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生氣嗎?”
杜宛宛知道他多半不高興多半生氣了。
她答應過他,她不該只顧着玉姐兒,可是作爲一個母親,手心手背都是肉,在見到玉姐兒在發現玉姐兒對她不再親近後她怎麼能不慌。
就算玉姐兒很快又和她親近。
當時其實她是懷疑過他,懷疑過南陽郡主,更是想過以後她都不會再離開玉姐兒,無論如何她都要讓玉姐兒在她身邊長大,她不想再讓玉姐兒忘了她這個娘不再親近她。
他應該看在眼裡。
她知道她該相信他,他沒有騙她南陽郡主也沒有,在後來她問過玉姐兒後更是清楚,何況南陽郡主可能是得了他的示意怕她多想把玉姐兒平時的情況都仔細和她說了。
有她們在她不用怕。
可她總想多陪玉姐兒一下,她真的捨不得離開。
一看着玉姐兒,一看着玉姐兒對她好不容易又親近起來的模樣,看着女兒依懶的神情,她心痛。
她也爲難。
她也不知怎麼纔好。
她更知道他已經做得夠多,再多的她不能奢求,更不能一定要他理解她。
只是一切還不是因爲他。
這一路他都不說話也不理她,她心情很不好受。
想着玉姐兒醒來見不到自己的樣子,再看眼前的男人——又想到宮裡的兒子,也不知道鬧沒鬧。
兒子還有她和眼前的男人寵着護着,可是玉姐兒呢,玉姐兒沒有她這個娘在身邊,就是安排得再好,她也不是偏心,只是兒子在身邊玉姐兒卻不在,她難免不舒服,想多補償一下。
“三郎,你真的生氣了?”杜宛宛看着蕭繹假寐的側臉,朝他身邊移了移,靠着他,昂着頭輕聲再次問。
蕭繹還是沒有回答,閉着眼。
“陛下!”
杜宛宛咬了咬脣。
蕭繹仍然不動如山。
“三郎,你不要生氣了,一看到玉姐兒就忍不住想多陪陪她,讓她高興高興,心裡疼得厲害,三郎你不要不高興,我不該忘了答應你的,我們還是快點回宮吧,皇兒不知道怎麼樣了!”
杜宛宛開口,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只是走到這一步,不管如何她似乎都會錯。
像以前一樣怪他?
是要怪他,可他做的呢?杜宛宛軟下聲音。
“朕雖然不知道你的心情,但能稍微理解,可你也不能忘了我們的皇兒,你還記着皇兒啊?你要是知道錯了纔怪了,你心中就只有一個玉姐兒。”蕭繹冷笑一聲,終於開了口,眯着眼冷冷看着杜宛宛。
“而且你不是不相信朕嗎,還懷疑南陽,你既然不相信——”
杜宛宛沒等他說完便急急打斷了,她拉住男人的手臂,咬着脣望着他:“陛下,三郎你就不要計較了,我也是急了,我並沒有懷疑,也沒有不相信,陛下,陛下。”
她可不想再這樣下去。
眼前的男人顯然是真生氣了。
她確實也懷疑過。
“怕了?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朕,懷疑就是懷疑,以爲拉住朕,朕就不計較?就當做沒有看到?就可以讓朕滿意?”
蕭繹還真是恨不得掐住這婦人的脖子,好好問問她,完全是白眼狼,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陛下,三郎。”
杜宛宛也不多解釋,反正就是拉着男人的手臂。
“哼,沒話說了?”
蕭繹看着婦人沒臉沒皮的樣子,不由冷哼,還是以前好,不對,以前也不乖,從來沒乖過,每次以爲她乖了馬上就會失望,越想越氣。
“三郎。”
杜宛宛還是拉着。
自己居然這般沒臉沒皮的撒嬌,她以前經常和他彆扭,並不常和他撒嬌,更別說沒臉沒皮的了,但她知道只要她這般他就不會再生氣。
果然她感覺到拉着的手臂漸漸放鬆。
她也跟着放鬆。
“三郎不要生氣了,不要生太真的氣,我知道錯了,作爲一個母親,有時候。”杜宛宛不知道如何形容才能完全表達內心的複雜。
她咬着牙,糾結的盯着蕭繹。
“你這心肝,以爲跟朕鬧,朕就原諒你?”
