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呼嘯而來,沿途的村莊和大地都被淹在水下,孩子的哭叫、狗叫,雞鳴,水上漂浮着衣物,傢什,屍體,就連大戶人家也沒有幸免。
房屋倒塌更是不計其數,樹木有的連根拔掉,剎那間村莊良田盡成澤國。
黃河平原,沒有高山,倖存者很少。
連日的大雨過後,雨慢慢停下了,高漲的黃河河水不再暴漲,但很快烈陽高掛,被洪水淹沒之地一陣陣的惡臭在烈日下傳遞,黃河決口附近成了死地。
到處是嗡嗡嗡亂飛的蒼蠅,沒有一絲人聲。
大水過後通常瘟疫橫行,死去的動物屍體還有人的屍體不用幾日,那惡臭就會傳到很遠,那個時候就是疫情開始時。
可惜洪水橫行,一瀉千里,河水氾濫,開封周圍千里之地都成了澤國,開封府也沒有逃過。
各地官員同樣沒有逃掉。
等到洪水在連日的烈陽下沒有雨水補充一點點退去,逃過一難的倖存者難民們開始聚在一起,顛沛流離,衣衫褸爛,食不果腹,挖樹根,吃樹皮,被水淹過的大地沒有留下多少東西,難民們想要活着,只能吃土飽腹。
喝髒水,到了後來爲了活下去甚至易子而食。
每次黃河氾濫,對於黃河周圍的人就是天大的災難,災難過後這些活下來的難民們活不下去只能離開故鄉,拖家帶口,拖兒帶女,或者孤身一人背井離鄉往其它大城去。
若是官府不管,這些難民們沒有活路,不是半路跑到山裡成了土匪就是死在城外,遇上難民多的時候,難民們爲了活路,造反衝擊各縣城都有可能。
曾經就有不少被難民們衝擊縣城後殺死的官員,前面某一朝更是被難民們弄得天下大亂,當然這些都是在朝廷不得利時。
所以每年都會視察治理黃河,每次黃河氾濫,朝廷都會派人賑災,收容難民們。
待到來年春天,堵住缺口,又再安排這些難民們回鄉,發下農具銀兩還有種子,本朝太祖開朝以來,黃河已經氾濫幾次。
加上歷朝歷代,黃河大大小小氾濫已經幾千次。
沿岸的難民都知道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又是一連多日的烈陽後,屍體腐爛後瘟疫開始滋生,黃河沿岸完全成了死地,聚集在一起逃往各地的難民也開始有人倒在路上或病倒,活下來的人分成幾路。
不知從哪裡冒出一些人,在難民中傳教。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天下男子都是兄弟,女子都是姐妹——”
“無生老母生於混沌……”
“混元老祖,無生老母,真空石佛皆臨凡,白日乞化,夜晚窯中打坐受苦,苦煉身心,但說臨凡一遭,添一元像,終有萬斤之佛性。”
“……真空家鄉,無生老母。”
這些暗地在難民裡傳教的人自稱蓮花教教衆,爲救難民於水火,稱只要信仰蓮花老母,便能脫離苦海。
到達真空信徒的家鄉。
蓮花老母法力強大,知道大家要受這一番苦難,心懷慈悲,派了他們來解救,當今天子殘暴不仁,纔會有這一番苦難。
隨着時間過去,難民們一個個開始相信起來,加入蓮花教,口稱蓮花老母,真空家鄉,蓮花老母又是無生老母。
南巡迴京的隊伍已經行到半路,太后放手不再管皇帝后這些天臉色好了許多,長公主和南陽郡主仍然每天陪着太后。
惠妃在知道皇上不會出現就要回京後恨不能馬上回京,吳貴嬪在回京的路上,又像以前一樣,每天給太后請安。
經過這些天她已經看出太后的態度,但她還是堅持去請安。
她同樣看得出太后越來越喜歡她。
覺得她規矩,果真是個好的。
吳貴嬪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也許太后永遠不會向皇上提她,也許皇上永遠也不會知道,她還是堅持着。
也許是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放棄,一定要堅持,再堅持,早晚有一天——
爲此她不顧所有人的目光。
