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的各位夫人們看了這一場鬧劇,有的人卻是怒意橫生,她們方纔有去求這出雲道長幫自己看手相,卻不想竟然只是個江湖道士,想到方纔被他摸骨時的噁心,她們卻也是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咽,更是對衛氏恨的咬牙切齒。
衛氏也是被氣得半死,自己花了高價錢請回來的得道高人竟然只是個江湖冒牌貨,怎麼能不讓她火冒三丈,那出雲道長見了她卻是立刻跪了上來,着急的道:“二夫人,您要我做的事兒我也都做了,您可要救救我啊!是您說府上的大小姐是個邪祟讓我來收的,求您救救我啊!”
衛氏被他這一拉扯,險些摔在了地上,聽了那些話更是被氣的險些暈了過去,要不是趙媽媽攔着,只怕那江湖道士還想着貼到她的身上來,衆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的移到了她的身上,充滿了鄙夷。
林老夫人更是氣的恨不得立刻就叫人把她給拖下去打死!丟了她們國公府的顏面!她早就察覺到這出雲道長恐怕只是個江湖道士假扮的,卻不想竟然是衛氏找來誣陷林長歌的假道士!她心裡頭雖是氣得不輕,可爲了鎮國公府的顏面卻是不能立刻處置了她。
衛氏見那些目光帶有鄙夷的看向自個,心內早就是把那江湖道士給罵了一頓,兩眼一翻,裝作昏了過去,倒在了趙媽媽的身上。
林老夫人見她還算是明白點事兒,纔沒當場和她計較,咳嗽了一聲之後,解釋道:“只是府上出了點小事而已,影響了各位,老身會送上些東西作爲壓驚禮,還請各位體諒一下我這個老婆子的難處。”
衆女眷又不是傻,自然明白林老夫人的意思,壓驚禮說直白了也就是封口費,希望她們能守口如瓶,不將今日的這件糗事給傳出去,她們也是知分寸的,鎮國公府雖然說是敗落了,可好歹都是鎮國公爺,這等醜事要是傳了出去,只怕她們日後相見恐怕也得尷尬不已。
紛紛都答應的利落,卻是都明白恐怕第二天就得傳開了這衛氏狠毒的名聲,一些本來盤算着她那兩個女兒的夫人們也都是打消了念頭,省的自家也跟着被人笑話。
“死人了!有死人!”小丫鬟尖利的叫聲幾乎要刺穿人的耳膜,只見那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哭着道:“不好啦!後院死人啦!”
柳姨娘上前怒罵一聲,“糊塗東西!胡說些什麼!也不怕擾了老夫人過壽的興致!”
那小丫鬟被嚇得瑟瑟發抖,聲音都抖得不行,“奴婢是真瞧見那假山後頭有一具女屍,瞧着……瞧着也像是大小姐房裡頭的春分姐姐,所以這才跑過來報了個信。”
看着她那模樣也不像是在撒謊,林長歌心下一怔,難不成是那方海歡得了她的身子不成還想殺人滅口?
“怎麼今個出事都是衝着林大小姐來的,當真是稀奇了。”衛夫人捂着嘴輕笑道:“當真是巧了。”
走了一個衛氏又來一個衛夫人,這姑嫂二人當真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跟她作對。
林長歌卻是並未理會衛夫人的冷嘲熱諷,只是在意着春分的死,春分明顯是對衛氏還是有用的,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成了棄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跟她有過肌膚之親的方海歡。可她總不能直接開了口叫林老夫人抓了方海歡來審問,那樣只會暴露林長歌早知丫鬟和下人通姦卻不管的罪名,恐怕是會威脅到她的聲譽。
那來賀壽的衆人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精彩的戲碼,立刻就跟着林老夫人匆匆的去了後院假山的地方看熱鬧,畢竟這京城裡的八卦可不多,傳來傳去也就那麼幾句話。
到了後方的假山處,林長歌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之中衣衫不整的春分,只見她瞪大了眼睛,模樣是十足的不甘心,看的衆女眷都紛紛嚇得尖叫了起來,那些夫人們更是用衣袖遮住了自己尚未出嫁的女兒的雙眼,免得她們看了些自己不該看到的東西。
林老夫人她們雖說站得遠迴避,可到底還是將那慘狀盡數都收入眼底,那丫鬟的臉已經被人掌爛,死因是被人用磚頭砸破了額頭致死,衣衫半騾,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小丫鬟恐怕是糟了歹人毒手,纔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衛夫人見着林長歌一副冷淡的模樣,“嘖”一聲後,道:“怎麼大小姐卻是半分都不心疼這個丫鬟?當真是鐵石心腸,可憐了這丫鬟生前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死了卻依舊是沒人惦記。”
“衛夫人這說說的倒是過了,那丫鬟看着明明就像是被人給害了色……怎麼到了你這裡倒成了長歌鐵石心腸,她不過也是個尚未及笄的孩子,衛夫人今天說話也未免太針對她了一些。”鎮遠將軍府上的李夫人忍不住開口替林長歌說了幾句話,“衛夫人可別爲着自個的兩個外甥女受了傷,就將氣全都灑在了長歌的身上。”
衛夫人向來和她不對盤,語氣也自然也客氣不到哪去,“喲,李夫人這護的倒是緊,聽聞府上還有一位公子尚未婚嫁,看來李夫人是連這兒媳婦的人選都給挑好了吧?”
這一語說出來無疑是點中了李夫人的心思,令得她惱怒異常,“衛夫人說話可要自重,別什麼話都往外說。”
衛夫人越說越來勁了,尖酸刻薄的語氣活脫脫就是個市井裡頭賣菜的潑婦,“倒像是我沒說中李夫人的心思一樣,這國公府的大小姐生的可是美貌的很,難道李夫人真不想爲自己的兒子求得這樣好的親事?”
李夫人論起嘴皮子功夫哪裡比得上衛夫人,她確實是有這樣的心思,可她也是真心喜歡林長歌這個乖巧懂事的丫頭纔會幫着她說話,到了衛夫人的口中出來,倒像是她算計着這林長歌來做自己的兒媳。
林長歌臉色陰冷的看着她,覺着這衛夫人當真是把自己當成了病貓,越發放肆了起來。
林老夫人厲聲道:“衛夫人說話還請自重,長歌再怎樣都是尚未及笄的女兒家,衛夫人卻是拿着長歌的婚事來做玩笑話,着實太過分了一些,更何況老身孫女的婚事自有老身操心,不必衛夫人如此費心操勞,倒叫老身消受不起。”
要是說這樣話的人是旁的人,衛夫人肯定還會反駁幾句話回去,可如今說這話的是林老夫人,不說輩分,光是品級就足夠壓着她的了,她勉強一笑,“老夫人說的這是哪裡話,我也只是和林大小姐開開玩笑而已,並沒有什麼冒犯的意思,還請老夫人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