說是這樣說,蕭繹確實也氣不起來了,這心肝婦人一撒嬌,他哪裡還能有氣。
“陛下。”
杜宛宛又搖了搖蕭繹的手臂,曾經幾次她都格外彆扭不自在,嫌棄自己,又不是小姑娘了,且又是對這個無恥的男人。
次數多了,臉皮越發厚,自已都有兒有女有女了。
“好了。”
蕭繹實在受不了她,再次冷哼一聲,睥了她一眼,用在她的鼻尖彈了彈。
杜宛宛也笑起來。
“不過。”蕭繹凝着杜宛宛嘴角的笑意:“心肝,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什麼?”杜宛宛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斂起笑意。
“心肝先答應朕不準不高興,朕其實先前就想和你說了。”蕭繹見狀,反而低頭把她攬在懷裡,摸了摸她的手,低聲道。
杜宛宛想了想,想不到他要說的是什麼,心中有些不安,不知明的不安,她抿了抿脣:“是什麼。”
“你啊,心肝。”
蕭繹哪裡不知道這心肝的意思。
杜宛宛不說話,等着他說。
蕭繹把玩着杜宛宛的手:“朕給玉姐兒安排了新的身份,玉姐兒還小,又不常出門見過的不多,等大些出門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的身份,也不會有人說嘴,以朕安排的新身份,她的將來不會差,朕說過等她長大,朕會爲她挑一個好的,這也是你希望的吧,希望玉姐兒一輩子平平安安幸福美好。”
“嗯。”杜宛宛沒有說話,點頭,她隱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不安卻更多,她坐得直直的。
蕭繹低頭親了親她:“我們來接着說,你希望玉姐兒順利的長大,過得好,也也不想有人提起玉姐兒原來的身份,或者認出玉姐兒吧,若是有人知道這對玉姐兒是不利的,當然朕安排得很好,只要你照着我說的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可朕就算安排得再好,你想念玉姐兒,時不時想見一見,也想玉姐兒念着你,記得你,知道你,甚至想把玉姐兒接到身邊,你會是朕的貴妃,到時不管玉姐兒是以什麼身份都免不了被猜測,如果你願意這樣朕也可以安排,要是你不想,那麼你這樣玉姐兒一旦長大懂事了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她肯定會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你那時是說還是不說?玉姐兒知道後又會如何想?這裡面有很多未知的事,到了那時玉姐兒肯定不可能像你想的。”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認真的對着杜宛宛的眼晴。
“陛下,陛下。”杜宛宛張着嘴,慌張得很。
“朕不過說出一個事實心肝,你最好早做好心理準備,要是你還是要這樣下去。”蕭繹繼續說。
也是勸杜宛宛。
杜宛宛一時說不出話。
蕭繹也不開口,等着,半晌。
“我只是,只是。”
杜宛宛臉色慘白,怕了,她不是不知道,她知道他說得對,她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些,只是,只是。
“你捨不得?”
蕭繹輕輕的問杜宛宛。
“捨不得。”
杜宛宛怎麼可能捨得,割捨得掉,那是她身上的肉,她永遠都舍不掉的,光這樣她就痛苦得不行了。
要是不認玉姐兒,她會死的。
沒有哪個母親能真的拋棄自己生下的孩子,光一想就痛苦,她恨不能把所有的都給她,想讓玉姐兒過得幸福。
杜宛宛白着臉搖頭,她就是死也不會舍掉的,玉姐兒已經也沒有了。
就因爲這些,她一直不願讓自己深想,可是這個男人的話無情的揭開了她試圖藏起來的東西。
她要真爲玉姐兒好,就不該多和玉姐兒接觸,最好是不認玉姐兒,要不然玉姐兒長大會問她的,她那時就是再安排,玉姐兒也不一定會照着她安排的走。
他的意思也是這樣。
“不是讓你不認玉姐兒。”
蕭繹看穿了杜宛宛心中所想,大聲的道,拉緊她的雙手,直視她的雙眼:“朕不是讓你不認。”
“那陛下的意思?”
