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着急,她早就想過太后會有的態度,她要入宮就避不開太后,只是沒有想到太后這麼久纔想要見她。
而且那個男人既然知道,還讓她來,要不是已經和太后說好,要不就是太后一定要見她,她能如何,只能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聲音響起伴着腳步聲,杜宛宛慢慢擡起頭。
一個宮人從殿內出來:“太后娘娘召見——”
杜宛宛低着頭:“是。”恭順的跟着宮人往殿內走去。
一路沒有見到人。
不一會,前面的宮人停了下來,杜宛宛也停下腳步,她屏住呼吸,她不知道太后會和她說什麼,她深吸一口氣。
想到女兒還有皇兒還等着,希望能早點回去。
希望不會耽擱太久,太后是後宮地位最高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母親,是皇帝的母后,是那個男人的母親,要是她要爲難她,那個男人相必也不會說什麼,只盼不要太過。
“太后娘娘,人來了。”
宮人的聲音在前面響起,跪在地上。
杜宛宛也跪在地上:“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她沒有擡頭,仍然看着地面,她以前見過幾次太后,這一次,不知道?
她沒有感覺到那個男人在。
“下去吧。”
片刻,太后的聲音響起,尊貴而熟悉。
“是,太后娘娘。”
杜宛宛微擡了擡睥,看到前面的宮人行了一禮,恭順的退了出去,她埋下頭,感覺到太后的目光落在身上。
她不動,低着頭:“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
她說完,頭磕在地面上,良久都沒有聽到聲音,她就那樣伏着身子,她已經發現整個殿內只有她和太后。
她隱隱感覺到,更是感覺到太后落在身上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像是要看穿她,像是要看清楚她是什麼樣子。
這種如被剝去衣服的目光令她不自在,只是她還是沒有動。
安靜中,杜宛宛聽着自己的心跳,漸漸的她感覺到壓抑,整個殿內越來越安靜,落針可聞。
“杜氏!”
驀然,上面的太后開了口,聲音威嚴尊貴,不等杜宛宛開口又接着道:“杜氏,杜氏宛宛,前定遠侯夫人。”
“太后娘娘!”
杜宛宛也說不出自己舒了口氣還是提起一口氣,她低聲道。
她不緊張。
就像她想過的,她早就有所預料。
早就想過這一天。
還想過太后見也不願見她,直接賜她毒藥,她這樣勾引君王的女人,還有早就嫁了人的女人,在太后心中也許就是一杯毒酒的事。
還想過很多,要是世人知道,雖然那個男人信誓旦旦,但沒有發現誰又知道到底如何。
說不定自己會被當成禍害燒死。
所以不認女兒,讓皇兒成爲別的女人的兒子其實真的很好。
“杜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太后坐在上首,她目不轉晴的看着下面的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讓她那皇帝兒子什麼也不顧,寵得跟什麼一樣。
第一次不聽她這個母后的。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她真想看清楚,看明白,其實她早就該見見這個禍害了,只是不想污了眼,可是不能不見了她那皇帝兒子一幅非她不可的樣子。
連她也阻止不了。
她原本裝病是想讓她那皇帝兒子清醒清醒,想看看他到底想如何,可是叫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皇帝一心寵着這個杜氏。
這個杜氏若不是給她兒子灌了迷魂蕩,她兒子怎麼會都不顧了,一心只要她,明明長得不怎麼樣。
和她記憶中一樣,可就是這樣什麼也不是的女人偏叫她那閱盡美色的兒子入了迷,太后怎麼都想不通。
從知道那天開始,從讓人查清楚後,從知道皇帝要做的事後她就不明白了。
“太后娘娘,妾身知道。”
杜宛宛知道太后話中的意思,她能說她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與其假裝不懂,裝做不知或者別的,不如坦然面對。
太后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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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裝傻。
“你知道?你知道?杜氏你說你知道?你知道還這樣有恃無恐,你是知道哀家不會動你,知道皇帝心中有你?”
太后怒極而笑,直直盯着杜宛宛,怒聲質問。
“妾身不敢。”
杜宛宛吐出一口氣,手輕輕握緊。
“你不敢?你不敢纔怪,不敢還讓皇帝天天守着你,還讓皇帝爲你做出那麼多事,還讓皇帝什麼也不顧不管,你可知道要是叫世人知道——”後面的太后沒有明說,她死死瞪着杜宛宛。
恨不能讓人拖下去,這個杜氏怎麼敢這樣說,不過是知道皇帝心中有她,有皇帝在,太后厭惡杜宛宛,覺得杜宛宛恃寵而嬌。
“杜氏你可知罪!”