在所有人眼中皇上不可能寵幸她們,皇上以後可能都只寵愛宸貴妃,皇上根本不會出現已經確定了。
她卻還天天給太后請安。
特別是在發現太后根本沒有幫她的意思,最多就是更喜歡她,漸漸連玉嬪也不明白她,她也沒有放棄。
太后確實更加喜歡吳貴嬪,她就算打定主意不再管皇帝和杜氏的事,面對這樣的吳貴嬪她哪能不可惜。
要不是她每天都能看到小姑子和南陽,一看到她們就想到她們說過的話,她可能真的會幫吳貴嬪。
每回見到吳貴嬪她都覺得可惜。
想要讓她不要天天來請安,居然不知如何開口,她竟會對一個人心軟,不過是皇帝后宮的一個嬪。
太后有時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長公主和南陽郡主對吳貴嬪南陽郡主倒是多了佩服,長公主還是淡淡的,南陽郡主雖說對吳貴嬪佩服起來。
可也沒想過幫她,長公主一向不插手後宮的事,更不可能幫吳貴嬪。
吳貴嬪的行爲周嬪周芸嘲笑得最多,同時又覺得吳貴嬪越來越虛僞,到了現在還討好太后。
還有討好長公主和南陽郡主,明明皇上不會出現。
皇上根本不打算寵幸她們,皇上眼中只有宸貴妃,周嬪又瘦了下來,和南巡前一樣,她一邊恨皇上無情,只愛宸貴妃,不甘心,一邊恨吳貴嬪還在作怪。
要不是母親勸着她,安慰她,她早就瘋了。
母親讓她忍,等,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寵,她只要忍下去等下去,總會有出頭之日。
要是她不等不忍,要麼這樣死去,要麼一輩子無寵。
要得寵先學忍,先學會等。
她不知道要等多久,這些話她聽了很多聽,可等來等去,皇上還是放着她們,吳氏那個虛僞的女人以爲這樣皇上會看到?
吳氏那個虛僞的女人不過是想讓太后厭惡她罷了。
她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根本不見自己,長公主南陽郡主也不見自己,惠妃那女人也不見她。
不過是生了一個公主又失了寵的妃子。
柳玉那個沒用的東西明明竟還跟着吳氏那虛僞的女人,母親也誇吳氏,其它的人也誇吳氏那個虛僞的女人。
她們都被吳氏騙了。
母親每次都讓她向吳氏學,她最厭惡的就是吳氏的虛僞,母親偏說那是心機,她要是學不會就跟着吳氏做。
她纔不想和吳氏那虛僞女人一樣。
在母親眼裡,吳氏怎麼都比她好。
周嬪一想着就恨,更恨吳氏,她最恨還是宸貴妃還有皇上,視她們爲無物,玉嬪柳玉最初還跟着吳貴嬪向太后請安,後來漸漸不去。
她分外不理解爲什麼柔姐姐還是天天去,她一直相信柔姐姐,什麼都照着柔姐姐做,在她眼裡柔姐姐從來沒有錯,可如今明明太后就幫不了她們,柔姐姐還去。
她問柔姐姐爲什麼,柔姐姐只說她喜歡太后,反正無事,玉嬪不相信,可除此外她想不到別的理由。
連惠妃娘娘也不做什麼了,柔姐姐爲何還?
她求見惠妃娘娘,惠妃娘娘沒有見她,她就知道再怎麼也沒用,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笑話柔姐姐。
她告訴柔姐姐,柔姐姐並不當一回事。
她一天天覺得她不瞭解柔姐姐了。
覺得柔姐姐變得陌生。
柔姐姐難不成以爲這樣太后娘娘就會幫她?柔姐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玉嬪心底有些嘲笑柔姐姐居然也沒有辦法了嗎?只能求太后。
她曾經以爲什麼也打不倒柔姐姐,玉嬪說不上失望還是難過,幾個良人才人美人一腔春心落空,她們見不到太后不能像吳貴嬪一樣,她們不過是才人美人良人,位份底,除了傷心就是安慰自己。
連吳貴嬪還有玉嬪周嬪那樣的皇上都不看一眼,她們算什麼。
還有惠妃娘娘皇上也沒見,她們不敢恨宸貴妃,太后,她們只能傷心的同時在心裡嘲笑吳貴嬪。
她們原以爲吳貴嬪娘娘不像她們一樣盼着得寵,以爲吳貴嬪和她們不同,連吳貴嬪也沒有主意了嗎?
