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血債血償
很快我的話就被激烈的槍彈聲淹沒了,比起剛纔零星的槍聲,一下子密集了十幾倍不止,甚至有幾發子彈是擦着我的頭頂飛過去的,一瞬間耳朵裡全是咻咻的聲音,好在我的身體被阮波濤撞飛後脫離了那片區域,不然早就變成了篩子。
爲今之計就是牢牢的抓緊繩索不鬆手,尤其是現在我只能感覺到一條胳膊在使力,另一隻手握在衝鋒槍,已經快沒有知覺了,整條胳膊都是麻木的,連手裡握着東西都感覺不出來。
終於,密集的槍聲停了下來,我也擺到了最高點開始往回擺動,就在我用嘴裡叼着的手電尋找落腳點的時候,一個黑影快速的從手電前飛過,明明看出那還是個大活人,四肢在不停的扭動但因爲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看清是誰,只能心裡默唸着千萬不要是大嘴,不然這趟就虧大發了。
很快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口棺材,才知道自己下落的過程原來不是原路返回,可能因爲上面繩索扯動的緣故,此刻直直的對着那塊橫着突出來的大石塊撞了過去,眼看着再沒有避開的方法,肉身撞到冰冷的石頭上,無異於以卵擊石,後果可想而知,所以,爲了防止被撞的粉身碎骨,情急之下,我使出渾身的勁把自己下半身捲成蝦米狀,幾乎腿和身子都要平行摺疊了,這一系列動作剛好完成,下一秒,屁股就擦着石板雙腳重重的踢在了棺材上,本來那口棺材就是開了縫的,被我這一蹬,咔嚓了一聲,登時就解體了。
說實話,我都不敢去分清那個聲音是我身上的骨頭髮出的,還是那塊木板發出的,總之,屁股擦在石板滑行了一段距離後,估計快接近着火點的時候總算停下了,那個疼法,渾身痛的眼花繚亂的再也站不起身了。
再加上此時的槍聲消失了,刺耳的聲音也收不到了,感覺偌大的墓室只有我一個人呲牙咧嘴的躺在石板上,根本沒心事去想象嘴他們那邊的情形,心裡越發的心灰意冷,真想就這麼躺着永遠不起來。
差不多幾分鐘後,我忽然感覺手裡的繩子在動,似乎有人在往上拉,開始時力度很小,拉了幾下後,拉扯繩索的力度突然加大,直到這是我才猛的意識,這可是事先和大嘴商量好的暗號。
當時我和大嘴說過,萬一遇到特殊的情況就特辦,三鬆一緊,如果我這邊還沒有迴應,那說明我就歸天了,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意識到這點後,我馬不停蹄的反方向拉動繩子,直到上面的人得到了信號停止了動作,我這邊快要靜止的心臟才重新跳了起來。
看來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悲觀,剛纔滾下去的那個人肯定是阮波濤不假了,想到這裡我馬上強撐着翻坐起身,正打算扯開嗓子問問大嘴他們有沒受傷的時候,頭頂上忽然又砸下一團白色的繩子。
我操,帶有安全扣的登山索?
就在我考慮這根繩子是打哪蹦出來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就像一個人對着一口大缸說話:“老崔,確定安全我們就轉移陣地了,與其被困死還不如找個狗洞鑽出去,接好人啊,先給你空降兩個天仙女玩玩。”
“玩你娘。”我罵了大嘴一句,也不知道這廝聽去沒有,還好他還保留了一點風度,懂的女士優先。
果然,幾分鐘之後,阡陌一手舉着手電,一手摟着一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包袱沿着登山索就滑了下來,在剛落地的一刻,我看到阡陌的兩隻眼睛的淚還沒有抹乾淨,本來我打算安穩她幾句的,人家好歹也死了個叔叔,一路上彆扭沒少鬧,但血濃於水這個真理永遠沒有失效期的,只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馬上又和唾沫一起嚥了回去。
“辛苦了,那個你們沒有人受傷吧?”我把古弈放平之後,改口說道。
“有!”阡陌帶着哭腔看着我,然後一轉身右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說道:“我會親自查明我叔叔的發瘋情況,到時候不管是誰,哪怕魚死網破,我也的給他討回個公道,我沒理由讓他死的不明不白,崔紅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無錯不跳字。
我被阡陌說的楞了一下,剛纔還沒注意,現在忽然在她眼裡些不尋常的東西,真的就像我變成了她的殺父仇人一樣。
難道這個越南妞這是在怪我嗎?還是以爲我把阮波濤害成那樣的,不過一想那又能怎麼樣,我才懶得和她解釋呢,一個丫頭片子還能把老子吃了不成,轉過身我沒再理會阡陌,靜等着大嘴和小野。
十幾秒後,白色的登山索再次傳出反應,興奮之餘,我隔着黝黑的空氣和大嘴他們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大嘴先是把那個日耳曼人的包和老餘頭放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錯了,自從阮波濤出事後,老餘頭明顯就老了幾歲,臉上那道蜈蚣狀疤痕抽的更厲害了,看着讓人有點心疼,但一想到他可能還有其他的身份後,又覺得他活該,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對待敵人就得像秋風掃落葉那般無情,誰站在人民的對立面,那就是我們的敵人,我重重的看了一眼老餘頭,心道,秋後算賬,不急一時。
很快大嘴和小野也先後下來了,我看他倆沒有明顯的外傷,心裡總算踏實多了,畢竟這可是我們現有的主力隊員,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突發情況,全得他倆撐着,就比如剛纔的阮波濤也不知道是誰擊斃的,應該得到誇獎的,只是面對阡陌一直低垂的頭,我壓根就不敢提這話。
倒是大嘴像似捏死一隻螞蟻似的,看着老餘頭樂呵道:“死一個少一個,又一個少分錢的,只是他媽的老傢伙還沒兌現我那一半的家產呢,這事辦的,早知道我就給他留個活口,好讓他摁個手印來着……”
“錢債錢還,血債血償,這裡誰欠他的我也會討回來的,當然,阮波濤欠誰的我會替他還清,前提是你們的祈求我能活着出去。”站在一旁的阡陌冷冷的說道,聽這意思這個姑娘是鐵了心要爲阮波濤討說法,那話聽着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找死!”大嘴哪像我還顧及一點大局觀,就他那火爆脾氣上來,慢不說一個越南妞,即便是總統級別的照殺不誤,我生怕這個節骨眼兩人真鬧出點事來,趕緊插在兩人中間說道:“現在不是談論個人事情的時候,先找落腳點再說其他的。”
確實阮波濤死的有點太突然,太蹊蹺了,導致他們那羣人有點羣龍無首的感覺,所以,更的團結起來纔對,更何況我心裡有種預感,阡陌這個妞有點不對勁,總感覺被她盯的後背涼颼颼的。
“這次我帶着古弈先下去,你們自願組合,最好是一對一對的來。”臨動身前我又補充了一句。
“我和小野。”我的話音剛落,阡陌忽然就擡起了頭,聲音不大,但很決斷,甚至她還挽住了小野的胳膊,雖然因爲光線的緣故看不清她的臉,但我感覺阡陌在冷笑,這個舉動看的大嘴只舔嘴脣,最後才笑眯眯的看向了老餘頭。
“老崔,你說如果一會再意外墜亡個人怎麼辦?”大嘴一句話,說的老餘頭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兩步。
我趕緊瞪了大嘴一眼,舉起手中的衝鋒槍乾嘔了一下,吐出兩個字,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