在了李老夫人的身上，她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怎麼可能是雲舒的！你這賤婢要是敢亂誣陷人的話，小心我把你的舌頭給割了！”
“坐下！”平郡老王妃沒想到自己的庶妹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卻還是這樣的不長進，“一大把年紀的人了，說話嘴上卻是沒個把關的，你以爲這是李府隨你怎麼鬧嗎！實秋給我接着說！”
“是。”實秋得了話之後，擡眼看了一下林長歌，咬着脣道：“起先……起先的時候，是李少爺主動纏着素雪姑娘的，送了很多的東西給素雪姑娘，但素雪姑娘卻說李少爺是商戶之子，身份寒微，比不得少王爺，也瞧不上李少爺。後來李少爺趁着素雪姑娘沐浴的時候，偷偷翻牆進來，給她下了迷.藥，這才……這才讓素雪姑娘失了身子……”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實秋嚥了口口水，“那晚，奴婢聽着屋裡頭的動靜，推門進去之後就撞見素雪姑娘衣衫不整的靠在牀上哭鬧不止，李少爺就站在牀邊，奴婢嚇得當時就退了出去，後來……後來素雪姑娘說，要是我敢說出去的話，就把奴婢送回牙婆那裡去，奴婢這纔沒敢說出來……”
平郡王沉着臉問道：“那少王爺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實秋和實夏對了一下眼，猶豫了許久之後，實夏纔開了口，“那是因爲……因爲素雪姑娘擔心自己被許配給別人，所以就準備着去給少王爺送燕窩粥，想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少王爺根本不讓素雪姑娘進了書房，是素雪姑娘強闖進去，然後纏着少王爺喝了那碗燕窩粥……燕窩粥裡頭……裡頭被下了迷.藥，所以……所以少王爺纔會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剛說完這些話，實秋和實夏連忙磕頭，哭着道：“求王爺和老王妃饒命，奴婢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些事兒的，院裡頭的月俸全部都在素雪姑娘那裡壓着，我們也不敢到處瞎說，所以才……才……”
事情說到這裡頭，就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
李素雪肚子裡頭的孩子是李雲舒的，而爲了富貴，李素雪兵行險招，將這一筆賬賴在了莊離的身上，險些害得莊離和蔣氏的感情一刀兩斷不說，還想讓莊離認下她腹中的那個孽障。
平郡老王妃搖着頭直嘆道：“孽障啊！孽障！”
雖說李素雪是被那李雲舒給下了藥才失了身子了，可她做了這樣多的事兒，實在是讓平郡王府也沒臉，更沒有心去爲她追究。
可李老夫人不想認下來啊，她的孫子可還有大好的前途呢！怎麼能就這樣葬送在一個可能沒了生育能力的卑賤女子身上！可是她更不可能讓李家倒了，唯一的法子也就是吃了這啞巴虧，可誰讓這李雲舒自己造的孽呢！
李老夫人留下了信物作爲交換之後，叫人扶着被抽暈了過去的李雲舒，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平郡王府。
平郡老王妃也是如同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一般的癱坐在貴妃椅上，裡屋裡頭一片死寂，沒人敢開口說話。
她似是極爲疲倦的道：“長歌，依兒，你們兩個過來扶我回院子裡休息去。”
林長歌看着平郡老王妃，乖巧的走上前扶住她的右手，蔣氏扶着她的左手，只見她緊緊的抓着她們兩個人的手，卻是微微閉着眼睛，嘆了口氣。
平郡老王妃是聰明的，她自然也都能看透的七七八八，林長歌明白，她也明白。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平郡老王妃的步伐極爲緩慢，袁媽媽在身後不遠處跟着，卻是並不靠近，林長歌明白，這是平郡老王妃有話想要對她說。
果不其然，才走了沒一會之後，平郡老王妃忽然就嘆了口氣，“阿依，你沒有身孕，是不是？”
蔣氏被這句話問的呆住了，還沒等她開口解釋，平郡老王妃又道：“祖母叫你們兩個來，不是怪你們的，長歌這丫頭聰明，遇到事比你還要沉穩些，否則的話，也不會想到這個法子。”
“只是你們兩個有沒有想過，一旦這個法子被揭穿之後，是什麼樣的下場？”平郡老王妃語氣平淡的道：“阿依，你知道我當初爲什麼非要選你當我的孫媳婦嗎？”
“不知道。”蔣氏搖頭。
“因爲你習武，習武的女子比普通的女子身體要好上不少，我之所以選你當我的孫媳婦兒，那是因爲離兒他……很難有後。”
那最後四個字令得蔣氏瞬間就愣住了，倒是林長歌一點也不意外，她之前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她相信蔣氏也不蠢，也猜得到，只是誰也不願意說破罷了。
平郡老王妃拍了拍她的手背，“這件事也只有我知道，旁的人都不知，都以爲是你的命不好，纔沒兒沒女，是祖母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
“祖母……”蔣氏心裡頭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樣，各種滋味攪在一起。
“你們都是聰明的，這件事要不早點解決的話，恐怕都有麻煩，祖母老了，想護着你也護不久了，你娘不是不疼你，只是想要早點抱上孫子而已，她也是個心善的，不過卻是蠢善。”平郡老王妃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都回去歇息吧，我也累了。”
林長歌和蔣氏分別應了一聲後，袁媽媽走上前來攙扶着平郡老王妃緩慢的向着院落的方向走着。
林長歌隨後也回了韶華院裡頭，只是她今天的心一直都不得安寧，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