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無雙眼中陰狠之色,快速劃過。前世,祖父爲了訓練她的膽識,敏銳度,及應變力,讓她在野獸,毒蛇出沒的熱帶叢林,一人呆了整整一個多月。
什麼吃食都沒有給她準備,就讓她一個小女孩,呆在那可怕的叢林裡。
最終,她安全的走出了叢林。
眼下,卻不同,不說普通兵士,就是那些有武功在身的將領,怕是也面對不了眼前被羣蛇圍攻的場景。
來人的手段,實在是太過陰險。
“表哥,魅兒幫你來了!”歌聲至,羣蛇停在原地,高擡起嗜血的腦袋,靜候着主人的指示。
兵士們此時,個個驚慌地呆愣在當場,凌無雙的目光,向着女子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那女子最多有十四、五歲年紀,長得甚是嬌俏明媚,一雙大而晶亮的雙眸,有着說不出地靈動,身上穿的服飾,似是她看過的那些雜書上記載的苗谷服飾。苗谷?苗谷在大齊以南,是個以蠱毒聞名的神秘部落。
那部落中的女子,長得個個美麗娟秀,靈性十足。然,世上美好的事物,又有着它的兩面性。俗話說得好,越美的東西越有毒,就像罌粟之花,看着嬌豔可人,實則卻有着巨大的毒性,人一旦染它上癮,便無可自拔,一生盡毀。
就像眼前的靈動少女,相貌甜美靈動,出手卻十足狠辣得緊。
“魅兒,你怎麼來了?表哥不是讓你在宮裡陪着姑母嗎?”宇文明駿由睿親王懷中退開身,手捂被凌無雙掌風傷到的肩部,聲音溫和,問那叫魅兒的女子。
“姑母不要媚兒陪她,所以魅兒就偷偷地溜出皇宮找表哥啦!”女子的聲音,聽着如黃鶯歌唱一般明麗。
宇文明駿臉上微怒,不贊成道:“胡鬧,這裡豈是你能來的地方!”宇文明駿嘴上這麼說着,實則他心裡比誰都高興。
眼前女子是他的外家表妹,蠱術在苗谷中,雖談不上上乘,但是在他們這些常人眼裡,卻有着無比巨大的威力。
有她相助,凌無雙能耐他何?
“哼!魅兒怎麼就不能來了?”藍魅兒紛嫩的嘴巴嘟起,指着凌無雙道:“她是女孩子怎麼就可以來,我爲什麼就可以?”藍魅兒說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盯着凌無雙打量起來。心中不由驚歎,好美的女子!
一襲紅裳,上面刺繡了幾朵青蓮花瓣點綴,看去光華流動,栩栩如生,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雍容不可方物。
長髮如雲,用一根碧玉簪輕綰,透出一種說不出地高華。紅衣似火,在山風吹拂下,恣意飛舞,那腰間垂下的纓絡流蘇,漫卷着層層雲綃,在一片紅氣中翩翩升騰而飛,映照出那宛若天外之人一般的高華氣度來。
旭陽灑出的金光,似乎也不勝她整個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度與風華。
悄然含羞隱跡,只流出淡淡,微弱的光芒於世上。她表情淡然中不失清冷,目光微微上挑,仿若這世界只是她指間凋零的花朵,隨時隨地都會零落成塵。凌無雙沒有在意藍魅兒對她肆無忌憚地打量,反而神態悠然從腰間取下明月簫放到脣邊。
她要趁那少女沒有行動之前,將兵士們腳下的毒蛇全部都處理掉。
心念起:“聽到我的曲音,回你們改回的地方去,否則我會喚來你們的剋星,讓你們成爲它們口中的美味!”清透的簫音,由凌無雙指尖嫋嫋升起,順着凌無雙內力涌動,四散到嵩山每個角落,靜止住的羣蛇,搖頭晃腦,漸漸改變方向,準備退回山林中去。
“你幹什麼?”藍魅兒大睜着晶亮,水靈靈的眼睛,跳腳道:“你竟然會用簫音馭這些畜生,我藍魅兒看來剛纔小看你了!”凌無雙沒有應答藍魅兒說的話,簫音依舊在空中升騰四散,“哼!我藍魅兒不會讓你得逞的。剛纔你出手傷了我表哥,我這就給他報仇,讓你軒轅將士,全都死在毒蛇的利齒下!”