也不想再讓杜宛宛在這裡污眼,太后冷聲道,直接喝問。
“妾身知罪。”
杜宛宛知道慾加之罪何患無詞,乾脆認罪。
“杜氏!”
太后卻不好受了,臉色更難看。
“妾身在。”
杜宛宛知道太后又不高興了,她嘆口氣。
“杜氏,你說你知罪,你是知道有皇帝給你撐腰,哀家不會對你如何是不是?你知罪,你要是知罪早就該以死謝罪了,你要是知罪就不會出現在宮裡,不會讓哀家見到你,你嘴上說着知罪,心裡卻很是恃寵而嬌,你這樣的禍害,別以爲皇帝寵你,你要知道帝王是不會只寵一個人,也不會有真情,以你的身份,一旦沒有帝王的寵愛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麼嗎?別以爲生了皇子就得意,當初你要是以死謝罪,說不能還能得哀家一句贊,還算忠貞知罪,到時候世人知道後,皇帝不會有什麼,你——知道嗎,哀家真不想見你,見你就是污了哀家的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你太有心機。”
太后聲音發沉,一字一句,含着濃濃的怒火還有不屑輕蔑,嘲諷,以及壓抑不住的厭惡。
“妾身知罪!”
杜宛宛什麼也沒有說。
太后說的她會不知道?
可又如何?
“你知罪,你知罪,你是想逼哀家纔對,你讓皇帝專寵,不顧一切非議,給你安排好所有,罷了。”
太后說着,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停了下來,也不再生氣。
杜宛宛做好了準備以爲太后會繼續發怒,不想太后突然住了聲,她微微擡首,只看到太后沉沉看着她,她低下頭。
“哼,怕了?”
太后把杜宛宛的動作都看在眼裡,眼中是濃濃的輕視:“你還知道怕,你可知道就你做的哀家可以一句毒酒給你?”
說到後來,聲音也重起來,威嚴而森寒。
“妾身知道。”
杜宛宛當然知曉,可她沒有等來毒酒,想必暫時不會有了,那個男人多半已經和太后說好。
太后要見她就是出氣?應該不是纔對。
“杜氏。”
就在這時,太后又出了聲,對着杜宛宛。
“妾身在。”杜宛宛不再多想。
“選秀的事你是知道的吧。”太后眯着眼,慢悠悠的,說完仔細觀察着杜宛宛的表情。
杜宛宛手一頓:“是。”頷首。
太后皺了皺眉,接着:“哀家剛剛也說了,帝王是不可能專寵一人,後宮也不可能虛設,更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帝王也不能有真情,需要雨露均沾,你這些日子讓皇帝只專寵你一人,幸好知道的人不多,皇帝看來也怕人知道,雖然她你生了皇子,可是皇帝的血脈還是太少,需要分枝散葉,多子多福,皇室更是,你曾經身爲定遠侯夫人應該知道,去年的宮亂,後宮已經沒有人了,被燒壞的宮殿已經恢復,因爲戰事沒有舉行的選秀也該繼續,前段時間皇帝抄了京裡好些世家的底,爲了你更是做了不少,如今也該你出面了,惠妃宮亂後就病了,你該勸一勸皇帝,至少要去看看,身爲女人身爲妻子身爲宮妃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要心裡有數,不懂的哀家一會會指人跟着你回去有不懂的你就問,不要鬧了笑話,讓哀家不滿,讓皇帝丟臉,後宮的平衡更是關係前朝。”
“是。”
杜宛宛聽出太后話中的嘲諷,聽出太后刻意提出她曾經的身份又說起帝王不能專寵,明顯是在嘲笑她,她曾經的名聲太后如何會不知道,同樣也是指責她,她知道身爲女人該怎麼做,她從來沒想過阻止選秀,阻止那個男人有別的女人,去別的女人哪裡,只是也不主動讓他去。
明明知道自己若是沒有寵愛的下場,她爲何還傻得讓他寵別的女人?讓男人去看惠妃?
呵呵,太后顯然是想派人盯着她,後宮關係前朝嗎?