杜宛宛有些六神無主了,聽了話,就看着他,慌亂的道。
“不是朕的意思,是朕,罷了。”
蕭繹見她這個樣子,也說不下去,可是說不下去還是要說,已經說出來了,他伸出手抱緊眼前的婦人。
緊緊的抱着,手拍着她的背安撫。
“好了,好了。”
“……”
“好了,難得見你這樣心肝。”
“陛下!”
“好了,你這樣朕不說了。”
蕭繹打算下次再說了,這婦人一直不安的,不想,杜宛宛忽然從蕭繹懷裡出來,擡頭對着他:“陛下說吧。”
“你要聽了?”蕭繹挑了一下眉。
“嗯。”杜宛宛點頭。
蕭繹也不多說:“你可以少去見一下玉姐兒,在玉姐兒面前你注意一下,不要叫玉姐兒懷疑,不過最好是不要明面上見了,私底下見,不讓玉姐兒知道,你這樣纔是對玉姐兒一輩子好,讓玉姐兒忘掉一切,重新開始,長大了她就不會記得曾經的身份,你可以在一旁看着她幸福,不知道心肝能不能做到。”蕭繹沒有說得太明,但意思很清楚,頓了下:“到時玉姐兒要是不好你也可以幫她,只是這樣一來就苦了心肝你了,朕也心疼你,因此不知如何和你說,怕心肝你受不了,說到底也是怪朕,要不是朕非心肝不可,硬要心肝入宮,也不會叫心肝這樣痛苦,心肝可以打朕出出氣,可是朕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了你,你必須入宮,以朕安排的新身份,爲了朕爲了我們的皇兒,心肝朕不可能放手,至於玉姐兒那裡你好好想想。”
蕭繹拉着杜宛宛的手要她打他,倒是看不到愧疚。
杜宛宛哪裡有心思,他想的和她想的一樣,只是他爲什麼又要提起後面的,她好不容易不再想過去,不去憎恨他,他以爲她不會打他?
再說他有愧疚嗎?
她怎麼沒有看到?
這叫她更恨,他說是讓她好好想,可話裡話外,若是她還是認玉姐兒,不止是玉姐兒長大了會問,世人要是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不說她,眼前的男他們的皇兒也會被連累。
突然杜宛宛想到皇兒原本是要記在江妃名下,要不是她硬是不同意,他當時也是說爲了他們好,爲了皇兒好,她也知道那樣好,可是她還是捨不得,他便說先不記,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皇兒的存在。
再想着他剛纔說的,又是爲了她好,如果照他說的。
玉姐兒她爲了她好最好不認。
皇兒更是最好記在別的女人名下,那她還有什麼?
一個空名的貴妃?換一個新的身份?
有他?
他不可能是她一個人的,她在世人眼中早就是死人,她因爲他被抹得乾淨,她活着還有意義嗎?
她的兒子成了別的人,她再是貴妃又如何。
她寧可不要。
偏偏是她不要也不行了,這個男人都不會允許。
杜宛宛怎麼能不能恨,恨得想死,可是他不准她死,還要安排所有,她心中又有了他。
蕭繹見杜宛宛不動手,一臉死灰,知道自己可能過了,他說這些除了是真的像他想的,也有私心。
可要是弄得這婦人起了別的心思就不好了。
“好了,也不要多想,時間還長,過幾天讓南陽把玉姐兒帶進宮裡嗯,好不好?”蕭繹連忙拍了拍杜宛宛的臉:“心肝醒醒,到時讓玉姐兒見見弟弟,也讓皇兒見一見姐姐。”他希望安撫住心肝。
“玉姐兒長大了肯定會嫌棄我這個母親。”
杜宛宛心灰的道。
“她敢!”
蕭繹哼一聲。
杜宛宛想了很多,對抱着她的男人想推開又——可是就這樣?聽着男人冷哼的聲音她不言不語,也不動。
蕭繹眸中劃過一抹光,也沒有再主動說什麼。
一直到回到宮裡,杜宛宛都沒有精神,臉色都懨懨的,什麼也不想做什麼都不想想,她的腦中反覆回放着蕭繹的話,還有自己什麼也沒有,都要看男人的臉色。
蕭繹看明白了她的情況,默默抱着她,只要她沒有產生別的叫他不悅的心思就好,他帶着她去看他們的皇兒。
“哇哇哇哇!”