藍魅兒語落,宛轉悠揚,又有些詭異的歌聲再次響起。羣蛇這個時候似乎亂了分寸,不知道聽那個指揮纔好。
整個軀體,原地舞動着,看的兩軍將士,皆目瞪口呆。
誰知,就在這時,藍魅兒的歌聲突然變得尖銳,羣蛇似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且接受到藍魅兒的指令,齊攻擊起軒轅兵士來,瞬間軒轅兵士臉色發青,嘴脣發白,倒下一片,凌無雙見此情景,消音亦變得急促銳利,心念再起:“收起你們的利齒,要不然,我不會再給你們機會!”凌無雙恨極,爲何她的明月簫就沒有殺人的威力?若果有清風簫的威力,她還用得着與這些畜生講這麼多廢話!
歌聲詭異尖銳,簫聲銳利十足,雙方就這麼拼殺着,然,羣蛇雖然降低了對軒轅兵士的進攻,卻並未返回它們的巢穴。
看到情況並沒有變得多麼好轉,凌無雙第三次心念起,且明月簫中奏出的簫音,亦發生了變化:“聽到我的傳喚,凡是地上這些畜生的天敵,你們都出來吧,今個是你們盛大的美餐聚會,來吧,統統出來食這些美味吧!”
驟時,風雲變色,天空,陸地,森林,花草叢中,響起各種各樣的聲音。鷹、雕、鷲、鸛;獾、鼬、刺蝟等等以蛇爲佳餚的鳥類,動物全然出動。
藍魅兒臉上變色,不應該說宇文明駿,睿親王及大齊存活着的所有將士,皆臉上變色。
他們震驚了,震驚眼前出現的這一幕,黑壓壓的各種大鳥,幾乎遮住了他們頭頂的天際,地上他們落腳之處,幾乎全被各種以蛇爲食的小動物所侵沒。
她不是紅兒,不是他的紅兒。睿親王在心裡連連搖頭。
他的紅兒沒有這個能力,會召喚鳥類和動物在一瞬間出現。這凌無雙原來真是神女,要不然,她不會有現在的超然舉動。
怎麼辦?若真的再與軒轅對戰下去,大齊兵馬怕會毫無懸念的全軍覆沒。睿親王動搖了,其實他的動搖還有另外一個因素。
那就是,他雖辨認出凌無雙不是他愛戀的女子,但是,他堅信凌無雙與她愛戀着的女子有着莫大的關聯。
因此,他不想出手對付凌無雙。他怕自個一個不慎,會傷及到這有可能是他愛戀女子的骨血。
藍魅兒傻眼了,她召喚來的羣蛇,就這麼被凌無雙不費吹灰之力給滅了!傻眼中的她,忘記了再唱歌,以至於羣蛇沒了目標攻擊,一隻只地成了它們剋星嘴裡的美味!將士的血,羣蛇的血,混合在一起,使得本就污濁的空氣中,更加腥味十足。
凌無雙只覺得一陣反胃,緩緩從空中落下,乾嘔了好一陣。“王妃這是怎麼了?”軒轅墨隱在暗處,用秘術問站在他身後的曲老。
是的,曲老再小心翼翼,還是在來邊關的路上,與軒轅墨碰到了一起。於是,他只好纏着軒轅墨,讓軒轅墨允他跟隨左右,好有個照顧。
這來都來了,軒轅墨還能半路把曲老趕回去不成。
只好允下曲老跟隨在他身邊,一起趕至邊關,暗中幫助凌無雙收集各落入大齊手中城池的防禦資料,再瞧瞧地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凌無雙營帳中。
曲老皺眉思量了一會,問軒轅墨:“不知主上與王妃圓過房了沒有?”曲老這麼一問,軒轅墨瞬間俊臉爆紅,雖然他臉上有玉質蓮花面具遮掩,可他耳根處卻暴露在外,那紅的似滴血一般的耳垂,看的曲老不由點頭道:“這就難怪了,以王妃的武功修爲,不會聞到這麼些血腥之氣,就會幹嘔個不停。曲某以爲,王妃多半是有身孕了!”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雙兒她有了我的孩子!”軒轅墨目中露出的光芒,有喜悅,有驚訝,但更多的自然是喜悅之情。
他有孩子了,有了他和心愛女子的血脈延續了!