不知爲何杜宛宛覺得像是回到以前,回到從前,面對她曾經的婆婆李氏,那個時候也是這樣。
納妾,分寵,呵呵。
太后有些詫異,還以爲這女人不同意呢,還想着要是這個杜氏不同意她就給她一個警告,不是說這個杜氏一直不讓前定遠侯納妾?鬧得都成了美談。
着實可笑。
雖然後來知道不過是一場笑話,可是按理也可以看出這個杜氏不是個容人的人,如今這個杜氏居然什麼也不說就答應了。
不會是準備陰奉陽違吧,如果是這樣,要是讓她知道,她不會再放過這個杜氏。
如果不是陰奉陽違,那麼難不成這杜氏勾引了皇帝成了寵妃後想通了?不可能,要是想通了也不會令皇帝只寵着她,瞧她那些事,瞧皇帝爲她做的,還有她這作派就不可能。
那就只有陰奉陽違了。
想完,太后臉上很是不悅。
“你真聽清楚了?”
“是,妾身聽清楚了。”
杜宛宛知道她就是反對也沒有什麼用,從恍惚和可笑中回過神來,以前面對她那個前婆婆李氏她沒有反駁的餘地,此時面對當今的太后那個男人的母后也同樣不可能反駁,她要是反駁的不知道有什麼等着她,再說太后都說得這樣明白她要是反對算什麼?答應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要看那個男人。
太后要是能讓他不寵她,她也無話可說。
她還是不要惹太后再生氣了。
說不定她和太后的談話那個男人都知道,如何做他會決定。
“你還真知道怎麼做了?”
太后覺得杜宛宛是陰奉陽違哪裡會高興她這樣。
“妾身知道。”
杜宛宛還是道。
太后要派人到她身邊,她身邊都是那個男人的人,他會處理。
“不管你是不是真知道,哀家跟你說清楚,選秀是必須要進行的,到時候宮中進了人,就不可能讓皇帝只守着你,那些女人都是要爲皇家開枝散葉的,而且也不可能就那樣的放着,哀家可是等着多幾個孫兒,皇帝答應了哀家,到時你不可纏着皇帝。”
太后神情嚴肅。
像是怕杜宛宛不答應。
杜宛宛雖然在聽到皇帝答應的時候呆了呆,還是應了:“是。”她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
早知會這樣,早就接受了,就算難受。
太后凝着杜宛宛低垂的臉“那就好。”竟沒有看出難受,太后眉頭皺得更緊:“哀家知道皇帝安排你的新身份,安排了你參加選秀,以新的身份留在宮中,那你就好好的,別叫人知道你以前的身份,不過你也別妄想。”
杜宛宛知道太后又在警告她,她不說話。
她會妄想什麼?
“後宮已經多年無主,這次的選秀哀家聽皇帝說了,會封你爲貴妃,你就算換了身份你還是你,杜氏你覺得你配爲貴妃嗎?”
太后陡的問。
杜宛宛覺得太后不過是嘲笑她,讓她有自知之明。
她不說話。
“杜氏說話,哀家在問你。”
太后不滿了,這個杜氏敢不回答,她沉下臉,瞪着眼。
“回太后娘娘的話,妾身不配,不配爲貴妃。”她配不配怎麼了,那個男人要封她,太后爲何不去怪那個男人?
杜宛宛也冷笑,正要說不過皇上有旨,妾身也只能接旨,就聽到太后哼一聲:“你也知道,還算有自知之明,要哀家來說就你這身份哪怕是生了皇子,隨便給一個位份就可以了,皇帝寵你,硬要給你高位,也不看你配不配得上,既然皇上還沒有下旨,你也該和皇上說說,要知道位居高位,都是要世家出身,可說是新人的眼中釘,到時候新人一多,皇上顧不上你,你自己要想好。”
杜宛宛不知道怎麼的覺得太后很可笑。
說的這些話,當她是傻子?
