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裹屍溝(一)
一行人再次出發,雖然一眼便知明顯少了兩個人,但根本就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阪田和小野如此,軟波濤更是如此,區區三十斤黃金,我想以阮氏的家族在越北的地位,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一路上,我不住的打着小九九,煞費苦心一番,最終沒有想到阮波濤此行的真正目的,不過,只要他不和我搶那枚銅鏡,其他的我可以都無所謂。
“餘叔,關於虛幻城的事,您一定比我們瞭解的到位吧?”我試探性的開口說道,總之,老餘頭的人我必須的收歸自己旗下。
看來有戲,老餘頭在聽到我的話後,表情馬上就拘謹起來,似在回憶過往事情,打開一個年久的包裹。
老餘頭看了看走在我們前面的大嘴和夏玲,發現兩人正掙得面紅耳赤的,根本無暇顧及後面的我們,接着,那雙狡猾的老眼又掃了古弈一下,而且還是胸口的位置。
“不礙事,自己人。”其實,我本來想說的是,再多看一眼,老子就挖了你的眼睛,老不正經的,但我知道話不能這麼說。
“崔老弟,有眼光啊。”老餘頭動了一下嘴皮,然後往裡面扔了幾顆白片藥,揚了揚脖子繼續說道:“按理說這話我不能當着古丫頭說,古丫頭,我且問9√,w≥ww.你,你們家族是不是有本叫書《星斗經略》?”
老餘頭說的不鹹不淡,雖然口氣溫和,但給人的感覺是不容置疑,《星斗經略》到底是本什麼樣書,古弈和我不止提過一兩次,但我一直沒有見過真面目,而且還是我親手從她父親身邊帶回的。
“和虛幻城有關嗎?”古弈的反應好像有點過激,貌似有種被侵犯的衝動,所以,她在聽到老餘頭的話後,瞬間頓在了原地。
“如果你認爲有關,那就說明你沒有看過書的後半部分,只知其一罷了。”老餘頭好像找回了自信,說話之餘,聲音也是抑揚頓挫的,倒讓我忽然想起了薛教授和老馮頭。
他們都很滑頭,而且一談到自己的長項,便端起了臭架子,好像容不得半點油鹽。
很可惜,薛教授生的憋屈,死的也很憋屈,最後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至於老馮頭,明年夏天“轉業”的時候,我一定去拜會他一次。
“等等,我說餘叔,您這是在和我說話嗎?我怎麼感覺越聽越糊塗了,《星斗經略》到底是本什麼書,爲什麼我感覺你們都很忌諱談它?”
“天書。”老餘頭的聲音嘎然而止,一副視死如歸,即便拷問也不願意倒出真僞的壯烈樣,我只好幽怨的瞪了古弈一眼,冷道:“等沒人的時候再收拾你,竟然連我也瞞着,豈有此理,啊啊啊。”我感覺自己的肺都快氣炸了。
“哥……”這可是古弈第一次對我發嗲,可能是看到我真的生氣了吧,所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主動的擁了過來,踮起腳尖的同時,舔了一下嘴脣,像某些一把手蓋公章,啪的一下就壓了上去。
“年輕人啊,火氣太大傷身,該釋放的時候就的大膽點,尤其是古丫頭。”懵懵懂懂中,我聽着老餘頭腳下帶起嘩啦的聲響,隨着他的聲音一起緩慢的遠去。
蛋疼啊,我好不容易在老餘頭身上打開個缺口,結果讓古弈攪黃了,這個傻丫頭,只可惜我也是實在渴了,才被她的口水灌悶了。
這糖衣炮彈來的不偏不斜的,我不得不懷疑,這是是古弈故意在搞鬼,然而,我向衝古弈的眼神中發現一定端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再看古弈禁閉雙眼,來回的擺動着脖子,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那就讓風雨來的更猛烈一點吧,趁着古弈意亂之時,我把手在衣服上搓了幾下,順着她的後背伸了進去。
“哥,其實不是我不告訴你,我真是爲了你好,實則,我知道的也很有限,而且,我確實沒有看過書的後面部分。”幾分鐘後,古弈如是說道,一副很激動的模樣。
“好吧,謝謝你的爲了我好。”鬱悶之餘,我也就無話可說了,感情我他孃的付出了這麼多,就換回區區幾個字嗎?
我敢摸着良心說,對於古弈,對於那些地宮密室中的真金白銀,我壓根就沒有什麼私念,一心想讓古靈族能延續下去,關鍵的一點,我不能看着古弈先我而去。
古弈其實聰明絕頂,我的一點異樣舉止她絕對感覺的出來,所以,她看我瞬間要奔潰,馬上補充說道:“哥,真不理解我的甘苦嗎?如果這次我們真能進入虛幻城,也許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臭丫頭,你這美人關,我他孃的就過不去了,我只知道用最短的時間,把你衝鬼門關拉回來就夠了,走吧,前面應該就是裹屍溝了。”
“哎,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呢,況且最後一枚銅鏡壓根就沒有着落,《星斗經略》裡面提到的不少地名,我就沒有聽說過。”
“比如說呢?”