喜悅之淚,順着軒轅墨的眼角,緩緩滑落。
曲老心中自然也是欣喜異常,不過,這只是他的猜測,真正要知道凌無雙有沒有喜,須得探過脈象才能知曉。
因此,他用秘術告知軒轅墨:“王妃到底有沒有喜,曲某目前僅是猜測。”看到軒轅墨聽了他的話,雙目大睜,曲老搖頭,繼續用秘術道:“主上和王妃圓房的日子,曲某又無從知曉,所以,王妃真正有無身孕,主上心裡應該是明瞭的。”
垂眸默然片刻,軒轅墨眼神激動,看向曲老,道:“雙兒真的有了,真的有了,本上要出去幫她,幫她儘早結束這該死的征戰!”曲老頷首,表示贊同。
未等軒轅墨現身,藍魅兒眼中閃過劃過一抹詭異之芒,隨即笑出了聲。她笑的時候,微微露出兩顆小虎牙,襯得她圓圓的淨白臉蛋,看上去更加嬌媚明豔了幾分。然,就是這樣還帶着稍許稚氣的美麗少女,卻做出了與她花樣容顏相反的事來。只見她雙手抖動,原地轉圈,跳着稀奇古怪的舞,驟時,從她身上各處飛出無數只金黃色,似米粒一般大小的幼蟲來,而這些幼蟲,一接觸到這腥味十足的空氣,倏地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成倍增加,越變越多,不多會密密麻麻。
齊朝凌無雙飛了過來。
“金蠶蠱!”軒轅墨目光剛轉向凌無雙,就看到那金燦燦的一大片蟲子,向凌無雙整個人飛了過來。“好惡毒的心思!”軒轅墨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的弧度,目中盡是狠辣之色。“主上小心!”曲老用秘術叮囑了軒轅墨一句。
因爲軒轅墨在來邊關的路上,告知過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許他出面,所以他只能站在暗處,爲凌無雙提起一顆心來。
軒轅墨點頭,身形拔地而起。
毒蛇除盡,凌無雙命鳥類和那些小動物退去,剛收回明月簫到腰間,就被藍魅兒出手的舉動,愕然了住。
金蠶蠱?她在母親留給她的醫書上看到過。
形似飛蛾,卻不是飛蛾,一旦觸碰到人的肌膚,會立即潛入肌膚表層,竄至血脈之中,直至五臟六腑,導致中蠱者整個身體僵化,由本色變成金黃,再變成白玉之色,然後會消隱於無形。此蠱乃是苗谷的鎮谷之寶。
藍魅兒是苗谷女子沒錯,難不成她還是苗谷谷主的直系血脈?凌無雙秀眉微蹙,站在原地思索着。
迎向她而來的危險,她此刻好像並未發覺一般。忽然,一陣輕風閃過,凌無雙眼前顯出了一道墨衫。
凌無雙眨了眨眸子,看清楚出現在她眼前的墨衫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冤家對頭暝夜,“你到這裡來幹什麼?”凌無雙冷聲道。
軒轅墨沒有吭聲,那倜儻的身姿,宛若巍峨的四季山一般聳立在凌無雙面前。
凌無雙又道:“你到這裡幹什麼?閃開,這裡沒有你什麼事!”軒轅墨微轉過頭,雙目中有什麼東西動了動,但他依舊沒有啓脣說話。
伸出手,攀住凌無雙肩膀,將其護到了自己身後。
另一手彷彿拂去塵埃一般,揮了出去。
