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後,簡成給我打電話,約我今晚和他父母見一個面。我說我跟你媽媽不是已經說清楚了,還見面做什麼?
簡成愣了下,語氣非常差的質問我:“你找我媽媽做什麼?”
我冷笑一聲:“是她來找我!”
他語氣緩了點:“她說什麼了?”
敢情這倆母子還沒有事先溝通過呢,知道簡成母親的那些話不是簡成的意思,我心裡稍微舒坦了點。這多貪的人吶,又想要孫子,還想換媳婦,天下好事都讓她佔盡。她讓我不爽快,我也不能讓她舒坦。
我聲音略爲柔軟了一點:“暫時同意我給你生下孩子,但離婚後孩子得歸簡家,絕不會給我一分財產。簡成,我家庭條件雖然不好,但養個孩子我們還是養得起的,你們家何必這樣羞辱人?”
簡成在電話裡一點聲響都沒有,我覺得這個男人對我實在太冷血,能找着把柄磕他一回可真不容易。我說完了半晌不見他回話,直接掛斷電話。
後來我也想,我說這些話是什麼心態。是真的只想讓簡成母子鬧一場,還是我竟然潛意識裡還想着簡成爲我打抱不平一番,還對他抱着希望嗎?
當時掛完電話,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又覺得自己都已經下決心要做掉孩子了,還跟他糾纏不清做什麼。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我多嘴了這麼一句,給了簡成我要自己生下孩子養的錯覺。結局便是,他直接找到我家裡去了。他真以爲我把事情跟我爸媽說了,所以打算跟我父母談一下,讓一個孩子沒有父親,到底有多殘忍。
我們家老式的住房小區,簡成突然造訪,車直接停在我家樓下,如此高調,我媽明知他是苑家的女婿,因此很小心的把門半開着,以免街坊說閒話。
苑母聞訊而來,幾乎沒把我家給砸了。
我當時正讓羅蔓陪着在一家醫院做詳細的術前檢查,給我問診的醫生是羅蔓家親戚,一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不知道是哪裡人,稱呼寶寶爲毛毛,一口一句,說多大了,很健康啊,又告訴我,我年紀大了,以後再懷很容易高齡產婦之類,說的我心裡酸溜溜的。
我剛剛抽完血,按着傷口讓羅蔓把電話遞到我耳邊,我爸說,苑家的女婿在我們家呢,你儘快回來一趟。要不,我們過去也可以。
我爸聲音還是平和的,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苑家的女婿是誰,就聽到我媽媽在電話旁邊扯開嗓門叫:過去什麼過去,趕緊的給我滾回來!
我心裡一咯噔,麻木緩慢的轉頭看了羅蔓一眼,她估計也聽到我媽媽的叫聲了,用口型問我怎麼了。
我示意她掛了電話,立刻體會了那種天空飄過五個字的感覺——這下完蛋了!檢查也別做了,我讓羅蔓跟她那個親戚說一聲,我還是先回去了。
羅蔓不放心,跟着我一起回去。
一路上我爸媽也一個電話沒打,我心裡那個忐忑,真叫煎熬。倒是苑明薇給我打了個電話,我不知她什麼意思,所以電話響了好久才接了。
苑明薇劈頭蓋臉就是幾句怒氣衝衝的話:“左霏,你到底要害我到什麼程度你才滿意?你搶了簡成,我都忍了,你還非鬧到家裡去,你當我苑明薇是好欺負的嗎,可以平白無故給你玩弄羞辱一次又一次!”
“這事我也是剛剛知道。”我想反駁,但說出話蒼白無力。
苑明薇打電話來可能只是發泄,聽我沒接茬,她冷笑一聲,手機裡很快只剩下嘟嘟的忙音。