曾經她們覺得吳貴嬪比她們位份高,出生好,又得太后看重,她們當然不敢說什麼,可現在不一樣。
吳貴嬪就這麼想得到皇上的寵愛?
靜貴人穆青青倒是沒有嘲笑吳貴嬪,對於吳貴嬪她反而帶着欣賞和佩服,她是不準備像吳貴嬪一樣做的。
哪怕她再是欣賞。
各家夫人對宸貴妃羨慕有之,嫉妒有之,也有嘲笑吳貴嬪的,像安國公府定國公府威遠侯府等有人在宮裡的,沉寂過後,知道皇上的心思,其中也有嘲笑吳貴嬪的,但明白的人卻勸自家姑娘跟吳貴嬪學。
給太后請安得太后喜歡,不可能一點好處也沒有。
在見不到皇上的情況下,哪怕得了太后的喜歡沒用,作爲嬪妃也應該給太后娘娘請安。
吳貴嬪做得很好。
那些看笑話的不過是眼光太淺。
只是明白的人不多,前朝的大臣們風聞吳貴嬪的行爲,多的是讚的,只有少數不作聲,但沒有人敢說吳貴嬪不對。
大多都覺得吳貴嬪至誠至孝,該得太后喜歡還有皇上寵愛,有大臣更是覺得回京後一定要勸一勸皇上。
對比吳貴嬪的作爲,有人開始覺得宸貴妃杜氏名爲貴妃,又以宸字爲封號,卻還不如一介貴嬪。
吳貴嬪這樣哪怕封貴妃也可以,宸貴妃反而小家子氣,只知道霸佔着皇上。
覺得杜尚書該去南苑勸一勸宸貴妃,皇家哪裡來的專寵,專寵可是大忌!皇上就該雨露均沾。
杜家的人直接當不知道。
仍這些大臣們看。
如果吳貴嬪的目的是這,她算是達到了。
也有人想到皇上的性情,知道皇上不可能聽他們的,並不摻合進去,到時候惹了皇上大怒——
隨着時間過去,也不知道是家裡人勸說的原因還是發現吳貴嬪給太后請安也是有好處的,玉嬪周嬪也天天開始給太后請安。
除了幾個良人美人才人沒有資格以外,靜貴人穆青青惠妃也每日到太后那裡請安,不過太后都沒有見。
和吳貴嬪不同,太后是真喜歡吳貴嬪。
且吳貴嬪一直沒有斷過請安,其它的人哪裡比得上,太后不覺得她們是真心想給她請安,只有吳貴嬪至誠至信。
太后懶得理會那些人,依然只見吳貴嬪一人,對吳貴嬪的喜歡令她對其它的產生了不喜。
由此,倒是沒有人敢再嘲笑吳貴嬪,私底下不知道,慢慢的有人覺得太后這麼喜歡吳貴嬪,也許太后回京後會向皇上提起吳氏,都後悔起來。
早知道就和吳氏一樣天天給太后娘娘請安。
覺得自己還笑話吳氏,自己豈不是比吳氏還可笑?
不提幾個良人才人美人還有玉嬪的後悔,也不提靜貴人的平靜還有周嬪的嫉妒憤恨還有惠妃的不屑還有恨意,其它的人如何想。
又過去幾天,黃河決堤的消息分成三份,一份往京城,一份往南巡的隊伍。
快馬加鞭送往各處。
皇帝不在,太后長公主還有南陽郡主一起聽了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
“你說什麼?”
太后神色震驚,她猛的起身,盯着地上跪着的人。
長公主也沉着臉,南陽郡主滿臉不相信,看看太后又看看姑姑,再看看跪在地上的人。
“太后娘娘,黃河決堤!”