這一揮,就跟他以暝夜的身份,面對凌無雙時的風姿一樣,閒適雅緻中又不失王者霸氣。一團青紫教纏的霧氣,從他掌心噴發而出,轉瞬之間結成一張密實大網,將他和凌無雙罩入其中,接着,暝夜周身真氣運轉,掌間發力將剛纔結出的大網朝藍魅兒整個人擊了過去,嘴角微啓,道:“本上的人,你也敢出手,看來你是不想要你那條小命了!”聲音不大,但卻有着無盡的威力,藍魅兒看到她放出的蠱,向着她襲來,想要快速收回,怎料此刻由不得她。
那些金蠶蠱遇到暝夜發出的巨網,一下子變成了沒王的峰,齊朝藍魅兒的面門上聚集。
“啊!”:一聲尖叫,藍魅兒手捂雙眼,痛的在地上打起滾來。雖說她會施展這金蠶蠱,可要她解這蠱毒,她的能力在目前還辦不到。
只有回到苗谷,祖母才能救她。可救了她又能怎樣?因爲金蠶蠱的毒雖然可解,但它所留下的後遺症,則是雙目失明。
血,順着藍魅兒的指縫,往外一絲絲地流着,看的宇文明駿心慌的厲害。他大怒道:“暝夜,你還有種出現在本殿下面前,那晚,你爲了凌無雙這個女人,出手傷了本殿下,這個仇,本殿下今個就找你報!”宇文明駿說着,對怔愣在原地的大齊將士下命令道:“給本殿下上!”
“是!”大齊衆將士雖不想再戰下去,因爲凌無雙的神女之名他們聽說過,現在也見識過,加上清風樓樓主暝夜的威名,他們亦沒有少聞,這樣迎難而上,跟以卵擊石有什麼分別。
睿親王正要出聲阻止大齊衆將士再次與軒轅進行交戰,卻被宇文明駿快速出手點住了身上的幾個穴道,使得他張着嘴,聲音卻發不出;腿能動,卻手不能動。睿親王惱恨的瞪向宇文明駿,宇文明駿冷沉着臉道:“侄兒先前在皇叔面前說的話,有部分是騙皇叔的。那就是侄兒與柔兒妹妹身上的傷,不是凌無雙所致,而是清風樓樓主暝夜所致,所以,侄兒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手刃暝夜,好報了那晚被他凌辱的仇!”
宇文明駿語畢,準備提氣躍向暝夜,與暝夜打拼在一起,睿親王情急之中,擡起腳踢出一粒碎石擊在了宇文明駿腿上,立時,宇文明駿整個人趴到在地上的死屍上,睿親王的貼身侍衛,看到自家王爺雙臂不能動,從遠處躍上前,迅速爲睿親王解開身上被宇文明駿封住的穴道。
“混賬!你想讓這剩下的大齊將士,爲你的無知和莽撞殉葬嗎?”睿親王走到宇文明駿近前,沉着臉,冷聲呵斥了宇文明駿一句。
軒轅墨護着凌無雙,冷冷地看着雙方交戰在一起的兵馬。
突然,他腳下一個趔趄,身子向凌無雙身上倒了下去。
緊接着,軒轅墨嘴中噴薄出一口鮮血。那鮮血似離弦之箭,快的根本沒待軒轅墨反應過來,從而抑制到口中,以防被凌無雙看到。
“你怎麼了?”
凌無雙大吃一驚,急忙伸出雙手接住軒轅墨慢慢倒下的高大身子,出聲問道。看到軒轅墨額頭冷汗淋漓,整個人渾身顫抖,凌無雙的心,沒來由的揪痛起來,“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呀?誰讓你多管閒事來着,看看,現在你變成了什麼樣子?”