太后可能真把她當傻子了。
“聽到沒有?”太后像是恨不得她馬上答應,然後去勸皇帝。
杜宛宛:“是。”
“要是你不能勸動皇帝,哀家會讓皇帝迎娶新的皇后,後宮多年無主,但都是規矩的,哀家已經和皇帝提過,皇帝也沒有說什麼,你要是硬要不知好歹,那麼哀家就會讓皇帝迎娶新後,要是知趣,哀家可以緩一緩。”
太后當然不可能緩一緩。
她這些都是爲了這個杜氏,怕皇帝沉迷女色,忘了身份。
對杜氏不過是哄騙而已。
新後是一定要迎的,她會好好挑,挑一個好的,要是這個杜氏真勸了皇帝便不足爲慮,要是沒有,就需要新後了。
一個貴妃,還是育有皇子又有帝寵的,除了皇后沒有哪一個後宮的女人能彈壓得住。
就是她這個太后都……
“妾身遵旨。”
杜宛宛面上平靜的應着,心中卻並不像面上那麼平靜,要說太后先前是讓她知道那個男人不可能只她一個。
那新後的事就是叫她知道她不過是一個妾。
貴爲貴妃也是妾。
皇后纔是皇帝的妻,纔是能與那個男人並肩的人。
是可以名正言順管理後宮的女主人,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會立新後,也沒有想過讓她當皇后。
她知道她的身份不可能爲後,太后在威脅她,也不知道那男人做了什麼叫太后都只能威脅她。
她也有資格讓太后威脅了,她知道她不管能不能勸那個男人,太后都會讓那個男人迎娶新後。
太后是巴不得那個男人身邊多很多女人,讓她失寵,再找一個女主人在上面管着,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不知道皇帝不告訴她會迎新後是怕她傷心還是從未想過告訴她。
她要不是聽太后說還不知道。
“哀家方纔讓皇帝去了惠妃的宮裡,惠妃一向是大度,你該向她學習學習,以後可以多去找她。”
太后還在說。
“遵旨。”
杜宛宛心倏的一痛。
太后嘴角微揚,她還真以爲這杜氏不在意,連皇帝也不在意,枉皇帝那麼寵她,爲她做那些,至於覺得她不會是還恨着皇帝,原來只是裝着不在意。
這不就露出來了。
要說杜氏不在意皇帝她都不信,天下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在意,要是杜氏不在意就不會到這一步,皇帝再荒唐又如何。
太后是那種她不樂意皇帝寵杜宛宛,厭惡杜宛宛覺得她是禍害是她勾引水性揚花,可是杜宛宛要真不喜歡皇帝,她更不樂意了。
“還有一件事。”
太后滿意了,心情也好了,臉色也好看了許多,對杜宛宛的厭惡也少了些,面上和顏悅色。
杜宛宛心還一刺一刺的痛。
“來人。”
太后對着殿外開口。
“太后娘娘。”
一個宮人小心的走了進來,太后要她去叫人,一會,兩個各有千秋的宮人走了進來。
杜宛宛看到這兩個陌生的宮人。
心中滯了滯。
下一刻太后指着兩個宮人對着她開了口。
“凝珠,凝香,你們跟着這位,嗯,就先叫宛小主吧,你們跟着宛小主過去,好好服侍皇上,皇上身邊如今沒有人,哀家着實擔憂,若得了皇上的寵,到時候和新進宮的小主一起受封,你們是哀家親自挑的,是哀家宮裡出去的,可不能丟了哀家的臉!”
最後太后盯着那兩個慌忙跪在地上的宮人,厲聲道。
“奴婢不敢。”
兩個宮人連忙道。
杜宛宛:“……”她直直看着兩個宮人,兩個宮人趴在旁邊,一個一臉柔弱,美麗如玉,身姿纖細而柔軟,一個豐滿豔麗,有一雙會說話的眼。
太后早就選好了人,她今天見她也是因爲這吧。
之前不過是附帶。
爲什麼不給皇帝?
“這個是凝珠。”太后指着豐滿豔麗的宮人隨後又指着另一個:“這個是凝香,你把她們帶回去,讓她們侍侯皇帝,你知道如何做,離新人入宮還有些天,選秀還要些時間,宮裡不能無人,皇帝身邊更是,哀家把她們給你,是相信你,每個宮妃身邊都會有這樣的宮人,你要是有人選也可以告訴哀家,惠妃身邊也是有的。”
杜宛宛:“……”
惠妃宮中,惠妃坐在牀上,滿臉期盼。
“娘娘,皇上過來了。”
這時,一個宮人衝進來,滿臉喜色,激動的對着上首道,跪在地上。
“好好。”
惠妃連說了兩個好字:“快去迎皇上,進來後,你知道的。”不過很快惠妃便冷靜了下來,她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陛下終於來了。