“康巴古國,聽過嗎……?”
前方十幾米處,可能就是老餘頭說的裹屍溝了,雖然還是鬼谷的一部分,但遠遠的看去,明顯有很大的不同,像個橫放的瓶子,突然間收縮了回去,雖然我還沒有進到裡面,但即使遠遠看着,也感覺有點憋氣。
裹屍溝很窄,窄到溝底怕是僅能容下一個孩童,看樣子上面也寬不到哪去,所謂真正的一線天開,如夢如幻間閃出一道寬不足丈許的白亮。
當然,最讓人稱奇的還是那些架在我們頭頂上方五六米處的寬石板,石板像臺階一樣,一直通向快接近谷頂的位置,貌似全部鑲嵌在兩側光禿禿的石壁,僅有中間的部分架空。
而且那些石板根本就不是鬼斧神工的自然造化,隱約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老餘,現在大家的狀態你最清楚不過,硬是逼着大夥強行通過,怕是沒有可能了。”軟波濤斜着身子,靠在一塊溜圓的石頭旁,說話的時候,連眼皮都懶得擡起,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本性如此。
“死老頭,你他孃的別指望我們啊,要過你自己過,什麼加緊速度天黑前肯定沒問題,依我看全是狗屁。”
面對此情此景,我也只有搖頭的份了,僅僅是萬里長征走了一步,便出現的分歧,這樣的隊伍我實在是看不到頭了,還國際聯合探險,我看還不如把那面三角旗當手紙用了現實呢。
“如果能在上面睡一覺就好了。”
大嘴和阪田他們本來就不對付,現在更是懶得看他們嘴臉,一副累至極致的表情,脖頸上挺着一顆懶洋洋的腦袋,正出神的看着那些石板。
不僅是大嘴,此時的夏玲和阡陌一樣,仰着頭擰着脖頸,來來回回的在地上走動。
只是在看到我和古弈並行過來,阡陌才轉身,不懷好意的在我和古弈身上掃了一眼,“兩位可是愛好相同,難怪能走到一起,原來都喜歡細水長流啊。”
“是啊,要不要你也來一個?”我最反感的就是那種吃不到葡萄硬說酸的人。
“你……好無語啊,真是的。”可能阡陌枚料到我會言語反擊,所以,很快便陷入了尷尬之中,好在軟波濤實時的站了起來。
衝我勉強一笑說道:“崔老弟,你也算有見識的人了,不妨幫大夥參謀一下,這裹屍溝要不要今天過,依我看呢,咱們還是暫且休息一晚,明早再做打算。”
“休息一晚倒是個好主意。”我看了看在場的人個個人仰馬翻的,也倒出了他們的心事,不過嘛,我在迎向老餘頭的目光後再道:“等我們過去後再休息也不錯,畢竟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連個搭建帳篷的地方都沒有,你們真打算露天打滾?”
“有什麼不可以,又不是沒在荒山野嶺的睡過覺,一樣的舒坦。”阪田說道。
“如果能走的動,我們早就走了,你也不看看我們哥兩的情況,能撿回一條命就算阿彌陀佛了……”
好吧,我是看出來,現在有一般以上的人不願意再行動了,還在堅持的只有老餘頭一人,而他也沒有倒出真真的原因,既然這樣,只能讓老餘頭給大家一個說法了。
“該說的我說了,該勸的也勸過了,總之一句話,裹屍溝我是沒有留夜過,至於想留下來的人,你們最好問問那些屍體願不願意接納吧。”老餘頭留下一句話後,便自顧自的掏出菸捲吧嗒了起來。
老餘頭的話說的不輕不重,很令人回味。
但話說回來,在座的幾位那個沒有和屍體打過交道,老餘頭剛纔也說了,他沒有留夜過,也就是說,他說的那些話很可能是從旁人嘴裡來的,根本就不具震懾力度。
“有這個,還怕個鳥毛。”阮波濤伸手在懷裡掏出一般黃燦燦的東西,乍一看還算做工精美,卻經不起仔細觀瞧,雖然我不是摸金校尉,但也能一眼看出那些摸金符是假的。
標標準準的地攤貨,一百塊錢能買五斤的那種。
話說回來,阮波濤他們考慮的也不無道理,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我們很可能走不到半道,天就一抹黑了,雖然手電多了同樣能帶來白天的效果,但是,只要太陽西落,陰氣就會逐漸的加重。
老餘頭的說辭,更大的成分在於洗清自己,至於走不走,只有阮波濤說了算,鑑於此種情況,我也只有點頭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