出口之語,不是凌無雙所能控制的,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看到躺到自己懷中,呼吸微弱的男子,就是想生氣,咒罵其幾句。
好像不罵他,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似得。
軒轅墨目光閃了閃,看向凌無雙的眼裡,依舊滿是關心和*溺,嘴角微微掀起,勾勒出一抹雅緻的笑容來,氣息微弱道:“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凌無雙冷着臉道:“我沒有擔心,我爲什麼要爲你擔心啊?你與我是什麼關係,我憑什麼爲你擔心?”凌無雙越說越氣,不知不覺中,她好看的雙眸中泛出了些許水汽。
“我真的沒事!”看到凌無雙眸中的升騰起的水汽,軒轅墨情急之下,想要出聲安慰凌無雙,熟料,他的聲音和氣力,皆變得很是微弱。
他知道自己可能剛纔在抵禦那些金蠶蠱時,被不慎傷了到。不,更準確點說,他的身體裡,可能已經有金蠶蠱侵入。
難道他就要這樣離她而去嗎?就這樣剛剛纔得知愛人有了他的血脈,而離開他們母子嗎?不要,他不要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離去!如果他離去,那麼她又該怎麼辦?他身上的傻王名頭又該怎麼辦?沒有他出現,傻王是不是也要從這個世上消失?
她或許對於暝夜的離世,不會有多少傷感,畢竟在她心裡,暝夜是她的殺母仇人。可傻王不同,傻王是她一生的伴侶,是她已然喜歡上的愛人,她能接受傻王離她而去嗎?她能嗎?記得,她曾經說過,因爲有了傻王,所以她纔不再孤單,纔有了她要守護的家人。
軒轅墨想着這些,心變得揪痛起來。他緩緩地伸出手,撫着凌無雙腦後的秀髮,目光中溢出淡淡痛苦之色,聲音極低道:“對不起……”
“你爲什麼要說對不起?你以爲你一句對不起,我就可以忘了你對我做過的事嗎?不,我不會忘記,不會忘記你是我的殺母仇人!”凌無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微的哽咽,她對他是有感覺的,只不過那種感覺很淡,很輕淺,且有意不被她放在心裡而已。
但是,這個時候,那種很淡,很輕淺的感覺,像是潮水涌入心田一般,吞噬着她的內心。
她是喜歡他的,就像喜歡傻王一樣喜歡着眼前頭枕在她腿上的男子。呵呵!她真夠花心的,有了夫君,竟然還無意識的喜歡上了其他男子,這樣的她,讓她感到羞愧!
是的,她羞愧,羞愧自己在感情上背叛了傻王。可怎麼辦?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感情上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且,喜歡了又能怎樣?她和他永遠沒可能,是的,永遠沒有可能!
他們之間,隔着一座山,那座山永生永世都不會陷落。只因不報母仇,她不配爲人女!
“能遇到你真好!能喜歡上你,我心愉悅!我……”軒轅墨淺淺地笑着。
他的聲音越來越緩,眼皮越來越重,幾乎快要睜不開。就連他放在凌無雙秀髮上的手,亦變得漸漸無力:“其實我……”嘴裡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軒轅墨撫着凌無雙秀髮的手,終還是垂落了下來。“你說話啊!你到底是怎麼了?”
凌無雙眼角的溼潤,不可抑止地順着雙頰滑落,滴在了暝夜的嘴角。
曲老隱在暗處,感覺事色不對,驟時躍然而出。
“主上,你怎麼了?”曲老關切地喊道。迴應他的是暝夜一臉的死寂,和凌無雙的哽咽聲,“魯王妃,我家主上他怎麼了?”曲老看着暝夜,問凌無雙。
凌無雙淚眼模糊,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問他,你問他啊!問他到底是怎麼了,問他爲什麼無緣無故地擋在我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