終於想起她了,就算不是想起她又如何,皇上來了。
斂起心思,惠妃對着底下跪的宮人揮手。
“奴婢知道,娘娘放心。”宮人忙回道。
惠妃點了點頭讓其它宮人也出去,出去迎接皇上,她則躺回牀上,把早就準備好的冷帕子擦了擦臉,轉身裡面,背對着外面。
“娘娘,陛下來了。”
不一會,又有聲音響起,同時是一道道請安的聲音,伴着腳步聲往裡,還有說話聲,似乎在說着什麼,良久,蕭繹走了進來。
進來後,蕭繹一個人轉過屏風走到牀榻前。
幾個宮人小心的跟在後面,見狀快步上前搬出凳子,讓皇上坐下,倒水的倒水,餘下的走到牀榻邊:“娘娘,陛下來看你來了,娘娘你快醒醒,陛下來看你來了,陛下來了,娘娘你不是一直盼着陛下來嗎?陛下念着娘娘呢。”
兩個宮人,其中一個正是之前進來回過惠妃後出去的,兩個宮人眼晴有些紅,對着惠妃。
惠妃還是朝着裡面。
“陛下。”
兩個宮人又喚了幾聲走到蕭繹面前:“陛下,娘娘一直念着你,自從眼晴不好了後便有些睡不好,還頭疼,娘娘不久前吃了太醫開的安眠的藥,娘娘要是知道陛下來了不知道多高興,請陛下不要怪罪娘娘,娘娘等了陛下好久,陛下只派人來,娘娘苦啊,陛下不知道娘娘既想見到陛下又怕陛下嫌棄,好幾次——陛下又不來,娘娘一直以爲陛下嫌棄,更是不願吃藥,奴婢們勸了好久才勸娘娘吃藥,大公主也常來,太后娘娘也是可憐娘娘,說會讓陛下來看娘娘,大公主也念着陛下,當初宮亂的時候娘娘一直很後悔,說是報應,可是娘娘有什麼錯!”
兩個宮人跪在地上,對着蕭繹。
其它的宮人也端着東西跪在地上。
蕭繹看着這些宮人,臉上看不出有什麼,也不知道聽沒有聽進去,這些宮人都是惠妃身邊的。
想了想,他起身,朝着牀榻走去。
“愛妃。”
他開口,對着惠妃。
他算起來有很長時間沒有踏步後宮了,更別說來惠妃這裡,進來的時候他居然覺得陌生,以前他時不時會過來看一看。
就算不看惠妃也會來看看女兒。
惠妃是他身邊的老人,還是有些情份,就算不再寵愛,他也不會忘記,只是有了那個心肝,他哪裡還記得。
再加上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有些事他查出來了沒有說而已,惠妃做的一些事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只要他想,有什麼不知道的。
曾經他不在意,後宮的女人哪一個手上是乾淨的,哪一個像那婦人一般傻,只要不太過份,這些女人之間爭寵的戲碼倒是能讓他在煩於朝政之餘消遣。
他樂得看戲。
可這次的事,他知道後有些不悅了,也不想見到惠妃。
惠妃爲什麼會傷到眼晴,眼晴爲什麼會瞎,別以爲他不知道,他知道,所以不同情,想到太后的話。
再看着眼前的惠妃。
看在惠妃生了大公主的份上,這次他便不計較,可再有下一次!
“惠妃,朕來了。”
蕭繹微皺起眉頭,這個惠妃難道真的像那兩個宮人說的?由於對惠妃着實不喜,他便沒有再關注。
只派了人注意着,但他哪那麼多時間去問,沒有大事就可以了。
不是他不相信那兩個宮人的話,是她做的事太多了。
要是她真像那兩個宮人說的,那他還是下次再來。
只是想到太后,太后既然讓他來,難道不知道惠妃的情況?
“皇上,陛下,你來了?”
蕭繹剛想到這裡,剛要走,就聽到惠妃的聲音,帶着說不出的驚喜和喜悅,這道是難得,這惠妃一向穩重。
蕭繹看着牀榻上似乎剛醒過來的惠妃。
看着惠妃眼晴。
看着她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他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情緒,蕭繹真有點意外,只是轉念想到什麼,又沉下臉來。
“愛妃。”
他再次開口,沉着聲音。
“陛下,真的是你,你來了,陛下,還以爲你嫌棄妾,陛下。”惠妃像是確定了什麼,手伸向蕭繹,然後帶着喜不自禁,說着說着,又傷心起來。
“你不要多想,朕沒有,只是有事,你好好休養身體。”
蕭繹本來要出口的話又沒有,他盯着惠妃伸過來的手,皺着眉握住,見她真的看不見,神色傷心,不管是真是假,他也沒心情計較。
遂安慰了幾句。
“陛下!”