跪在地上的人滿臉的血,神色疲憊,一眼就看得出這一路有多急。
“黃河決堤?”
太后仍然不相信,冷着臉,搖着頭,她張了張嘴,手指在顫抖,全身都在晃動,她呢喃着,完全不相信。
“太后娘娘!”
跪在地上的人眼中都是血淚。
長公主見太后還沒有回過神來,她沉下臉,對着跪在地上的人:“什麼時候的事?”南陽郡主一聽回過神來,看着姑姑和跪在地上的人。
黃河真的決堤了?
真的決堤了嗎?
本朝幾次黃河決堤,離上一次已經很久,黃河怎麼又決堤了?皇兄每年都會派人治理黃河修理黃河。
想到記載的前幾次南河決堤的事,都是大事。
南陽郡主想着,太后在聽到長公主的聲音後漸漸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冷着臉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又看向她那小姑子,長公主臉上很嚴肅,正聽着跪在地上的人回答,跪在地上的人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半個月前,黃河突然決堤,黃河沿岸全被洪水淹沒,一瀉千里,各地的官員也沒有逃過,直到倖存的難民逃往附近的各縣,黃河決堤的消息才傳出來,各縣的官員加緊收容難民,派人去往黃河沿岸,聽說那裡瘟疫橫行,知道事情嚴重,各縣的官員上書,皇上派去巡視黃河的官員得到消息,知道皇上南巡未歸,便派人沿途把消息送來。
怕錯過,又派了人去京城。
長公主聽完,閉了閉眼,下一刻睜開眼,她冷着一張臉,轉過頭對着南陽郡主還有太后娘娘:“讓人去找皇上。”
太后點頭。
南陽郡主也跟着點頭,只是皇兄現在到底在哪裡誰知道?她纔想着,想到姑姑,姑姑這樣說,是不是姑姑真知道?
她看向姑姑,又看了看太后,太后也想到了,臉色不好的望着眼前的小姑子。
“你去。”
長公主對着身邊一個宮人道:“去見一個人,讓他去找皇上,把事情告訴皇上。”長公主說了一個名字。
“是。”
那個宮人是長公主身邊的帖身大宮女,行完禮就快步退下。
“皇帝!”
太后聽到這裡哪裡還會不明白,她那皇帝兒子的行蹤她這小姑子一直知道,想到小姑子提到的名字,她眯了眯眼。
有些不滿,明明知道卻一直不說,要不是此時有更重要的事,她一定要好好問問,皇帝到底對她多不滿?
南陽郡主早就猜過姑姑是不是知道皇兄的行蹤,果然。
長公主根本不管太后如何想,轉回頭盯着跪在地上的人:“馬上讓各大臣過來議事。”又對着身邊的宮人道,讓身邊的宮人去傳喚。
長公主身邊只有兩個宮人,都派出去後,長公主盯着跪在地上的人,旁邊餘下的宮人都是太后和南陽郡主身邊的,幾個宮人臉色都不好,黃河決堤?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聽到長公主的話,太后和南陽郡主也對着身邊的宮人吩咐,幾個宮人白着臉退下去。
待宮人出去,太后還有南陽郡主長公主一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有心思說話。
該問的都問了。
只等皇帝還有各大臣,在皇帝回來前,最好先商議,半晌,太后臉色不好注視長公主:“皇帝到底在哪裡,多久才能?”
南陽郡主也好奇。
長公主還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沉吟着,不知在想什麼,聽到太后的話她閉了閉眼:“我不知道,不管皇上什麼時候知道,先商議,如今皇上不在,不能亂,知道嗎?”說到最後她轉身看向太后。
太后張開的嘴在長公主的目光下閉了起來,沒有再問。
南陽郡主沒想到連姑姑也不知道皇兄在哪。
皇兄啊,你在哪?
“會不會在杜氏那裡或者和杜氏一起?”這是太后最耿耿於懷的,不過現在要是皇帝真和杜氏一起或陪着杜氏在南苑直接派人去就是。
太后最終還是又開了口,張開眼。
南陽郡主聽到杜氏,不由凝着姑姑,長公主已經回過了頭,不再看太后,此刻也沒看,像是不知道太后想什麼:“沒有,皇帝沒有和杜氏一起。”
說罷,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
南陽郡不知爲何心裡有些不安,太后也徹底不再說話,皇帝竟真的沒有和杜氏一起也沒在南苑?