“……”
“哇哇哇哇哇!”
“……”
“哇哇哇哇哇哇!”兩人帶着宮人太監剛走近,就聽到哇哇哇哇的哭聲,杜宛宛臉色一變,推開蕭繹急切的往裡衝。
“不要急,朕和你一起。”蕭繹沒有讓杜宛宛推開,拉着她往裡去,這臭小子又做什麼?心中也急。
不過見旁邊婦人那着急的模樣,一點也沒有先前那心若死灰的樣子,嗯,這臭小子還算聽話孝順。
帶着焦急兩人走到偏殿,奶嬤嬤正抱着走動。
“小殿下乖,殿下乖。”
“哇哇哇哇!”
幾個宮人還有太監在一旁團團轉,杜宛宛心又酸又疼,就算沒有看到兒子的樣子,可是光聽聲音她就後悔難受,心痛,恨不能馬上抱在懷裡,讓他不要哭,都是母親不好。
蕭繹見裡面人已經夠多,直接叫宮人和太監出去,跟在婦人身後。
“不要急!”
“……”
杜宛宛哪裡還聽得到蕭繹的話,蕭繹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當了母親的女人,還真是,先是一個玉姐兒,這又是個臭小子,都跟他搶心肝。
他又不爽了。
看臭小子哭得那麼慘的份上,先把心肝借他一會。
“乖乖。”
杜宛宛奔到奶嬤嬤面前,伸出手就把皇兒抱在懷裡:“把皇子給我。”
聽到聲音奶嬤嬤還有宮人太監轉過頭來,忙跪在地上。
杜宛宛不管,抱過皇兒就哄起來。
“皇兒乖,乖乖,怎麼又哭了?”
“哇哇哇!”
似乎是傷心極了,並沒有因爲聽到母親的聲音就不哭,那哭聲更響了。
“乖乖,母親的乖乖。”
“哇哇!”
“不要哭了,母親該早些回來的!”杜宛宛又急又怕又心疼,不停的走動,不停的安撫,不停的拍着皇兒的背輕柔的哄着。
這時聽到男人問奶嬤嬤的話,知道皇兒是吃過奶後睡了一覺醒來突然哭起來的。
“是不是要尿?還是又餓了?沒有睡醒?”蕭繹還在問,同時皺着眉頭看着母子倆,跪在地上的宮人還有太監奶嬤嬤正誠惶誠恐的低着頭要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母親回來了覺得安心安全了,還是聞到了味道,或者哭累了,並不餓也不困也不想尿,哭聲一點點變小。
最後窩在杜宛宛懷裡睜着眼晴。
杜宛宛差一點心疼的哭了,整個人又慌又亂的,見懷中的兒子不哭了,她整個鬆了口氣,剛剛哭得那樣傷心,幾次喘不過氣,她心中怕得很。
玉姐兒那會兒她身子不好,也沒有親自帶,如今更是覺得對不起玉姐兒。
看着兒子乖乖的樣子,眼角還有一大滴眼淚,臉更是哭得太久太用力,眼晴一圈通紅,小臉紅白紅白的。
“乖乖。”
杜宛宛低頭輕輕的親了兒子一口,聞着兒子身上的味道,心一點點平復過來。
“沒事就好,這臭小子把父皇都嚇了一跳,哭得臉都紅了,還是男子漢呢。”蕭繹也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宮人太監幾個奶嬤嬤,走了過來,輕聲的道,站在母子身邊看着母子倆,眼神柔和。
“嗯。”
杜宛宛輕應了聲,還是抱緊兒子,看着兒子的眼晴。
蕭繹也湊過去看着皇兒的小臉還有眼晴:“叫父皇。”
杜宛宛懷裡的小嬰兒聽到聲音,居然朝着蕭繹看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好碰上,蕭繹一下子高興了:“這小子像朕,這麼小就會認人。”
杜宛宛本來還有些難受,看一眼懷中的兒子再看一眼邊上得意的男人:“……”
“叫父皇,快。”
蕭繹有興致得很,逗着自家皇兒。
“……”
小嬰兒小皇子當然不可能真叫,很快看向其它地方。
“怎麼不看父皇了?這小子。”
蕭繹一臉大驚小怪,不爽,跟着轉了一個方向。
杜宛宛徹底不知道說什麼。
心情倒好起來。