惠妃格外感動,握緊蕭繹的手。
“你好好的,不要讓太后擔心,也不要讓大公主跟着操心,太醫那裡,朕會讓他們好好給愛妃看眼晴,愛妃也不要胡思亂想,朕有空會來看你。”
蕭繹卻不感動。
反而不知爲何有些膩歪。
“陛下。”惠妃感動的就要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的眼晴瞎了,臉一白,鬆開蕭繹的手轉過身:“陛下,臣妾容顏有毀,有污聖前,請陛下治罪,請陛下回避。”
蕭繹不知道惠妃在發什麼瘋,待聽清了她的話,更覺膩歪,便不想再多呆。
“陛下,請回避。”
偏惠妃還在說背對着。
蕭繹:“……”
杜宛宛去見太后的時候是一個人,回去的時候身後跟着兩個年輕貌美的宮人,杜宛宛心情難受又複雜。
她去的時候是由那個男人身邊的總管公公領着的,回去的時候也是,走的是偏僻的小道,看到她身後的兩個宮人後總管公公一直欲言又止,她知道他在看什麼。
知道他想問什麼,可是她不想開口。
“娘娘。”
“娘娘你回來了,小皇子。”見到迎來的宮人,杜宛宛打斷她們的話,她此時很想見玉姐兒還有兒子。
“她們是太后送來的,送來服侍陛下,你看着安排。”走了一步,想到後面跟着的兩個宮人,她回頭看向一直看向她的總管公公,說完,對着迎來的宮人:“人呢?”
迎來的宮人先是不明白,聽到杜宛宛的話再看總管公公,見到後面兩個美麗的宮人,臉色變了變,不過並不說什麼,只對着杜宛宛:“娘娘,小皇子在裡面。”
“帶路。”
杜宛宛開口,她不知道這兩個太后送來的宮人知道不知道她是誰,知道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她們到底知道多少。
朝着裡面去。
迎來的宮人也不說別的,跟在後面。
“娘娘。”
留下總管公公搖頭,這位主子可真是,不過他可不敢管這位太真夫人,想到那兩個宮人,太后居然送人到陛下身邊。
太后還真是急了,也不看看陛下哪還有心思寵別的女人,唉!太后啊太后你這一送人,還讓那位太真夫人帶回來,陛下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麼樣。
太真夫人看樣子是惱了。
陛下啊,你快點回來吧。
太后他也不敢得罪,他看向太后送來的兩個宮人,一路上他就看清楚了,夠美夠年輕,別說男人,就是他這樣的也喜歡。
只是要是換成皇上就不好說了,以前的陛下可能會寵,現在的陛下嘛。
“你們是太后送來的,不管你們知道多少,不管你們來是爲了什麼,先前的那位你們要知道不是你們能得罪的,你們惹了她不高興,以後,嘖嘖,走吧,雜家帶你們去安置,等陛下回來雜家會稟給陛下,到時候就看陛下如何了。”
不過是兩個宮人,總管太監不可能太客氣,莫說還沒見過陛下,就是見了,只要不成爲陛下的心尖子就不用客氣。
“陛下。”
兩個宮人一直滿臉好奇,在杜宛宛丟下她們走後,明顯臉色不好,後來聽了總管公公的話,看得出不樂意。
也不甘心,同時也不服氣,只是聽到後來會稟給陛下,留在這裡又見不到陛下,也怕惹陛下不高興,便沒有多說什麼,可其中豐滿豐麗的那位凝珠還是想問,便小心的出了口。
凝香雖沒有問,可也擡頭聽着。
總管公公哪裡耐煩和她們說這麼多:“陛下什麼,陛下可不是你們隨便議論的,雜家一會還要去侯着陛下呢,你們到底是聽雜家的還是?”
“奴婢聽公公的。”
這一下凝香也好凝珠也好,不敢再說了。
總管公公瞧在眼裡,別開頭。
殿內。
杜宛宛見到了女兒還有兒子,容真和容喜還有幾個宮人奶嬤嬤見她回來,忙行禮,杜宛宛揮手讓她們起。
兒子睡着了,玉姐兒很乖的由容真牽着在地上走着。
杜宛宛心慢慢平靜了。
暫時忘了那兩個宮女,也忘了太后說過的話。
一直到容喜出去後從外面進來,告訴她那兩個宮人已經被這置好了,她握了握手,又看了一眼陪女兒玩的容真,幾個奶嬤嬤和宮人出去了,她又看了看手邊睡着的皇兒:“你知道了?”
“娘娘不用太在意的。”容喜聽完道,她也是才知道,方纔出去知道的,沒想到太后會送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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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一章夠多了吧,今天沒事,雖然還是停了電停了五天了,白天停晚上來,可喧囂一直碼,娃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