她還是相信眼前這小姑子的。
那皇帝去了哪裡?
她原本一直以爲皇帝不是在南苑就是和杜氏一起。
黃河決堤,皇帝沒有和杜氏一起,如果和杜氏一起,她還可以——看來很多事她或許真的誤會了。
太后想着以往的事。
長公主:“你起來吧。”她對跪在地上的人。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
“起來吧,不用多禮,你先去洗漱一下,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一會再派人傳你。”長公主又道。
直接讓人進來,把跪在地上的人帶下去吃點東西,洗漱一下。
跪在地上的人還不敢起,最後被人帶下去,長公主眉頭緊鎖,太后在剛纔纔想到她竟當着其它人的面問皇帝是不是和杜氏一起,纔要說點什麼就聽小姑子讓那人下去,臉色不好。
南陽郡主很想問姑姑,要是找不到皇兄?
恩此並沒有注意到太后的表情。
長公主是看到也不準備理會。
吳貴嬪和很多次一樣,避在另一處,她沒有得到消息,可是她很注意細節,很快發現不對,便派了人打聽。
不久,各大臣接到消息,都有些疑惑不解,直到得到另一個消息,才變了臉色,黃河在半個月前決堤了。
一個個再不敢耽擱。
皇上不在,他們更要早些商議。
還要見一見太后,看太后娘娘還有長公主殿下是個什麼主意,吳貴嬪就在這之後知道出了什麼事,黃河在不久前決堤了。
必竟那麼大動靜。
漸漸其它人也發現不對,只是一時還得不到具體的消息,待各家大臣從太后那裡回來,各家夫人一問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黃河竟決堤了。
接着,周嬪等不知道的也知道了,黃河怎麼會決堤?她們先是擔心,然後想到皇上,皇上知道嗎?皇上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出現?
她們並不關心黃河決不決堤,黃河都決堤了,她們關心也無用,有皇上在,皇上會處理,她們關心的是皇上,皇上會不會因此出現,她們能不能因爲這見到皇上,若是能見到皇上她們多好。
京城。
由於南巡的隊伍未歸,送來的急報交到留守的宗室還有大臣手上,留守京城的人也知道黃河決堤的事。
同樣都變了臉色,現如今皇帝不在他們都不知如何辦,好在知道另有急報送往南巡隊伍他們才鬆口氣。
只是想到黃河決堤,這好些年沒有過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
馬上把以往黃河決堤的記載找出來,以免皇上要人送過去,更是等待着皇上的命令,又是幾天過去。
皇上的命令還沒有來,黃河決堤的消息也隱隱開始在京城傳起來,這樣的消息又不能禁。
必竟最後瞞不住,再說皇上那裡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章程。
之後,京城關於黃河決堤的消息傳得更遠,好在京城離得遠,又不是自己受災,京城各地只是傳一傳,並沒有恐慌。
大多都是議論流民如何,黃河如何,還有要是有流民過來要不要收容難民,要不要賑災濟民。
天子腳下他們是不擔心的。
還有就是議論皇上什麼時候下旨。
大多事的人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最多不過嘆一聲可惜,可憐,一些則不過是心中同情,想着要是流民來了舍一下粥。
京城以往怎麼熱鬧還是怎麼熱鬧。
一間小院,幾個婦人帶着孩子縫補着衣衫,也在說着黃河決堤的事,說了一會,其中一個放下手上的針線,飽經風霜的臉看向一個方向:“夫人已經是宸貴妃娘娘了,聽說夫人被害皇上送夫人去南苑休養了。”
“你擔心夫人?”
另一個開口。
“嗯。”
先前那個點了點頭,其它人沒說話,這幾個婦人赫然是曾經侍侯過杜宛宛,被杜宛宛送給趙晟,後來定遠侯府抄家後,被杜宛宛放過的。
別莊,杜宛宛靜養了些天,整個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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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之前寫成南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