蕭繹邊逗着兒子還是邊看着心肝的,一見,心情也更好,臉上笑容更濃,更是得意,像是感覺到母親心情好了,小嬰兒也更有勁了。
杜宛宛嘴角也揚了揚。
跪在地上的宮人太監還有幾個奶嬤嬤不敢出聲,悄悄退了出去,遠遠能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還有皇上偶爾的笑聲。
陛下只有在這位娘娘這裡,應該說和這位主子一起陛下一向高興,陛下很喜歡小皇子。
蕭繹並沒有呆太久,總管太監過來,不知道前面有什麼事,蕭繹離開後,杜宛宛便一個人抱着皇兒。
過一會抱着兒子坐在塌上,兒子一天天大了,腿更有勁,也更有力氣,不像剛出生的時候抱在哪裡就是哪裡,除了腿蹬一蹬的,眼晴也睜開了,像是會看東西,也能聽到聲音手握成拳頭時不時動一動,一到她的懷裡,就會往她胸前拱,像只小豬似的。
再過一些日子,天氣冷了,穿得多了多半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愛動了。
這些天皇兒似乎學會了坐,有時扶着能坐好一會,還喜歡抓東西,無論是什麼都愛往嘴裡塞,啃,嘴邊更是不停的流口水。
倒是還不怎麼認人。
不知道是不是懂一些事了,有時很是調皮,老是和你作對,杜宛宛看着兒子在塌上翻身。
兒子早就會翻身了,更是會擡頭,最喜歡趴着。
昂着頭。
嘴裡還會發出一些短而模糊的音節。
恍惚間她又想到玉姐兒,她心情格外複雜。
另一邊,蕭繹走進御書房,看着跟在身後的總管太監:“太后怎麼樣了?”
“太后還是有些不好。”
總管太監低着頭。
“嗯。”
蕭繹並不多說,坐下後,纔看向下面的總管太監,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拿起手上的摺子看起來。
總管太監見狀出了殿,一會又回來,小心的走到一邊站着。
蕭繹一連看了好幾本摺子,看完後,他眉頭皺得很緊,不知想到什麼,臉上帶着一抹冷笑,就着手上的摺子輕輕敲着御案,冷眼看向站在下面的總管太監:“一個個的以爲朕不知道他們的心思!”
說完,把手上的摺子丟到地上。
“打量朕不知道?朕才殺了一批,這些人居然也敢鬧,太后,不過是因爲太后,見朕答應,立後?”過了片刻他又道,惱怒的,只是說到後來臉色不太好看。
總管公公可不敢隨意開口,他知道陛下也不是想聽他說什麼。
“太后怎麼說?”
蕭繹沉着臉過了會,纔對着總管公公。
“太后說,陛下記得你答應的。”
總管公公也不想替太后傳話,可太后找上門來,他能怎麼辦,說完,頭低得更低,他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
有了那位娘娘,主子哪還會記得選秀,要不是那位娘娘還要以此入宮,不對,本來自家陛下是想單召那位娘娘入宮的,可太后不同意啊。
“太后,太后,母后那裡你去說,朕不是早就傳旨下去了。”蕭繹一連說了幾次,咬着牙。
“是,陛下。”
太后怎麼會不知道,太后不過是提醒,怕陛下你忘了,希望陛下你用心點,太后一直問那位娘娘的事,哎。
杜宛宛差不多睡着纔等到蕭繹。
她剛要說話就被他抱住,幾天後,蕭繹很早便回來,心情似乎不錯。
杜宛宛知道這幾天他心情都不是很好。
她也沒問,他也沒說。
“你那爹離京了。”
“哦?”
突然聽到他說她不由愣了下才回過神來,她不是不記得。
“你知道嗎,你那爹和劉氏出了京便鬧了起來,居然想亂說,朕叫人把他們嘴封了,不過爲了防他們亂說,朕還是讓人把他們看管起來,對了,朕讓人帶了玉姐兒進宮。”
蕭繹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